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海邊婚禮、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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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何淵渟笑容燦爛,“你喜歡吃小龍蝦嗎?” “還行。”原端跟著他走。 何淵渟放慢步子,兩人變為并肩。“我們來玩個快速問答游戲,決定今晚吃什么怎么樣?” “好。”原端回答。 “小龍蝦還是燒烤?” “……燒烤。”猝不及防的問題,他回答起來慢了一拍,活生生把快問快答變成了慢問慢答。 “燒烤還是火鍋?” “……火鍋。” “麻辣還是清湯?” “嗯……”原端猶豫著。 “OK,那就鴛鴦。”何淵渟笑瞇瞇,心情甚好。 “玫瑰花可以做魔藥材料嗎?”他們并肩走在美食的香氣里,何淵渟轉頭看著原端問。 “有些品種可以。” “比如說?”何淵渟好奇地問。 “千葉玫瑰和大馬士革玫瑰。” “哦~”何淵渟在心里默念了好幾遍,恨不得掏出手機記在備忘錄上。但是原端就在他身邊,所以他沒有這么做。 火鍋店是他在車里等待的時候挑好的,這條街最受好評的那家。 幸好不是火鍋最盛行的冬天,不然還得排隊。 包廂的桌子太大,他們只有兩個人,就坐在了大廳安靜的一角,兩側鏤空雕花的木格子,隔開其他桌的嘈雜,頭頂的宮燈散發著暖光。 中央空調的冷氣打得很足,與熱氣騰騰的火鍋很相稱。 “我還以為你不會離開你的實驗室。”何淵渟一股腦地倒了幾盤牛rou羊rou卷到辣鍋里。 清湯比辣鍋沸騰得慢一些,原端注視著咕嘟咕嘟的乳白湯汁,開始動手往里面下各種菌菇。 “管家告訴mama我不好好吃飯。”他悶悶不樂地取下口罩,折疊好放進口袋,“mama讓我來參加表妹的婚禮。” 嘗過李星樓廚藝的何淵渟瞬間心領神會:“生子魔藥怎么樣了?” “不太好。”原端不滿地抿唇,“和書上說的有點差別。” “哪里不一樣?”何淵渟問。 “書上寫的是紅寶石的顏色,我做出來的是珊瑚紅。” 何淵渟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迷惑不解:“這兩種顏色有什么區別嗎?” “當然有,珊瑚紅明顯要淡一點。”原端從口袋掏出了小巧的筆記本,里面夾著一張折起來的色卡。 何淵渟對著色卡瞧了半天,也沒看出明顯在哪。 “也許你可以加入紅寶石?”他撓撓頭,在原端淡漠的眼神里訕訕一笑,“我只是開個玩笑。——材料夠用嗎?” “鞭尾蜥血暫時用完了。”這也是他愿意離開實驗室的原因,“mama和墨西哥那邊簽好了合同,最快12號可以送來第一批鞭尾蜥血。” “12號……那還有六天。”何淵渟夾起完全變色的牛rou卷,蘸著調好的辣椒油美滋滋地送進嘴里。“味道真好!你要不要嘗嘗辣鍋?” “辣不辣?”原端躊躇。 “我覺得不辣,正正好好。要不你嘗個蝦滑試試?”他用湯勺撈起一個被辣湯染紅的蝦滑,放入原端的碟子里。 蝦滑新鮮Q彈,香辣軟嫩,火候剛剛好,一口咬下去滋味絕佳,回味無窮。 就是有點辣。原端立即喝了一口酸梅湯緩緩,冰涼酸甜的液體流入喉嚨,沖淡了辣味的刺激感,渾身舒爽。 “怎么樣,好吃吧?”他邀功似的眨巴著眼睛,像一只完成了任務的警犬,驕傲得意。 “挺好吃的。”原端忍不住微微笑了,眉目柔和下來,唇瓣被辣得發紅,鮮活又生動。 何淵渟呆住了,筷子一松掉到了桌上。他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手機攝像頭,拍下了原端微笑的樣子。 “真難得。我可以把這個照片發朋友圈嗎?” “可以。”原晴的貓頭鷹上,按時間順序,有原端從小到大幾百張照片,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大骨湯乳白香醇,紅色的西紅柿和灰褐的蘑菇們浮浮沉沉,煞是好看。 