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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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正則抵著他的額頭,一下一下地啄吻他的嘴唇,“不敢,我不敢,我怎么敢不要小安呢?” 方杳安哼了一聲,哭得太兇,眼淚剎不住,他攀在季正則的肩上,把臉埋在他頸間,輕輕地蹭,抽抽噎噎地啜泣。 季正則拍著他的后背哄,等他哭得沒那么撕心裂肺了,稍微緩過來一些,才又捧著他的臉,“我可以吻你嗎,小安?” 方杳安把頭偏到一邊去,太過兇狠的哭泣讓他滿臉漲紅,泛紅的眼角,酸紅的鼻頭,潮紅的臉頰,水紅的嘴唇。他哽咽著拒絕,像在賭氣,“不可以。” 季正則把他的臉固定住,濕軟的舌頭細細舔吻他的嘴角,低曖又色氣地笑,“那我親親你?!?/br> 方杳安不知道吻和親有不一樣,還沒反應(yīng)過來,季正則的舌頭就滑進他嘴里了。他被緊緊壓著,后腦勺磕在墻上,逃無可逃,急促火熱的呼吸攪在一起,星火燎原地燃起來。 季正則托著他的屁股把他抱高了,牢牢箍在懷里,仿佛要將他揉碎了嵌進血rou。強悍而熾熱的長吻讓他窒息,嘴都被嘬麻了,不停有口水墜下來,兩條腿無意識地纏在季正則腰上,被吻得渾身發(fā)抖。 他意亂情迷地環(huán)著季正則的脖子,兩條舌頭纏繞不分,粘膩又曖昧的水響在深夜的樓道里回響,所有知覺感官都在沸騰燃燒,皮膚上炸開嘩嘩電流,他醉在這個充滿欲望的濕吻里了。 視點逐漸變得模糊,地平線好像在移動,旁邊有兩個黑影,他定睛一看,他爸媽正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他的臉騰地一下燒起來,用力地捶打著季正則,季正則全然不顧,更加兇狠地咂吮他的舌頭。他羞恥得要哭,抓著季正則的耳朵把他扯開,膠合的嘴分開時像開了某個壓緊的酒塞,發(fā)出“啵”地一聲水響。 被爸媽撞見這一幕當他難堪至極,耳根子紅得滴血,恨不得就地消失。連忙從季正則身上下來了,支吾著提醒他,“后面。” 季正則回頭時也杵了一下,卻也并沒有如何局促,反而站得筆直,坦然無比,“叔叔阿姨好。” “嗯?!敝軙岜е貞?yīng)了一聲,揚起下巴,“進來吧?!?/br> 幸好方晏晏沒醒,這是方杳安唯一的安慰了,他的嘴被嘬得又紅又腫,坐在沙發(fā)上頭都不敢抬。 季正則偷偷牽著他的手,打氣似的握了一下,低聲說,“別怕?!?/br> 最先開口的是季正則,“叔叔阿姨,一概是我的錯,你們打我吧?!?/br> “是該打,才這么小,還在讀書,再怎么胡鬧也不能背著家里就生孩子?。 狈街燎逋A艘幻?,“但我也能理解,情之所至嘛,孩子生下來也挺好的,珍愛生命?!?/br> 周書柔的手肘狠狠拐了他一下,一個眼刀剮過去。 他捂著下腹,疼得抽氣,“這件事肯定兩個人都有錯,該各打五十大板?!?/br> 季正則急忙說,“您全打我吧,都是我的錯。” 方至清看戲似的搖搖頭,“不行啊,回來那天他媽已經(jīng)打過他了。” 季正則立馬回頭,“小安?!?/br> “沒事,不疼?!彼粗菊齽t漲紅的眼眶,“真的?!?/br> 周書柔著急為自己辯解,“我那是沖動,而且,不該打嗎?” 方至清對周書柔“噓”了聲,明確分工,“說好我來說的?!?/br> 又轉(zhuǎn)頭直視著季正則,“你mama打你了嗎?”他的眼神溫和卻凌厲,蘊藏著一絲含蓄的威嚴,感慨似的,“叔叔知道,你從頭到腳哪里都出息,按理說,我們小安配你是高攀了,而且,”他頓了一下,“又都是男孩子,季副市......