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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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幻境的魔法陣發動前,霜月明明記得自己是站在很遠的地方,結果現在卻是跟熾羽一起站在石頭祭壇旁邊。而剛才還很霸氣的熾羽,則是低垂著眼沒有說話。接著他身體一晃,人便往霜月這邊倒下了! 「熾羽?!」霜月趕緊扶住他,卻抵不過熾羽那比自己高大結實的身子重量,於是他變成rou墊,兩人一起倒在石頭祭壇上。 「唔…」向後倒下時,腰部剛好敲到石頭祭壇的邊緣,霜月不禁悶哼出聲。他整個上半身都被熾羽沉重的身體給壓在祭壇上,腰以下則剛好卡在祭壇邊緣,兩人呈現一個非常曖昧的姿勢。但霜月卻沒那個心思去管曖不曖昧了,因為目前熾羽的身體正在發燙,就像是發高燒一樣的溫度! 「熾羽?熾羽!你還好嗎?」整個上半身被壓住,霜月只能用目前還能活動的手肘以下部位,輕拍熾羽的背部希望能喚醒他。但他卻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只是皺著眉頭,時不時發出難受的悶哼。 怎麼辦?該怎麼求救?先不說自己這小身板根本推不開他,這密室的位置又很偏遠,平常挖掘隊根本不會來這邊,就算大喊應該也沒人聽得到。而且,熾羽現在的體溫已經升高到guntang的地步,再這樣下去會燒壞腦子的! 這時霜月突然想起,出發前熾羽曾告訴自己,駕駛馬車的人是他的親衛。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他不在自己身邊時,可以向親衛求助。 這時也顧不得能力會不會曝光的問題,霜月趕緊將精神力觸手凝實,并直接穿過巖層抵達地面。 感知到那個親衛正守在馬車旁,他將意念藉由精神力觸手傳遞給親衛,告知兩人目前位置,并要他找個可信的醫師或是有治療魔法的法師過來。 親衛在腦中收到訊息時本來有些驚訝,但得知內容後也不質疑是否有詐,立即從隨行隊伍中帶了一位治療師,快步沖到訊息指示的位置。 終於從熾羽沉重的身軀下被解救出來,霜月沒去理會自己腰部撞到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便緊盯著治療師處理熾羽的異狀。 「王兄他怎麼樣了?」看治療師手上的光芒逐漸消失,霜月焦急地問道。熾羽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比剛才好了一些,但整個人仍然沒有要清醒的樣子,低著頭靠坐在石頭祭壇旁。 治療師待手中的光芒完全消散後,才開口回報狀況:「陛下目前沒有大礙,只是魔力被超額消耗,才引發護體火焰過度活躍導致體溫上升。剛才已經使用了恢復術,依照陛下的身體素質,稍微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超額消耗?」霜月有點困惑,剛才只不過是打破幻境障壁,會用掉那麼多魔力嗎?還是…被什麼東西消耗掉了? 「是的。大概再過不久陛下便會清醒,所以您不用太擔心。」 聽到這句話,霜月終於松了口氣,也才意識到後腰傳來的刺痛。伸手往那處輕揉了一下,疼痛瞬間變得銳利,他不禁疼得皺眉。 治療師注意到他的異狀,經詢問後得知剛才撞傷了,就請他露出傷處以便治療。霜月聽話地將衣擺拉起,露出一截腰身好讓他施術治療時,熾羽剛好清醒了過來。 他慢慢睜開眼,隨即目露精光警惕地打量四周,正好看見治療師的手覆在霜月腰部的場景。 金色瞳孔瞬間緊縮,他迅速拍開那只手,并一把搶過霜月攬入懷中,還惡狠狠地瞪著治療師,那模樣,簡直就像是獵物被搶走的憤怒野獸。 治療師被熾羽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但馬上被親衛拉到背後并退開數步。親衛轉頭小聲地不知道解釋了什麼,治療師露出了然的表情,默默治療起自己被拍紅的手背。 整個人被抱入熾羽懷中的霜月也是一臉懵逼。隨即想到,熾羽是不是還受到幻境的影響,其實并沒有真正清醒過來?他抬頭看向熾羽并開口呼喚:「王兄,你沒事吧?」 