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你差不多行了!” 就在聞即將忍不住一頭載到在地時,雄蟲忽然說話了。 “我這幾天是給你臉了!管閑事兒管我屋里來了是吧?!我看你,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雄蟲直接跳上換鞋凳,縱身一越,抓住熊三頭頂那兩只毛茸茸的圓耳朵,向著相反的方向各擰半周。熊三立刻疼得齜牙咧嘴,捂著自己的腦袋上躥下跳。 “二哥!錯了哥!我錯了!我我我我不管閑事兒了,我狗拿耗子沒安好心,但你真不能這么欺負嫂子啊二哥!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你明明耐我嫂子耐的都冒粉鼻涕泡,咋能拿欺負當表白呢你,你得天天親嘴兒說我耐你,得叫寶貝兒,不能天天讓嫂子伺候癱子啊!別揪了哥,真疼,我都是為你好啊哥,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報你大爺!!!!!” 被道穿心事的佘彧不依不饒,仍扯著那兩只可憐的小耳朵左右搖晃,熊三頂不住他的殘暴,只能搖搖晃晃鉆出房門,到更寬闊的走廊內掙扎,卻不想被雄蟲擋住了視線,竟一頭撞向了墻壁…… 轟隆,噗通。 剛剛還意氣風發的巨熊轟然倒地,下一秒,在蠢熊撞墻的瞬間靈活跳起,并在空中完成帥氣轉體的雄蟲才啪嗒一聲,輕盈落地。 “走媳婦兒,咱不搭理這傻子。” 耳根紅紅的雄蟲伸出手,拉住同樣耳根紅紅的雌蟲,同手同腳,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向最近的升降梯。直到升降梯大門緩緩關上,那令蟲窒息的尷尬空氣才輕松些許,佘彧表情不自然的輕了輕嗓子,然后故作輕松的道: “咳……你,你別聽那大傻子瞎說媳婦兒,他一天天就好像有那個大病……” “我,我知道,雄主。” 曾經圍剿無畏星盜團,還摳搜的將無畏星盜團地板掀走賣廢品補貼軍費的行為被拉出來反復鞭尸,還意識到自己可能并不會受雄蟲家人歡迎的軍雌也覺得十分尷尬,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但是、但是他有的地方說的很對……” 他確實劣跡斑斑,不但與雄主的家人交過手,他還性sao擾雄主,欺騙算計雄主,讓自己的家蟲拖累雄主,甚至還、還仗著自己懷有雄主的蟲蛋恃寵而驕,讓雄主幫他洗澡,蓋被,揉肚子…… 聞低著頭,心虛的看著自己的腳尖,仔細檢討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已經好久沒有叫雄主起床,幫雄主擠牙膏,跪送雄主出門了——哦對,他以前還幾次在雄主叫他滾的時候故意躺倒翻滾,讓雄主生氣。 但那時候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不行,他必須得從現在開始證明自己比女性更強更體貼!他就是最合適雄主的妻子! 頭都快垂到胸口的軍雌沒有發現,他身邊的雄蟲竟也是一臉心虛的表情,黑漆漆的雙眼定定看著升降梯天花板,仿佛要將天花板上粘貼的彩色裝飾紗看出來朵花似的。 “確、確實……” 佘彧心中也頗不是滋味,被他媳婦兒慣的時間久了,他竟然也被蟲族聯邦那群細短軟同化了,他就自己系個鞋帶穿個鞋又能咋的呢?他又不是不會穿運動鞋,就把八條帶當兩條帶系唄,怎么就非得讓他媳婦兒幫他穿?!他媳婦兒還是個孕雌呢! 不行,不能這樣了,他得忘掉蟲族聯邦的封建糟粕,重新當回堂堂正正二當家,就從禁止他媳婦兒沒事兒就給他下跪開始! 那個……zuoai的時候得除外。 佘彧轉過身子,牽起聞的雙手,認真道: “媳婦兒,熊三說的對,咱倆不能再這樣了……” “我會好好改正的,雄主!” 幾乎同時,聞也下定決心,重重點頭,同時彎曲膝蓋,當場就要撿回被自己丟到腦后了的雌蟲禮儀。