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祀，還在整理卷宗呀，不著急，快下班吧。”

    “好的詩姐，我馬上。”

    院校優(yōu)，能力強，長相好，刑二庭的這幾個都挺喜歡最近來實習(xí)的這個學(xué)生。

    陸續(xù)下班的法官和書記員也在大廳停住腳步。

    喧囂、吵鬧以及哭聲。

    “出什么事了？”

    “三四年前一個強jian案的受害者，說是犯罪人又來糾纏，來法院申請保護。”

    “公安那邊怎么說？”

    “犯罪人態(tài)度良好，說是感覺愧疚，希望有所彌補。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越舉行為。”

    “我記得當(dāng)時認定的是強jian既遂吧，怎么現(xiàn)在就出來了？”

    “初犯，主動自首、積極彌補，當(dāng)時又處于醉酒狀態(tài)，被認定主觀惡性不強。”放低聲音：“而且，他律師請的是那位。”

    只要給錢就能勝訴的律師，郭義。

    聽力敏銳，他人的耳語也聽得到。

    隔著遠遠的，林祀與那邊失魂落魄的女生對視，看見恐懼、絕望、麻木和破釜沉舟的恨意。

    “哎，你在看上午那個孩子的卷宗啊？”路過的書記jiejie問。

    “是，有些感興趣。”林祀露出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倒叫書記員不忍心開口指責(zé)他旺盛的好奇心了。

    還是個孩子呢。

    傍晚的路上。

    男子尾隨著女生一路走著，不同于女生的崩潰，時時回看，男子慢悠悠的，像獵手在捕捉注定會到手的獵物，樂得見著獵物臨死的失控。

    也在一條無人的街道里，女生停住，撐著顫抖的身體，死死盯住身后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想向你道歉呀。”男子笑：“我實在感到常抱歉，不小心喝醉了酒，不小心碰到了你，又不小心拉著你進了巷子…”

    “夠了！”女生打斷他的話，糟糕的回憶。

    “我不僅想向你道歉，更想向你父親和母親道歉。你和你爸媽一起住是嗎？老人家老了，最需要人照顧了，你是知道我家情況的，法律也希望人向善的呀。”

    女生沉默著，忍耐著，手縮進袖口，握緊了一樣?xùn)|西。

    沒有辦法了。

    需要結(jié)束。

    對面的人還在繼續(xù)說著，端著一副改過自新的好模樣。

    混混沌沌，恨意在瘋長。

    一個戴著口罩從她身邊走過，風(fēng)帶來股清涼，使女生混亂的腦子稍稍清醒。

    那人在路過男子時，不小心將其口袋里的手機撞掉，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沒長眼睛嗎？”男子皺眉，罵。

    二人糾纏，女生反而成為局外人。

    許久，女生腳動了一下，用全身力氣跑開，要拐彎時又回頭看一眼，隱約覺著那人像也在看自己。

    焦慮的心莫名安定下來。

    街道漸只剩下男人的罵聲。口罩男始終沉默著，與那雙眼睛對視，男人忽有股冷意，心生怯意，又逞強說幾句，想要離開。

    也在而后受到攻擊，第一下在膝蓋，而后幾下在頭，男人頭冒金星，跪在地上被拖著后領(lǐng)往更偏僻的地方走。

    文書中說，當(dāng)日10時許，被告人趙某醉酒途經(jīng)楚生街道，向被害人問路。而后心生歹意，對被害人膝蓋和頭部進行擊打，將失去反抗能力的被害人拖行至五德巷。

    將男人在地上拖行，衣物下擺往上，沒有遮蔽的腰背在地上走，石子、路本身，將背部劃出傷痕，刺痛以及出血。

    漸漸緩過來的男人拼命掙扎，也被隨后再在腦袋的一擊打懵，有血流在臉上，模糊了視線，力氣差別過大，反抗都顯得無力，害怕，畏懼，以及惶恐。

    巷子里，男人被一把摔在地上，手腕和左臉蹭在地上，口罩男用膝蓋抵著其后腰，完全壓制著反抗，用包里的腰帶將其雙手束在背后。

    鑒定意見中記錄，被害人，頭、面、頸皮下出血，外傷性鼓膜穿孔，右耳軟組織裂傷。手腕束縛的傷痕在照片中已呈青紫。

    身下的男人在道歉，說自己不該在方才挑釁，臉上有淚。

    你在當(dāng)日也是如此可憐的表情嗎？

    難道不是直到方才，甚至在被害人面前都是一副過于體面的樣子嗎？

    總視他人為羔羊，今日也成為他人手中羔羊。

    哀求、咒罵、痛苦，都沒有用。

    你該知道這些滋味才行。

    是犯罪的重演，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事，不過施暴者被顛倒。

    “你當(dāng)日真的是醉了嗎？”

    “我撒了謊，不是意外。我盯了了她一個月，摸清了她的行蹤，日期和地點是精心挑選的，喝酒是為了助興。”

    軟骨頭，到現(xiàn)在才誠實。

    昏暗的巷子里，被重復(fù)的犯罪過程。

    褲子被粗暴地扒下，用力揉捏幾下臀rou，沒有要做潤滑的打算，性器抵在臀縫。

    身下人又在掙扎，亂動的腿被膝蓋壓制，手壓著背和腰，反抗換來的是被抓著頭發(fā)、將頭在地上砸了幾下，痛，意識有些渙散，反抗松下來。

    掰開臀rou，暴力地強行插入進去。

    被強暴受害者不受控制全身肌rou的緊張，不作潤滑不考慮身下人感受的暴力強jian，男人慘叫，后背出了汗。

    這些并不是侵害者會考慮的。

    “你確實選了一個好地方。”

    “不會有人聽到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馳騁，在血的潤滑里繼續(xù)抽插。

    將痛苦延續(xù)到更長，像永遠也不會結(jié)束。

    射在體內(nèi)，以其衣擺擦拭性器，起身從容地整理好衣物。低頭，看向地上在jingye、血污中狼狽的男人。

    “你的味道真好。”

    “我會一直看著你的。我還會再來品嘗你的。”

    “一定要，時時記著我。”

    要在惶恐不安里生活啊，親愛的罪犯先生。

    眼前人的懼怕幾乎寫在了臉上。

    不像個獵手了，像他恥笑和蔑視的柔弱女子，像最食物鏈最底端的柔弱獵物。

    女人并不只是一種性別。中說，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變成了女人。

    林祀想，確實如此。

    一周后。

    再路過大廳時，女生還是坐在椅子上，怔怔不知再想些什么。

    買了杯熱奶茶，走近去，隔著些距離，遞給她。

    像是對男性有些PTSD，她下意識就往后躲，反應(yīng)過來表示抱歉，接過、禮貌地道了謝謝。

    也在聞到某種熟悉的氣味時，輕輕眨了下眼。

    手中的奶茶很暖，特別適合冬日。

    所以，是你嗎？

    “我那天準備了一把刀。”女生開口，嗓子有些酸澀：“我本來想著，如果可以結(jié)束就好了，至少可以讓我父母過上正常的生活。我混亂的人生，再徹底些毀掉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

    “你應(yīng)該過上更好的生活才對。”帶著本應(yīng)如此的堅定：“你報了警不是嗎？相信我，他不會再來糾纏你的。”

    女生抱住林祀。湊近了，氣味更明顯，叫人安全。

    “我也會保護你的。”女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