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對付一條偏執求愛的瘋狗,最結實的繩索,是同樣深重的愛
“所以,羅嘉睿是你表弟?” “算不上。” 晏司祁夾了一塊魚腹上的rou,邊挑刺邊說:“他是抱錯的孩子,七年前,我小姨知道了真相后,就把他送了回去,而我小姨的那個孩子早已經被調換孩子的保姆給虐待死了。” 宋虞皺了下眉,一陣不適,“真夠壞的,你小姨一定特別傷心。” 當成親生兒子養了十來年的孩子突然變成了殺死自己兒子的兇手的孩子,誰也無法接受。 晏司祁把挑好刺的魚rou放進宋虞碗里,擦了擦手,“嗯,從那以后,小姨的身體就很不好。” 宋虞吃掉那塊魚rou,又喝了口魚湯,湯汁奶白濃郁,香得他瞇了瞇眼睛,嘆了口氣,“那羅嘉睿一直都是這么叛逆嗎?成天打架?” “不清楚,我回國的時候,他已經被送走了,我并沒有見過他。”晏司祁把炒青菜里的蒜末和蔥花挑干凈以后,夾給宋虞,“直到他轉學來的前一天,我小姨才告訴我,說很為羅嘉睿發愁,馬上高三了,讓我看著他,不要再打架。” “夠了夠了,吃不完了,我還要吃湯泡飯呢。”宋虞擺手。 “等會兒,湯里有刺。”說著,晏司祁用小勺一點點地舀湯,確定沒有刺才放進宋虞的飯碗里,細細攪拌好。 宋虞托著腮看晏司祁,不禁感嘆,真體貼,真溫柔啊,之前那個咬他、打他、捆他的瘋子仿佛是他想象出來的,要不是他屁股此時還在隱隱作痛的話。 “你還出過國呢?”宋虞好奇地問。 晏司祁手指頓了頓,垂下的眼睫遮住一閃而過的情緒,“嗯。” 見晏司祁不太想提,宋虞便沒有繼續問,低頭吃了口飯,才猶豫著問出心底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你那天晚上,和羅嘉睿干什么去了,為什么、為什么給他衣服?” 宋虞問的時候,臉頰泛紅,臊得,直到現在,他仍然覺得嫉妒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讓他羞于啟齒。 好在晏司祁沒有笑話他,也沒有逗弄他,直接給了他答案。 “那天是我小姨的生日,本來宴會是晚上七點,因為一些原因提前了,家里派了車來接我和羅嘉睿。他身上的校服太臟了,一看就知道又打過架,小姨身體不好,我擔心她看到這一幕會生氣,就把外套給羅嘉睿,讓他換上。” 原來是這樣啊……宋虞慢慢眨了眨眼,“那那天中午——” 晏司祁挑眉一笑,“怪不得你下午就不高興,原來是因為我和羅嘉睿說話了。” 宋虞咬唇,低頭用筷子戳米飯,臊得不敢抬頭。 “我只是在告訴他,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收斂一點。”晏司祁揉揉宋虞的頭發,“宋虞,我并不在意羅嘉睿,但是小姨對我很好,她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我不能讓她太擔心。” 他看著宋虞柔軟的栗色發旋輕笑,“我答應你,以后除非必要,都不會和他講話,也不會單獨見他,好不好?” “我哪有那么不講理啊,你想見就見,你還得完成你小姨的任務呢。”宋虞嘟嘟囔囔,往嘴里扒著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原來是誤會,心中的一塊大石終于放下,一切都雨過天晴了! 可是吃著吃著,他又皺起了眉頭,不對啊,這和劇情不一樣啊,書中可沒有這一遭,就是直接寫主角攻受相識相愛了。 晏司祁眸光微動,“宋虞,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坦誠相對。” 宋虞抿了抿唇,就把心中的疑惑告訴了晏司祁。 晏司祁把筷子放下,語調輕緩莫測,“宋虞,你之前說,你死過一次,是什么意思?” “啊……”宋虞愣了下,有點躊躇,“就是、就是死過一次,我說了你會信嗎?” “你說。” “我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到十五歲,一次過馬路的時候發生車禍,撞死了,再睜眼,就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了。”