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番外:我樂意被你吃干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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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冥界之中有一條河,名為渡河。 此河上連陽界,下達陰司。河道蜿蜒,途徑幽冥十二城,將其一分為二。一側是往生之人的暫留之所,而另一側…… “你們猜,另一側是什么?” 冥界的渡船不算大,算上站在船頭的無常,一共有六位。 兩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外加一個幼童。 這些人剛經歷了死亡的陰影,陽界的尸身都還熱乎著,陡然望著這一眼望不見底的河,一個個像是上了賊船,滿目警惕,靜默不語。 無人回應,無常也不惱。 他身高腿長,立在船頭,河間的散風吹鼓著他的衣袖,翻飛間令人心馳。 余光看到船上的魂靈面色發白,他手握竹竿,順著力道將船撐出去些許,見小船平穩的滑了,便從懷間摸出兩根綁帶。 綁帶稍窄,呈暗紅之色。他先拿牙齒咬了一端,再收束好衣袖,仔細纏了幾圈,打上一個結。做這些的時候,他的頭頸微微側著,漁夫帽的陰影遮住了他半張面容,露出的薄唇勾著滲人的笑。 那笑容里分明寫著:快問,不然把你們全都扔進河! 船上的人嚇的臉都白了。 他們上下嘴皮微微張開,想接無常的話。然而無常撐船速度驟然加快,幾人眼前風景霎然一轉,猝不及防之下,已然進了幽冥十二城。 于是原本的問話,就變成了訝異之下的一聲短促的驚呼。 “進城了?” 幽冥十二城沒有白天。 天穹上是最濃重的一抹黑,這抹黑跟外界的夜空完全不同,連星星都沒有,入了城的人恍然不知身在何處。 但相應的,城內燈光一向很足,且常年不熄,層疊的屋檐之下到處都掛著透亮的燈籠,數量之多將整個十二城映作一片暖色的燈海,宛如進了個大型的影視城讓人嘖嘖稱奇。而時至新年,各處都布滿了紅色的裝飾,看著很是喜氣。 一名少年從船沿探出身子,目不暇接的看著眼前的盛景,有些興奮,“這城里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無常道:“你想象中是什么樣?” 少年:“我以為,以為……” 他以為了半天也沒以為出來。 也不知道在無常面前可不可以隨意說話。少年諱莫如深的閉上嘴,不敢多言。 好在無常見怪不怪,低笑著道:“冥界也不過是一些往生之人的暫留之所。按照陽界傳聞,應當是死氣沉沉、陰魂遍布,到處都彌漫著血腥氣。” “對,對對……”少年愣愣的答。 無常:“倒也沒說錯。” “你們是只會往左看?”他偏了偏頭,示意船上的魂靈看河道右側。 這邊也是燈火通明,但看起來卻很蕭瑟,幾條狹窄幽深的巷道黑暗沉重,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這邊是陰界的判官司、懲戒司、輪回司、無常司,足足占了十二城的一半。陰風陣陣是有的,運氣好的話,還能聞到空氣里的血腥味兒!” 幾個魂靈被他嚇的全都抖了,仔細嗅了嗅,倒真好像聞到了什么腥氣。 幼童的嘴扁了扁,當即就要哭。 “哎,別哭別哭。” 無常進了城,例行喜歡說些唬人的話,這會看到小姑娘聚在眼眶里的大顆淚珠,也不勾著唇板著臉嚇人了,趕緊哄:“你們也不用怕,等一會到了河道盡頭的判官司,第一個查你們生前罪惡,沒罪的人隨時可入輪回,根本不用到這邊走上一遭。”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只是再去看河岸的景象時,就不由得多了幾分心思。 冥界其實很熱鬧。 光小船走過的這片水域,河岸邊就有著一溜的攤販,除卻擺著各色食物叫賣的,還有一些攤位特別抓人眼球。 比如說,巷口的這個生意頗好的,據說可以測算下一世的命運。而那個排了一長串隊伍的,則是給情侶做轉世續緣,牽線搭橋的。 除此之外,還有個占地很大的攤位,攤主是個須發皆白的老先生,悠悠然的靠在躺椅上扇著扇子,見人來了,也只是懶懶的掀掀眼皮,再指了指攤位上的“托夢”二字,全然沒有一點招攬生意的樣子。