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咳咳……怎么樣,咳……成了嗎?咳咳……” 艾伯特的私蟲包廂中,衰老的雄蟲一面劇烈咳嗽,一面焦急詢問剛剛推門進來的賈維斯。后者如他所愿的點了點頭,為他帶來今天最好的消息: “我聽得清清楚楚,事已經成了……非常激烈。” “太好了……” 艾伯特頓時松了口氣,萎靡的窩在沙發中,若不是他胸口還有所起伏,簡直與老死街頭的尸體毫無差別。 二十分鐘前,佘彧醉醺醺的摟著兩只同樣喝得醉醺醺的軍雌在大庭廣眾之下進了包廂,當時他還擔心這三蟲喝得太過,一進屋就睡死了,好在佘彧足夠“勇猛”,不但爛醉如泥也辦了那兩只軍雌,還辦得“非常激烈”。 艾伯特心中不免有些酸溜溜,可他轉念一想,就算佘彧再怎么強,有了枕頭風吹著,也是早晚要投到艾家麾下,老老實實做他的馬前卒的,心情又瞬間愉悅起來。 毒蛇如何?性能力強又如何?不過是他一個小卒子罷了。 包廂中,那只叫衰老雄蟲心心念念的蟲子卻并未像他想象的那樣,正醉醺醺的趴在兩只軍雌屁股上打樁。恰恰相反,佘彧不但沒有喝醉,還要多清醒有多清醒——他在地下酒吧徹夜與人拼烈酒的時候,那兩只軍雌可能還未滿飲酒年齡呢!想喝倒他?讓他們再練半輩子吧! 佘彧不過是裝作喝醉了的樣子將兩只真的喝醉了的軍雌拖進包廂,又給他們提供了足夠的工具,叫他倆能在藥物作用下給外面偷聽的蟲子們演幾場激烈的活春宮——還得感謝艾伯特對他“喜好”研究得徹底,這包廂里的工具簡直是應有盡有,這兩只喝醉的蟲子也確實“盡職盡責”,就算撞了型號也做得相當激烈。 星盜頭子幫著兩蟲“走上正途”,便抱臂走到窗邊,一面粗暴掖好礙事的禮服下擺,一面活動身體各個關節,方便待會兒鉆窗跑路。 聯邦會議中心包廂里安裝的窗子其實是氣派的落地窗,可因為消防需求,每個包廂的陽臺側面都有個小小的透氣窗,方便火災時輸送消防水管。 這么狹小的氣窗對蟲族來說是不可能通過的,可對身材矮小又常年混跡地下的佘彧來說就完全不成問題了。 星盜頭子極其不體面的將自己折疊成一團,也不管身上昂貴的禮服有沒有被弄臟弄皺,硬生生從窗子中擠了出去,然后便靈活的凌空向前一撲,抓住建筑外墻上雕刻的浮雕,完全靠手臂的力量將自己吊在墻面上,緩緩尋找落點下降。 巡邏的警衛們不會想到他們正上方的墻面上會吊著一只想不開的雄蟲,佘彧在各個浮雕間來回晃蕩又神奇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只靈巧的雄蟲仿佛完全沒有重量一般,連一粒灰塵都沒有驚動,就那么毫無存在感的順著浮雕、水管甚至無人的窗口降到了地面,躲在景觀灌木中匍匐前行。 他的目標是聯邦會議中心的停船場。 佘彧若是想以最快速度逃離主星,就必須進行長途躍遷,一般的飛船無法承受長途躍遷的壓力,但今天聯邦會議中心貴客云集,肯定會有蟲駕駛長途飛船前來。 果然,還沒到停船場,佘彧就發現了自己的目標——那是一架恰好附近無蟲看管的銀灰色小型長途飛船,就那么大咧咧的停在停船場外圍,渾身都散發著“快來偷我”的訊息。 呵,既然如此,那他可就卻之不恭了。 佘彧快速爬到飛船側翼,用袖扣別針撬開船門,鉆到駕駛室下方,熟練拆開中控面板,在繁雜的線路中快速截斷、重新連接。 再叱咤風云的星盜頭子也一樣是從小混混做起的,就算眼前這架飛船型號不明,佘彧仍舊靠著自己極夯實的老本行,只用幾分鐘就成功點燃推進器。 只是用上老本行的佘彧眉頭卻一直緊皺——這一切順利得就好像有人早已暗中安排好了,只等他逃走一樣。 cao,管他呢!機會難得,今天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得跑! 