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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寵物

    除了照顧老人的飲食起居,我做的最多還是安靜待在書房,把瑣碎反復的筆記一件件整理,以及將一些保存不當的文本重新謄寫。這些資料看似毫無關聯,由異域小國的創世傳說到海洋生物圖譜,應有盡有,但隨著時間流逝,我察覺里面隱含的某些信息非同尋常,并且和陳華禮這個人及其家族有著莫大的關聯。

    往上追溯,麥西尼斯的先祖來源于某個曾經持有貴族紋章的古老家族的旁支,許多詳細的信息已經無從考究,但那段模糊歷史里似乎盡是語焉不詳的死亡、違背倫常的交合以及幾乎不容言說的暴力和變態行徑,使人毛骨悚然。后來家族逐漸墮落,與下級階層的界限不再明顯,尤其旁支頻繁和平民通婚,留下的子嗣也慢慢地遠離了家族,鮮少憶起祖輩的榮光。

    然而,這些后代中總會出現對家族歷史念念不忘的人,他們無法解釋緣由,只是深深地被晦澀古怪的傳聞吸引,繼而尊崇起自己骨子里已經非常稀薄的血統。他們無一例外是具有冒險精神的、刻苦追尋知識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稱得上瘋狂,把整個人生填埋進陳舊的歷史材料里。正因如此,他們離群索居,和家人也不親近,僅僅聚集志同道合的伙伴交流彼此收集的文獻——他們認為探索傳承也是探索世間隱秘的行為,意識到自己的卑微,從而更加敬仰一切未知和已知。

    陳華禮自然是其中一員——最起碼在我看來,他已經是非常出色的學者——不斷書寫的間隙,他才露出一點屬于病人的疲態,談論起先祖中的冒險家、傳教士以及浪漫到死的詩人。他們熱衷于游歷,有意識地引導子嗣,希望里面能有繼承了淵博才能的人,也愿意將自己的藏品分享。但時代變化,年輕人很少會留戀祖輩的破敗往事,比如麥西尼斯只是對私下的古董買賣感興趣。相反地,老人用有些自豪的語氣說,他更享受穿梭在彎曲錯雜的道路中,尋找失落的寶物,也許是一段意味不明的歌謠,又或者一幅快要褪色的繪畫,都會令他血脈卉張,興奮得不能自已。

    我懷著無比復雜的心情聽他講述,后背隱隱發涼,卻又舍不得走神。老人正把一張照片夾進筆記本,這是他出國時在據說是家族祖地的區域拍攝的,遠方是幽暗聳立的山坡,夕陽染紅了大片綿延的沼澤,生長在岸邊的蘆葦七倒八歪,動物的尸骨、建筑殘骸以及被人為丟棄的垃圾堆積在一旁,隔著照片,我仿佛能聞到飄蕩在空氣中濃烈的臭味。

    “嗯,一個小鎮,景色非常糟糕,所以沒有幾個游客……沼澤本來是宏偉的樓房,城堡,還有小教堂,全被大火燒掉了。”老人咳了一陣,“愚昧的異教審判……知識被當成撒旦的血液、黑貓的叫聲、魔女的手指,那一代人很不容易……”他壓低了聲音,聽起來像是毫無意義的咕噥,我努力集中精神,卻沒能辨別意思。

    等把老人扶進臥室,我來到廚房,某種無法形容的空虛擠壓著我的內臟,讓我迫切需要溫熱的食物,即使只起心理安慰的作用。老人顯然對飲食不太上心,若不是我經常提醒,他能在書房不吃不喝待大半天,奇怪的是他會叮囑我準備一桶新鮮的雞血或者鴨血,混著內臟碎末和rou糜,看起來有些惡心。老人似乎很憐惜他口中的寵物,盡管住進來后我從未見過那個小家伙的蹤跡,也不被允許參與喂食。有時候我很無厘頭地想,沒準老人在飼養一頭不能暴露的怪物,像九頭蛇、奇美拉、鷹身女妖……畢竟他是一個那么古怪的人。

