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雄蟲保護協會中有一間專門用來懲罰犯錯雌蟲的行刑室,不光鞭刑,如果三個月后聞還不能獲得佘彧真正意義上的享用,那么將他洗腦成交配機器的手術也會是在這里進行,并且還會被全程記錄下來,成為發放給雌蟲的教育視頻的一部分。 因為附加條款有保密性質,今天能在這間行刑室觀刑的除了艾伯特本蟲和他在雄蟲保護協會任職的雌侍外就只有他要警告的對象,第四軍團團長衛安。 第四軍團和第一軍團一向不合,第一軍團作為六大軍團之首,一向只招募優秀的貴族子弟。這些貴族給第一軍團擁帶來大量的軍費,最先進的裝備,相對應的,第一軍團給這些軍雌帶來耀眼的軍功。第四軍團排名雖然也不差,但因為成員結構復雜又多為平民軍雌,軍費與第一軍團的差距就和當初無畏星盜團與蟲族聯邦的差距差不多。 這樣的兩支軍團在政治上本來是沒什么摩擦的,頂多就是互相不對付。但在艾伯特忽然出手,設計將衛安看重的繼承蟲聞廢掉之后,兩個軍團之間的關系幾乎惡劣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無論是昨天派雌侍到第四軍團處罰聞,還是今天叫衛安來雄蟲保護協會觀刑,艾伯特都是為了敲打這個最近忽然因為折損愛將而變得不老實的政治對手,提醒他自己手上還有他的軟肋。艾伯特了解衛安,這只軍雌雖然在升任團長后克制沉穩了許多,但本質還是個簡單粗暴的軍雌,想壓制他簡直輕而易舉。當然,如果他這次能一步到位,激怒衛安讓他自投羅網就更好了,對雄蟲不敬可是大罪,到時候想要拿掉衛安的團長職務就順理成章了。 作為第四軍團的團長,衛安也是將級軍銜,只是第四軍團戰功雖多,卻大多是剿匪——譬如無畏星盜團這種小團體——的細碎功勞,他如今還只是中將,在擁有一位上將雌君的艾伯特面前頗有些被壓得抬不起頭來。在之前的交鋒中,第四軍團也都是敗多贏少,但今天衛安打的并不是無準備之仗,這一仗的輸贏對他,對聞,對第四軍團都至關重要。 肩負重擔的軍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就像艾伯特了解的那樣,衛安心中非常焦急。他板著臉,不住看向手腕上的光腦。面對困局,第四軍團今天自然是有所準備的,但他們沒想到艾伯特會在聞上班路上將蟲攔下,將行刑時間提前了這么多。 只希望他的盟友速度能快一些。 九點一過,脖子上多了一條抑制環的聞就被蟲從門外推了進來。軍雌穿著整潔的軍裝,態度不卑不亢,只是走路姿勢rou眼可見的奇怪,就好像,就好像被雄蟲享用過之后…… 自以為知道內情的艾伯特笑吟吟的看向衛安,果不其然,后者眉頭緊鎖,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中將大概還不知道。” 艾伯特身邊的雌侍極會審時度勢,不然也不會以雌侍之身加入雄蟲保護協會,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的雄主想刺激衛安發怒,于是他主動開口道:“昨天晚上那位雄子大人家的音響一直開到凌晨三點半才停止,想來聞上校是被折騰的不輕。” 衛安做了幾個深呼吸,并不上套,那名雌侍也絲毫不見韞色,轉身從墻上取下一套釘板馬鞭,給衛安展示。 “聽說聞上校很講規矩,我連夜為他準備了這套最符合規矩的刑具,中將您看……” 對方這話完全是借著聞昨天強行終止行刑的理由發揮,但偏偏還讓蟲無從指摘,反而有是聞不識好歹,非要自掘墳墓的意思。 那釘板上的釘子足有兩寸長,且每一根都布滿了倒刺,這樣的釘板跪下去,就算是身體強健的軍雌也得修養三五天,更何況還要戴著抑制環跪足一百鞭?怕是腿都要廢了!衛安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艾伯特的用意,就算今天他肯退讓,不與他們爭鋒,艾伯特也一定要廢掉聞。 那就更不可能了! 衛安怒火中燒,但這只不擅長計謀對抗的軍雌今天時刻記著自己的安排,就算恨得心中冒火,也只是焦急的看向自己的光腦——行刑室內沒有光腦信號,他再怎么急也只能期盼救兵早些到來。 見衛安不上套,艾伯特冷笑一聲,揮手示意雌侍開始行刑。 雌侍笑著將釘板丟到聞面前,語調惋惜:“對不住了上校,看來沒蟲準備護著點你。” 聞絲毫不受他挑撥,面色如常的對衛安投去安撫的一撇。 “請便。” 雌侍見勢不妙,不再給聞說話的機會,直接一腳踢在聞膝窩上。戴著抑制環的聞哪里承得住他這一腳,當即失去重心,重重跪倒在釘板上。隨著皮rou割裂的脆響,深紅色的血跡很快浸濕了聞的軍褲,但聞只是微微皺眉,好像那雙被長釘穿刺的腿沒有痛覺一般。 雌侍被他這幅做派氣個仰倒,當即抽出鞭子,準備開始鞭撻。 他就不信,一百鞭抽下去這只雌蟲還能有這么硬的骨頭! 雌侍握著鞭子的手高高舉起,正要一鞭子抽下去,卻聽到行刑室的大門叫蟲踢了開,守在門外的雌蟲慌慌張張的阻攔。然而不等他轉身訓斥,那無禮踢門的蟲子就已甩開束手束腳的雌蟲們來到他身側,握住了他準備揮下去的鞭子。 “好家伙牛逼啊,偷摸在這抽我的狗呢?” 來者正是熬了個大夜,又遇到一堆礙事的蟲子,現在要多不爽有多不爽的佘彧。 雌侍發現阻攔他的是只雄蟲,還是那只有一米多長大尾鉤的珍貴雄蟲,當下便不知所措的僵住了,求助的看向坐著的艾伯特,瞬間明白門口那些訓練有素的雌蟲為什么會攔不住一個闖入者——他們根本就不敢攔。佘彧雖然身量不高還留著雄蟲中不常見的長發,整個蟲卻極有氣勢,被對方冷笑著盯住,雌侍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窟,要不是雄主就在旁邊看著甚至想當場跪下請罪。 艾伯特顯然也沒想到佘彧會突然造訪,為了給衛安壓力,他也是早早就進入行刑室并且吩咐無關蟲不得入內了,所以佘彧要”拜訪“他的事他還一無所知。但他自持與對方有些交情又明白對方那些小心思,當即笑吟吟的招呼佘彧坐下——在他看來,佘彧來拜訪自己只有可能是來投誠的。在投誠的時候看到未來要效忠的對象正在給自己出氣,恐怕佘彧要感動得立刻將宇宙輻射研究資料拿出來表達感恩了。 “聞在軍隊中犯了點小錯,拿這點小事打擾佘先生就太失禮了。” 見艾伯特這幅熟稔的樣子,剛剛還因為佘彧中止行刑而升起希望的衛安再次緊張起來——他是聽說過佘彧暴虐的名聲的,但聞始終堅稱自己沒有受到虐打,激素波動又很平穩,他也只能對此半信半疑。 但現在,他與佘彧打了照面,衛安瞬間對那些傳聞信了七八分——佘彧實在太像是會挾私報復的蟲了,從頭到腳,哪怕只是一根長發都仿佛能透出血腥味。不愧是能在尸山血海的混亂星域混出頭的雄蟲,氣勢果然不同凡響。 