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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禁逾(all受向)在線閱讀 -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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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時分,進屋的男人將手里拿著的東西放在桌案上,邁步走進世子臥房,“殿下,昨夜府里收到……”他拉開層層帳幔,話還沒說完,就被拽著衣襟拉到了床上。

    昨夜的情愛氣息與濃郁濁液混雜在方寸之間讓闖入者撲了個滿懷。隱約透著日光的床榻上,火熱透紅的欲體半掩在軟被之中,難耐渴望的世子伸手拉過踏入領地的人。男人沒說完的下半句話就這樣消失在了yin夢情鄉(xiāng)之中。

    重新落下的帳子里很快響起滿足而動聽的喘吟。院落里的仆從已開始新一天的清理打掃,世子房間卻依舊房門緊閉,被攪亂的床上赤裸親密的兩人在熱息纏綿之中忘情地激烈交合。

    直到日上三竿,體內蠱癮消散的世子徹底沒了力氣,終于昏沉睡去。

    見他虛脫困倦、體力不支,男人輕聲穿衣下床,動作利索的收拾妥當后端了熱水進屋。他拉開半側床帳,在床邊輕輕擦凈世子臉側濁漬和汗水。本來專心看著世子臉龐,眼睛卻不經意看到自己剛才一時沒控制住在他頸側留下的深紅吻痕,男人手里動作停了一秒。

    想到當時世子的掙扎制止,自己的憤怒失控,男人懊悔的嘆息一聲。他已經可以想象世子清醒后看到這衣裳遮不住的痕跡時會是什么表情。

    看著那陽光下透光發(fā)亮的順滑發(fā)絲映得世子睡顏溫柔,男人慢慢將他散亂的黑發(fā)理好,收回了心思繼續(xù)為他清理身體。

    過于疲憊、深度沉睡的人不知過了多久才隱約聽到有人在低聲呼喚。世子蹙眉,困倦地睜開雙眼,看到男人在床邊拉起了帳幔,他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日光,開口的聲音帶著睡夢初醒的沙啞,“什么時辰了……”

    “回殿下,剛過晌午。”見他撐起雙臂想要起身,男人連忙把他扶了起來,為他換上干凈衣裳,“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什么?!”本還有些困意、頭腦昏沉的世子聽到這句話后立刻清醒萬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滿是吻痕的身體還未被衣裳完全包裹遮住,語氣變得急切了些,“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沒有早些叫醒我?”

    男人熟練且快速的為他穿好層層衣裝,“殿下莫急,太子殿下現(xiàn)在應該剛剛到府。東宮未有人來提前通報,府里人看到太子駕臨時,馬車已過了街口。屬下得知后立即來告知與您。”

    坐到輪椅上的世子任憑男人為他梳理散發(fā),他揉了揉眉心,抬頭卻看到銅鏡中自己脖頸邊有著明顯的吻痕。看到如此清晰外露的痕跡,世子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抬手摸了一下那無法遮住的痕跡,感覺到身后男人看到他的動作后,束發(fā)的動作漸漸放緩,世子冷言道:“若再有下次,我不留你。”

    知道他這句話明言他在外露皮膚上留下痕跡,同時暗指他昨夜放肆逾矩的行為,男人為他整理好儀容,低聲道:“是,屬下知錯,絕不再犯。”

    世子見他認錯態(tài)度誠懇,沒再說什么。

    行至正堂看到太子已經走到面前,世子見狀立即抬手向太子行了禮,“太子殿下到訪臣弟未能及時接駕,還望殿下恕罪。”

    “昨日就已說過,叫我堂兄即可。”太子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禮,“我?guī)砹诵┧幉模d許對你的腿傷有好處。”他說話間大步走到屋里,自己隨便找了與世子相近的椅子坐了下來,“聽說父皇給你派了太醫(yī),若以后還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說就是。”

    太子來的急,坐下喝了一盞茶后才慢慢緩了下來。他見世子臉色不好,精神仍有些昏沉,一邊笑著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一邊說道:“昨日夜宴結束的晚了些,看你精神不足,是昨夜沒有睡好?”