    當然,除了這些,老人掌握的知識令我折服,照顧他也并非難事,我隱約感覺他經常鼓勵我發散好奇心,用各種奇聞異事吸引我,就像一位諄諄教導的老師面對學生。與此同時,我開始意識到孩童時和老人相處的短暫一段早已對我留下深刻的影響,那些曾令我驚愕與恐懼的故事,今天成為了養分一般的東西——我毫無阻礙地接受了遠比它們可怕的文字、圖畫以及古董物品。每當老人抬起手掌摩挲他珍愛的收藏,我總有種錯覺,好像他微微佝僂的背變得挺拔,身軀重新強壯有力起來,面容也愈發可親到詭異的程度。

    他仿佛我血脈相連的祖父——我們是相似的——我詫異地發現自己身上逐漸有股氣味,粘稠又熟悉,如果把鼻尖抵到手臂的皮膚上,我就能聞到。

    這天晚上忽然下起了暴雨,老人受不得涼,早早上床歇息,我習慣性地將屋內的燈一個接一個關掉。天色黑得可怕,隔一會投射進來樹影、人影,閃閃爍爍,整座宅子猶如某種不知名的巨大生物,盤桓著,我險些被自己的幻想嚇得渾身發麻,連忙回到房間。雨勢愈來愈大,密密匝匝,敲擊玻璃發出惱人的響動。我本就睡得不熟,昏昏沉沉半夜,最終還是驚醒了。

    “踏——踏——”

    一些細微的動靜突兀鉆進耳朵,像是腳步聲,我立即頓住了動作。是誰?難道這么昏暗的夜晚,老人還會慢吞吞起身踱步到外面?還是有人闖了進來?最后一個猜想使我警惕起來,決定小心翼翼摸出門去。出乎意料地,當我朝大門處探出頭,映入眼簾的是老人瘦削的背影——他大半身子被黑暗籠罩,迎進了幾個穿戴嚴實的人,看不清臉,宛如幽靈寂靜無聲地漂浮到身旁。他什么也沒說,稍稍頷首,和這幾個人走向書房。我沒敢出聲,靜靜待在暗處直到他們走出視線,才壯著膽子跟上去。

    書房緊鎖著門,我沒有輕舉妄動,僅僅湊近了些嘗試偷聽,同時在心里想著難怪這里面積比一般人家的書房大許多,原來還充當了會客室的用途。是的,我下意識把那些奇怪的人看作客人,否則老人怎么會親自迎接?但房間隔音很好,無論我怎么努力,都只能捕捉到幾個零碎的詞語:盡快、虛弱、大膽、選擇的對象……我聯想到老人的病,不由得猜測這幾個或許是他提到的親密朋友,同樣孤僻古怪,卻擔心他的身體。但為什么要趁深夜前來?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我走神的期間,里面的談論好像轉成了激烈的爭吵,我害怕被老人發現,猶豫了一會,還是急急忙忙離開了。雨還沒停,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才進入夢鄉。

    第二天清晨,空氣非常清新,幾只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叫嚷,樹枝抖落還沒被風干的幾滴雨珠。我幫老人穿上外套,今早他看起來精神了些,面頰發紅,催促我用過早餐后記得出門買新鮮的食料。見狀,我突然有了一股沖動,詢問道:“……昨晚也是寵物嗎?我半夜起來聽到聲音了。”老人聞言面不改色,應道:“可能吧,我睡得沉,沒感覺有動靜。”聽了這話,我反而有些心虛,找理由岔開了話頭。

    一整天我都在思索老人和那些人的關系,他的隱瞞,還有那只活在話里我卻從未見到的生物。剛買回的內臟等泡進血液里,散發出濃郁的腥味,用來盛放的桶邊有幾道頑固污漬,已經變得暗紅,即將要轉成黑色,任憑我怎么用力都擦拭不掉,絕不是短時間能形成的。我心里沉了一沉,到底是什么寵物長年累月需要這樣的食物?是猛獸?還是老人荒誕的幻想?他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諸多念頭快要擠破我的腦海,我頓時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丟下那一桶渾濁污穢的混合物,快步走出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