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流血了。

    皮rou炸開。鮮血迸出。

    邵俊生瘋了。

    他應該是錯了。

    霍衍想。

    從最開始他就不應該好心去幫五年級的邵俊生，去打那些校園暴力他的人。

    是他先招惹的邵俊生。

    但又不是，因為他只是好心，那時的他存在在一個“家庭美滿”的幸福生活里，他對于樂于助人的事樂此不疲，雖然家庭美滿都是表象。

    但他幫的確實是邵俊生。

    “你沒事吧？！”霍衍趕走了那些人，急忙詢問道。

    五年級的邵俊生搖搖頭。他垂著腦袋看不清表情和情緒。滿身的泥巴和臟痕。

    他也沒想過那就是邵俊生被校園暴力那幾年唯一的一束光。

    那時沒有任何一個人幫他，大人以為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小孩子只當成玩鬧。

    壓根沒把欺負，暴力，什么不好的詞想象在自己的身上。

    小孩也可以惡劣的不成人，小孩也可以被毀掉，小孩也可以把某些低級的東西當成寶，小孩的話也可以當真。那時候的他們什么都是認真的。

    那天的強jian是邵俊生忍了七年的沖動，可當時他還是不敢，所以是拿著醉酒的名義強jian他的。

    還沒完。

    早上他去給他買藥了。

    他要了。并且用了。

    因為他也覺得理所當然。畢竟是邵俊生強jian了她。

    但他不知道是邵俊生喜歡他，心疼他，才大清早去買藥。

    但他們依舊沒有平衡。因為那不是一件事情——邵俊生還是對不起他。

    再然后無形的拿著他畸形的身體威脅他，繼續強迫他跟他zuoai，成為他的泄欲工具。

    ——他誤會了。

    那時候的他不知道他是那個被校園暴力的男孩，只覺得邵俊生惡劣，跟外頭的人一樣，骯臟齷齪，無恥至極。

    可能他也病了，他又或許是被性事的歡愉擾亂了本來的想法，他想要慢慢接受邵俊生。

    他當時想過把邵俊生告了，但這個想法沒出來多久就被打消了。他也想過再熬一年，高三畢業就結束了，他就能逃離了。他甚至想過把邵俊生打一頓，但是他身體的秘密又會更快的被別人發現。

    而且他打不過。

    他現在想，如果是陸川那樣的人，強jian他會更殘忍，更不會給他買藥，更不會真的幫他瞞住他的秘密。

    但是邵俊生不一樣，他是喜歡他的。

    所以如果他真的拒絕了，邵俊生也不會把他的秘密說出去。但是當時的他并不知道，所以還是妥協了。

    他記得當時課堂上的那張紙條，邵俊生同意了，他回了——【好】

    但是他以為是無形的威脅，他又不甘，還是在課間的時候跟他做了。

    還有后來在器材室里瘋狂的行為，他完完全全可以拒絕的，他再一次妥協。

    再之后的程韓生日，他可以不去，他可以不理，他也沒有同意，他還是鬼使神差的找到他，還把流血的手洗了，應該是怕他發現。和他在下雨的路上狂奔，淋的一身濕一塊站在小賣部外的屋檐下，他還是發現了他的傷。

    因為邵俊生喜歡他，所以心疼，他還幫他包扎，他也沒有拒絕。

    他后來又幫他妹去打陸川，陸川跟他也有仇，也一并解決了。

    但是最開始他是不知道那個人就是陸川的，他還是很去幫了。

    結果弄的自己也是傷，他卻也沒有怪邵俊生。

    后來他拼命努力準備考試，那不要命的感覺霍衍慌，這個慌，有害怕的成分，可能還是不忍心吧，他把他拉起來了。

    他昏迷的時候親到他的嘴的時候，他也沒有把人弄醒起來算賬，他不想邵俊生累成那樣。

    邵俊生卻沒有期末考試，那三天沒有回宿舍他當時是擔憂的。到最后他想到可能是陸川搞的鬼，他想到最后還是沒有去問。他把什么都想成最壞的，他覺得邵俊生活該，是他罪有因得。

