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林收回看向白字寒的視線，扯了扯黏在胸前的衣服，覺得此事事不關己，便想著安安靜靜的在一邊看戲。

    系統站在那里任由白字寒凝視。

    白字寒緩緩收斂了情緒，故作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會這么輕易消失。當我得知紅魂失蹤，便料到是你出現了。”

    其實他并不能確定，只是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艾祁有關的線索。

    “那又如何，與你何關。”系統很是冷淡的說道。

    白字寒像是習慣了他這種語氣，扯了個淡淡的笑容，說道：“因為你肯定還需要藍魂，還需要大量能量。我為你準備了這么多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你如何能說與我無關。”

    姬如林抬了下眼皮，轉念一想，便猜測紅魂藍魂分別指的是紅絕和藍絕兩枚玉佩。但白字寒所說的能量是什么？

    系統，也就是艾祁，依舊不為所動的說道：“我的生死本就與你無關，這些東西就算沒有你，我自己遲早也能湊齊。”

    “那你為何要找他？為何要寄身在他身上？這明明也不關他的事，你明明知道我隨時可以為了你拋棄一切，你為何不來找我？”白字寒指向姬如林咄咄逼問到。

    艾祁瞥了姬如林一眼，說道：“你錯了，我的事與他息息相關，誰也不能代替他。”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什么。他與姬如林之間的淵源遠比白字寒深。

    聽了這話，白字寒呼吸一滯，眼中血絲暴漲，咬牙切齒的說道：“息息相關？若是他死掉……”

    “若是你要動他，先做好陪葬的準備。”艾祁不等他說完徑直打斷道。

    作為此時話題中心的姬如林終于忍不住道：“在那之前我跟你素不相識，怎么可能與你息息相關？”

    艾祁有些飄渺的身影晃了晃，輕聲道：“只是你不記得了而已。”

    姬如林皺眉，又道：“我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姬府，更是從沒有在里面見過陌生人，所以絕不會與你有所交集。”

    艾祁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今生。”

    姬如林覺得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究竟哪里怪異。

    白字寒卻仿佛終于明白過來什么一般，身子往后踉蹌了幾下，臉色蒼白更甚。

    “不可能！不可能！”

    姬如林被他們弄得困惑不已，什么今生，什么妖魔，他們說話含含糊糊，半遮半掩的，偏偏又與自己相關，身在其中卻不知其所以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

    就在他想進一步追問的時候，白字寒突然暴起，身形詭異無影，瞬間朝姬如林攻了過來。

    然而艾祁廣袖一揮，將姬如林一卷，便帶到了一邊，堪堪躲了過去。

    白字寒自然沒有這么容易放棄，接連攻來幾個狠辣的招式，卻全被艾祁一一化解。

    姬如林驚魂不定的看向面帶陰鷙的白字寒，“你瘋了嗎？”

    周遭靜的可怕，連鐘乳石上水珠滴落的聲音亦能清晰可辨，白字寒站在洞xue的陰影里，那水珠仿似從他眼里掉落一般。

    這令姬如林迷惑了，那滴灑落在地面上的水珠，究竟是鐘乳石上的水，還是這個身形單薄的青年流下的淚。

    只聽白字寒啞聲道：“是，我瘋了，我早在一百年前就瘋了。若是可以，我也想放棄，可是我的心不受我的控制，它擾亂我的心神，霸占我的思緒，困住我的人生。我除了發瘋，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為了一個人，瘋了上百年，這種事情姬如林認為自己永遠無法做到像白字寒這樣，執著，著魔。

    而艾祁絲毫不為所動。至少表面上沒有任何改變，或許有些微的改變，只是白霧纏身，令姬如林看不出吧。

    姬如林又問到：“既然這么痛苦，為何不忘卻？”

    白字寒道：“忘不了，越是想忘掉，那些往事反而越是深刻。”他話鋒一轉，狠厲道，“全是因為你！若不是你……”

    “白字寒！說夠了吧！”艾祁幾乎是吼著打斷了白字寒的話。

    姬如林難得看到系統如此激動，他一直以為系統沒有感情，沒有人性。繼而又十分好奇白字寒接下來本要說的是什么，能讓系統有這么大的反應。

    白字寒呆滯了片刻，嘴唇先是微不可見的顫抖了幾下，緊接著硬生生的扯出一個冷笑，亦或許是苦笑？

    “你怕什么？怕我說出以前的事，他會討厭你？我看他現在也不見得有多在乎你。我可以想象你逼著他做了些什么不知羞恥的事，你也只是把他當作工具，不是嗎？你難道還妄想他會喜歡你嗎？不可能，他會像你討厭我一樣討厭你，這是你的報應，報應！”

