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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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英最近在第三師的隊內訓練中都沒有出手。 縱然大家都知道他懷孕了,但以雌蟲可以揣蛋上戰場的強悍體質,沒有蟲覺得有必要特意休息。 可是飛英既不參與對戰訓練,也拒絕了絕大多數的對戰練習邀請,只接受了零星的幾場指導賽。這似乎也被上級允許了。 難道是因為升了少將銜,即將調任他處,所以才不進行原本的隊內訓練了? 第三師的軍雌們推推搡搡了幾回,推選了平時跟飛英關系比較好的雌蟲去問原因。 列昂算是跟飛英對戰練習最多的,私下里關系也還算不錯,就這么被軍雌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選為了最合適去開口的隊員。 不過列昂也很好奇就是了。 他趁著一天所有的日常訓練都做完的時候,小跑著追上往停機坪走去的飛英。 “少將!” “嗯?”飛英停下腳步,回身望著他,“有事?” “嗯…”列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少將,那個,我們就是想問問您,最近身體狀況還好嗎?” “我很好。”飛英不明所以,“怎么了?” “就是,我們最近看您都不跟我們一起打對抗賽了,”列昂露出個憨厚的笑臉,“怕您是不是孕期有什么不適……” “沒有。”飛英微微笑了,“謝謝你們的關心。我不參加對戰類訓練,是因為雄主不希望我這么做。” “原來是這樣……啊?”列昂一時沒反應過來,“為…為什么啊?” “雄主他覺得孕雌需要休息。”飛英自然地答道,“對抗訓練太容易受傷了,他不放心。” “啊這樣……”列昂覺得自己的蟲生觀受到了沖擊,“雄蟲…是不是不太清楚雌蟲的體質啊?” “不是。”飛英搖了搖頭,提醒他,“我家雄主是醫生。” “他就是單純的不放心。” “……” 列昂無語凝噎。 他半晌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得訥訥答,“那,那洛少爺真的是待您很好。” “嗯。”飛英沖他點點頭,“那我就先走了?雄主他可能在等我。” “好…好的。”列昂感覺自己有點兒恍惚,像是被硬塞了一把什么堵在胸口,只能機械地答著,目送少將離開。 且不管列昂帶著什么樣的心情把飛英的回答帶回去,又引發了多少軍雌羨慕的悲鳴,飛英此時滿心都是在停機坪等他的雄主。 洛秋筠說了要去接自家懷孕的媳婦兒下班,就天天開飛行器去軍部等飛英。 而事實上,自從回來那天起,他就陷入了科學院的連軸加班當中。 伊貝星獸的毒得到了充分的取樣,解毒劑的研究自然也加快了進程。對于洛秋筠來說,飛英身上的毒素殘留更是不敢讓他掉以輕心,怎么把毒素徹底地分解且安全地排出體外,是他的實驗重點。 他忙得腳不沾地,但還是向院里提交了特別申請,每天抽時間去接飛英下班。很多時候甚至是把飛英送到家,陪著他吃完一頓特別定制的營養餐,又匆匆忙忙趕去科學院。 他又不讓飛英等他,要飛英到了點就睡覺。 他在飛英的精神海里留了一縷安撫用的精神絲,加上飛英向來聽他的話,到了時間常常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但他沒回來,飛英的覺也輕,每到他回來上床總要醒一會兒,也就知道雄主經常披星戴月地回來。 他心疼得緊,勸了好多回,“雄主您這樣太辛苦了,真的不用接送我,軍雌體質很好的,您不用擔心。” 可洛秋筠就拿一句話堵他,“不親自看著你回來我不放心。” 或許是有些夸大的成分,但洛秋筠上次一個沒留神,飛英就出了他的感應范圍然后渾身是血的回來,這事兒多少給他留下了點心理陰影。 “不親眼看著你回家,我可能連實驗都做不安生。” 洛少爺要這么強詞奪理,飛英半點辦法也沒有。 只得每天下班爭當軍部下班最積極的雌蟲,生怕讓雄主多等。 今天也是。 他匆匆回答了列昂的話,就緊趕慢趕地往停機坪去,雄蟲和護衛們應該已經在等了。 果然,黑發的年輕雄蟲正坐在駕駛座等著他。 “雄主。”他麻利地閃身上了飛行器,“您久等了。” “嗯。”洛秋筠點點頭,淺淺笑了一下,待他坐穩了,就徑自啟動了飛行器。 飛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雄主沒有反駁他習慣性的客套,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幫他調安全環。 也沒有下班后第一個落在額上或臉上的親吻。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雄主…今天的實驗不順利嗎?” 他注意到雄蟲搭在cao作臺上的手微微一僵,隨后簡略地答道,“沒有。” “是嗎。”飛英輕聲說了兩個字,隨后也不再開口,只沉默著握著自己的手指,唯有眼角的余光一直關注著身旁雄蟲的動作。 他心下有些不安,但洛秋筠看起來一副不高興也不想說的樣子,他也沒敢吭聲,只思考著回家要怎么哄雄主開心。 兩只沉默著到了家,一下飛行器,管家塞爾就笑瞇瞇地迎了上來。 “少主和雌君回來了。” “嗯。”洛秋筠仍然只是點了點頭,也沒管另一邊下飛行器的飛英,直接邁步朝屋內走去。 “?”塞爾一臉莫名,他悄悄沖飛英示意:“少主生氣了?” 