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心虛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聞姿勢僵硬的將已經刷洗干凈的地毯重新鋪回客廳地板上,脖子絲毫不敢轉動,只有眼睛不時偷偷瞟向沙發,生怕一個不慎被坐在沙發上聽青少年講座的雄蟲發現他的心虛,命令他說出心虛的原因。 他是不可能對雄主有所隱瞞的,但若是說出自己早上偷窺的事情,他又鐵定會被好面子的雄主趕走,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讓雄主發現他的不對勁...可他真的能騙過敏銳的雄蟲嗎? 惴惴不安的軍雌還不知道,他身后那只以敏銳著稱的星盜此刻也與他一樣,緊張得連脖子都不敢動,只有眼珠不住轉向他所在的方向,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讓佘彧感到心虛正是他口袋中那根廢了大力氣才拿到手的細長尿道棒,他將手伸到口袋中,偷偷摩擦尿道棒包裝上的凸起,思緒翻飛——原來蟲族也有這種,嗯……開發雌蟲尿道的需求,雖然這類工具已經屬于刑具范疇了,但銷量似乎還不低,而且非常方便。 像他選的這支,據說是尿道開發入門款里最方便的款式,雖然每天需要至少16小時佩戴才能達到擴張效果,但可以連接光腦小程序控制擴張尺寸,而且不需要在排泄時反復拔出,不容易引起尿道感染…… 他可沒有特意去看雄蟲上那些講開發尿道的經驗貼!也沒有看什么測評分析!就是,就是隨便打開光腦隨便掃了一眼隨便看到這支尿道棒周年特惠隨便下了個單。 他買這東西也只是看到特惠價就控制不住想薅羊毛罷了!可不是對軍雌的幾把有什么肖想!榨精有什么好玩兒的?jiba干得爽就夠了! 但是據說插入尿道能讓雙方zuoai的快感翻倍,聞的大jiba插著導管的樣子估計也……呸!他,他買都買了,要是不用就虧了!他自己是不可能用的,只能拿來欺負那只干什么都一臉正經的軍雌! 對,就是這樣,星盜不能做虧本的買賣。 但是…… 星盜的眼珠不由得又往聞的方向偏轉,盯著對方彎腰鋪地毯時翹起的屁股滴流亂轉。 他該怎么在不讓聞“誤會“他想插jiba的前提下把尿道棒插用上呢? 兩只人形“旺仔”隔空相對,各自發愁。 就在佘彧愁得齜牙咧嘴,幾乎想不講究的搞一次“栽贓陷害”的時候,玄關大門忽然再次被蟲敲響了。 “靠!” cao他媽的,敲敲敲就他媽知道敲,平均每天敲一次,當他這兒是超市售后辦公室嗎? 憋悶的星盜猛地起身,準備將滿腹怒氣都發泄在這個竟敢在他心煩時打擾自己的家伙身上,勃然氣勢直接將準備去開門的軍雌釘在原地,變成一根穿著斑點狗家居服的怪異蟲柱。 “誰他媽來找死?!” 唰得一聲拉開入戶門,一片熟悉的火紅色立刻就映入了星盜的眼眶——很好,竟然還是他之前再三警告過“不許敲門打擾他”的那只二傻子迎風淚!完全無需醞釀,佘彧就熟練的噴射出了一大片惡毒的毒液。 “你是嫌你媽活的長了還是嫌你爹不中用了,又來幫你媽敲你野爹的門?” 炎被他兇巴巴的表情嚇得眼眶又有些發紅,卻還是倔強的板著臉,將手中捧著的禮盒往前送了送。 “林川大人送來了禮服,請您收下。” 不等他說完,暴躁的星盜就一把扯過禮盒往背后一丟,看也不看里面精致的禮服,繼續豎眉罵道: “cao你媽!你那耳朵長著湊數的吧?你爹上次就告訴你了,不管什么東西都從快遞通道送進來,你就都他媽當放屁唄?” 炎表情生硬,雖然佘彧說的臟話夾雜了太多他聽不懂的方言,但他還是本能的覺得不是什么好話,當即鼻子一酸,就要掉下淚來。 不行,不能哭,不能向邪惡勢力屈服,他可是……嗚嗚,副團長培養的蟲族戰士。 紅發軍雌用力眨眨眼睛,試圖將里面暗暗聚集的眼淚憋回去。 “按照規定,我需要當面轉呈您需要的物品。” “龜腚是多大腚啊?這么管用啊?告訴你別他媽給自己敲喪鐘聽不懂嗎?啊?!” 佘彧再次提高了音調,憤怒的斥罵將左鄰右舍在家的雌侍都引了出來,可惜,出于安全考慮佘彧的別墅一直都開著隱私保護系統,他們只聽得見斥罵聲,看不到精彩的對峙畫面。 這次的臟話炎聽懂了許多,嘴巴一抿,兩滴眼淚就滴溜溜掛在了睫毛上,他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底氣,想著大不了就去跟副團長作伴,還能比現在這樣隔著一道門板看副團長受苦更有用些,理直氣壯的就懟了回去。 “抱歉!我以后還會繼續遵守規定,繼續敲門,繼續轉交需當面轉交的物品。” “你他媽的!” 佘彧被他這句話徹底惹火了,當即就擼胳膊挽袖子,想好好收拾這個不知死活的二傻子一頓。 “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找故意找茬啊!” “我的種族不是人,雖然您大概還不適應,但您其實也不是人。” 臥槽。 這不揍他一頓疼的簡直天理難容了吧? 佘彧氣得赫赫怪笑兩聲,猛地提起腿,準備給眼前這個兩米多的大個子來個疼到極致的星盜招牌撩陰腳。