香菇完全吸取了豬骨湯的鮮美,蘸上花生醬,咬下去口齒留香,不遜于任何rou類。 何淵渟神神秘秘地拿出了三個小小的密封袋:“猜猜這些是什么?” 原端放下筷子,仔細地端詳著:“大熊貓、金絲猴和……” 雪豹的稀有程度更甚于大熊貓,原端不能肯定:“應該是豹屬的某種動物,可能是雪豹,我不確定。” “我確定。”何淵渟的眼里充滿了贊嘆,“你好厲害啊,這都能猜出來。” 原端短促地笑了一下,仿佛曇花一現。 “科研工作者都像你這樣用詞嚴謹嗎?”何淵渟笑道。 原端不明白他的意思。 何淵渟笑意更深了:“應該、可能、不確定……” “只是我的個人習慣而已。”他認真解釋道。 “很可愛。”何淵渟笑得停不下來,“我是說,這個習慣很可愛。” 可愛在哪里?原端一頭霧水。 何淵渟笑夠了,隨口說道:“我大學也念的星大,可惜那時候你已經畢業了。我們異能系還專門組織去聽過宗教授的講座,可惜聽不懂。” 原端難以理解:“哪里聽不懂?” 何淵渟回答:“哪里都聽不懂。” 原端:“……” 何淵渟輕咳一聲:“竹筍熟了。” 原端垂著眼簾,專心地夾起一片嫩黃的竹筍,忽然聽到何淵渟疑惑的聲音:“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原端靜靜感受了一下:“沒有。” “很甜的桂花味……是Omega信息素!”何淵渟猛然警惕起來,脊背繃直,目光銳利,四下逡巡,就像一只海關檢查行李的緝毒犬,“越來越濃了!” 大多數時候,Omega信息素是淡淡的,就和身上噴了香水一樣,但是發熱期的時候,信息素十分濃烈,跟香水瓶打碎了似的。 “我對信息素不敏感。”原端冷靜地搜索著大廳。 “西南方向十米左右。” 何淵渟很快鎖定了一個目標,身嬌體軟的少年Omega滿臉通紅,驚慌失措,就像第一次來月經的懵懂少女。 這可麻煩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顯然他身上是沒有抑制劑的。 桂花的香氣越發濃郁,大廳的Alpha紛紛有些躁動,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群。 “我帶了抑制劑。”原端立即起身離開座位。 這時,與Omega同桌的Alpha撲到了他身上,瘋狂地撕扯著他的衣服。Omega渾身guntang,驚恐卻無力地推拒。 何淵渟如颶風一般,眨眼間來到了Omega面前,輕松扯開失去理智的Alpha,扶著Omega迅速拐進了最近空著的包廂。 原端緊跟著閃了進去,反鎖上門。 Omega害怕得瑟瑟發抖,眼淚汪汪,香甜的桂花味信息素卻充滿了包間的每一個角落。 發熱期的Omega,就是這樣可悲。無論他們心里愿不愿意,身體都會主動散發信息素,引誘和邀請身邊的Alpha。 原端打開半個巴掌大的密封袋,月白的抑制劑瓶子和補血口服液差不多大。他擰開蓋子,送到了失神的Omega手里,從容地交代:“喝下去。新型抑制劑,副作用很小。” 在哐哐的砸門聲里,Omega癱在椅子上,顫抖著手,遲鈍地喝下了抑制劑。 原端這才有心情問:“為什么你不受信息素影響?” “因為你發明的自由魔藥。”何淵渟繃緊的身體放松下來。 “但你是一個Alpha。”原端平靜中帶了一點疑問。 所有性別中,Alpha常年處于食物鏈頂端,就像哺乳動物中的獅子老虎,是天生的獵食者。他們強勢的信息素可以標記Omega,也可以震懾Beta。 即使是今天,軍政商各界的領導層,Alpha也占據了差不多六成席位,所以大多數Alpha都很富有優越感。 身為既得利益者,有幾個Alpha會甘愿讓出唾手可得的利益呢? “我有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差點被對方的美人計給陰了。”何淵渟靠在墻上,唏噓道,“明明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對方的信息素一出來,我的身體就不受自己控制了,特丟臉。所以你那自由魔藥一出,我就買了十支。” 