熾羽低下頭,平常精明銳利的金色雙眸現在卻泛著一絲迷蒙,他就像是睡迷糊似的,反應有些遲鈍,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霜月…?」 他再次抬頭張望四周,發現這密室內只有自己、懷中的霜月、親衛跟熟識的治療師,全身緊繃的肌rou才漸漸放松下來。 熾羽的身體雖然沒有剛才那樣guntang,但畢竟還是比常人體溫還高,被緊緊抱在懷中的霜月感覺自己被熱出了一身汗。他掙扎著想從熾羽的懷抱離開,但完全掙脫不開。 「…你…可以先放開我嗎,王兄?這成何體統…」雖然自己的確已經不怎麼反感被熾羽抱著,但還是第一次像這樣在外面被他緊抱在懷中,旁邊還有兩個圍觀群眾,這什麼公開處刑羞恥Py?! 熾羽感受到霜月的掙扎,這讓他不是很開心,不僅沒有松開,反而手臂一縮抱得更緊了。另一手則是迅速在空中比劃出不知名的花紋,霜月便感受到身體被某種透明薄膜所覆蓋住,與外界的感知連結也突然薄弱了起來。 「王兄?這是…?」 「……我已經下了“隔絕結界”,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人都聽不見也看不見我們。」他遲疑片刻才開口:「我有事要問你。」 被熾羽那認真且嚴肅的眼神緊盯著,霜月不禁咽了口唾沫。而他眼角余光則看到親衛帶著治療師離開了密室,像是知道兩人有隱密事項需要商量似的。 —————— 「剛才幻境里的是…你的世界?」 聽到這個問句,霜月瞬間身體僵直。他居然還記得幻境里的事?! 熾羽發現懷中人的身體突然僵硬,心想大概是自己的氣勢太強嚇到他了,便放軟語氣:「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也不會傷害你,我只是要確認一下。」 霜月抬頭看他,確認他眼中的確沒有敵意或惡意,方才點了點頭。 「……真是一個,相當特別的世界啊。」熾羽感嘆道。他感嘆完後,將額頭靠在霜月的脖頸處便不再說話。 本來霜月以為他是累了要休息一下。但又過了好一會兒,熾羽仍然沒有打算開口繼續說話的意思。 …………?沒了?就這樣? 霜月曾試想過,萬一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被熾羽得知,他會有什麼反應。憤怒、質疑、驚懼、訝異、仇恨、欣喜,什麼反應都有可能,唯獨沒有猜想到現在這種平靜的反應,就像是……他早就知道了?! 霜月猛地推開熾羽,讓彼此拉開了一小段距離。霜月一臉警惕地詢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并不是原來的“霜月”了?」 霜月這段時間在王宮圖書館內看過的書籍不在少數,但完全沒有在任何書籍上看過或提到過這塊大陸上有“穿越者”這種存在。雖說有在傳說神話類的書籍內看過“召喚”這種魔法,但該魔法已經失傳許久,目前根本沒有人能使用。 更別說像靈魂穿越這種事情,就算在地球,說出來只會被人當成是神經病或是荒謬的妄想。除了那些腦洞無限,思想天馬行空的作者們筆下的故事內,才會出現那麼多的穿越者。 不過也不能排除幾種可能:王宮圖書館內還有被特別限制閱覽的書籍,而自己沒有那個權限,所以才查閱不到相關資訊;或是連王宮圖書館都收藏不到,僅在少部分人之間口耳相傳的秘辛傳聞。 依照熾羽現在那極其平淡的反應來推斷,也只有他早已知情這一種可能性。雖然感覺很荒謬,但,或許這就是正確答案。 「對。我早就知道了。」熾羽也很坦然地承認了。 「…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霜月”吃下那塊被下毒的蛋糕,在你被珅解毒後就有點懷疑,而真正確認的時刻是當天晚上。」 那不就是一開始的時候?!霜月敏感地抓住話中的關鍵字:「確認?是用魔法確認的?」 「是。」 「……你如何能確定我不是原來的霜月?」 「靈魂的顏色不一樣了。」 「…靈魂…?」霜月困惑地偏了下頭。 熾羽點頭。 「那我能知道是怎麼測試出來的嗎?」 熾羽似乎是受到幻境的影響,目前處在有求必應、有問必答、毫不隱瞞的狀態。所以霜月也不打算客氣,決定把最近感到疑惑的事情,趁這個機會從他口中一一挖出答案。 只見熾羽從胸口衣襟處掏出一個項鏈,前端墜飾是一個柱形水晶體。他將水晶舉到霜月面前,口中念出不知名的咒語。 隨著咒語念出,水晶漸漸閃耀出光芒,那顏色依然跟熾羽當晚看到的一樣,是有著溫和淡橘色的閃耀光芒。