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他肩膀上還扛了個旗,寫著“噩夢免費”。 魂靈們:…… “咳咳。”看有魂靈看向那處,無常清了清嗓子。 等五個魂靈都看向他,他才摸了摸下巴,解釋道:“這個攤位的主人姓周,是無常退休下來的。你們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有什么想同親人說的,都可以找他。” 先前想不出形容詞的少年有些顫。 “……噩夢免費?” 無常義正言辭的擺手:“當沒看到。” 船兒繼續行進著,每一批進來的魂靈都會沿河送入判官司,由判官判定生前罪惡,再送去戒罰司受點苦楚,便可以轉世投生。 無常給魂靈們講完接下來的安排,又說:“當然,你們也可以在這呆上一陣子,前提是你們像這些攤販一樣有一門手藝,或者跑跑腿,足夠生計了。” “哎,對了,”無常又道:“你們要是找不到活的話,也可以聯系我,我路子多。” 五個魂靈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此地不宜久留。 無常笑一聲,繼續撐船。 小船逐漸接近城中心,街道也比剛才更繁華了一些,各色小食的香味飄入河道,往船上饑腸轆轆的魂靈肚子里鉆。有人咽了口口水,迫于沒錢,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面前的攤位變成了一個艷香四溢的勾欄院。 勾欄院是個三層的小樓,貼著二樓的欄桿站著幾個滿面春色的女子,笑吟吟看向河中。 “船上的小哥哥,一會來玩啊!” 五個魂靈愣了一下,看了看彼此,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幾分迷茫。他們兩個老人、一個女子、一個少年、一個幼童的配置,怎么找都找不出小哥哥指的是誰。 少年猶豫一下,在眾人眼光中臉都燒了,喃喃道:“我還沒成年……” 一道清朗的聲線打斷他:“叫我呢。” 眾人抬了頭。 只見給他們撐船的無常摘下漁夫帽,露出一張清俊的臉,看起來只有二十左右。此時薄唇微勾,沖二樓的女子揮了揮手,喊道:“我名花有主了!找別人吧!” 看到宴拾,熱情攬客的姑娘齊齊噤了聲。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憶,有人臉色變了,嘀咕道:“怎么是宴無常?”就只見不多時,一個長相美艷年紀稍大的女子從勾欄院一側的樓梯“噔噔噔”的殺上來,甩手扔下什么東西。 “咚”的一聲,物件砸進水里,水花險些把船舟砸翻,宴拾穩了好半晌,才把小船穩住,笑著低聲暗罵了一句。 “說了多少次了!” 那女子撐著欄桿,罵道:“別平白無故的招惹我們姑娘,她們不驚嚇!再有一次,我可告訴你師尊了!” “別別別!”宴拾揚聲道:“誰招惹誰啊,你別平白污我名聲!雖然我師尊人好,不跟我計較,還寵著我由著我縱著我,但是好jiejie,你也給我條活路好不好!” “呸!” “再說一句斬了你的舌頭!” 他說完,那女子的罵聲就止不住了,又不知道什么東西砸下來,水花濺起,他趕緊將手中的桿子往水中狠狠一撐,趁著水花沒落下把一船人劃出去老遠。 身后的笑罵聲漸遠,宴拾靈活的撐動著竹竿,把勾欄院遠遠甩在身后。 宴拾:“意外。” 他的臉上濺了水,用手背擦了擦,隨口說:“都是意外,我們冥界和諧友好,一般不會出現打人罵人的情況。” 笑鬧了一會,船又行進了不少。渡河之上每隔數里就有一座橋,此時已然到了判官司前的最后一座。橋底距離水面頗高,宴拾依舊立在船頭,手握竹竿,玩笑道:“都低低頭,小心橋底砸了你們的腦袋!” 眾人笑出聲來。 宴拾眼神掃到岸邊,突然神色一滯,桿子一轉便把船停在岸邊。 岸邊一個正在收攤的大嬸如有所覺,抬眼。 “嬸子!”宴拾喊道:“新年好,晚點收攤唄,我一會過來。” “哎!”四五十歲的女人舉著勺,掂起鍋里的小餛飩,倒在已經填好湯汁的碗里:“出差回來了?” 香氣四溢,宴拾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嗯,送這最后一批魂靈過去,今天就沒事了。” 