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城封氏地產－

    嚴清恒站在辦公室全景窗前，取下鼻梁上無框眼鏡，用小拇指勾著金屬腿，拇指和食指揉了揉鼻梁骨松懈下一點疲憊感。

    玻璃上印出男人模糊的臉廓，線條深邃，額前的碎發因為他的動作遮著眼睛，卻沒遮住左眼尾的淚痣，這也是他常年戴著眼鏡的原因。

    看著窗外眾橫交錯的天橋上、車流不息與住宅樓的萬家燈火。

    嚴清恒覺得自己又可笑的多愁善感了，還是因為時隔很久又回到嘉城，壓制下去的記憶、情感洶涌而來？

    走到辦公桌邊放下眼鏡從煙盒里抖出一只煙，點燃、深吸一口氣。

    輕吐煙霧嚴清恒腦子里出現的是陸煦快要模糊的輪廓，記憶里的他，總搶嚴清恒的煙，說：“清恒哥，我可不想我們接吻的時候一嘴怪味，你必須戒煙！好不好嘛！”

    煙盒上“吸煙有害健康”的警告似乎就是陸煦常掛嘴邊的六個字，年紀明明比自己小滿口養生秘籍，還喜歡威脅人，“清恒哥，在被我看見你抽煙，這次期中考我故意退步，不讓我爸給你工資！”

    少年身體后仰靠在滑輪椅上，手臂一抬做出拋球姿勢把煙盒準確無誤丟進垃圾桶，還得意的一揚下巴，“清恒哥，我帥嗎？”

    窗戶上被敲打上一顆顆雨滴，嚴清恒手掌貼著玻璃，觸及一絲涼意，把記憶下壓順手把煙按進煙灰缸。

    “清恒，忙完了嗎？”

    封軒就算穿上西裝也掩蓋不住他二世祖的姿態，側頸紋著的黑色的藤蔓紋身似和本人融為一體。

    嚴清恒從衣帽架取下黑色暗紋西裝穿上，封軒走進拉著他的領帶，嚴清恒以為他要說什么重要的事也沒有躲開，耳邊出現封軒賤兮兮的嗓音，“寶，你真好看。”

    “滾！”嚴清恒一把推開封軒，封軒腰撞在了旋轉椅上，他扶著椅背嗓子里發出愉悅的笑，盯著嚴清恒左眼尾的淚痣，“我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嗎！說說誰惹我們家大寶貝了。”

    “沒事，很久沒有那么累了。”嚴清恒對于封軒滿嘴跑火車早就習慣。

    封軒拎著電腦包挎著嚴清恒肩膀，姿勢像把嚴清恒搶回去當壓寨夫人。

    嚴清恒和封軒走進電梯才甩開他胳膊，“封總，我賣藝不賣身。”

    “大家那么熟了，賣一下唄！”封軒習慣了嚴清恒常年清冷的樣子，“真不知道誰能讓我家大寶貝動一下凡心，這么一個優質0，單身到現在。”

    “你社交圈幾千個寶貝不差我一個。”

    “吃醋了？你是最大的！”封軒抬起手臂去攬嚴清恒，如果是平常嚴清恒不是被躲開就是甩開他胳膊，封軒比嚴清恒身高略高，手臂穩穩搭上去才發現嚴清恒瞳孔放大的看著電梯外。

    時隔六年，明明記憶里這個人已經模糊不想，在夢里不斷出現、不斷消失的人就在眼前，嚴清恒看著電梯外的陸煦，他褪去了青澀多了幾分成熟，可是那雙不諳世事如山澗清泉的眼眸依如當初，只是現在似乎蒙著霧氣。

    “清恒哥…”

    陸煦艱難的吐出三個字，嗓音沙啞的如砂紙打磨過一般，他慢慢踏出一步，心臟卻揪著疼，手扶著電梯外壁大口呼吸，眼淚洶涌而出，憋不住咽不下。

    嚴清恒跨步走出電梯輕輕拍著陸煦，朝著電梯里封軒道：“你先去車上。”

    封軒的手臂一空慢慢放下來，看了一眼陸煦，走向不遠處的黑色跑車，他坐在車里從倒車鏡里清楚的看著兩人。

    “清恒哥。”陸煦回身突然抱住嚴清恒，他喘息的熱氣吐在嚴清恒頸側，“清恒哥…”陸煦像個孩童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嚴清恒感覺到頸邊的水汽，這種感覺讓他理智喪失，心臟被捏爆踩碎一般。

    “我想你了…你別和別人在一起好不好。”陸煦帶著哭腔，像是被拋棄的大狗狗。

    “陸煦，放手。”

    “不要！清恒哥，我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