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晨曦之神與酒神

    “‘宙斯吞噬了墨提斯，焦灼的心情開始平靜下來，終于不會有一個降生后會推翻他地位的兒子，宙斯高居于奧林匹斯山上，雷電在他身后轟鳴閃爍，他舉起裝滿葡萄酒的銀杯，十分愜意。然而過不多久，他就感覺頭痛欲裂，宙斯實在忍受不住疼痛，終于在這一天清晨，要求火神赫菲斯托斯用巨斧劈開自己的頭顱，赫菲斯托斯遵照辦理，打開了宙斯那堅硬的顱骨，瞬間一位明眸皓齒、披堅執銳的女神從里面一躍而出，英武而明艷，這就是晨曦女神雅典娜，又是智慧之神、戰神和司法女神。

    蓋亞的預言有一點失誤，推翻宙斯的不是墨提斯的兒子波洛斯，而是墨提斯的女兒雅典娜，雅典娜是因為母親的庇護而得以堅持到誕生于世界，所以在司法體系之中，她投母親一票。’

    安斯艾爾讀過了這一段，放下書默默地沉思著，巴倫在旁邊拿著酒杯，笑著問道：‘哲學家，又在思考些什么？’安斯艾爾道：‘我讀過不一樣的神話，那里面雅典娜是投了父親一票。’巴倫笑道：‘唔，就是這樣啊，如果現在是一個父權社會，那么神話肯定是不一樣的，但如今是一個母權社會，因此所有的意識形態包括神話傳說，都會按照母權的意志進行修訂，所以這個世界本來無所謂真相。’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挑健美的女人走了進來，遠遠地倚在墻上，揚聲招呼巴倫：‘巴倫，甜心，能到這邊來嗎？’巴倫對著那邊打了個響指，回應道：‘我來了，阿赫雅。’然后便將酒杯倒扣在吧臺上，起身走了過去。安斯艾爾也對阿赫雅點頭致意，然而內心中的聲音則在說：‘巴倫，你不如改名叫做葛力謝爾達，對伴侶極其順從和忍耐的人。’安斯艾爾是研究詞源學的，知道這個名字原本是指的女人，然而如今已經用在了男人身上。巴倫雖然在朋友之間表現灑脫，然而安斯艾爾知道，他對于戀人阿赫雅是極為順從的，眼看兩個人已經進入那隱秘的包廂，安斯艾爾感覺那幽暗封閉的包廂就如同yindao和zigong，囚禁著所有的男人。”

    顧沐蓉一連串地打下了這幾段文字，腦子里滿是限制級鏡頭，接下來要寫包廂之中發生的事情了，雖然將這篇文定位為科幻文，然而文中并不排斥香艷畫面，這或許可以說是本文的特色之一吧，科幻背景與激情文字相結合，文章中的情欲描寫占相當一部分篇幅。

    或許有人會說，自己寫的并非正品標準科幻文，不過管她呢，反正自己也不指望有人能將自己的網文翻譯成英文，在國際上爭取星云獎雨果獎之類，所以怎樣開心就怎樣寫吧，而且還能爭取兩方面的讀者，有的人喜歡看科幻女尊文，有的人喜歡看激情描寫，因此自己在簡介里特意備注有女攻劇情，但凡有rou戲描寫的章節，章節名后面都備注了一個“rou”字，果然點擊率不錯。

    寫著寫著，顧沐蓉忽然鼻子里一陣發癢，便連續打了兩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幸好自己沒有鼻炎，否則很郁悶的啊，有人說，國內的女性科幻作家都有鼻炎，自己好在稱不上科幻作家，只是個網文寫手，所以也沒有那樣的標志性鼻炎，顧沐蓉曾經也很好奇，為什么女科幻作家齊齊得鼻炎，后來想到，可能是她們所在的城市空氣質量不好，粉塵霧霾比較多，所以才會這個樣子。

    廣州其實環境也不是很好，尤其自己還是在工廠區工作，有那鼻腔粘膜特別敏感的人，在珠海的時候一切正常，來到廣州很快便噴嚏連天，好在自己在這方面比較遲鈍，因此到現在還沒有這樣的問題，另外系統空間也算是一個恢復的場所吧，這里面空氣清新，負離子濃度高，白天在外面承受了一天的工業污染，晚上回到這里，接受森林空氣的治愈，所以顧沐蓉覺得，自己得鼻炎的危險應該還不是很大吧？

    二零三八年一月，狄秋聲那里傳來一個消息，她丈夫家中的土地要給政府征用，每一戶給分許多套房子，每年村中還有分成的紅利，其她人登時紛紛給她出主意：“讓你夫家做公證，說明那些分的紅利都是歸屬于你個人名下，屬于贈與，千萬不要給他家一點機會搞成借貸。”