佘彧翻身坐到被自己拆了一半的座椅上,決絕的踩下油門,隨著咻的破空聲響起,聯邦會議中心,蟲族聯邦的明爭暗斗,所有跟蟲子有關的事情都被他甩在了身后,漸漸變成灰綠色星球上一個個不起眼的黑點——不管林川想搞什么把戲,是想借他陰什么人還是想陰他,既然敢給他逃獄的機會,他就無論如何都要抓住。 無畏星盜團的大傻帽們可還在第九礦星007呢。 飛船的高度漸漸升至大氣層,并沒有蟲子發現這架中途離場的飛船,也沒有不長眼的交警來攔截他,佘彧終于放下心來,打開飛船自動駕駛模式前往主星的躍遷碼頭——只要在那里進行一次長途躍遷,蟲族聯邦的蟲子就不可能再抓到他,他就能徹底告別這個囚禁了他數月的可怕種族,重新擁有自由自在,亡命天涯的生活。 佘彧扭頭,從側舷窗凝視蟲族主星,那是顆已經衰老,卻靠著吸食宇宙其他種族血液茍延殘喘的可怕星球,光是看看就令人感到壓抑,可不知怎的,他心中竟然有幾分不舍。 他不算貪財,幾千信用點的套餐對他來說還不如聞給他煮碗寡淡無味的白粥。他也不貪戀這里的繁華,就算是蟲族最熱鬧的娛樂節目,他看著心中也沒有半分波動,還不如青少年講座能讓他上心。他就是有點... 有點舍不得聞那個又大又圓又多汁的肥屁股。 還有那根他好不容易擴到自己尺寸的大jiba。 “cao。” 佘彧躺在座椅上罵了一聲,狠狠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再看遠處已經越變越小的蟲族主星,他屬于自由墮落的混亂星域,不可能因為一只大屁股軍雌留在令人作嘔的蟲族聯邦——況且,領袖在某些事情上是本就是沒有選擇的。 “下次再見你就又是副團長了吧?” 星盜頭子嗓音沙啞,故作坦然的攤了攤手,表情卻實在不怎么好看。 “沒有討人厭的星盜頭子天天欺負你,你也算是解脫咯!” 不管佘彧怎么寬慰自己,有兩個字還是一直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拋棄。 他在聞雌父的忌日,聞的生日,聞祖國的國慶日當天,拋棄了對方。 ———— 與此同時,剛剛抓住第四軍團jian細,匆匆趕回聯邦會議中心的聞若有所感的抬起頭,看向煙火晚會開始前一片漆黑的夜空。他隱約覺得天空中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離他而去,雖然這種感覺很模糊,他卻本能的覺得那應該是對他十分重要的存在。 “副團長,天上有什么異常嗎?” 跟在聞身邊的炎也學著他的樣子抬起頭,可他卻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沒有看見。 “沒什么,我先進去了,你趕緊歸隊。” 聞勉強按捺心中不安,與炎告別,大步走進聯邦會議中心——不管夜空中離他遠去的是什么,對他來說有多重要,現在都絕對重要不過盡快回到無蟲侍奉的雄主身邊。 然而,當他回到宴會廳時,原本雄蟲坐著的位置卻已經空無一蟲,連他之前放在桌子上方便雄主取用的東西都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幾瓶已經被喝得空空的烈酒,和三只散發著奇怪酒味的杯子。 雄主與旁蟲喝了很多酒,現在不知所蹤。 意識到這一點,聞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總覺得如果自己不趕緊找到雄主恐怕會有大事要發生,可他剛想轉身去各個包廂尋找佘彧,就被兩只身著第一軍團軍裝的軍雌攔住了去路。 艾伯特在賈維斯攙扶下緩緩向聞走來,滿臉都是胸有成竹的表情,顯然來者不善。 “聞上校,你的雄主……” 聞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他不能逃避,只能咬緊牙關,靜靜等待艾伯特的后半句話。 “正在包廂中與即將迎娶的雌君交配,你怎么還不去門口等著侍奉,這么沒規矩!” 