旁邊的客人有些不耐煩,低聲催促,女人擦了擦手,端著那碗餛飩放在客人桌上,又收好銅幣,這才看了看剩余的食材,蹙眉道:“你得快點回來,做不了幾份了。” 這難不倒宴拾,他輕車熟路,故意扯著嗓子夸的滿街道都能聽見:“嬸子人美心善!做的小餛飩皮薄陷大!這十二城愛慕嬸子的人能從城門口排到判官司,我以后保準給新來的魂靈推薦咱家的餛飩,嬸子……就給我留點唄!” “誒呦,小聲點。說不過你,”大嬸被氣的笑了,差點脫手把吃飯的家伙事砸到宴拾頭上,罵道:“別貧了,早點回來!” “我盡量!” 船又撐了出去,這次的速度明顯比剛才快了一些,湍急的水流被小船破分開來。 這一下,判官司是真的到了。 宴拾把船靠上岸,扔了繩子拴好,防止船飄走。他一腳踏進水里,扶住船身,把幼童抱了下來,又將兩個老人也一并扶下。剩下的兩個年輕人,他就不管了,看著他們從船上跳下來,才給每人發了一本訴罪書,示意魂靈們看街上的三列隊伍。 “拿上訴罪書,在后面排隊。訴罪書上沒字的可以直接投胎了,有字的等著判官定刑。” 有魂靈問:“現在就要去嗎?” 宴拾:“不急。” 他擺了擺手,“休息幾天再去也成。” 說了這幾句,宴拾又提醒道:“要是對刑罰不服,還可以選擇去判官殿上訴。普通判官看的是你們的訴罪書,主判官卻是閱你們的生前事。比先前重判或者輕判都有可能。” “不過……” 他故意頓了頓,看到那五個魂靈像鵪鶉似的心驚膽戰看著自己,才滿意的恐嚇:“今天的主判官是謝判官,你們要是上訴,別抬頭看他,更別盯著他看,后果很嚴重。” “啊……”五個魂靈對視一眼。 “聽懂了沒?” 魂靈們呆若木雞的點點頭。 難不成這位謝判官兇狠嚴厲,滿目兇光,身材魁梧,手段狠絕,十分不好說話?該不會他們看的久了,還會把他們眼珠子挖出來吧! 他們不由得腦補出了一出鐵血判官怒撕魂魄的血腥畫面。 不知道魂靈們在想什么的宴拾很滿足于自己的恐嚇效果。他拍了拍手,又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看著魂靈們乖乖去排了隊,這才轉過身,沿著河道回去了。 - 判官殿前熙熙攘攘,站了不少人。 殿門緊閉,一次只進十個人。站在殿外的人就沒那么規矩,他們都是不服判決前來上訴的,排隊也排的心浮氣躁,遠遠的看上去像一條長蛇。 “你判的什么刑罰?” “枉死,你呢。” “我也是。我說了我是打游戲猝死的,判官非說我這是不珍惜生命,給我按自殺算的!” 最后說話的正是船上那個少年。 陽界近百年來發展過快,有不少人頂不住壓力選擇自殺,這在冥界都犯了枉死之戒,少年同身邊人說:“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他身邊魂靈紛紛安慰,說訴罪書上也可能出了錯。 “訴罪書上從不出錯。”三五成團的人群中總有個說話的主心骨,此時主心骨開了口,說:“訴罪書的本質是由怨氣凝結而成,既有他人的怨氣,也包含你的怨氣,既然罪責出現在上面,就說明你死的不甘愿。” 少年眼睛有點紅,低下頭,“我是死的不甘愿,我沖的錢抽卡都沒抽完呢……” 主心骨一愣,沒忍住哈哈一笑。 收獲了少年好幾個白眼,他才將將止住笑意,安慰道:“沒事兒,你這個刑罰好過的,俗稱關小黑屋,也不用受什么rou體之痛,比較耗神的就是受罰過程中不能睡覺,只能干坐著。說不定一會進了判官殿,讓謝判官審審你,還能減幾個時辰呢。” 少年心態有些炸,嘆息道:“也不能玩手機,還不如抽我幾鞭子。” 主心骨點頭:“你可以跟謝判官說換成鞭子。” 少年悻悻的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尤其想象了一下自己的皮膚落上血淋淋的鞭痕,情不自禁的從脊背油然而生一股膽顫。他搖搖腦袋摒除雜念,剛想問點別的,就聽有人問:“這里最重的是什么刑罰啊?” “最重的?” “嗯。” 主心骨有些牙酸,半晌揉搓了一下胳膊。 “你們沒事可別好奇!”他諱莫如深,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憶,“冥界一共三十種刑罰,最重的是刀刑。那刑罰是人過的?我見過判了兩個時辰的,出來的時候一身的血窟窿,說是從血海里爬出來都不為過……” “嘶,還好我們不是。”有人說。 