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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

    一個練習生喃喃自語。

    在場的人沒一個理會他，只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屏幕，被鏡頭前的少年驚艷得屏住了呼吸。

    干冰制成的白霧飄飄裊裊，把偌大的舞臺裝點得宛若瓊臺仙境。仙境中的少年黑發白衣，桃花眼風流瀲滟，風華絕代。

    他眼角的紅色淚痣夭夭，為那份仙氣里平添了些妖冶。

    少年面無表情，在一束燈光下低頭深情吟唱，間或掃過來的眼神薄涼又透著幾分勾人，真真是酥到人的心里去了。

    他粉色的薄唇微開，神秘又陌生的聲調哼出，誰都沒有聽過，但清越的嗓音和其中蘊含的古樸意味，卻深深刺進了每個人的心里。

    評委席位上的章藝在他剛吐出第一個聲調時便坐直了身子，眼神驚詫起來。懶懶倚靠在椅子上的謝玖也肅了肅臉，專注的目光投向舞臺中央絕美的少年。

    他吟唱的曲漸漸到了最熱烈的地方，聲調極高，哀婉切切，像是一只痛吟著浴火涅盤的鳳凰。但即使美麗的羽毛被火焰舔舐變得焦黑，即使嬌嫩的軀體被灼燒得散發惡臭，這只美麗的造物仍然高昂著頭，用嘹亮的啼鳴來表達自己的不屈和驕傲。

    所有聽到這聲音的人，都無法控制心中的臣服。他們潮紅著臉，目光癡癡看向臺上發著光的那人，朝圣一般虔誠。

    清越的聲音漸漸從激蕩轉向柔和，溫柔而包容。像是晨起第一束照在翠綠中的陽光，像是冬日里暖融融散發明亮的壁爐，像是萬千紅塵中隔卻山海的一笑……

    眾人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閉著眼聆聽曲調從急到緩，從重到輕，從有到無。

    直到耳畔再沒了聲音，整個演播大廳，幾乎半分鐘沒有一絲動靜。

    “喂？”

    少年清越的聲音被麥克風放大，驚醒了眾人。

    他們回過神來，看見少年全然沒有了方才飄飄欲仙的感覺，只紅著臉，軟著聲音道：“我的表演結束了，謝謝大家。”

    和小學生六一兒童節演出似的。

    場下響起幾聲善意的笑聲，卻沒想臺上的小孩臉越發紅了。他的羞窘在四面八方的聚光燈下沒有藏身之地，細白的手搓了搓衣角，求救的眼光看向評委臺上的三人。

    章藝看向他，卻猝不及防被這孩子濕漉漉的眼睛殺了一下，在攝像機前呆住，慢慢紅了臉。

    身邊的大衛也完全是一副沉迷美色的模樣。謝玖見這兩個人全然忘記了自己工作，不禁搖頭，在心里嘖了一聲。

    他抬起頭，對上那剛剛還冷淡若仙，現在卻小動物一樣軟乎乎的小孩。小孩對著他露出笑，一對漂亮的桃花眼瞇成了一條線，唇紅齒白，好不漂亮。

    然后，淡定地抹了一把臉。

    草。

    謝玖陣亡。

    眾評委調動了自己生平所有職業cao守，才勉強忍住了跑上去擼一把的沖動，宣布了他們共同的評價：

    A級。

    江姜聽到了高興地笑了起來，他感激地朝著那邊鞠了躬，聲音輕快軟糯：“謝謝評委老師！”

    少年歡快地蹦下了臺，毫無顧忌地朝著周圍的人釋放笑容，所行處，工作人員一個個繃著臉，默默紅了耳根。

    臺上的三位評委送走小孩，舒心地吐出一口氣，美滋滋喝了一口茶。

    小可愛在謝我啊……

    等候室，江姜一進門，就被表演完的少年們擁了起來。

    首當其沖的是任嘉衍，他三步并作兩步把江姜抱了起來，笑得小虎牙都露出來了：“我家姜寶真棒！！”

    江姜也笑著回抱了他，帶著奶味的聲音里滿是開心：“對對對！姜姜真的好棒的！！”

    眾人見他這副毫不害羞的樣子，相互對視一眼，懟他。

    “好臭屁呀！”

    “姜姜真自戀！”

    卻都是帶著笑意的，眉眼彎彎看著驕傲的漂亮小少年，真真是一顆心都化了。

    眾人哄笑好一會，才又坐下來看下面的成員表演。

    江姜正和任嘉衍討論著誰的舞跳得好，誰的歌好聽，突然被自己另外一邊的人戳了戳手臂。

    “呀？”