雄主正在……與其他雌蟲交配…… 一向強悍的副團長身體忽然晃了晃,神情恍惚,仿佛瞬間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兩只攔住他的軍雌立刻上前,架著他走到某間不斷發出雌蟲嬌喘聲的包廂門口,又強壓他跪下,額頭抵著門板,傾聽屋內雌蟲動聽的叫床聲。 “……雄子大人……要飛了……被cao爛了……” 屋內的雌蟲嗓音比他嬌軟,叫得也更加主動放蕩,想必外表也絕對不會遜于他,一樣擁有雄主喜歡的胸部和屁股。 他們還有更豐厚的資產,更強大的家族,更聰明的頭腦,能將雄蟲照顧得更好,不像自己只會惹雄主生氣,還需要雄主遷就照顧…… 聞痛苦的咬著下唇,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他只是雄主身邊一個小小的雌奴,雄主會與其他優秀雌蟲交配是必然的,在雄主與雌君交配時,雌奴在門外等待侍奉也是他該遵守的禮儀。 可就算被宴會上的蟲子們指指點點,被艾伯特壓在門板前羞辱,他心中都沒有聽著雄主享用其他雌蟲這樣……絕望。 比被敵軍困在無人星上時更絕望,比被第四軍團的下屬背叛時更絕望,絕望到他胸腔里一陣陣窒息的悶痛,絕望到他無法控制自己露出痛苦的表情。 “哈啊……要被,要被雄子大人射到懷蛋了……好爽……” “射得好深啊雄子大人……嗯……肚子鼓起來了……” 雄蟲會與其他雌蟲擁有蟲崽,可能還會生出與雄主長得一模一樣,嘴巴惡毒卻心底柔軟的雄性后代,但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不夠貼心,還不夠柔軟嬌嫩的雌奴…… 看到聞就算在跪釘板時也挺得筆直的脊背漸漸變得佝僂,艾伯特不由得露出了快意的笑容,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慢慢欣賞聞痛苦的表情——這才是他設想中,聞成為佘彧雌奴后該有的樣子,所有傲骨都被一寸寸折斷,每天都卑躬屈膝,在痛苦中煎熬。 只是沒想到,就算被佘彧那么虐打,聞竟然還是對佘彧用情至深,連知道對方享用其他雌蟲都會痛苦成這樣……嘖嘖,雌蟲果然都是一群好色的動物! “不對,不是這樣!” 忽然,本痛苦崩潰的聞猛地發出一聲怒吼,掙扎起身,他身邊那兩只軍雌想上前壓住他,卻被驍勇善戰的副團長迅速反手壓制,甩到一旁,毫無反手之力的撞倒無數珍貴陳設后雙雙失去戰斗能力。 這副被雄主寵愛其他雌蟲刺激得崩潰失智的模樣吸引了宴會廳所有蟲子的注意力,艾伯特立刻指著聞,趁機給他扣上一頂接一頂大帽子。 “大膽,你個雌奴難道還想妨礙你雄主與雌君交配嗎?!” 不知前因后果的蟲子們也紛紛指責起他來。 “真是沒有禮數...” “就應該送到雄蟲保護協會做改造...” “呵,我沒見過這種不講道理的雌奴。” “竟然敢對雄主和未來雌君發火...” “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里面,雄主……” 軍雌板著臉,嘴巴張張合合,很想解釋他暴起并非是因為嫉妒,雖然他最開始確實因為雄主與其他雌蟲交配嫉妒的要命,但當他仔細傾聽屋內的聲音時就忽然發現,他的雄主并不在包廂里。 那里面只有兩只嗓音甜膩不斷叫床的蟲子,而他的雄主在交配時發出的喘息都是低沉威嚴的,絕不會發出那種尖細高亢的聲音。 可他要如何解釋?他解釋不了!有誰會因為他的一面之詞就去打擾可能正在交配的雄蟲,驗證他話語的真假? 但要是不打開這扇門,他又要如何證明他的雄主并不在包廂內,屋里只有兩只嬌媚呻吟的雌蟲? 絕望再次將這只成為眾矢之的軍雌徹底籠罩,只是這次,是他一向崇尚的規則將他徹底逼進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