又有人問:“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那主心骨頓了頓,換了副頗為驕傲的神色,說:“我?我都在這兒呆了小半年了。” “我跟你們說啊,要不是有足夠的信心,別找謝判官上訴,他根本不講情面!上次看完我生前事,當場就給我加了兩個時辰的刑罰,我這打算再上訴一次呢,拔舌太他媽疼了。” “啊……”人群中掀起一陣sao動。 那名少年又開始抖了:“我這沒問題吧,我又不是主動死的,我很冤啊……” 他看著青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上訴,又想起船上宴拾說的“不能看后果很嚴重”之類的話,當即抖的更慘了,“這個謝判官是不是青面獠牙?” 主心骨一愣:“沒有啊。” 少年:“那他就是鐵面無私,出手狠絕,一手一個小魂靈跟玩兒似的!” 主心骨:“……?” 少年繼續發揮想象,“你就直說吧,我們是不是玩完了!” 主心骨無語道:“哪有這么嚴重。” 他雖說死的不算晚,但愣是把六個時辰的刑罰給推了小半年,其間也聽了這冥界的不少傳言,當即說:“要說出手狠絕,那還要看宴無常!據說他是所有無常里長相最好的一個,但性格特別差,曾經有過討好他的人,被他從二樓的窗子扔了出去,那可是二樓啊!當時就把人給摔哭了!” “總之,你們要是碰見宴無常,那才是真的玩完了!” “阿嚏!阿嚏——” 宴拾在判官殿外靠著顆樹站著,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噴嚏。 他手里端著一碗熱騰騰圓滾滾的餛飩,在打噴嚏的時候用手掌擋了擋,盡力的偏了頭。又一個噴嚏打下來,他面色不悅的抬了頭,臉上的冷色要凍死人。 周圍的人不動聲色的移了移。 被人躲了一通,宴拾也沒生氣。他平時招貓逗狗的,沒事就愛逗剛進城的魂靈玩,對這早就見怪不怪了,一想到一會就能見到師尊,他心情都好了不少。 宴拾覺得自己得了師尊后,一生的運氣都花在這上頭了,所以平常倒霉點,也很正常。 比如說他當年剛入冥界,就被冥帝堵了個正著,跟他簽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他跟師尊一個做了無常,一個做了判官,全都摳門的不給工錢,平時不是靠周老接濟就是靠他偶爾打點零工。再比如,前一個月的出差,冥界一百多位無常,偏偏就抽到了他的頭上,害的他一個月都沒見師尊。 他現在渾身上下哪里都想師尊的緊。如今端個碗站在這兒,他突然就有點委屈。 這么多人,都是來給師尊找活干,耽擱他休息的! 宴拾不由得瞪上一眼。 他臉色陰沉,足把身邊的魂靈嚇的躲了一大圈,人站的也比方才稀疏了點,隱約傳來了一道男音。 “說起宴無常,我還知道點有趣的事兒。” 宴拾看過去。 聲音的來源是個長相周正的青年,周圍圍了一圈小魂靈。 這些魂靈里還有著他最后引渡來的少年,見他過去就想拉那個青年的袖子,被他挑眉制止了。 “據說有個女魂靈喜歡他,費盡心思的給他寫了封情書。但是沒過幾天,這封情書就在城里跑了一大圈,最后又回那女魂靈手里了,氣的她哭了好半天!后來那魂靈又找了個機會,跟宴無常撒嬌說刑罰太重,太苦太累,想要宴無常安慰幾句,你們猜怎么著?” 有魂靈配合他,“被無視了?” 男人搖頭道:“要是無視還好了。” 宴拾聽的一頭霧水。 情書沒印象,倒是有這么封信。 他當時剛攬了信差的活,想賺點外快,也不知道誰跟他作對,發信連地址都不寫。他對照著信封上的字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個魂靈,憤怒的跟她要兩個銅幣的跑腿費,她當場就哭了。 沒等宴拾搞明白她在哭什么,隔一日,她又來哭訴說自己刑罰太重。 這就更奇怪了。他又把女子送去了判官司,還好心的跟當時的主判官提了一句,讓他仔細給判判。 這次就算上次跑腿的額外服務了,他都沒要錢! “……然后那個魂靈被加罰了幾個時辰!” 眾人齊齊的“嘶”了一聲。 宴拾抱著餛飩站在一邊,頭一次覺得自己風評被害。 “咳咳……”那名少年提示不成,認真的連咳了好幾下,肺都險些咳出來,又沖青年一陣擠眉弄眼,青年只當是鼓勵他,講的更歡了。 宴拾失笑,剛要說上兩句,鼻子就一酸。 “阿嚏!” “阿——阿嚏!” 