誰料他的腿剛抬起十幾公分,身邊就傳來咚的一聲,然后一雙強壯有力的手臂就抱住了他的雙腿,讓他無法施展。 星盜垂頭看去,只見某只膝蓋受傷的軍雌已經在他準備動手的幾秒鐘內忽然移動到他身邊,直直跪下,阻止他抬腿踢蟲。 “炎不懂事,還是請您責罰我吧。” 什么玩意?這個叫炎的哭包跟自家蠢狗有什么交情嗎?佘彧腦內混亂片刻,手卻誠實的抓住了軍雌的領子,向上用力。 “你他媽先起來!誰允許你跪下了!?” 門外的炎卻不肯罷休,他本就是為了讓星盜憎恨自己,不再折磨副團長,又怎么能見副團長因他受辱。 “我一蟲做事一蟲當,你不要這么不講道理遷怒副團長!” 星盜因為聞不肯起身,氣得腦仁都一陣陣發熱,見禍頭子竟然還敢出聲,更是想一腳踢飛對方。 “你你你,我他媽打死你!” 聽到佘彧憤怒的語氣,聞更不肯起身了,死死抱著對方的雙腿,大聲請求。 “炎還是個孩子,雄主,是我沒教好他,請您責罰!” 怎么還你媽的成私生子了?!佘彧氣的嗓子眼冒火,恨不得也給腳邊兒的軍雌來一腳,但對方這么跪著始終不是回事兒,他也只能先把蟲趕走。 “你給我回屋去,不許添亂!” “不許你懲罰副團長!有本事來教訓我!你不是喜歡找軍雌做雌奴嗎!有血性你就來找我!” 炎還梗著脖子叫囂,絲毫沒有看出聞瘋狂使給他的眼色,雙目含淚,英雄就義般吸引著佘彧的怒火。 “媽了個逼的你想得美!” “是我管教不嚴,雄主,請您不要跟炎一般見識!” “你給我起來!” “副團長,你不要替我承擔罪責,該我承擔的我一蟲全力承擔!” “你給我松手,我今天非得打死這傻逼!” “請容許我替聞承擔責罰,雄主!” “你打死我!有本事你就來!” “炎你閉嘴……” “你快他媽起來!” “我一蟲做事一蟲當……” “我保證打死你,你等著……” “請讓我代替炎受罰,雄主……” …… 嘭! 隨著一聲摔門的巨響,三蟲死循環般越來越激烈,越來越大聲的爭吵終于被迫終止了。 聞還保持著揚手摔門的動作,表情空白,僵硬了數秒才回過神來,不放心似的咔嚓一聲將被他摔得有些吱呀作響的大門落鎖,緩緩轉身,再度跪到佘彧面前。 “雄主,請您責罰。” 炎冒犯了雄主,他為炎求情,還一再拒絕執行雄蟲的命令,實在是不妥當。 況且剛剛,他似乎還弄壞了雄蟲家的大門。 佘彧面色微微泛紅,胸口劇烈起伏,足見剛剛在爭吵中花了多大的力氣,可當聞摔上門,他耳邊重歸安靜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剛剛激動的樣子有多丟人——簡直就是個罵街的潑婦! 星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若是在混亂星域,剛剛那個情況他早就該不多話直接動手,可他竟然只是跟只吉娃娃似的,吵吵半天連個巴掌都沒扇出去。 大概是聞抱的太緊,炎又傻得冒煙,讓他提不起殺意? 星盜頭子后悔得要命,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軍雌眼中又崩壞了多少,只能干巴巴的說道: “你先起來。” 這次軍雌沒有再拒絕執行命令,剛剛他跪得太急太用力,膝蓋雖然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卻仍然有些隱隱作痛。 他順從的站起身來,臉頰微微泛紅——佘彧的話讓他覺得無比羞愧。 雄主就算氣得呼吸都不穩了,還惦記著他的膝蓋,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雄主…… “炎還小,不懂事,請您允許我替他接受懲罰。” 老實的軍雌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但他張張嘴巴,還是繼續為炎求起情來——炎雖然已經成年了,但因為從小就被他帶著接觸軍營生活,心思要多純凈有多純凈,刻意冒犯雄主也無非是為了分擔雄主的憎恨,解救自己。 炎的初衷是好的,只是想錯了路,雄主雖然嘴巴厲害卻并未虐待他,反而很照顧他,他也是心甘情愿侍奉雄主,并未受到脅迫。他不能讓炎因為誤會與莽撞被雄主責罰。 “你幫他受罰?” 佘彧確實被那只叫炎的二傻子軍雌氣得腦子里一團漿糊,但當他聽到聞“請他責罰”時,手卻不由自主的伸到了口袋里,握住某根細長小棒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既,既然是懲罰,那讓他插插尿道,很合理吧? 不不不不不不對!星盜忽然濃眉倒豎,怒火趕走精蟲,重新占領大腦。 聞剛剛還說了什么“炎還是個孩子”,“都是他沒教好”,炎也一副親媽被他強jian了的表情,態度還一直硬邦邦的…… 靠,不會是…… 星盜在玄關光禿禿的地板和客廳毛茸茸的地毯間來回掃視了幾遍,然后抬腳走向客廳,嗓音陰郁道: “給我過來。” 萬一等會兒真問出來什么不該問的東西,讓這只蠢狗又咚一聲跪地上請罪,至少地毯還能舒服點……吧? 嘖,他怎么覺得自己頭頂有點綠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