原端立刻提醒:“一支就夠了,不能多喝。” “我知道,說明書上寫著呢。”何淵渟咧開嘴笑,“其他的都拿來送人了。我有一隊友,是女Omega,收到自由魔藥高興死了,她正準備買呢。后來我們出任務,就再沒出過這種岔子。聽說國安那邊儲備了很多抑制劑和自由魔藥……” 桂花的香氣淡去了,砸門聲也消失了,Omega的體溫rou眼可見地降了下去。少年眼神清澈,粉撲撲的小臉笑容羞窘:“謝謝……謝謝你們……” 何淵渟問:“你多大了?” Omega偷眼看原端,緊張地吞吞口水:“我……我十八了。” “呦,你這分化期可夠晚的。”何淵渟囑咐道,“以后出門一定要帶上抑制劑,知道了嗎?” “知道了,謝謝你們。”他甜甜地笑,又看了一眼原端,鼓起勇氣問,“能留個貓頭鷹嗎?我好把抑制劑的錢轉給你。” 何淵渟警鈴大作:“留我的吧,都一樣。我和他不分彼此。” Omega的笑容瞬間僵硬,他來回打量何淵渟和原端,驚疑不定:“你們……雙A戀?” “怎么?不可以嗎?”何淵渟挑釁地勾起嘴角。 Omega慌慌張張地擺手:“不不不,當然不是……我還以為……” “我是Beta。”原端惦記著湯鍋里剛下的土豆粉,無心去管他們的閑聊,表面沉靜自若,實則心不在焉地打開了包間的門:“走吧。” Omega沮喪地低著頭,何淵渟露出勝利的微笑。 兩百多斤的胖老板像一個大rou球一樣滾過來,連連向何淵渟和原端道謝,還給他們這桌打了五折。 大廳的Alpha們也都恢復了正常,有的正被心有余悸的男朋友或女朋友數落。 何淵渟溜溜達達踱回座位,愉快地吹著口哨。 土豆粉煮得太久已經軟了,筷子夾不起來,原端只好用漏勺和筷子一起撈。 “對了,你又不是Omega,身上怎么會帶抑制劑?”何淵渟興致勃勃地問。總不會是什么O裝B的爛俗橋段吧? “96版的抑制劑,服用過多會造成信息素紊亂,發熱期提前,爸爸就是因為這樣才生下的我。”雪白晶瑩的土豆粉在碗里盤著圈圈,原端澆了一些花生醬上去,慢條斯理地挑起一根。 “所以我總是隨身帶著抑制劑。” 有些Omega喜歡被Alpha征服標記,樂意為伴侶懷孕生子,甚至愿意接二連三地生好幾個。他們整日與鍋碗瓢盆作伴,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同時,當然也有些Omega不愿意,他們不甘心就這樣過一輩子。 李星樓就是這樣的Omega。 他寧愿做一只辛苦勞累的麻雀,為生計奔波,也不愿失去自由成為衣食無憂的籠中鳥。 自由的麻雀可能死于暴風雨,籠中的百靈也可能喪于家貓之口。 人各有其選擇,無所謂正確與否。 正如原端選擇了沒落的魔藥,而何淵渟選擇了冷淡的原端。 吃完火鍋,已經11點半。 “你今晚回李叔叔那里住嗎?”何淵渟隨口問。 “不,我訂了酒店。” 何淵渟舉著可樂的手頓住了:“你和叔叔關系不好嗎?” 原端搖搖頭:“還好。mama每年都會帶我來蘭城,在爸爸這里住幾天,他做的菜很好吃。” “那你為什么還要訂酒店?”何淵渟難以理解。 原端面無余色:“太晚了,我不想打擾他。” “這樣說就太見外了。他另外成家了嗎?” “沒有。” “既然這樣,又談什么打擾呢?”何淵渟將半罐可樂一飲而盡,而后瀟灑地笑道,“他可是你爸爸。” 原端一時沒有說話,默默地付了賬。 何淵渟笑瞇瞇地等他:“下次我請你看電影。” 兩人上了車,何淵渟坐在駕駛位上,系上安全帶:“我先把你送回去。你去哪兒?” 原端沉默了一會才開口:“……竹苑小區。” “小區?”何淵渟挑眉笑了,很是歡快。“好嘞,您坐穩嘍!” 紅色的汽車在寂靜的夜色里風馳電掣,月季的香氣隨風飄蕩,無處不在。 到了樓下,何淵渟放下車窗,揮揮手:“明天見。” 等他的車消失在路燈下,原端才掏出鑰匙上了樓。 他的衣服都是定制的,按照他的需求隱秘地縫了一些口袋。每次出門的時候,他都要檢查一下東西有沒有帶齊,包括鑰匙錢包和抑制劑等等。 如果少帶了一樣,他就會覺得心里不安穩。 輕輕的腳步聲還沒有停止,二樓樓梯口的門就忽然開了。 “晚飯吃了嗎?我給你留了小餛飩。”李星樓站在玄關處,眉目彎彎,笑語盈盈。 “已經吃過了。”