他驚心動魄的打了兩個噴嚏,心想原來這人就是害他至此的罪魁禍首。 宴拾很想為自己辯駁幾分,閉著眼等著這一陣的酸楚勁過去,等再睜眼時,就聽到判官殿的殿門“咯吱”一聲,人群頓時sao動起來,也不知道誰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下一刻,他抱著碗站在了殿中。 …… 他有點歡喜。 殿內燈火稍暗,從他所在的位置到判官桌,還有著幾級臺階的距離。 因為是能閱生前事的主審,冥界盡量保全魂靈的隱私,判官桌前并排垂下四道隔音竹簾,將將放下一半,剛好露出謝云白的下半張臉。他微垂著頭,面前放著一本案卷,正在記錄著上一批更改了刑罰的魂靈,緩慢落著字。 一個鬼差正在幫他挑亮燈芯。 半晌,燈芯挑好,竹簾后方漫上一層柔和的暖色。他端坐其間,皎然如神明。 宴拾正欣賞著,衣服被人從背后扯了扯。他回頭一看,果然看到了那一張熟悉的面孔,是船上那個少年,他笑了笑,點頭算作招呼。 他再往后看,意外的看到了那個在背后嚼舌根害他打了一路噴嚏的男人。 他一瞪,男人一愣。 眼神干凈,面色迷茫,這要是演戲,都能在陽界當個影帝了!這男人看起來根本不認識他。 宴拾不禁失笑。不認識他,都能說的有理有據,在背后編排的他自己都信了。他搖搖頭,沒再計較,又聽身后竹簾一響,頓時沒時間去管這幾個魂靈,回了頭。 那名挑燈的鬼差做完了事,下臺階的時候習慣性的抬了下竹簾。 謝云白若有所覺的抬頭。 于是被掀起的半邊竹簾間,兩個人的目光遙遙相撞。一人眼中含著欲帶著念,又怕嚇到對方,轉瞬間化作一潭溫柔的春水。另一人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睫毛緩緩顫動了下。 竹簾掀起只一瞬,待鬼差走了,便落了下來,響起了輕微的撞擊聲。 謝云白驚在當場。 他莫不是一個月沒見宴拾,想他都想出幻覺了?以前宴拾也每日都來接他,但都是等他忙完,再進到殿里一起吃些東西。怎么今天他還混進了普通魂靈的隊伍里,來做什么? 一個月沒見了來調戲他? 謝云白極守規矩,但有關宴拾的事,他從來沒守過規矩。 于是幾個念頭閃過,他連自己一會先去看眼疾還是先看腦子都想好了。身體先于意識,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從判官桌后站了起來,撐著桌子探起身,將那礙事的竹簾挑了起來。 竹簾寸寸而起,抓心撓肝。 謝云白看過去。 殿中景象逐漸清晰,緩慢的映入他的眼簾。 而那站在臺階下等著受審的,不正是他的寶貝徒弟嗎?! 謝云白呼吸驟然急促,灼熱guntang。他看著那熟悉的身影三兩步跨上臺階,擋住了殿中探尋的視線,又把手上鮮香四溢的小餛飩放在判官桌上,才把他的指尖從竹簾的底端捉了下來,任由身后竹簾重新落下,細微脆響。 胸腔里的東西脫了控制,鼓動著跳的歡快,半點不含糊。 一月未見,思念成疾。 謝云白順著宴拾的力道坐回判官椅,只覺得腦中像炸了煙花。他看著宴拾眼神中的揶揄笑意,就知道自己的臉頰怕又是染了緋紅,于是輕咳一聲,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你……怎么進來了?” 宴拾挑眉:“師尊怪我進來?” 他佯作委屈:“我是怕師尊餓了,給師尊送點餛飩。” 看著師尊一臉“你在說什么胡話”的表情,宴拾心情很好的笑出聲。他總不能說自己是一失足被人推進來的,現下看到窘迫的師尊,他只想感謝一下那位口無遮攔的兄弟。 假作普通魂靈,進來送個餛飩? 你信嗎? 謝云白不信。 說他是進來調戲自己的,想在這些魂靈面前宣示主權都比這可信。 想象了一下宴拾在隔音竹簾后,眾目睽睽而又宛如偷腥一般言語調戲自己,謝云白竟然意外的覺得有點帶感。他搖了搖頭把這可怕的想法從腦間逐了出去,想著自己怕不是見了鬼了。 他板著臉:“別貧,說實話。” “真是實話。” 宴拾做了個發誓的手勢,“師尊,這小餛飩是三鮮餡的,少帶了湯,湯汁多放辣子,去了芫荽,都是你最喜歡的口味,再不吃可就涼了……” 謝云白面如火燒,強作鎮定的“嗯”了一聲。 又道:“放著,我一會吃。” 以前……判官殿里有這么多人嗎?怎么他今天覺得這么熱,這么擁擠,口干舌燥、坐立難安呢? 魂靈們:…… 人在殿中,天降巨鍋,砸懵逼了。 