雖然亮度很夠,卻不至於刺眼,而且中心處還有著鮮紅色的跳躍火焰。 「……這就是…我的靈魂?」霜月情不自禁開口贊嘆道。雖然有點自賣自夸的嫌疑,但那光芒確實相當漂亮,有點像是和煦的陽光,只要看了就會令人感覺心情溫暖愉快。 「對。而原來的霜月,靈魂的顏色已經非常黯淡了,而且上面纏繞著……顏色非常濃郁的黑霧。」 「顏色黯淡?黑霧?」 「…靈魂的顏色跟亮度代表人的性格跟生命活力。靈魂越明亮,代表這人想活下去的意念越強烈。黑霧…是人的負面情緒。越深沉的顏色,表示負面情緒越沉重。」說到這里,熾羽的表情變得有些黯然。 霜月馬上了解他為何會有這種表情,因為原主可是恨到想殺了他呀!這負面情緒不濃重才怪!而顏色黯淡…以原主的性格來看,他原本就是個沒什麼主見,溫和、又不太強勢的人,要不是年紀輕輕就處於宮斗劇那種權力斗爭的中心,還有殺母之仇的影響,他應該是會長成一個溫文儒雅、與世無爭的貴公子。……或許這幾年原主他真的活得很累、很痛苦吧。 「那你在那麼早之前就已經知道我不是原來的霜月,卻一直不動聲色地跟我相處…為什麼?」霜月對這一點非常困惑。 熾羽完全不設防地,將王家秘辛內的“降臨者”、“大災難”等事,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都告知霜月了。聽完後,霜月不禁慶幸熾羽剛才還有本能的警戒意識,在兩人身上下了個隔離結界。不然光是剛才兩人講的這些事情,萬一被人聽了去,不知道會造成怎麼樣的軒然大波。 霜月這時又想起原主母親的事情,抱著僥幸的心態詢問出口,想看看熾羽那邊是不是會有事情的真相。 果然熾羽能坐上國王這位子,還能坐得穩固,就不是個草包,他果然做過一番詳細的調查: 國王夫婦雖然是策略婚姻,并不是因為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而結合,但兩人之間的情感卻是細水流長、彼此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而原主母親卻是貪圖榮華富貴之徒,在某個晚宴上藉機對國王下藥,爬上龍榻,因而懷了原主。并以此為要脅,要求國王封自己為妃,改原主為王儲。 國王因此大怒,正準備下令直接處死原主母親時,被王后阻止了。 王后知道這件事後,雖然傷心欲絕,但覺得孩子畢竟是無辜的,特別去求怒發沖冠的國王,求他饒過原主母親的性命。國王在此等丑事內雖不是自愿,但畢竟還是對妻子有所虧欠,便答應暫且留下原主母親的命,將她幽禁直到孩子出生為止。 在原主順利出生後,王后便將他收到自己麾下,并當作自己親生兒子一樣愛護。 當然,既然孩子都出生了,國王終於不再忍耐,便將原主母親處死,理由是對國王下毒。 聽完全部經過後,霜月終於有種拼圖碎片全部放到正確位置的感覺。他深深嘆了口氣,原主這設定果然就是個炮灰的命啊…雖然對原主及其母有些抱歉,但自己可是一點都沒有想要報仇雪恨的想法。 聽到霜月嘆息,熾羽垂下眉毛,看起來有點像是在幻境中的性格,他有些膽怯地問道:「……那…霜月,你會…討厭我嗎?」 聽到這話,霜月突然醒悟過來。原來幻境不止是封印了進入幻境者原本的記憶,甚至會把人們平常隱藏起來的性格給凸顯出來嗎? 這麼說來好像也合理。熾羽從出生就是王儲,而且資質優異,因此他必定背負著許多人的期待,必須完美,必須強大,必須無懈可擊。但是…仔細想想,再怎麼說,他也只是個人,不是神。是個人就會犯錯、會質疑自己、會困惑所做的決定是否正確。當然,也會膽怯、也會害怕。 畢竟他做出的決定,很可能就牽動著成千上萬人的身家性命跟安全。而這一切,因為他的身份跟地位,都是不能顯露在別人面前的弱點。他也只能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穿上盔甲武裝自己,隱藏本性跟不安。 想到這里,霜月突然有種心疼的感覺,他伸手抱住面前像只委屈不安大狗的熾羽,手指輕撫著他的頭發安慰道:「不會,我不會討厭你。在這些過往內,你并沒有做錯任何事。 你很厲害,又很強。我羨慕,也憧憬這樣的你。但你不自信、甚至怯懦的模樣,我也不討厭。所以,別難過了。」 熾羽緊緊回抱住霜月的腰,像是想將自己埋入他體內一樣。他那大提琴似的嗓音在霜月腹部處發出低沉卻又有些歡愉的音色:「……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