你mama應(yīng)該不會同意吧? ” 季正則直視他的眼睛,堅毅篤定,“您放心,我媽她舍不得我的?!?/br> “您知道的,比起反抗,孩子的痛苦更讓家長難受。我媽尤其,跟她對著干,一輩子她也不會松口,但她要是看見我有多苦,一定比我自己還煎熬。都是一樣的,你們有多舍不得小安,她就有多舍不得我?!?/br> 季正則的眼睛黑得發(fā)亮,給人一種要被吞噬的錯覺,冷靜果敢,像個天生的捕獵者。 “我原本早就想好了,該怎么跟她攤牌,但那天真的太急了,我完全沒有準備,小安亂了,我也亂了。” 方杳安知道,其實季正則一直想說的,是他次次都沒讓。季正則家里情況特殊,他總覺得一攤牌,未知數(shù)會更多,他害怕因為外界干涉,兩個人就這樣斷了。結(jié)果一拖再拖,就在一個最不設(shè)防的時機,被季汶泉打個措手不及。 “她一開始也沒想要關(guān)我的,但那天小安走了以后,我太急了,我......”他用力閉了一下眼,握著方杳安的那只手驟然收緊,胸膛起伏,長吐出一口濁氣,“其實本來就該我去跟我媽說,不該把小安牽扯進來,但是,小安,小安那天是被她趕走的?!彼恳粋€字都說得很用力,肌rou繃著,在抖,“我不想小安被趕走?!?/br> 方杳安右手的骨頭要被他抓裂了,疼得肩膀都聳起來了,卻仍然任他握著。 “我是被壓回來的,她把我關(guān)家里,叫人守著我,其實她都要松口了,結(jié)果今天......”季正則轉(zhuǎn)過頭看著方杳安,意味不明地笑了,“我又打了人,跑出來了?!?/br> 方杳安有些難言的心虛,他在季正則的計劃里,似乎完全是個攪局者。 “但是這樣也好,她也算能知道我的決心吧!”季正則笑起來時眉目飛揚,總有種萬千坎坷不過一抬步的從容,像在安撫他,“絕對沒事,我太了解她了,都沒叫人追我,明天肯定好了?!?/br> 方至清笑了一聲,“胳膊總是擰不過大腿的,你們兩個互相喜歡,到這一步了,其實還是看你們自己?!?/br> 季正則馬上接話,“才沒有呢?!闭Z氣幽怨,十分孩子氣地,像在怪罪他,“小安剛才還說他不愛我也不愛孩子。” 方杳安撇撇嘴,他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那一瞬間的無力,掙扎與放棄。 他媽突然開口,“其實我當時也是,尤其是生完孩子以后,我感覺自己似乎并不適合婚姻,也不怎么喜歡孩子?!?/br> 方至清急起來,“誒,我怎么不知道?。俊?/br> 周書柔淡淡掃了他一眼,和方杳安對視,“我告訴了我爸,他說,‘人是你自己選的,路也開始走了,小方是個好人,你不能說回頭就回頭?!耶斎恢浪呛萌?,也是真的愛我。我切菜割破過手,他就再沒讓我進過廚房。我懷你的時候,冬天腿腫,他每天都蹲著給我洗腳,貼著rou放在肚子那窩熱。那時候沒買車,他借同事的摩托去學校接我,半路上下雨,他也從來不低著頭,給我擋著。我爸都沒他對我好,我當時就想,等這個人以后沒這么愛我了,我再告訴他。” 她兩手疊放在膝上,仰著頭不知道在看哪,眼睛里淚光點點,“結(jié)果就一直等到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也挺適合婚姻的,而且也愛我的孩子。”她給了自己兒子一個稱得上溫柔的笑。 季正則進了他房間,第一次名正言順地睡在他床上,搖籃里的季迢迢已經(jīng)自己睡過去了,十分香甜,嘴角上翹著像在笑。 “他是不是特別鬧騰,又煩你了吧?就說他是個折磨人的小壞蛋,你不信?!奔菊齽t壓在他身上,在吮他的耳朵,“正好我也討厭他,我們把他丟掉吧!” 他推了季正則一下,“胡說什么!?” 季正則短促地悶笑一聲,熱氣噴在他耳廓,酥麻麻的,有些癢,“你還說自己不愛他?!?/br> 方杳安沒有說話,他把身上的季正則抱住。