臉皮薄的謝云白日常甩了鍋,感覺背上輕松了不少。他翻著案卷,一面偷偷觀察著宴拾的動作,一面執著筆,對著書寫工整、毫無錯漏的案卷裝模作樣的看了會,等到宴拾沒動作了,再自欺欺人的在最后加了個幾乎看不清的點。 謝云白面不改色的合上案卷,余光掃到賴著不走的宴拾,眼皮一跳。 他們這全然不符合章程的對話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 殿里等著的魂靈大多投來了探究的眼光,有的魂靈歪著頭滿眼八卦不說,他已經看到有魂靈在這詭異的氣氛之下偷偷撓門,試圖摳開門縫逃出去了! 可宴拾不但毫不在意這奇怪的氛圍,反而一副等自己開口說話的樣子,他……該不會真的想在這兒調戲自己吧。 也……也不是不行。 你倒是說啊。 不能這么慣著他。 幾個念頭閃過,謝云白暗道一聲“糟了”。他太久沒見自己的寶貝徒弟,早就欲壑難填。方才忍了那一會已經是極限,這會兒聞著宴拾身上的氣息,只想不顧形象的親親抱抱,同他肌膚相親。 這算個什么事兒啊! 再讓宴拾在這里呆下去,他都不知道這些魂靈出去會口口相傳成什么樣子。 謝云白咬咬牙,想著先把宴拾哄出去再說,盤算著先給他一點甜頭,于是趁著殿里魂靈視線遮擋,抬手捉住了宴拾的衣襟,扯的他彎下腰來,又仰著頭狠狠的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正色道:“等我半個時辰。” 雙唇一觸即分,突如其來的碰撞將宴拾的嘴唇揉出了一條縫,殘存著灼熱的溫度。 宴拾眸色一深。 師尊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這突如其來而又肆意張揚的一吻,非但沒有安慰到他,反而將他努力抑制的yuhuo全都點燃了!他半點也不想忍,管這里是不是判官殿,下面站了多少人,他想把面前這個人敞開了欺負! 宴拾閉了閉眼,壓著濁氣,用手指緩緩擦了下麻酥的唇,說:“太久了。” 謝云白一愣,小聲道:“我會快些。” “可我不想等。” “那,”謝云白斟酌:“兩刻?” 宴拾不做人了,“師尊,我一刻都不想等。” 他揪住謝云白亂撩的行為不放,當即講起了道理:“師尊,你在這么多人面前偷親我,是個男人都把持不住。你仔細想想,哪有你這樣管撩不管飽的,這在陽界就是不負責任的渣男!” “你這樣讓我硬著等上小半個時辰沒有關系,但我再見到師尊,保不準做些放縱的事兒。” 謝云白無奈,“你哪次斂著自己了?” 這話一點沒錯。 宴拾被謝云白慣的不行,最會的就是恃寵行兇,從來就不知道“收斂”二字怎么寫。反正謝云白拿他沒辦法,他索性拿出了潑皮無賴那套,站在判官桌前不走了。 宴拾:“師尊說的沒錯,那我就留在這兒。師尊不愿意,就按流程來,大不了也審審我。” 謝云白一哂:“別胡鬧,我審你做什么?” 宴拾頗有怨念,道:“我排了隊,師尊憑什么不審我?” 謝云白:“排了隊就要審你?” 宴拾:“沒錯,而且按照順序,我是第一個。” 謝云白:“……” 宴拾尾音上揚,喚:“師尊,師尊……” 他撐著判官桌,彎下腰懶散的看著面前的銀牌。距離近到謝云白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謝云白偏過頭,不自然的躲了躲,道:“你沒罪,討什么罰?” 宴拾:“我有罪。” “褻瀆神明算罪嗎?”宴拾說:“判官殿神圣莊嚴,在這里對判官不軌,怎么罰?反正這竹簾隔音,我想說些下流話,也沒人能聽見。我還想把竹簾放下來,在這里親吻師尊,觸碰師尊。更想……討要師尊。” 謝云白張口結舌,臉頰緋紅,半晌罵道:“不要臉。” 宴拾點頭:“我就是不要臉。” 他身高腿長,有著優越的肩寬,往判官桌前一站,就把謝云白擋的嚴嚴實實。再仗著殿中魂靈聽不到他們說話,便更加放肆,拉起師尊的手對準身下那處,觸碰而上。 宴拾啞聲:“求師尊,滿足我。” 謝云白瞪大雙眼。 指間的那物雄赳氣昂的抬著頭,驟然迸發出灼熱的溫度,讓他手心發燙。 謝云白猛的抽手,穩住心神:“不……” 宴拾:“求師尊。” 謝云白:“……”他拒絕不下去了。 眼前的宴拾揚著唇,眸色清透,同他討價還價。謝云白卻恍然間看到七百年前,那個手捧著“無罪”的訴罪書,卻強行闖入判官殿,瘋狂而執拗的拿滿十八枚懲戒銀牌的宴拾。 他當時也是這樣,認真的同自己說:“師尊,求你,別攔我。” 