    狄秋聲點了點頭：“他家不辦這件事，我是絕不會生孩子。”不見兔子不撒鷹。

    顧沐蓉在一旁暗自感嘆，要說這邊女人之間出的主意，可比新星那邊“巧克力囊腫測試男朋友”高明許多，段位不在一個level上，狄秋聲是大學生，丈夫只是中學學歷，本來顧沐蓉還覺得學歷有些不般配，不過那個男人如今的職位倒是升得很高，月薪兩萬元，家中又征地，說是分了六套房子，當初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那男人并沒有什么錢的，家中人口又多，關系復雜，不過狄秋聲倒是很能應付得住。

    不多幾日，狄秋聲果然請假去辦理公證，第二天回來上班，中午吃飯時喜滋滋地對顧沐蓉說道：“當初我媽找了人給我算命，就說我是發婆家不發娘家，如今果然如此，既然辦了公證，這筆收入不屬于夫妻共有財產，完全是我一個人的，我便準備懷孕了，讓我老公也不要吸煙喝酒，好在他一向倒是少沾煙酒。這兩年他家就在催我生孩子，我這邊忙著工作，哪有時間弄那個？如今把村中分紅歸在我的名下，這還勉強可以，好笑的是他家四姐的戶口一直在娘家，生了個孩子落在了這邊的戶口上，我當時就怒了，告訴他們這個孩子我不能承認，將來不能影響到我的生育指標。”

    顧沐蓉一笑，狄秋聲真的仿佛一只吊睛白額虎，非常強悍，看那樣子，夫家的事大部分是她主張，如今這樣一筆財產已經掌握在手中，如果再生了兒子，那就如虎添翼，雖然作為女人，要生了兒子才算是真正的生育，令人感覺尊嚴受損，對自己的性別其實是一個否定，不過從個人利益來講，狄秋聲確實可以借著兒子來爭權，她也很希望能生一個兒子。

    二月初是連續的春節假期，二月三號除夕傍晚，顧沐蓉放下手機，終于松了一口氣，每一次與父親通話，都感覺十分僵硬，如今父親倒是越來越多打來電話，顧沐蓉不能不承認，這給自己帶來一定程度的壓力，這種壓力是相當沉重的，顧沐蓉每一次接到電話，都要擔心對方會不顧一切跳上火車跑來廣東，廣東要說民風其實也是很一般的，不過如今對于自己來講，倒也是一個難得寧靜的地方，仿佛一個火焰灼熱的世界中珍貴的清涼場所。

    這一次父親又提起要顧沐蓉回儀征的話題：“姑娘啊，回來吧，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是親情啊，你回來這邊，讓你jiejie給你找個工作，我們全家人在一起，多溫馨多幸福啊……”

    顧沐蓉當時便笑著說：“我jiejie那樣好的工作不是很容易找的啊，造船廠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的，我這邊在發動機廠本來挺好，何必這樣折騰？”

    要說自己的jiejie與自己是兩個類型，jiejie是堅決不離開儀征的，畢竟她的工作十分不錯，在造船廠做技師，一般這種技術類職位比起辦公室文員，在晉升機會上要多一些，jiejie是正經的科班畢業，技術好，工作努力，人際關系也算圓熟，所以將來的前途應該會不差。

    只是因為她是獨立生育，周圍便有些人說三道四，有人甚至和她講：“不結婚就生孩子，可有多不好看呢，像這樣敗壞風俗，為什么不離開這里？將來孩子讀書上學都給人瞧不起。”

    jiejie和自己說起這件事，毫不客氣地說：“我土生土長的，憑什么要我離開？誰痛苦誰改變，我反正是不痛苦。”

    當是顧沐蓉也很是義憤的：“就是嘛，用校園霸凌嚇唬誰啊？只要孩子是聰明頑強的，家里又有經濟基礎，哪里那么容易給人家霸凌？那些被霸凌的學生難道都是獨立生育的？jiejie，我看等嶸嶸六七歲的時候，送她去學跆拳道吧，更能增強自信，也能防身。”

    jiejie鐘靈也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一個女孩子，總得能練幾下，有時候我走在路上，看到人家手里牽著的許多都是男孩，就不由得有一種壓迫感。”

    好不容易與父親的節日問候宣告結束，顧沐蓉如今可以專心繼續寫文，她的這篇長篇，從一月下旬已經開始連載，只可惜完整版只能發在大陸之外的網站，發在國內的全都是刪節版，激情戲全部刪除，不過雖然是這樣，有一些擦邊球描寫也仍然得以保留，有讀者反饋，讀了這樣的邊緣描寫反而更加激動，深夜躺在床上可以發揮無盡的想象力，因此便有讀者說，要不顧網速緩慢，長途跋涉去海棠網看完整版；不過也有一些讀者對這些激情戲并沒有什么興趣，看的是科幻背景之下，新型人類社會的設定，覺得十分有趣。

