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們這輩子都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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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你們這輩子都找不到他! 天邊有滾滾雷聲,閃電藏匿在烏云中,在不經意間將云層撕裂。 陳宿抬頭望了眼天色。 要下雨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畫面,眉頭蹙起來,眸子里黑壓壓的一片,讓人不敢對視。 雨點飄落,滴在他的肩頭,洇濕了一點水跡。身邊跟隨的人撐起傘,陳宿望了他一眼,在那人惶恐不安的時候,從傘下走出,緩步向前走去。 找到席影的時候,韓亦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縱使被一群人拿槍指著,他也面不改色,翹腿坐在那里,像是在一直等待陳家兄弟的到來。 他把玩著匕首促狹的笑,“追了這么久不累么?” “可惜啊,他已經跑了。” “只要給他指一條路,他就能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陳鳴倚靠在門邊,穿著暗色風衣帶著一副黑色的皮手套,沉默立在那里的時候,像是一頭內斂的獅子。 他聽著席影的話,臉上沒有半分波動,只是陰著臉一腳踢翻了他身下的椅子,在席影兇惡望著他的時候,用槍抵著他的脖頸,語氣不含冰冷不含一絲感情。 “他在哪里?” 席影瞇眼看他,咧嘴笑了,“我說了,是他自己走的,不信你派人查去……” “砰——”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陳鳴就一拳襲上他胸口,席影也不是吃素的,手中匕首變了個方向就朝陳鳴小腹上扎去。 可就在下一瞬,他肩膀還未愈合的槍傷處就傳來一陣劇痛。 他一怔,手中匕首登時走偏,被陳鳴結結實實的錘了一拳,頓時吐出一口血沫。 他瞇眼望去,視線狠厲的望向陳鳴身后——那個風度翩翩據說很有涵養的陳家大少。 要不是肩頭還插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他就要信了別人的鬼話。 明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動物,比眼前這個動不動只知道吼叫的瘋子更有威懾性,卻總是被冠以溫文儒雅的稱號,瞞天過海。 他咧嘴邪佞一笑,額角上的刀疤都變得兇狠起來,他抬手將肩頭血淋淋的手術刀拔出來,面不改色,只是額頭多了一抹冷汗,他粗喘著笑起來。 “呵,急了?” 陳宿眉目淡淡,并沒有在意他話里的譏諷,他望著坐在地上的男人,開口問:“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席影笑了,牙齒縫里還滲著血絲,笑得興奮,“和你們想的一樣,想cao他啊。” 陳宿靜靜的望著他,那眼神像是能看透人的心。 席影的笑也逐漸收斂,眸子泛著血絲,冷冷盯著他。 “難道不是么?裝的一往情深,骨子里不還是和我一樣,巴不得他天天張開腿讓你們cao。” 他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沫,笑容里帶了幾分解氣。 席影想到那人被自己隱秘轉移到另一處的時候,他看著自己猶豫著還不敢逃跑。席影看的心癢癢,拉過他在他細嫩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把那嬌氣的人咬到哭出聲,在他脖子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咬痕,還滲著血絲。 他當時是這樣說的:‘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大家都別想得到你!’ 他偷出了別人養在籠中的金絲雀,現在被人追到無路可去,那就把這只向往自由的金絲雀放了,誰也別想獨自擁有! “你們是不會找到他的,因為就連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哈,哈哈哈……” “你們也許這輩子都找不到他了!” 席影的話像是一把刀,刺在兩個男人的心上,刀刀見血。 沒有哪一次能讓他們如此深刻的意識到,韓亦真的離開了。 沒有回頭,離開了。 * 窗外陰雨綿綿。 老舊的出租屋隔音很差,隔壁的咳嗽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韓亦將窗子關上,阻擋了雨水的飄落。他燒了水,擰了熱毛巾給剛睡醒的孩子擦臉。 數日奔波輾轉讓原本rou嘟嘟的小臉也消瘦下去,前段時間還斷斷續續發了低燒,讓他更加萎靡不振,還有些怕生,經常在半夜的時候驚醒。 韓亦敞開領口,露出半個圓潤的胸部,給孩子喂奶。 孩子蔫蔫的,聞到香甜的乳汁也只是含著乳尖吸了一會,然后就縮起來不肯再吃了。 韓亦拍著他哄,神情無奈中又透出些許迷茫。 他這是真的逃出來了? 從那兩個男人的身邊離開了? 一直以來都在期盼的事情,如今竟輕而易舉就實現了,直到他來到這個陌生的小鎮,才意識到,他真的從男人們的掌控中脫離了。 忐忑中又帶了幾分惶恐。 