    艾祁不欲多說，他覺得沒有必要再在這里和白字寒繼續浪費時間了，趁著白字寒激動之際，幾簇白色霧箭從艾祁的指尖射向白字寒，后者躲閃不及被霧箭擊中，維持著臉色猙獰的樣子定住了。

    “走！”艾祁一把拉住姬如林的胳膊，便帶著他離開了這個昏暗潮濕的洞xue。

    就在他們二人離開后，一個擁有血色瞳眸的男人緩緩踏了進來。他冷漠的看著臉色扭曲的白字寒，淡然道：“我有辦法讓你忘記他。”

    白字寒心底駭然，他居然一直沒有發現這人的氣息。他之前明明剛從這人手中搶了姬如林！

    姬如林和艾祁離開那里后，艾祁又回到了姬如林的身體里面。

    此時已是深夜，星云繞月，清風微涼，姬如林獨自站在野林之中，聽著周遭的蟲鳴鳥叫，突然覺得一切過往云煙，不過黃粱一夢而。

    “系統，你理解白字寒的情感嗎？”姬如林靜默了半晌后突然開口問道，同時，他向著天空最亮的那顆星星走去。

    系統此時卻仿佛用光了所有的能量，沒有半點聲息。

    “你又開始裝死了。”姬如林覺得自己有些傻，分明是系統害得他不得不匍匐在一干男人身下輾轉呻吟，此時他居然無法恨系統，他覺得圣人的胸襟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我大概，或許，隱隱聽懂了你們之間的話，你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我獲得男人們的jingye作為能量讓自己重生，是吧？”

    姬如林知道此時的系統不會再說話了，繼續道：“白字寒說你很在乎我，但是我絲毫不覺得，因為你能夠忍受我跟別的男人一起翻云覆雨。而我記得我父親從不允許我娘多看其他男人一眼，不然就會像個小孩一樣生氣，娘親每每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那讓我感覺到，父親真的很愛娘親。可是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反而像是白字寒說的那樣，只是把我當作工具罷了。你對我的關心，大概只是怕我這個工具出現問題，讓你前功盡棄罷了。”

    姬如林覺得自己能夠心平氣和的說出這些話，簡直與圣人一般無二了。他都佩服起自己來了。

    他的腳步聲在叢林里顯得格外清晰，青草被他踏在腳下，在他的腳離開后又頑強的挺立起來，格外有生機。

    就像姬如林漸漸強大起來的心一般堅韌。

    系統沒有半點辯解。

    走著走著，姬如林發現前方的轉角處竟有一戶人家坐落，那里點著昏暗的燈火，破舊的紙窗戶上倒映著兩個交纏在一起的人影，還有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

    或許是因為在荒郊野外，四下無人，所以那聲音一點都不含蓄。

    若是常人撞見這種事，怕是會面紅耳赤，心思旖旎，男子必然下身挺立，女子必然yinxue淌水，然而姬如林卻沒有半點反應。

    里頭那兩人顯然是一男一女，男下女上，女子胸脯隨著男子的挺動一上一下的抖動，光是影子也能看出其乳量不小。

    “男女做這事，才是正常的吧。”姬如林在心中對系統說道，“你把我下面弄成女子的樣子，想必花了不少能量，為何不直接找個女子來呢？你是怕女子承受不住嗎？還是你覺得我就能承受得了？哦，對了，我的確能承受，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姬如林飛身上樹，靠著樹干坐在枝椏上，衣擺隨著左腳落下，后方的月光格外明亮，白暈打在姬如林周身，頗有幾分渺渺仙氣。

    “讓我好好睡一會兒吧。好累。”姬如林說完便閉上了眼，下一瞬，他便沉沉的陷入了睡夢中。

    一個白色身影從他體內顯現，半是虛無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姬如林白皙的臉頰，而后飄到隔壁的枝椏上，就這么盯著姬如林看了一宿。

    翌日一早，姬如林在微微亮的晨光中緩緩轉醒，他身上沒有晨露，手腳沒有絲毫僵硬，舒服的就像是在蠶絲軟被的床上睡了一晚一樣。

    姬如林輕身一躍便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草地上也能沒有絲毫動靜。

    “該去找大哥了，他應該急死了。”姬如林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一下手腳，剛要提氣運功施展輕功，卻突然意識到不知該往哪個方向飛。

    正在這時，屋里頭那對纏綿了一晚的野鴛鴦一前一后的走了出來。

    “是你！”那女子滿臉驚訝的叫到。

    姬如林詫異的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