季正則好像瘦了些,他摸得出來,真的瘦了,臉頰都陷進去了,眼圈發(fā)青,他不知道季正則做了些什么,但在家里肯定也是不好過的。 季正則蹭他的臉,嘴唇小小地裹他臉頰的rou,像在吃他,說話的時候還是一股哭腔,“你都沒說過愛我,怎么就能說不愛我了呢?” 方杳安睜眼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他的臉又濕了,他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淚還是季正則的,滿臉都是。 “我愛你,”他聽見自己說,嘶啞的,伴隨著輕微哽咽,“特別,特別愛你,我再也不會說這句話了。但我告訴你,在我說不愛你之前,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愛你。” 這是他這輩子說過的最露骨直白的話,他想,如果人一生的愛只有那么多,那不如每天愛得少一點,就能愛得穩(wěn)一點,久一點。 可這似乎行不通,他那么愛季正則,壓都壓不住。他對季正則有種說不出口的縱容,無藥可救到季正則不管對他做什么,他都不會覺得過分。 “你永遠也不準再說不愛我,我每天都親你,不停地親你,把你的嘴堵住,讓你不能說話。” 他忍不住想笑,這樣傻氣固執(zhí)的季正則像個笨蛋,卻是個精明會算計的笨蛋。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受虐狂,連被季正則這樣壓著睡覺都覺得安心快樂。 季正則不停地吻他,邊哭邊親得他整張臉都是口水,又濕又黏,呼吸噴在上面都是熱重的,四片嘴唇纏在一處,親密又狂熱地燃燒著,他卻睡過去了。 他又夢見小時候,夢見剛轉(zhuǎn)過來上小班的季正則。 幼稚園每天吃完午飯,會帶小朋友散步,季正則當時特別小一個,嘴也小小的,飯吃得很慢。 但他長得可愛,精致漂亮,每次小班的老師都帶著一群孩子排著隊在門口等他,像他吃飯很好笑似的,小女孩脆亮的笑聲一串串地往外冒。 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正則吃完飯出來,老師已經(jīng)帶著小朋友走了,他慌得四處看,只剩大班還在排隊。 他沒有找大班的老師,他直直朝著方杳安跑,撲到他腿上,自顧自地牽起他的手,揚起臉來,嫩生生的,卻一點也不怯,“我跟你散步好嗎?” 那是他們第一次說話,方杳安也不知道當時季正則為什么會來找他,但是后來的每一天他都牽著季正則一起散步。 季正則邊走邊笑,“小安小安小安......”一直喊他的名字,笑得眼睛彎成兩輪月牙,親他的手背,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我以后要跟小安結(jié)婚?!?/br> 季正則有天生病了,中午剛退燒,一定要司機把他送到幼稚園來,到的時候大班已經(jīng)散完步了。 他拖著方杳安的手,澄澈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眼淚,哭得臉頰紅撲撲的,委屈得快要碎了,一直問他,“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方杳安蹲下來問他,“知道什么?” 他說,“你知不知道要等等我?” 眼前的季正則突然長大了,把他抵在墻上,歇斯底里地逼問他,“你就不能等等我嗎?” 他想,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真正長大,等你學會愛我,等你和我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