    飲茶潤嗓的世子聽到這話,想起昨夜自己在屋中yin亂,冷不丁被熱茶嗆了一口。他抬袖連咳幾聲,紅了臉解釋道:“臣弟……昨夜多喝了幾杯酒……今日有些貪睡,讓堂兄見笑了。”

    太子抬手溫柔地順了順他的背,“是我考慮不周,來之前應該先和你打聲招呼。”他說著拿過世子手里撒了半杯的茶水,輕輕放到了桌上,“今日一早見過父皇后,我想著這時候正好沒什么急事便抽空來看你,倒忘了你還需要休息。”

    手邊的茶杯空了許久才續(xù)上熱茶,感覺到府里仆人不多,太子打量了一下屋里人手,說道:“王爺常年在外,這府里也無人打理。如今你回來一人住著,下人用的可還順手?若還需用人,我從宮里給你調些來。”

    王爺守疆,王妃早逝,長子死于戰(zhàn)場,次子遠居他鄉(xiāng)。堂堂南夏王府年年清冷。

    太子言語里盡是關心,雖是無心提及,世子聽到這話卻雙眸暗了下去,“堂兄好意臣弟心領了。府里人少清靜,臣弟習慣了,無需他人。”他說話間頓了一下,似乎覺得自己想說的下一句話有些不合時宜,“堂兄……”

    “臣弟還不知兄長葬在何處……回京之后臣弟還未曾去祭奠兄長……”未能見到至親的最后一面,想到親人在戰(zhàn)場上廝殺拼搏,自己卻臥于仇人枕側,世子心臟憋悶,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死去的兄長。

    腦海中短暫回想起那英氣灑脫、身手不凡的將軍長子,想到如此人物亡于東胡將軍手中,太子也不禁惋惜長嘆。世子此時提及自己死去的兄長,太子恍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話說的不妥。

    看著他默默攥拳,勉強維持平穩(wěn)的聲音暴露了他激動的心緒,太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在城南。你何時想去,我陪你。”

    見他轉頭看向自己,眼里閃過驚愕,太子將他的手握緊了些,“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戰(zhàn)爭。這些殺戮讓你、讓太多人痛失親人、流離失所。”太子沉嘆之后繼續(xù)說道:“我雖是你堂兄,但你放心,從今以后,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太子這番認真的話聽得世子愣神片刻,隨后他低笑一聲,心里平緩許多,“多謝堂兄。”

    看著世子臉上浮現(xiàn)淺淺笑容,太子不覺間嘴角上揚,停在他臉龐上的目光多停留了幾秒。

    世子多年來緘默少言已成習慣,但他與太子交談卻覺得格外放松,不知不覺漸漸打開了話匣子。他想到什么便直接問了起來,問起往昔玩伴舊友如今去向,問起近年來京城里生活的變化。太子身邊許久沒有人對京城有如此大的好奇心,聽到世子的種種奇妙問題,他覺得有趣至極,有問必答,爽朗直言。

    一邊下棋一邊閑聊的兩人沒頭沒尾的談天說地。許久未下棋的世子頻頻落敗,太子依舊沒有讓人的意思。太子一邊在棋盤上殺的厲害,一邊笑著說起朝堂上自己遇到的荒誕離奇的奏折,完全不顧臣子面子,毫不遮掩的直接將這些趣事分享給了他。

    直到太子侍從進屋,兩人才意識到屋外竟已是傍晚。太子贏完最后一盤棋,終于站起了身,“時候確實不早了,我許久沒聊得盡興,竟也忘了時辰。”看了一眼屋外夕陽,太子理了理衣裳褶皺,“我還得回去看一眼紹兒書讀得如何,就不同你一起用膳了。最近這孩子頑皮,若我不在,沒人拿得住他。”

    聽他談起孩子,臉上第一次露出無奈神色,世子笑出了聲,“好。”

    見他還要送自己出府,太子立刻拉住了他的輪椅,“別送了。我已打擾多時,你快好好休息吧。”

    留在屋里的世子朝太子行禮后,安靜目送他離開。

    見太子身影消失在了院落之中,身后男人一邊推著他走出正廳一邊傳人上晚膳。世子這時突然想起早晨男人有話還沒說完便被自己打斷,于是開口問道,“你今早本想同我說什么事?”

    世子今日醒來便同太子暢聊至今,這件事便一直擱置未提,經由世子提醒,男人突然想起,于是立刻答道:“回殿下,昨日深夜,府里突然收到給您送來的請?zhí)!北煌频讲妥狼暗氖雷涌粗郎系赖啦穗让爸鵁釟猓粫r想不到誰會行事如此奇怪,竟半夜送帖,“去把那帖子拿來。”

    盛好的熱湯放在手邊,桌上的筷子還未動,世子接過男人拿來的請?zhí)吹教由系淖帜且凰查g,手指頓時僵住。

    似乎不相信帖子上的字句,世子反復看了幾遍,甚至將帖子正反翻了一遍,仔細看了落款和紙張,仍然難以置信。被震驚到的人目光漸漸被落款吸引。世子目光停在那幾個字上多看了一會,疑惑地低語道:“夷樂坊……”從未聽過這個名字的世子立即把府里的管家叫到了餐桌前,他將帖子放到了桌上,向管家問這夷樂坊是何處。

    誰知管家聽到這三個字臉色竟幾經變化。世子看見他如此反應,不由得眉頭蹙起,急切、探究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身旁男人催促管家快些答話,管家在兩人疑惑的目光注視下開口答道:“回世子殿下的話,這夷樂坊……聽說同那些煙花巷類同,只是多了些異域風情。”

    見世子聽到這話神情也變得有些僵硬,似乎沒想到這種地方的帖子竟大膽的送到王府來了,管家繼續(xù)說道:“夷樂坊近幾年才出現(xiàn),殿下您不在京城,所以不知。”

    世子低頭看向桌上的請?zhí)掳陀挚戳艘槐槟蔷浜唵蔚脑挘罢J出送帖的人是誰了嗎?”