佘彧正抓著他的雙手,見他又要跪下,當即伸出雙臂,想要扶起對方,豈料聞下跪的意志太過堅定,佘彧的姿勢又不方便發力,不但沒扶起聞,還連帶著自己也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噗通。 升降梯里,同時跪下的兩蟲面面相覷,兩張雖然風格大相徑庭但莫名就是有種和諧感的臉上全都帶著如出一轍的懵逼表情——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他怎么也跪下了? 叮—— 恰在此時,升降梯大門開啟的提示音響起,一顆碩大的熊頭直接探了進來。 “我去!” 熊三震驚得連額頭上的包都想不起揉了,直接大喊道: “二哥二嫂,你們這是擱電梯里夫妻對拜呢?!”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升降梯天花板上一塊粘貼不嚴的紅色裝飾紗竟然被熊三堪比河東獅吼的嗓門震了下來,飄飄蕩蕩的直接落在了…… 佘彧頭上。 “哈哈哈哈哈哈我去二哥,你看起來好像新娘子啊你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我二嫂不是我二嫂是我二姐夫哈哈哈哈哈哈!” 佘彧沒有暴怒,只是默默起身,一把抓住熊三樂得根本合不起來的長嘴,另一只手默默按下關門鍵。 “二哥!錯了二哥!我錯了嗚嗚嗚嗯……我八四故意的,我就是開玩笑嗚嗚嗚……” 金屬伸縮門緩緩合攏,直接夾住了熊三rou滾滾的熊頭,將他臉上橫向堆積的肥rou直接夾成豎向,直到他的熊頭被夾成個長白毛的大土豆,升降梯門才識別到夾住了異物,重新打開。熊三趕緊掙扎起來,雙爪抵著升降梯門,試圖退出升降梯,佘彧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牢牢握著他的長嘴,讓他被梯門夾緊、放開,夾緊、放開…… 哐……哐……哐…… “對不起二哥!!!我二哥是混亂星域最大的大一!拳打孤狼星盜團腳踏獨眼兒小癟三,連我嫂子這樣的鐵血猛男都能泡到手的絕世大一!!!” 直到數分鐘后,佘彧才在聞求情下勉強消氣,放開了幾乎要被按出裂痕的關門鍵。熊三也噗通一聲癱倒在地,捂著自己被夾了好幾次的熊頭嗚嗚假哭。 “嗚嗚嗚嗚嗚二哥你好兇嗚嗚嗚嗚嗚我再也不是你最疼的熊了,你是把溫柔都留給嫂子了嗎?” “別他媽放屁,你到底坐不坐升降梯?不坐滾出去!” 佘彧沒好氣的一腳踢在熊三熊掌上,熊三馬上像沒事熊似的站起身來,憨笑著走進升降梯,按下尾翼層按鍵: “嘿嘿嘿嘿嘿我就知道二哥不是那種有了媳婦兒不要兄弟的人,這么長時間沒按樓層鍵,就是等我呢吧?” 滿身冒著幸福泡泡的熊三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并肩而立的兩蟲的表情有多么尷尬。 噗通—— 下一秒,熊三就被雄蟲一腳從升降梯中踢了出來,撅著屁股,徹底撲街。 “二哥!我又說錯嘛了啊二哥?!!等等我二哥,我也要坐升降梯!” 胖熊絕望的咆哮中,升降梯大門徹底闔上,開始下行。而升降梯內剛剛忙著你儂我儂,誰也沒有想起來坐升降梯還需要按鍵的兩蟲也陷入了徹頭徹尾的尷尬中。 “咳,那個……” 終于,不擅長應對沉默的雄蟲認輸了,他清清嗓子,目不轉睛的看著缺了一塊裝飾紗布的天花板,一副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實則早已經尷尬的運動鞋內的腳趾都開始瘋狂摳地。 “我剛剛想說的就是,你下回別動不動就下跪,咳,就是,注意孩子,注意影響……” “可是,雄主,這是禮儀,我不能……” 聞本能的反駁起來,反駁到一半又想起剛剛與雄蟲對跪的尷尬情形,不由得嗓音一滯。