若不受罰,宴拾永遠無法心安理得的碰他。 謝云白清楚。 所以他垂了手,放他出去。 只是他雖未置一詞,實際上心疼的腸子都青了。冥界規矩,刑罰可以隨時叫停,宴拾卻近乎自虐的在懲戒司呆了近兩個月。謝云白見不到他,平時得了空就跑到懲戒司屋頂上偷偷的看。 他下腳慌亂,沒個輕重,把瓦片踩掉了好幾個,所以每次來,他都帶上幾片新瓦,碎了就換。 一顆香樟樹枝繁葉茂,恰有一個枝杈探到屋頂上,謝云白隱在陰影里,沒事就撫著葉子玩。看宴拾罰的疼了,他手中動作一重,葉子就扯了下來。 輕飄飄的落下一片。 宴拾流了血。 難以自持的揪下一片,兩片。 宴拾咬牙忍痛。 大卸八塊般的揉碎了一片,兩片,三片。 宴拾受著罰,他食不下咽,每日坐在同一個位置,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等兩個月過去,屋頂換了一大片新瓦,香樟樹的枝杈薅的光禿,謝云白摸著滄桑了許多的樹枝,臨走之前給香樟樹道了個歉。 對不起啊,下手沒輕沒重。 他在殿門口把宴拾迎了個滿懷,絕口不提這兩個月。只是自那之后,他更加寵縱著宴拾,由著他隨意胡鬧。底線一降再降,到最后只剩了一條,別在人前親近。 謝云白從未跟宴拾提過這條線,但沒過多久,宴拾就把這條線摸的門兒清。 不但門兒清,還運用自如。 他從不過線,卻能在那條線的邊緣反復試探,把肆意妄為變的無人知曉,人聲鼎沸化作夜半私語。磨得謝云白心驚rou跳。他們偷偷的親吻、牽手、索求,放肆安撫,恣意沉溺。 比如現在,宴拾說想放下竹簾,謝云白就沒辦法了。 更別提他自己竟還有點期盼。 真是瘋了。 謝云白憂愁的對自己見不得人的思想進行了唾棄,自暴自棄道:“把簾子放下來。” 宴拾得逞轉身,“啪啪啪”的把四道竹簾一一放下,沖著殿里滿目迷茫的魂靈一笑。等全遮好了,他就沒那么規矩了。回頭看到謝云白低著頭用銀線穿牌子,他側身往判官桌上一坐,問:“這是什么?” 謝云白:“不是要我審你嗎?給你個名分。” 宴拾疑道:“什么名分?” “一號牌。”謝云白穿好銀牌,正好宴拾也坐在桌子上,他直接探身幫宴拾掛上,“不用遵守,就當掛著玩。” 宴拾腰間被摸的癢,笑道:“那哪兒成啊。” 一號銀牌俗稱“地府勞務”,是魂靈們自覺最輕松的懲罰,沒有之一。受罰的人一般分配進四大殿,做一陣端茶送水的鬼差。而其中最令人艷羨的,就是分配給謝云白。謝云白喜靜,更不喜歡留人照顧。分給他的鬼差也格外輕松,受罰受的像休假。 宴拾想起了剛才挑燈的鬼差,說:“師尊一會就把服侍你的鬼差改成我。” 謝云白訝異,“你還吃他的醋?” “吃啊。”宴拾頗為不滿:“他有我好看嗎?” 謝云白老實道:“我不記得他的樣子。” 宴拾:“你得說沒有!” “……好,沒有。” 見師尊從善如流,宴拾滿意點頭,又問:“那他照顧的有我細致嗎?” 謝云白學聰明了,“沒有。” 不想宴拾又不滿了:“師尊,你沒走心。” 謝云白左右都不成,有口難言。萬沒想到一個月沒見的宴拾這么霸道難哄,等他恍然回神,才發現宴拾根本沒有坐在原處,而是借著側身的姿勢,撐著桌面直直逼近了自己。兩人之間不過幾寸的距離! 呼吸糾纏,眼神相對。謝云白臉頰緋紅,呼吸輕顫,艱難的滾了下喉結。 “你……” 他不自覺的后仰。“……別太過分。”謝云白堅持說完。 宴拾又笑:“師尊,怎樣才叫過分?” 他愛極了師尊這幅被為難了也不躲的樣子,手指順著師尊的耳后插入他的發間,輕輕托住他的頸側,問:“師尊允我放下竹簾之時,沒猜到我會多過分嗎?” 謝云白躲無可躲,說:“猜到了。” 宴拾洗耳恭聽狀。 謝云白面不改色,“總歸不干人事。” 不干人事的宴拾被逗笑了,他低低的笑出聲,手指克制的用著力,指尖托著謝云白后頸一側,引著他抬了頭,俯身吻了上去。 這一吻霸道而克制,嘴唇沖撞上師尊的雙唇,緩慢的舔出一個小縫。在聽到謝云白嗓間壓抑的“唔”聲后,宴拾的舌尖頂開謝云白輕合的齒尖,把縫隙探的更大。 “哈啊……” 謝云白氣息隨之凌亂了下,發出一聲喘息。 他松了力道,放縱的垂下眸子,一副任君施為的樣子,連頭發絲都軟了三分。 宴拾的舌尖探進來,沒急著侵占他的領地,而是引誘著謝云白的舌頭一并出來,在唇間糾纏。他們緩緩舔舐著對方的舌尖,短兵相接般交纏而上,顫動著發出聲聲喘息。 謝云白仰著頭,被親的身體軟了,呼吸也輕了,半垂的眼眸滿是水色。 