飛英輕輕搖頭,“不清楚。” 塞爾滿心的困擾,又不好現在去找少主問,只得跟在后面進屋,準備上晚餐了。 飛英沉默地跟在雄蟲身后,一言不發,卻緊緊盯著對方的動作,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進屋之后,詭異的不對感卻更加明顯。 飛英跟雄主精神交融了這么長的時間,他對自家雄主的直覺幾乎到了萬無一失的地步。 很奇怪,他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想要親近雄主,要不然在飛行器上也不會沉默那么久。 而現在,走在前方的這只雄蟲,給他帶來的不適感越發明顯了起來。 不僅沒有親近感,還出現了不適。 太不對勁了。 雄主到家了習慣跟管家問好,下飛行器后會等他,習慣性牽著他的手往里走,還會隨口聊一些科學院和軍部的閑談。進屋之后會攬著他先去廚房看有沒有準備好的點心,還會過問一下今天家里給他準備的菜單。 雄主也不會因為工作上的不順就遷怒到他身上。 最重要的一點,雄主的精神力會一直在他身上,他能感覺到那股熟悉又柔軟的精神場,溫柔地將他的精神海納入其中。 可是今天,這一切動作都沒有發生,連精神海也毫無動靜。 飛英越想越心驚。 他看著雄蟲進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也開口招呼他過去。雄蟲臉上是漫不經心的表情,笑意從未達眼底,他隨手打開了墻上的熒屏,眼睛卻快速掃視了一遍屋里所有的構造和擺設。 他對這個家不熟。 飛英的心沉了下去。 此時塞爾和侍從們正端著餐出來,就見飛英突然抬臂,手里的粒子槍正對著沙發上坐著的雄蟲,冰玉般的嗓音里是低沉的怒意:“你是誰?” 他同時抬起左手,霎時餐盤里的金屬刀叉都憑空豎起,刀尖全部對準了雄蟲的方向。 他不再收斂自己的氣息,S級的狂暴殺意蔓延。 “雌君?!”塞爾差點連盤子都失手砸在地下,“您這是干什么?!” “他不是雄主。”飛英的語氣很冷,“現在立刻聯系家主,雄主出事了。” “什么?!”塞爾瞪著沙發上坐著的雄蟲,“不…不是少主?!” “那這是誰?!”亞雌管家驚得嗓子都要喊劈了,門外的護衛隊也立刻涌了進來。 可他們沒有立刻將武器對準雄蟲,因為在他們眼里,這只氣定神閑坐那兒不動的雄蟲,真的跟少主一模一樣。 護衛隊的雌蟲們雖然擺出了戒備的姿態,神色卻很猶豫。 “哦?”雄蟲唇邊露出個淡漠的冷笑,“你憑什么說我不是?” 他的聲音也跟洛秋筠一模一樣,此刻也染上了明顯的怒意,“誰給你的膽子拿槍對著我?!” “就憑雄主從來不這樣對我說話。”飛英也冷笑一聲,“你是什么東西,你也配冒充他?” “你!”雄蟲大怒,沖著周圍的護衛和侍從呵斥道:“你們就縱容他這樣大逆不道?還不給我把他拿下!” 沒有蟲動彈。 護衛們仍然謹慎地看著他,目光在他和飛英之間來回猶疑。 “已經通知家主了。”塞爾飛速發了消息,他從手環屏幕中抬頭,仍然滿眼疑惑,但還是開口說道,“有一說一,少主確實不這樣對雌君說話。” 少主對雌君生氣也從不說一句重話,只會把蟲帶回房里醬醬釀釀,根本不給他們這些蟲看到。 “你要證明你是洛秋筠,”飛英看起來已經忍不住要動手了,此刻在強行按捺著怒火,“就把你S+的治愈能力展現出來。” “哼。”雄蟲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沒有嗎?” 他指尖一彈,一縷綠色的能量出現在所有蟲面前。 “就這?”飛英發出了一聲嘲諷的笑,“還有呢?S+是什么樣子,你有概念嗎?” 話音未落,綠色的能量如光帶般飛出,纏繞在離雄蟲最近的一只護衛雌蟲身上。 “這!”雌蟲發出了一聲驚呼,“我昨天訓練折斷的一根骨翼,愈合了!” 難道確實是少主? 雌蟲們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還有嗎?”飛英看起來已經不耐煩了,完全沒有被眼前的一幕說服,“雄主每天都會對我做的事情,你做得到嗎?”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孕期被雄主無底線地寵壞了,他現在不僅生氣,還很有些暴躁,幾乎無法像往日的自己一樣迅速冷靜下來,只想動手揍蟲。 現在要是真正的雄主在,大概會驚異于自家溫軟乖順的飛英突然開啟的冷嘲熱諷,和毫不遮掩的殺意吧。 可是眼前這只蟲就有如此不知所謂,他聽見飛英的話之后居然露出了一個曖昧而諷刺的笑:“我每天對你做的事情?你確定要在這里,大庭廣眾之下,表演給他們看?” 那個笑容實在太惡心,出現在“洛秋筠”的臉上,簡直就是對他雄主的侮辱。 飛英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上去就反剪了雄蟲的雙臂,膝蓋一抬,狠狠一磕就直接將蟲放倒在了地上。 “你們是不是蠢到連功課也不會做就來冒充我雄主?” 那邊洛一茗和莫爾上將匆匆進了屋。 正好聽到飛英飽含怒意和殺氣的話語,“精神場呢?精神力實體化呢?你是哪兒來的廢物點心,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洛秋筠?!” 被他按在地上還在掙扎怒罵的雄蟲,突然愣住了。 情報沒說S級治愈系雄蟲還能精神力實體化的啊? 要命,這是他能干的活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