    他看過去。

    然后發現自己那邊的兩個座位又坐上了陌生的成員，正扭著臉看著他。

    兩個人長得都極好。坐在他身邊戳他的少年頭上挑染了幾縷銀發，貴氣天成，卻又帶著痞意；另外一個少年眉目清冷，俊逸出塵，像是寧靜致遠的山水畫。

    江姜軟軟笑道：“你們好呀。”

    身邊的少年好像愣了愣，半晌才在嘴角勾起笑，懶懶道：“你好。”

    然后就沒話了。

    江姜和他大眼對小眼，心中暗暗嘀咕既然不想和自己說話為什么戳斷自己和衍衍的談話。他有些惱，正要偏過頭去，那邊的清冷少年朝他伸了手，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江姜，你好，我是顧辰。”

    江姜正要伸手去握，卻沒想那雙手低開高走，竟是直接摸上了他軟趴趴在額前的黑發。

    顧辰笑著擼了幾把，收回了手，風度翩翩君子一般，道：“很高興認識你。”

    看著江姜頭上被自己擼出來的幾根毛，顧辰不動聲色地搓了搓手，笑的更好看了。

    陸離盞看見這一幕莫名有些堵。他一把拽住傻愣愣的江姜，睨了顧辰一眼，頗有些驕矜道：“我是陸離盞，想必……你早就知道了吧。”

    “啊？”江姜傻傻看著他。

    這小少爺惡狠狠賞了他一眼，臉上卻浮起了淡淡的紅暈，道：“我從別人那里知道了你的心思……你說你這個小孩干什么不好，非要喜歡少爺我……”

    江姜這才明白他是誰，被他的話說的羞赧，正要一爪子撓上去，又聽他接著說：“雖然喜歡我的確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但是以后我們兩個人就要在一個宿舍了，你還是好好收斂一下……好不容易進了節目，要是因為這個被我的粉絲們反感，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呀……”

    江姜只覺得他真是欠揍，將他拽離座位到一旁，便紅了小臉打了上去。一邊打一邊小聲嚷：“誰喜歡你啦！自戀！！”

    他打的不痛不癢，陸離盞只覺得跟小貓伸出爪子在他心口上撓了一下似的，除了癢，還是癢。

    他“草”了一聲，舌頭抵住上頜，胳膊上只一層薄薄的肌rou卻分外有力，將小孩攔腰抱了起來。

    江姜胳膊沒他長，伸手使勁夠也打不著他。

    他被人這樣舉高高，真是羞紅了臉。眼眶紅了一些，貓一樣瞪著陸離盞。

    陸離盞驀然撞進那雙泛著緋色的桃花眼，心里砰的一聲，一下子亂了。

    鬼使神差的，陸離盞將這軟乎乎的小東西揉進了懷里，看著羞窘一片的小臉，伸出手掐了一下。

    他下手一貫沒輕沒重，江姜的臉蛋又太嫩，頃刻便紅了。

    江姜乍一被欺負，瞪圓了眼，好像還有些不可思議。

    緊接著便惱極了，疼得眼眶紅紅，貓主子一般“嗷嗚”的一聲咬了上去。

    他頭頂便是陸離盞的下巴，一抬頭，兩排瓷白的小牙就十分方便地啃了上去。

    “噯！噯噯！疼！疼！！”

    江姜咬的挺狠，自以為小獸一般惡狠狠瞪著少年，被陸離盞禁錮住下巴方才松了口，亮晶晶的口水從咬合處牽出了銀絲。

    陸離盞得了教訓，將他整個人都給禁錮住了。正要說他，正對上這小孩要哭不哭的雙眼。

    他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抱在懷里的身子卻像是棉花糖，紅著眼張牙舞爪：“你真是太壞了，怪不得統統說你討厭！”

    陸離盞想笑，不期然牽動了下巴上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他想說什么，顧辰突然走了過來，將江姜解脫，揉了揉他的手腕。

    顧辰道：“安心看其他人的表演吧，房間里還有攝像頭。”

    江姜聞言瞪了陸離盞一眼，氣鼓鼓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陸離盞伸出舌頭舔了舔唇，看向顧辰。

    那張俊逸的臉上風輕云淡，叫人看不出什么異樣。陸離盞伸手摸了摸下巴上小孩留下來的小牙印，扯了扯嘴角，輕笑一聲。

    “走吧。不是要看表演么？”

    顧辰淡淡笑了笑，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