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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奴役

    我聽見阿媽在外面喊。

    天微微亮,她就煮好了飯,叫阿爸吃飽了去上工。我趴在窗口,暗想再過半個月,我就到了年紀,也要被那些拿著鞭子的老爺催促,走入那座沉默的黑山。它就在那里,我盡力抬眼去看,一直在不遠處,像沉默的巨人。

    阿媽說,黑山是不吉利的,所以她從不讓我獨自過去。

    但阿爸每天要耗費十個小時在山上,我新學了這樣的單位,據說可以用來描述時間長短,就像我們從前看樹尖的陰影。他沒辦法,實際上他更喜歡種田,用蒲扇一樣的大手將種子灑在地里,看嫩芽在春天拼命鉆出來。我記得自從老爺們來了,一切就變了,阿爸不得不上山,皮膚沾了永遠洗不干凈的黑色。

    “那是黃金,是財富!”我偷聽到某位老爺的夸耀,可我沒見過黃金,也不清楚黑山上的石頭有什么用處。對我們而言,阿爸拼命地挖,用筐里黑黢黢的石頭換來糧食、布料和其他東西。同時,我被禁止外出太長時間,因為細小的霧會從黑山彌漫開來,滲入身體,讓我不斷咳嗽。

    阿媽養了雞,在早上或下午,她都會在周圍尋找合適的食料,希望能收獲更多的蛋,那可是好東西。

    這種時候我總很無聊,要么待在屋里修理家具,要么蹲在角落數螞蟻,我努力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幸好鄰居家的哥哥會過來,他用黑紗包著臉,這樣就不會吸進太多霧,進屋后才露出一張圓圓的臉。我喜歡他,也常對阿媽說,再過幾年我要娶他。從前阿媽會罵我,后來就閉緊嘴巴了,或許她意識到,有老爺們在,我是找不到一個漂亮、賢惠的媳婦了。

    我對這些沒有想法,我只是沉迷于哥哥的笑臉,如果我的衣服破了,他會小心翼翼替我縫好。我覺得他也喜歡我,但不肯說,因而我悄悄關了窗戶,趁阿媽沒注意,湊過去親他。哥哥會躲,沒多久,就好像被摸順了毛的雞,乖乖讓我咬嘴唇。他比我大兩歲,卻矮一些,似乎是因為身體不太好,他的阿媽,也就是我的阿麗姨,總顯得憂心忡忡。

    “阿媽又出門了……”哥哥坐在床邊,嘴唇發紅,擺出一副不看我的樣子。

    我在大人堆里竄的時候,曾聽過阿麗姨的閑話,說她發浪,在丈夫死了之后不斷地找男人,腰扭得像條毒蛇。我倒是沒感覺,在我眼中,阿麗姨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又溫柔,偶爾會端著rou湯過來,給我們喝。但她經常不在家,哥哥也知道,她不能離開男人,就像藤蔓離不開樹——前段時間阿麗姨跟了一個老爺,對方說幾句話,哥哥就被告知不必上黑山了。

    見他悶悶不樂,我心里也不好受:“哥哥,沒關系,阿麗姨會照顧好自己的。”或許說,她比這一片的誰過得都好。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翻開床板,從縫里掏出一包糖,這是上回哥哥送我的,我舍不得一次吃完,都留下來了。

    “好甜。”哥哥被塞了一顆糖,眼睛瞇起來,過了一會,他抱住我,把腦袋搭在我肩膀上,“我有點怕,你很快就要去干活了。”雖然阿麗姨攀上了高枝,但幫不了太多,我依然要上工。

    我嚼著嘴里的糖,把手繞過他的腰,然后收緊:“別怕,我不去那些危險的地方。阿媽說過,黑山是我們的黑山,它不會傷害我們?!?/br>
    于是我們一起低聲唱那首童謠,當我們還不會說話時,阿爸阿媽唱過的那首童謠:

    “山高高,山黑黑,

    山腳住著好人家。

    不怕餓,不怕苦,

    山里有rou也有果。

    日頭照,山上亮,

    誰家娃娃到處跑。

    日頭落,山下亮,

    快快回去睡一覺?!?/br>
    太陽很快落到了山邊,哥哥在我懷里醒來,我們剛剛結束了午睡。阿媽做好了飯,披上防寒的衣服出門了,她要給阿爸送吃的。其實應該由我去,但阿媽不肯,說老爺們不會和一個丑陋的老女人計較,卻喜歡折騰年輕孩子,而且守山的家伙瞧見了,也會心軟些叫她快快進去又快快出來。

    我盛了飯,里面摻了許多草籽,吃起來嫩嫩的,全是水。哥哥沒什么胃口,大多數時候他都是這樣,但我哄他,他就會多舀兩勺子,放在嘴里細細地嚼碎。我經常想,如果那些老爺沒有發現黑山,那么我們就可以自在地行走、玩耍,我會在一個月光潔白的夜晚舉辦婚禮,把哥哥的嘴唇咬破,就像吃山里最甘甜的果子。

    可惜啊。

    云層壓下來,黑山顯得更可怕了,我看著,掛念它從前的模樣。山里本來長滿了樹和花,有吃rou的豹子,也有吃草的羊,但現在什么也沒有了。阿爸說,老爺們要挖山,從里面挖出石頭,所以開了許多隧道,越來越深,就像要把黑山挖空。他向來膽大,卻也害怕下去,很難呼吸,也看不見光。

    哥哥困了,挨在我身邊打盹,直到深夜。

    阿麗姨不回來,我的阿爸和阿媽回來了,把門鎖上,叫我帶哥哥到房里睡。他有點難過,但我們都知道阿麗姨要陪那個老爺,最后哥哥嘆了口氣,鉆進被窩,習慣性地攬住我,臉蛋蹭著我的胸口。

    我們還不睡,外面淅淅瀝瀝下了小雨,我舔了舔哥哥的耳朵,要他講故事。于是他說,從死去的阿婆那里聽過一個傳說:黑山原來不是黑山,是一片海,整個世界都泡在水里。后來我們的神為了尋找落腳點,不停地走啊、游啊,累得動不了,便一頭倒在了這里,變成黢黑的山。自此之后,我們有了居住的地方,無論是吃的還是穿的,都可以從黑山上拿到。

    我不信這種故事,太怪了,如果真的有山神,看見子民在苦難里哀嚎,應該會救下我們吧?但它無動于衷,黑山快要倒了,它還是沉默,所以我認為傳說里的東西根本不存在,我們日復一日被老爺們奴役。

    哥哥摸了摸我的后背:“好吧,我們睡吧,明天會天晴了。”

    但我更喜歡下雨,雨水黏住黑色的、細碎的霧氣,哥哥就能少咳嗽。不過他討厭黏糊糊的天氣,就像他總會避著窗戶,把臉壓在我這邊,說不希望看見雨中的黑山。我望過去,那里的輪廓像一個人,一個睡著的巨人,難怪哥哥會害怕。

    明天果然還是天晴比較好?

    我數了數日子,又是一天過去,還有不到半個月,我就要學著阿爸舉起鋤頭,一下又一下地挖黑山里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