太熱了。 呼吸低顫,氣息混亂,口舌交纏。 胸腔里的東西跳的歡快。 “撲通撲通”的胡亂跳動聲中,真摯而沸騰的血液被壓入四肢百骸。謝云白攬上宴拾的脖子,吮吻著他的舌尖、他的唇角,清透的液體緩緩流下。 謝云白腦中一片空白,全部意識都聚集在了交纏的唇舌間。又一次吞下了纏攪出的液體,他顫動著哽咽了一聲,叩著宴拾肩骨的手指難耐的曲起,側頭偷偷的換了氣。 他渾身的血都熱了,胸腔鼓動震顫。 撲通—— “師尊,別躲……”像是不滿足他的逃避,宴拾拇指壓上他清雋流暢的頸線,極輕的滑動著。再一次覆唇壓了上去。這一次,舌尖長驅直入的進入了他的領地,雙唇緊緊相合,再沒了一絲縫隙。 他吻的狠了,聲帶會發出勾人顫動。 溫柔了,呼吸會變輕。 還有液體的攪動,吞咽的起伏。 師尊的每一分渴求、柔和、放縱,都被他竊入指間,心旌動搖。 氣息不穩,水聲不斷,直到將師尊胸腔的氣體剝奪殆盡,宴拾才結束了這個吻。而謝云白眼眶泛著濕紅,胸口劇烈的起伏喘息,頭暈眼花。 宴拾又哄道:“師尊,讓我咬一下。” “嗯。”謝云白輕聲應。 他腦中混沌,也沒聽清宴拾說了些什么,習慣性的應承下來。然而下一瞬,唇間那點熟悉的溫度就剝離開來,謝云白肩頸一涼,鎖骨上方的皮膚緊接著挨上一口,還附帶了一個小小牙印。 “嘶……”謝云白吃痛,側過頭查看,問:“你這是做什么?” 宴拾:“以前的痕跡都沒了。” 謝云白:“……?” 宴拾心痛道:“師尊身上沒有我的印記了。” 謝云白皮膚嬌嫩,吻出來的痕跡幾天都不消失,宴拾總是在衣衫內留下層層吻痕,現在離開了一個月,所有痕跡都沒了,他很是不開心。 這個齒痕的位置,他選的極佳,剛好就在衣領的邊緣,半露不露。宴拾扒著衣領眼看著那痕跡泛出誘人的紅,才滿意的松了手,說:“好了,師尊,放他們進來吧,我們速戰速決。” 他左右看看:“我干點什么?幫師尊磨墨?” 謝云白:“……” “算了,案卷也不勞煩師尊。”宴拾說著,把案卷也一并拿過來,說:“這些小事我做,還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吩咐,這兩天我就歸師尊管了。” 謝云白:“等等。”他頓了頓,說:“又是放竹簾又是耍賴的,你就親了一下咬了一口。” 他真情實感道:“就這樣,就行了?” “……” 一塊巨石砸下,宴拾恍恍惚惚,艱難道:“我好像遭受了侮辱。” 他的好師尊,這是要不顧外面翹首以盼的各路魂靈,打算就這樣跟他肌膚相親,白日(劃掉)黑夜宣yin,先滾個幾次床單了? 謝云白笑道:“我還以為會有多過分。” 嗖嗖嗖—— 宴拾胸口正中了好幾箭,箭箭寫著對他性能力的置疑,萬箭穿心! 要不是外面等了一群人,他也想更過分! 遭受重創的宴拾撥開石塊,把胸口的箭拔出來扔在一邊,手里迅疾的舀上一勺餛飩,往謝云白面前送了送,說:“要不師尊二選一。啊——”他做了個口型示意謝云白張口,“吃餛飩還是吃我?” 謝云白張口咬下,nongnong的汁水溢入口中,唇齒留香,他贊道:“好吃!” 宴拾:“果然還是餛飩好吃。” “你也好吃。” 新的一勺喂過來,謝云白又咬上一口,道:“你不會還吃餛飩的醋吧。” “吃啊。”宴拾又舀上一勺。 他起著壞心思,這一次舀了nongnong的一勺湯汁,等謝云白湊上前來,就把盛滿湯汁的勺子往后一挪,剛好挪到自己的腰胯前,距離他的下身不過幾寸,勺口沖著謝云白,逗小孩般的哄道:“師尊,這里。” 謝云白看過去,道:“你幼不幼稚?” 宴拾:“幼稚。” 謝云白又說:“湯汁都灑沒了。” 宴拾低頭看了看,果然湯汁灑了大半,只剩下了勺底忽略不計的一層。 他暗道自己失策,打算重新舀上一勺,手中剛要動作,就見師尊側身彎腰,垂著眸子把那所剩無幾的湯汁含入口中。宴拾一愣,下意識的把勺柄抬了抬,喂給師尊一勺空氣。 這姿勢像在給宴拾口一樣,謝云白悶笑道:“開心了?” 宴拾沒說話,又送上一勺。 喝下。 再一勺。 如此喝了四五勺,宴拾惡劣的小心思得到了滿足。他收起了逗弄的心思,這次正常的咬了一勺,塞進師尊口中,悠悠嘆道:“師尊,別這么好欺負,我會忍不住想把你吃干抹凈。” 謝云白低低笑著:“好呀。” 他舔了舔宴拾的手指,“我樂意被你吃干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