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眼前是一大片顏色鮮艷的服裝，更準確來說根本是布料，他目光掃過去，大都是幾根細細的帶子并輕薄彩紗組成，即使從未見過，身為男人，七二也知道它們既不能保暖也談不上實用，生產出來通通只為了一個目的——挑起人的性欲。

    “貧民不是人，亂交不受懲罰，可我們是政員，這種下流的東西別說買了，應該直接禁止被看見，”七二強調政社宣言，“政員產生性欲，是——”

    “是思想罪？”艾爾沉聲打斷他，“七二，你在床上也是這么對總席說的？他沒有倒胃口嗎。”

    “應該沒有。我看只要輕輕按兩下你的小腹，恐怕滿肚子男人的jingye會直接噴出來，含都含不住吧？總席肯定對你很滿意，尤其是你大腦空空，隨便命令什么都不會反抗。”

    從沒有人對七二說過這么露骨的話，七二猛地回頭直視艾爾，“A－0052，就算你是核心政員，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讓我完全有理由向思想警察舉報……”

    艾爾直接笑出聲：“七二，你舉報了多少人？你的同事，你的丈夫，全被你親手送上絞刑架。我甚至要懷疑你的父母也是——”

    他倏然截斷接下來的半句話，轉而道：“聽完我下面的話，再考慮舉報的事吧。總席的身邊有數不清的，穿著比這暴露色情多的人，有政員也有貧民，他們可能比不上你漂亮聽話，但年輕，懂得討人歡心，知道怎么讓男人欲仙欲死。”

    “你如果繼續這樣自欺欺人，愚蠢無聊地活下去，要不了幾年，變丑變老的你就會徹底被你心愛的總席拋棄，不知道丟給他的哪個親信，不停地懷孕生孩子，徹底成為政社宣傳畫里最優秀的育兒袋。”

    “這是顯而易見的未來，只是你不愿意去想。”

    “你瘋了。”七二喃喃道，“我為什么要想？我什么都沒有做錯，一直按照政社的指示和規章……”

    “總席說過‘我愛你’嗎？”艾爾突然說道。

    七二猝然停下話語，臉上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可他甚至不知道這股情緒叫“難堪”。

    “他不會說的，因為他就算愛你，只要他和現在的你一樣忠于政社，他就永遠不能說，說了的下一秒就會被你舉報。”

    “……”七二又開始感到渾身發冷了，那股寒冷像一雙僵硬的手試圖撕扯他的身體。

    艾爾看著七二：“你想說什么？你不會舉報？當初是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被思想警察抓走了？”

    “不過你放心，根本沒到需要你掙扎抉擇的時刻，你的丈夫不對你說他愛你的原因再簡單不多，只是——你不、值、得、被他愛而已。”

    “沒有值不值得。”艾爾的話刀刀帶血，七二竟然這時候還沒有被牽著鼻子走，只是死死咬著牙關，“除了對國家的熱愛，我和總席之間本就不該有一點私情，他對我沒有想法才是正常，正常的……”

    一雙手突然摸了摸他的眼角，手掌的溫度很熱，暖意一下蔓延到七二的臉頰上。

    “你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正常’的夫妻嗎？”艾爾收回手，“在政社變革成功之前，你可能會因為隔壁新來的鄰居長得不錯而多瞅兩眼；英俊的鄰居可能會邀請你吃飯，你們嘗試約會；他會向你告白，對你求婚；你們肆無忌憚地在床上zuoai，他會在你醒來時不停親吻你；永遠沒有該死的義務軍備零件組裝與政社新話宣傳浪費掉一個又一個晚上；你們手牽手去廣場聽教堂的鐘聲，巡邏的警察只會祝福而不是抓捕你們。”

    “……”艾爾的一句句描述一句句落下，七二的心跳越來越快，伴著那股寒冷，一陣冷一陣熱地涌上他的腦子。他想反駁艾爾這種生活根本不存在于現實，但又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他想說他對這種充滿溫情的可怕關系毫無興趣，對政社給予的生活非常滿意，感激不已，可不知怎么就是沒辦法開口……

    他真的不渴望總席對他再溫柔再親密一點嗎？他真的不渴望艾爾口中“正常夫妻”的生活嗎。

    七二努力去回想總席的種種體貼之處，隱隱約約的，只想起好像有一只手，把他往外隨意一推……

    “如果你一輩子都好好地當什么反性同盟的優秀成員，那么直到你把身邊的人一個個出賣干凈，我都懶得多說一句。”

    “可現在一切不同了。你難道沒發現你口中所謂的，對總席的愛已經徹底變質了？”

    “我沒有……”　　七二喃喃道。

    艾爾不理會這有氣無力地反駁，繼續道：“這不是你的錯，七二，一切都是政社和那些領導團在犯罪。他們剝奪我們享樂的權利，還要你感激涕零。”

    艾爾對七二伸出手：“正式介紹一下，我是黎明團的成員，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叛黨’之一。”

    七二沒有去回握那只手，艾爾自然地收回，指了指不遠處兩件角落里的色情內衣：“老板，拿這兩件。”

    他直接用自己的雙手包住七二的右手，捂暖掌心里僵硬的五指：“不相信現在的一切都徹底錯了，我們才會讓你過得更幸福更好？”

    “七二，我們打個賭吧。”

    “……”

    “你回來啦。”

    深夜，總席回到自己的家時，看到七二正靠在床頭，手里不知道拿著什么書，穿著一套洗得發舊的保守睡衣。

    與其說是睡衣，不如說是被淘汰的政員夏季工服，政社提倡艱苦樸素的日常生活，七二自然是堅實的踐行者，從頭到尾沒有一處不土氣貧寒，只有一張臉是格格不入的美艷。

    “我今晚做了點甜湯，還熱著，你要是餓了可以喝兩口。”七二仰起臉沖男人笑。

    總席點點頭，上前摸了摸妻子的臉，走到茶水臺前，幾口喝完特意留下的夜宵。

    “要洗澡嗎？衣服已經準備好了。”七二并沒有像往常一樣下床跟著自己的丈夫，只繼續看書，“早點休息。”

    總席回頭看了七二一眼，確認這張面孔和之前的每個晚上一樣，馴服乖巧，對白天撞破的混亂群交毫無印象后，才走進浴室。

    衣服一件件脫下，總席全身赤裸站在花灑下，熱水沖刷著他強健有力的身體，嘩啦水流聲蓋住了刻意遮掩的腳步聲。

    基本洗干凈后，總席正要關掉花灑，毫無預兆地，一雙手突然抱住了他的腰！

    這雙手很快繞到他小腹處，順著濃密的毛發往下，握住男人半軟的性器。

    水霧晃動，一道影子挪到到總席胯下兩腿之間。

    下一秒，guitou被徑直納入一處暖熱潮濕的rou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