原端默默地把鑰匙塞進口袋。 “那就洗個澡早點睡覺吧。晚安。”李星樓笑道。 “晚安。” 原端迅速沖了個澡,換下了火鍋味的衣裳。柔軟的藍色系睡衣干干凈凈,帶著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主臥的燈滅了,次臥的窗戶開了一小半,涼爽的微風拂動紗簾,目光所及之處一塵不染。 被子和床單充滿了陽光的氣息,原端關了燈,很快在這陽光的擁抱中沉沉睡去。 這場婚禮有很多特別之處。 比如婚禮的主角是兩個女性Omega。要知道,即使三年前首位Omega執政官上位,改革了婚姻法,允許六種性別自由婚配,但還是有許多觀念保守陳舊的人無法接受AA或OO戀。 又比如,婚禮是在沙灘上舉行的,流程簡單到幾乎沒有,參加婚宴的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如果不是兩位主角穿著華麗的花嫁,更像是一場同學聚會或是公司團建。 蘭城的海遠沒有煙臺或三亞的波瀾壯闊,秀氣得仿佛小家碧玉。 悠然的海風溫柔多情,不時撩撥著浪花,蕩起層層漣漪。 這實在是舉辦婚禮的好季節,五月的海邊溫度適宜,陽光都都海水浸染得濕潤清涼。 一席雪白花嫁的李紫涵心花怒放地迎上來:“哥哥,你居然真的來啦!” 大廚在烤架前忙碌,李星樓自發地過去幫忙。 何淵渟踩著軟綿綿的沙灘,眉飛色舞:“沒想到吧,我也在。” “你們認識?”李紫涵茫然。 另一位新娘子捧著美麗的花束,笑容揶揄:“何止是認識啊……”她小聲和戀人咬耳朵,“隊長的手機屏保就是你哥哥。” 李紫涵的眼睛亮起八卦的光,故作矜持地微笑:“哥,這是夏螢。” 夏螢繁復的裙擺垂至小腿,外罩月白色的輕紗,妝容精致,步伐靈動輕盈,像一只漂亮的貓科動物。 “百聞不如一見,哥哥比照片上還要好看。” 夏螢意味深長地看何淵渟一眼:“先坐下來吧,燒烤上桌了。” 兩個女孩子拉著手,走在前面竊竊私語,交換著情報。 何淵渟故意落后一步,笑著解釋:“夏螢是我的隊友,醫療異能者,她沒什么家人了,我就充當她的長輩。——那邊那個啃西瓜的,叫趙東,我另一個隊友。” 如果說夏螢看上去還算是普通的女孩子,趙東則多了幾分軍人氣質,看似很放松地享受美食,脊背也挺得筆直,活像一棵松樹。 何淵渟從背后拍拍他的肩膀,把趙東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摸向了腰間,扭頭看清來者的臉才松懈下來,額頭已經見汗:“隊長,不帶這么嚇唬人的!” “一驚一乍的,就你這偽裝技能,放到情報組早就被噴的狗血淋頭了。”他低聲說完,坐到了趙東旁邊。 遮陽傘下的圓桌不大,加上原端,五個人剛剛好。 各色果汁酒水和點心小菜擺滿了兩條長桌,可以隨意取用。香噴噴的燒烤源源不斷地送到客人們的桌上。 李紫涵的父母都沒來,唯一出席的長輩只有李星樓。可見這樁婚事,并沒有得到他們的同意。 但是年輕的女孩子們,愿意為自己的幸福勇敢一次。 “哥你的實驗怎么樣了?”李紫涵充滿期待地問。 “在小白鼠身上成功了,有待下一步實驗。” “那不就跟聯科院的研究差不多?”夏螢接口。 趙東聽得一頭霧水:“聯科院什么研究?” “兩個卵子結合成受精卵那個。”夏螢笑道,“還上了微乎熱門頭條呢。” “兩個卵子怎么可能結合成受精卵?”趙東三觀崩塌,“生物書上不是說jingzi和卵子才可以嗎?” “傻瓜,時代變了。”夏螢嗤笑。 兩個女孩頭挨著頭,對著燒烤果汁和沙灘大海一頓拍,嘻嘻哈哈,樂此不疲。 “事實證明,白色真的顯黑,早知道買黑色那件了……” “黑色和海邊的景色不搭啊,你穿白色很好看,就像一個天使……” 趙東默默離她倆遠一點。 何淵渟拿了兩杯加冰的果汁回來:“西瓜汁和芒果汁,你要哪一個?” 趙東剛要開口,就聽原端回答:“西瓜。” 何淵渟把右手的西瓜汁遞到他手里:“有點涼,先吃點東西墊墊。” 原端點點頭。 趙東覺得自己有點多余。他左看是一對,右看還是一對,五個人的座位,就他一只單身狗。 弱小,可憐又無助。 何淵渟問:“小白鼠孕期要多久?” 