剛開始的每個夜晚他都不敢睡覺,生怕一睜眼自己又回到了寬敞明亮的大別墅。每次聽到敲門聲,都害怕在門后瞧見那張熟悉的臉。 當初,他拿著席影給他的現金坐上了一輛他并不知道開往哪里去的長途車,那上面的地名陌生到他從未聽過。 他聽從席影的話,一連坐了好幾趟客車,終于在兩日后到達一個陌生的小村鎮。 他找了一個看著尚且干凈的賓館,抱著孩子一住就是好幾天。 他不敢出門,生怕被陳家的人看到,但是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要出門掙錢,他要養活自己和孩子。 但是他沒有身份證,來路不明還帶著孩子,很多地方都不要他。 后來他遇到一個好心的水果店老板娘,她看著韓亦自己還是個小孩模樣,卻還帶著一個孩子,實在不忍心,就給了他一份工作。 韓亦很感恩,尤其老板娘說她可以幫忙看著孩子的時候,他更是賣力工作,往常一天的工作下來,手上都會磨出一個大泡。 有時候老板娘還打趣他,說:“小韓啊,一看就是在家里好好養著的,這手又嫩又白,哪是干活的手啊……” 韓亦抿著嘴沒說話。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十八歲前的人生,勤勞樸實,經常下地干農活,一身力氣干一天活都不覺得累。 可是十八歲之后,他被囚在宿舍那一方小小天地,連出門都是奢望。 男人們把他養的很好,不讓他干任何事情,尤其懷孕后,他在男人們的眼中就像是一捧易碎的瓷器,連上個廁所都會被男人陪同,而他身上留的最多的痕跡恐怕就是那兩個男人的吻痕。 他不敢回村子,不敢聯系任何人,就帶著孩子在這陌生的城市生活著。 他想,也許自己就這么和孩子相依為命,一直過下去了。 可是他忘了,孩子不是他一個人的。 雖然孩子更加依賴他,但是長時間沒有父親的陪伴,他變得愈發低沉,動不動就哭,韓亦怎么哄都哄不好。 有時候他半夜被孩子的哭聲驚醒,就抱著孩子無助的坐在床頭,盯著窗外灑落的月光,哄著孩子怔怔的坐上一夜。 他想,還是把孩子送回去吧。 自己帶著孩子,不僅沒給他好的生活,還讓他吃了這么多苦,他應該生活在那棟精致又華麗的別墅里,像那些嬌生慣養的孩子們,穿著洋氣的小西裝,矜貴又帥氣。 而不是跟著自己,住在這間破舊的出租屋,連一罐進口的奶粉都買不起。 可是…… 有時候孩子含淚望著他,或者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領不松手的時候,他就狠不下心來把他送走。 好像在這幾個月里,他們之間建立起了一種比血脈還要難以割舍的羈絆。 苦點就苦點吧,他會好好工作,養育這個孩子。 他們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可這份依靠太過薄弱,小小的孩子在接連幾天的陰雨下,生病了。 先是沒有精神,吃不下飯,后來就開始發燒,小小的臉燒的通紅,連哭起來的聲音都像貓叫,微弱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斷了。 韓亦還記得他是個早產兒,陳宿說以后好好養著也會很健康,但現在他還小,只是一次風寒,就讓他差點夭折。 他抱著孩子匆匆趕到醫院,那個時候他才發現,他連孩子的出生日期都不記得,填寫患者信息時,他抖著手在姓名那一欄寫下兩個字:寶寶。 孩子的名字一直沒定下來,兄弟倆不提,韓亦不在意,明明那么一個鮮活的人,卻連個名字都沒有,整日里就寶寶的叫,看似親昵,實則敷衍。 護士詫異的看著這個年輕的父親,他紅著眼,表情很是難過,磕磕絆絆許久,才將孩子的基本信息填寫清楚。 護士給孩子抽血了做了各項檢查,孩子連哭都沒力氣了,縮在他懷里依戀的揪著他的衣領。 孩子因為發燒差點轉成肺炎,只能住院治療,去繳納費用時,他掏出了所有積蓄。 他抱著孩子坐在臨時診療床上,懷里的孩子正在輸液,小小的手背一片冰冷,他怎么捂都捂不熱,后來才發現,是自己太冷了。 他抬頭怔怔的望著窗戶上的投影,臉色青白衣衫不整的自己,滿臉憔悴。 好累。 如果身邊有個人就好了,他想靠著那人的肩膀歇息一會兒,可周圍只有自己一個人。 空蕩的走廊,慘白的燈光,只剩下自己,和懷里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但心里總有種奇特的念頭,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想,陳宿就是醫生,如果有他在,一定不會讓孩子病成這樣。 陳鳴雖然脾氣不好,但是護犢子,孩子病了他肯定比自己還著急,一定不會像自己這樣,笨拙的連掛號都走錯地方。 在這個無人的夜晚,好像這么想一想,他就有了些力氣,能夠支撐他迎接新的一天。 孩子住院需要錢,而他的那點積蓄很快就見底了。護士委婉的告知他如果再不續費,治療就會中斷。 韓亦如遭雷劈,等護士走后,他突然難過的蹲下來。 他無助的抱緊自己,小聲呢喃著。 “你們在哪里啊,能不能救救寶寶……” 他將自己埋在臂彎里,感受眼角那里溢出的濕意,喉嚨滾動著,把哽咽吞了下去。 耳邊響起一串沉穩的腳步聲,緩緩的停在他身邊。 他似有所感,抬起頭來,就看到陳宿那張沉靜溫和的臉。 男人單膝蹲下,握住他冰冷的指尖,嗓音有些暗啞,像是許久都不曾開口說話般的滯澀。 “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想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