自進入這間行刑室就越來越不爽的佘彧沒有理會幾蟲精彩的表情,他扯了扯手中的鞭子,示意雌侍將鞭子讓給他,后者被他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松手,退回艾伯特身后待命。 “小錯?” 佘彧將鞭子對折幾次拿在手里,這特質的鞭子上也是有倒刺的,一鞭子抽下去肯定要帶走不少皮rou。星盜頭子拿著這根自己剛搶來的戰利品,哼哼笑了兩聲,氣得一陣陣頭腦發熱。艾伯特這老逼今天就是為了整殘他找的保姆才搞這么一出的吧!先是叨逼叨叨逼叨sao擾他,又整個性sao擾大屁股惡心他,現在是看他這人太克制太友善就覺得他是個瞎子,糊弄都懶得糊弄就敢直接對他保姆下手。 不過,他確實還不能直接擰掉艾伯特的腦袋。 佘彧憋著一肚子怒火,眼珠子通紅的思考起來。 但是不好好瘋一把,這老逼都要騎到他腦袋上尿尿了!必須得收拾收拾…… 旁蟲只看到佘彧奪走了行刑用的鞭子收為己用,然后便在艾伯特的挑唆下用一副氣急的樣子盯著聞,仿佛在考慮鞭子的落點。自以為大勢已成的艾伯特滿意的點點頭,繼續添油加醋。 “雌奴在外面行走經常會犯這種錯誤,由我和他的長官幫您處置了就好。” “哈,這點小事兒哪兒用得著驚動你們。” 佘彧走到聞身前,用鞭子挑起聞的下巴。這只堅韌的軍雌一直沒有喊疼,但他額角的冷汗和膝部的血紅色已經暴露了他的痛苦,就在看到他隱忍表情的一瞬間,一種莫名的奇怪感覺令佘彧心中一動——麻煩死了,發瘋前還得先把這條礙事的蠢狗摘出去。 “這賤蟲我還收拾得了。” 接著,佘彧不等眾人反應就飛速提起一腳,將跪在釘板上的聞踹飛到墻角,隨著咚的撞擊聲,聞兩米多高的強悍身體像條破布一樣緩緩跌落在地。釘子離開聞膝蓋時濺起的血花讓這場面看起來血腥無比,不少血液還飛濺到了雄蟲臉上,讓這只名聲已經足夠不堪的雄蟲看起來更陰森。 “丟蟲的東西,等會再收拾你。” 被踹飛的聞意外的傷得不重,雄蟲這一腳踢的很有技巧,雖然將他踢飛卻只是看起來駭人,實則肋骨都沒斷一根。反倒是雙腿被帶倒刺的釘板帶走了不少血rou,血流如注更凄慘些。 而且……佘彧在將他踢飛前刻意咧開嘴角,做出了個兇巴巴的表情,那是雄蟲心虛的表現。聞一向與雄蟲相差十萬八千里的腦回路終于在這一刻打通了,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當即裝出一副重傷到爬不起來的樣子,蜷縮在墻角粗喘。 愛徒被當面痛毆的場面令衛安怒火中燒,氣憤之下,他也不曾看出聞其實有些拙劣的演技,忍不住站起身來,憤怒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這舉動其實非常不妥,佘彧完全可以給他扣個不尊敬雄蟲的大帽子,畢竟聞是他的雌奴,就是他的私有財產,衛安因為他心情不佳摔了一個杯子就職責他簡直是無理取鬧。連艾伯特都覺得以佘彧暴脾氣不可能忍得下這種質問,滿意的等著佘彧向衛安問罪。 這星盜還是挺有眼力的,等將第四軍團收入麾下,可以另送幾只耐cao的軍雌給他。 可這只仿佛邪神降世的雄蟲卻完全無視了衛安,一腳踢飛聞后就直接轉身,帶著一身鮮紅血液朝艾伯特走去——那表情兇惡得完全不像是要向艾伯特投誠,反而像是要跟艾伯特討債。 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