佘彧便抓住了他這一瞬間的停頓,連珠炮似的說道: “那我不管,反正在混亂星域讓媳婦兒下跪的老爺們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你要是想讓我被戳脊梁骨的話你就接著跪。” 佘彧話音剛落,升降梯就恰好運行到了尾翼層,他不等聞有所反應,就側過身子,順著升降梯剛剛打開的門縫嗖的一聲鉆了出去,留下一句有些慌張的狠話: “下回你再跪我也跪,咱倆還對著磕!” “雄主!” 這怎么行?! 聞想要跟上,好好解釋蟲族聯邦的習俗,爭取說服雄蟲,可他的身形實在比雄蟲健壯太多,雄蟲堪堪能鉆出去的縫隙,怕是連他一條大腿都難以容納,他只能焦急的按著開門鍵,試圖加快開門的速度——這自然是徒勞的。 待他好不容易走出升降梯時,雄蟲已經順利與撈到宇宙垃圾的星艦艦員匯合,開始仔細記錄宇宙垃圾上的數字暗語了。見他趕來,雄蟲還沒事蟲一樣,滿臉笑容的朝他揮了揮手。 “快來媳婦兒!幫哥一起讀。” 這樣私密的話題,自然是不能在旁人面前聊起的。軍雌只能長長嘆了口氣,走到雄蟲身邊,幫雄蟲拿著記錄數字暗號的文件版,并按照雄蟲教自己的解讀方式,磕磕絆絆的解讀起來。 為了保證航行安全,佘彧這幾個禮拜都表現的很是和氣,只不時揍揍不知深淺的熊三,從不招惹普通艦員,偶爾還會跑到休息室擼貓擼狗——看看大仙兒有沒有再次附身,所以,星艦上艦員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幾名撈起宇宙垃圾艦員見到他們恩愛的樣子,一個個都露出了牙酸的表情,還會輕嘖兩聲,裝模作樣的道幾句“好想脫單”“想老婆了”的場面話。一時間,場面格外歡樂和諧。 然而,當暗語破譯進行到后半程時,這種歡樂便戛然而止了,連聞的眉毛都緊緊皺了起來,不知該不該繼續。 因為加密繁瑣,宇宙垃圾體積有限,所以暗語的內容不多,只是一個坐標與一句簡短的話,但就是這句話,便透露出了非常不妙的信息。 “礦星已全面封鎖,務必于此坐標降落。” 這句話乍一看非常矛盾,若是礦星已全面封鎖,就說明礦星上情況比較嚴峻,無畏星盜團的成員是不會希望并不是流民戶籍,需要走后門才能獲得合法身份的佘彧在這個時機進入礦星的。但偏偏,這句話后面又加了一句務必于此坐標降落,要求佘彧務必降落…… 這只能說明,礦星上的情勢不但很不妙,還不妙到了必須佘彧前去營救才能脫困的地步了。 大仙兒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若是連對方都會被困,第九礦星很可能…… “雄主……” 聞牽住了身邊一臉菜色的雄蟲的手,沉聲道: “這里是第五軍團駐地,我們聯絡第五軍團協助吧。” “不,再等等。” 佘彧卻搖搖頭,安撫般拍了拍聞的手背——這件事現在還不能驚動第五軍團。 礦星的守衛便是第五軍團的軍雌,他與無畏星盜團失去聯系多久,第五軍團便與駐地軍雌失去聯系多久,但距離第九礦星被斷網已經一個月了,第五軍團竟然還沒有任何動作……這不合理。 往好處想,是礦星的入侵者有辦法欺騙第五軍團。但最壞的可能,便是第五軍團與入侵者有關聯,他們貿然聯系第五軍團,便是暴露自己的行蹤——若是只有他自己也就罷了,他自有千萬種逃跑的方法,但這一艦都是手無寸鐵的動物飼養員,連支粒子槍都沒有,他媳婦兒又在他身邊,他不能冒這個險。 而且…… 雄蟲的目光在面前恒星光能量板型的宇宙垃圾上定格許久——這塊宇宙垃圾并不是“垃圾”,而是一塊仍可以正常使用的能量板,還被刻意切割成了容易被飛船和星艦捕獲的形狀。這就說明,大仙兒是特意用這種方式與他聯絡的,為了聯系上他,還不知道切割發射了多少塊宇宙垃圾。 大仙兒沒有再次附身,肯定是能量已經耗盡或者分不出多余的能量遠距離附身了,但哪怕情勢如此危急,對方也要想方設法傳遞這個信息…… “咱們按上面說的辦,等星艦開到第九礦星附近就動身。” 大仙兒……也不希望他驚動蟲族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