宋虞輕描淡寫交代完,臉上也沒什么表情,低著頭繼續扒飯。 再抬頭時,就看見晏司祁垂眸不語。 “我知道很難相信,沒關系。”宋虞把飯吃干凈,揉著肚子靠在椅背上。 “我信。”晏司祁伸手將宋虞攬到懷里,溫熱的掌心覆在宋虞鼓鼓的肚子輕柔,在宋虞看不見的角度,他的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 對于宋虞悲慘的遭遇,他竟然可恥而卑劣地感到愉悅,因為正是因為這樣,才將宋虞送到了他身邊。他親吻宋虞的發頂,“所以是因為你有了這樣奇妙的遭遇,才會認為這個世界是一本書嗎?” “嗯,我以前不知道,羅嘉睿轉學那天,我不是發燒了嘛,做了個夢,才知道穿書了。”宋虞抬頭,認真地看向晏司祁,“你別覺得我只是做了個夢就信以為真,因為夢里出現的人都對得上,丁碩、田文軒、班長、還有班主任……所有人都對得上,再加上我是穿越的,所以我才相信。而且你不是把輔導書借給羅嘉睿了?書中也有這段劇情。” 宋虞噘了噘嘴,悶悶道:“我本來也不想相信的,可是事情就那樣發生了,我不得不信。” “算了,無所謂。”宋虞看著晏司祁,撫摸他高深的眉骨和眼窩,眸子里都是晶瑩的愛意,“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比起虛無縹緲的劇情和夢境,我應該更相信你的。” 晏司祁勾唇一笑,在宋虞鼻尖上輕吻,嗓音很溫柔,“我接受你的道歉。” 宋虞也笑,管它是不是呢,晏司祁愛他,他不止用眼睛去看,用心也感覺得到。這份愛沉重而綿長,甚至十分極端可怕,像蛛網一樣將他糾纏束縛,但沒關系,他全盤接受。 他很明白,對付一條偏執求愛的瘋狗,最結實的繩索,是同樣深重的愛。 宋虞笑著笑著屁股疼,哎呦一聲臉都皺了起來。晏司祁連忙把他抱起來,送回臥室床上。 因為屁股太疼,只能趴著,扒下他的睡褲,滿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和鮮紅可怖的牙印,像狗咬過一樣,確實也是“狗”咬過。 屁股蛋上更可憐,拍痕和指痕交錯,紫了一大片,一邊一個圓圓的牙印,對稱得很。 晏司祁給他抹藥膏,小屄和屁眼也要涂,都腫的嘟起來了。 宋虞咬著枕頭,嗚嗚咽咽地罵著晏司祁。晏司祁始終嘴角帶笑,看著他滿身的痕跡,眼底的占有欲令人心驚。 第五天的時候,兩人才從這家酒店出去,這五天里,晏司祁把宋虞翻來覆去地干,再翻來覆去地上藥,宋虞往往是一邊罵人一邊挨cao,cao到最后就沒力氣罵了,像煎餅一樣被來回翻炒。 走出酒店大門,久違地感受到陽光,宋虞還有點不適應,瞇了瞇眼睛,想起什么似的,回頭看了一眼。 酒店牌匾上六個紅色大字——“情侶主題酒店”。 怪不得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宋虞咬牙瞪了晏司祁一眼,晏司祁牽他的手,貼在他耳邊悄聲說:“我們下次再來。” 宋虞踢了他一腳,兩人手牽手剛走到路邊,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兩人面前,晏司祁的臉色霎時間冷了下來。 車窗降下一半,司機說:“少爺,先生讓您回家。” 晏司祁握緊宋虞的手,偏頭對他說:“你先回家,我這幾天都跟宋姨打電話報平安了。” “先生讓您這位同學也一起回去。”司機插話。 晏司祁眸色冰冷,“想都別想。” 司機說:“少爺,先生說他不會對這位同學做什么的,讓您放心,一起回去。” 宋虞愣了愣,“晏司祁,你爸爸想讓我去嗎?” 晏司祁眉眼沉沉,點頭,“你想去嗎?” 其實宋虞不想去,哪有高中早戀見家長的,該不會要挨罵吧。可看那司機也不是好打發的,他害怕晏司祁一個人回家會有什么麻煩,猶豫幾秒,反握住晏司祁的手,“我跟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