    到了六點多的時候，顧沐蓉與母親的除夕小宴會正式開始，桌面上是一盤生魚片，顧沐蓉就是喜歡吃刺身，仿佛怎樣都吃不膩的，母親沐箏則是依然不能習慣這種料理方法，所以她自己蒸了一塊魚來吃，另外兩個人還開了一瓶朗姆酒，是那種比較低度數的果汁朗姆酒，很甘甜，近似于飲料，每逢重大的節日，顧沐蓉都有飲酒的習慣，母親也不排斥酒精，所以這幾年每當春節的時候，母女二人總要喝一點酒，陶醉于那種微醺的狀態。

    顧沐蓉喝著酒配著生魚片，笑著說道：“可惜葡萄田是前年才兌換的，要明年才能夠結果，所以今年還是要買酒來喝，明年我們就可以自己釀葡萄酒了！”

    沐箏笑道：“一株葡萄藤，能夠結多少串葡萄呢？只怕還不夠用來吃的，不過還是釀一小桶吧，過年的時候喝幾杯也好。”

    顧沐蓉：兌換田地還要努力啊，到如今系統之中的蔬果品類可以說是比較豐富的了，只可惜除了草本植物可以當年收獲，其它藤本喬木之類的果樹都要三年左右才能夠開始結果，那一棵香椿樹也要等待好久，好在田地的面積只是限制根系，沒有限制樹冠，否則兌換一棵蘋果樹，自己大概要付出兩三千水晶石，那就很悲催了。

    晚飯之后，顧沐蓉和母親一起收拾了餐桌廚房，便又重新坐回電腦前，此時她的大腦有一點輕飄飄，顧沐蓉可以感覺大腦之中有一些部位在輕輕跳躍，就是這種感覺讓人最為愉悅，連敲鍵盤的手都格外輕盈起來，指尖帶著彈性，如同演奏鋼琴一般在鍵盤上起舞著。

    酒精的作用真的是奇妙，尤其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夜晚，這是一個不該看到或者想到任何憂郁的場景，只應該歡樂喜慶的日子，酒精與節日融合在一起，催化了那種飄然的情緒，只不過不能攝入過度。

    時間就這樣平穩地流逝，六月二十三號這一天，下班的時候顧沐蓉上了通勤車，在后面座位上看到了周細屏，兩個人便坐在了一起，顧沐蓉看著周細屏，人家休了產假回來之后，要關心的都是恢復體形，周細屏則是不必的，簡直和之前沒有什么區別，仍然是那樣單薄，仿佛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

    于是顧沐蓉便笑著說：“下個月初說是有臺風呢，出門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些。”

    周細屏也笑：“我已經想好對策，要在身上拴個秤砣。”

    顧沐蓉登時笑噴：“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兩個碰在一起，叮叮當當的。對了，現在還是婆婆在這邊幫忙帶孩子嗎？”

    周細屏點了點頭：“是啊，無論如何也幫了許多忙。”

    顧沐蓉曉得，周細屏的婆婆年近七旬，生育幼子的時候，年紀已經相當大了，到如今她身體也不是很好，所以舉凡買菜做飯這一類事情，都是周細屏自己做，婆婆則幫她看護嬰兒，即使是周細屏，也終于學會燒菜了啊。

    這時周細屏笑著說道：“沐蓉，聽說你已經將房貸還完了？”

    顧沐蓉點了點頭：“背了幾年的房貸，如今終于輕松了。”

    就在這個月初，自己還清了全部房貸，當時便感覺一座大山從自己背上移開了，從此再也不必擔憂債務，從前雖說是自己工作穩定，然而有的時候也會擔憂斷供，債務壓在身上，這或許是難免會有的隱憂，不過從現在開始應該有好一段時間不必再憂心這件事。

    周細屏笑道：“真好，我們買的那個房子，房貸還有八年要還。”

    顧沐蓉笑著安慰：“不要著急，或許過幾年就提前還清呢，我當初貸款三十年，那時候也沒有想到這幾年之間就可以還清。”

    兩個人又談起理財，周細屏是買了一點基金，顧沐蓉笑道：“我不是很懂那些理財項目，將來還是想再買一套小房當做投資保值，這些固定資產只要不是地震或者戰爭，總歸不會失去價值的。”

    一只白鴉和自己說起過，有一位網友投資于一個理財產品，最開始是電商平臺上面的免費路由器，然后就是投資信貸，那個網友看到利息很高，又有實體經濟作保證，便投入了進去，哪知最后資金鏈斷裂，幾年的積蓄都賠了進去，最慘痛的是，那位網友平時對于女權有許多想法，在很多事情上，見解都很明白的，并非那些只知道戀愛追星買買買的小女生，然而她卻坑在了這種事情上。

    周細屏點頭：“買房也是個資產保值增值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