    回來的那三個星期也沒有見到邵俊生，他還慶幸的覺得他們斷了，他終于可以自由了，終于不用過那樣的日子了。

    結果第四個星期李崇要帶他們來玩，或許是命中注定，當時他也沒有拒絕。

    遇見邵俊生的時候，邵俊生再一次沖動了，除了那個強jian，這是第二次這么沖動。他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氣，可能他也是見到他太激動了，干脆豁出去了。

    他對他表白了。

    他想過三種可能，也覺得最不可能的那一項是他自作多情，可事實卻可笑的告訴他這項才是真的。

    他逃避，他還是堅信他之前的想法。

    但是今天，邵俊生要他看著他的眼睛說他真的要他離開，他可以立馬離開。

    他崩了，他說不出來。

    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也瘋了，他為什么說不出來，明明一直都是邵俊生在強迫他，錯的一直都是邵俊生。

    錯的一直都是他啊……

    他當初只是好心幫一個受欺負的男孩……

    他也沒有錯，他做的是對的事。

    邵俊生也沒有錯。

    他只是喜歡他，喜歡的要了命了。

    并且他的喜歡不是一時興起，是藏在心里七年的愛。連霍衍都感覺不出來。更別提別人了。

    所以邵俊生這個人也是很會偽裝。

    邵俊生說出那些話的時候，霍衍把之前所有的事都推翻，所有都重新想了一遍。

    ——只是邵俊生的喜歡主導他做這些的而已。

    少年的喜歡無所顧忌，邵俊生沖動了，十七歲的隨心所欲，像他的人一樣，隨意到放肆。

    霍衍又把邵俊生想成無罪了。

    霍衍是一個很容易動搖的人。

    就像小時候他的堅持，努力，在那一晚全部崩塌，現在也改不了了。

    ＊

    霍衍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一個翻身把身上的邵俊生壓在身下，掰著他的臉，哆哆嗦嗦的，“你能……不要對不起我嗎……？”

    他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掉在邵俊生臉上。

    邵俊生喘著粗氣，怔了怔，給他擦兩只眼睛，漸漸平復下來，談談回答，“好。”

    霍衍眼淚掉的更兇了，脖子上被咬的血印子都在抽，“……我們最開始是沒有錯的，誰都沒有錯……后來是你……太喜歡我了，對不對？”

    這話聽著有點好笑，邵俊生也確實笑了，“對。”

    霍衍有點惱，胡亂抹了把眼淚，“你笑什么！”

    他坐在邵俊生肚子上，氣的掰他臉的手勁加重。

    “我太愛你了，行不行？衍衍你也喜歡我是不是？”

    “……”霍衍看著他不回答。

    邵俊生笑的更開心了，“你再坐著我就忍不住cao你了。”

    霍衍慌忙下了床。

    邵俊生做起來，挑眉，“你這么不想被我cao啊。”

    “我……我那里不能了……”霍衍偏了偏頭，耳根燒起來。

    邵俊生對他的回答有些詫異，“你后面也能cao知不知道？你的嘴也行。”

    霍衍嚇的后退一步，驚恐狀，“不行！”

    “那如果你沒有逼的話，男生和男的怎么做？”邵俊生一本正經，“你想想，你那個sao逼是多出來的。”

    霍衍不說話了，抿的嘴巴發白。

    半晌，邵俊生朝他擺擺手，“過來。”

    霍衍不動。

    邵俊生皺眉，“嘖，過來。”

    霍衍動了動嘴，還是走了過去。

    邵俊生把他拉到他腿上坐著，從褲子里掏了兩張衛生紙，給他擦他給他脖子上咬的傷口。

    霍衍兩腿并在一塊，靠里的那條大腿擱到一個硬物，熱度在擴散，偏偏當事人還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他反倒臉色通紅。

    “那個東西你自己涂還是我給你涂？”

    霍衍一愣，“什么？”

    邵俊生手一頓，撩起眼皮看他，一臉戲謔。

    霍衍瞬間反應過來，伸手，“給，給我，我自己來。”

    邵俊生不動，依舊看他。

    霍衍不明所以，“怎么了？給我啊。”

    邵俊生挑眉，“你親我我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