    “回殿下,老奴問了昨日守夜的人,說是來的小廝是個生面孔,不知是誰家的。”

    不知這是何人的把戲,但帖子上的字句讓世子無法輕易忽視。他將帖子反扣在桌上,讓管家退了下去。

    拿起手邊的筷子,看著桌上飯菜的世子停了兩秒,短暫思索后,同身旁的男人說道:“晚膳之后,去一趟夷樂坊。”

    男人點頭,“是。”

    三年前京城里出現(xiàn)的夷樂坊隱在城西煙花巷后,日落開坊,日升閉坊,日日徹夜歡騰。夷樂坊間盡是娛樂消遣之所,樓宇高閣皆依照夷族風俗而建,風情建式各有不同。館內娼妓皆著異族服飾,更有甚者,可以同客人說幾句蠻族話語,讓來客仿佛沉浸于異國他鄉(xiāng)之中。

    坊里的繁盛熱鬧大大超出了世子想象,街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喧嘩無比。他坐在馬車上淡淡看著坊中尋歡作樂的男女,直到看到路旁有仿照東胡建筑建造的青樓妓館,世子平靜的眼底立刻起了波瀾,手無意識地漸漸抓緊了輪椅扶手。

    馬車離近,看到屋子里的男人穿著翻領窄袖的胡服,女人袒露上胸的薄紗隨風飛揚,世子臉色發(fā)青,氣息顫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東胡人殘酷恐怖的所作所為還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卻沒想到自己家鄉(xiāng)竟有如此多人沉浸享受于東胡的風情習俗。這些人笑容滿面、恣意玩樂,一舉一動故意模仿放浪肆意的胡人,縱情享樂的歡聲笑語讓馬車里的世子突然彎身,臉色痛苦的摁住疼痛的心臟,惡心反胃的干嘔起來。

    見世子臉色極差,額頭上冷汗直流,右手緊緊摁著心口,男人立刻離近,“殿下!您沒事吧?!”嘔出酸水的世子說不出話,緊緊抓住男人手腕的手不停冷顫。見他如此痛苦,男人輕拍他的背說道:“殿下,不如我們先回府,明日再來。”

    “不必!”世子咬牙開口,眼底冷鋒逼人。深呼吸緩了許久,感到身體不適漸消,他才慢慢直起了身子,在男人為他擦凈臉龐時,慢慢說道:“這個地方……我不想……再來一次。”

    馬車停在了那令世子極度不適的東胡妓館前,輪椅剛剛行至門口便有衣著暴露的女人想要靠近。看著女人身上著裝,世子想起東胡宮宴上伴舞獻身的放浪舞女。進一步想到那次宮宴上自己被迫遭受的一切,臉色極差的世子隱在袖中的手隱隱發(fā)抖。

    推著輪椅的男人攔下了女人企圖靠近的步子,手里亮了請?zhí)c玉佩。

    見這兩個人面色嚴肅,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衣著尤為華貴講究,氣質疏冷,看著不像是來尋樂子的,不識字的女人頓了腳步,不知這玉佩的紋案是何含義。

    屋里正招呼客人的男人看到門口的輪椅,立刻放下面前一切事務,小步跑了過來。看到請?zhí)c玉佩,男人迅速驅散門口女人后點頭彎腰,“世子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男人說著往屋中退步,“姑娘們不識貴客,請殿下恕罪,請殿下隨小的來。”

    屋子里的脂粉酒氣、嘈雜聲響讓世子眉頭越發(fā)皺緊。他沉默看著眼前一切,心底怒火卻已點燃整個胸腔。穿過熱鬧的二層樓閣,行至后院,眼前才終于空曠安靜了些許。院落里亮著燭火的間間客房不用想也知道是供貴客行事之所。將世子指引到一間房門口,領路的小二便很快離開了后院。

    世子看著面前房間里透出明亮燭光,眼神變得幽暗。他現(xiàn)在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有心情與他約在此處見面。

    開門進屋一眼便看到窗邊榻上坐著的人。世子離近看清他的面容后,滿腹怒意幾乎一半都轉為了驚訝與疑惑。他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許久,嘴里忍不住發(fā)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