原端:“二十天左右。” “那這個實驗周期還有很長。”何淵渟嘆口氣。 夏螢離開座位:“我去拿點冰激凌,你要什么口味的?” 李紫涵:“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 “那就混合的。” 她前腳剛走,李紫涵就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問:“哥,生子魔藥沒有什么副作用吧?” 原端謹慎地回答:“理論上應該沒有。” 她聲音更小了:“那你能給我一份嗎?” 原端不假思索地拒絕:“不行,還在初步實驗階段……” “哥,求你了。”李紫涵急促地懇求,“爸媽要和我斷絕關系,我也是沒辦法……” “不行,太危險了。” “哥~”她可憐巴巴地撒嬌,“你就當我是小白鼠好了。” “但你并不是小白鼠。” “那就神農,人家神農還親自嘗百草做實驗呢。哥哥,原端哥哥,求你~”她戴著美瞳的眼睛好似蜜糖一樣,盛滿哀哀的祈求。 “不行。”原端果斷拒絕,絲毫不為所動。 “我來吧。”夏螢無聲無息地出現,放下冰激凌,從容道,“我的身體素質和能力,更適合懷孕。” 李紫涵慌張道:“你聽到啦?” “我們這種人,聽力都比較敏銳。”她撫著裙子坐下來,笑笑說,“我的恢復能力很強,隊長可以為我作證。不管多重的傷,要不了幾天就能活蹦亂跳。所以,我來做實驗更合適。” 原端皺著眉頭,還是不同意。 “實驗總是要有個過程的。”何淵渟打圓場,“等小白鼠平安生產再說吧。” 幾人默契地揭過了這個話題,趙東大口地灌著扎啤,權當什么都沒聽到。 燒烤有燒烤獨特的滋味,煙熏火燎的香氣煞是誘人。 雞翅烤的金燦燦,油脂滴落在盤子里,撒著孜然和辣椒粉,冒著guntang的熱氣,外焦里嫩,看著口舌生津,咬著滿口生香。 饅頭片金黃酥脆,培根卷香辣柔嫩,烤土豆別有風味,細長的烤魚通體酥香,連刺都能一起嚼碎吞了。 趙東一門心思填飽肚子,女孩子們則有些心事重重。 “你要是懷孕,就不方便出任務了吧?”李紫涵舀著四色的冰激凌球,商量著,“孕后期會胖得跟球一樣,很不方便的。” “到時候我就申請坐班,醫務室那邊一直挺缺人手的。”夏螢笑答,“放心吧,我的存款還有一些,夠我們用了。” 醫療異能者,當然不缺錢花。不說任務的獎金,就算隨便掙兩個外快,也夠揮霍幾年的了。 “等孩子生下來,那開銷可就大了,天天都在燒錢。奶粉尿不濕嬰兒床……”李紫涵扳著手指在那數,數著數著表情就垮了下來,愁眉苦臉的。 “沒事,還有我呢。我們兩個人養她一個,還怕養不起嗎?”夏螢叉起一塊烤豆腐,送到她嘴邊。 “嗯嗯。”李紫涵啊嗚一口咬住叉子。 何淵渟看得牙都要酸掉了:“天氣這么好,我們去海邊走走吧。” 原端吃得差不多了,就隨他一起向沙灘走去。 幾只雪白的海鷗掠過海平面,落到游客手臂上吃鳥食,短暫地停留過后,又展開翅膀飛向大海。 他們走過堆城堡的孩子,撿貝殼的少女,賣特產的婆婆,來到開闊的跳水臺。 “這么好的大海,可惜沒帶泳衣。”何淵渟一屁股坐下來,拍拍自己的旁邊。 “海水溫度不到三十,不適合游泳。”原端猶豫了一下,慢慢地坐下來。 何淵渟忽然笑了:“原端,你長這么大,有沒有做過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原端回答:“沒有。” “一件也沒有嗎?” “一件也沒有。” 何淵渟站起來,一頭扎進進海里,激起巨大的浪花,濺濕了原端的褲腳。他大笑著抹了把臉,向臺上招手:“偶爾放縱一下吧。” 原端搖頭:“海水很涼。” “適應一下就好了,一點也不涼。” 原端還是搖頭。 何淵渟埋頭鉆入海水里,深藍的衣裳和大海融為一體,很快就看不清了。 原端掐著表等了兩分鐘,他也沒有浮上來。 “何淵渟?” 空蕩蕩的水面毫無異常。 原端立刻緊張起來,走下跳水臺,赤腳踩著金色的沙子,走進湛藍的海水里。 淺淺的浪花涌上沙灘,沖濕了他的衣裳。 他不確定何淵渟是不是遇到了麻煩,于是打著哆嗦沉入冰涼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