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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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越來越多出色的青年演員活躍在電影市場,這次電影節(jié)的新人競爭比往年更加激烈了。 在劇組拿到最佳攝影和劇本獎之后,大家都已經覺得非常滿足,沒想到易暢從幾個高人氣藝人中脫穎而出拿到了最佳新人獎,所有人又驚又喜。 在公布的瞬間,導演都跳了起來為他祝賀,他則是一臉不敢相信。 這部影片一開始并不被看好,題材偏門又是新人導演的第一部作品,拍攝資金也是好不容易才籌足。但是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劇組所有人都抱著純粹追求藝術的心態(tài)去完成,彼此間也培養(yǎng)出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頒獎禮結束后,導演和包括易暢在內的主演都到了后臺接受媒體采訪。雖然也不是第一次受訪了,在五彩斑斕的話筒面前他還是有一點緊張。因為從沒想過自己能夠拿到這個獎,他壓根都沒想過措辭。 臨時組織了一下語言后,在幾個比較官方的問題上他都通關了,正當他想把話筒遞給身邊的人時,有一個記者叫住了他。 這位記者戴著鴨舌帽,帽沿下一雙眼緊盯著他,以很快的語速問他道:“我想問易暢,這一年你走得很順,有很多人說你靠別人拿到了很多原本不可能到你手中的機會,你對于這樣的傳聞怎么回應呢?” “……” 場面突然變得尷尬,旁邊的幾個記者竊竊私語著,似乎也對這個人的問題有點不滿。 在他想怎么回答的時候,導演幫他接過了話筒道:“我覺得這種問題不太適合今天的場合,我希望大家能更注重電影本身和演員對此作出的努力。我們歡迎大家向我們提出觀點建議,不要浪費了這么好的交流平臺。” 那個記者聽到這么直接的回擊也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看沒法撈到什么八卦新聞早早地就撤了。 等到采訪結束后大家就回了酒店,好好休整準備參加第二天的活動。 易暢早早洗漱完打算上床睡覺,卻聽到敲門聲響了起來,過去一看是陳明帆來了。 “今天跟人跑腿去搞活動攝影了,沒累死我!” 陳明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接著又躺了下來。易暢無奈地看他一眼,說:“我看你精神得很,還過來擾民。快回去睡吧。” “干嘛急著趕我啊,”陳明帆用腳踹了踹他的腿,“我聽說今天有八卦記者去采訪你?他們問了什么?” “你都知道是寫八卦的,不就是些有的沒的……” “其實我也有聽說一些,說你在熱戀期之類的……不過易暢,”陳明帆坐起來看著他,“你真的在談戀愛?和誰啊?” 他只覺得剛平復下的焦躁又開始發(fā)作,頹然地將額前的劉海抓了上去,道:“沒有的事。” 對方看他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也果斷閉了嘴,愣坐了一會又道:“易暢,其實我想跟你說一個事。” “什么?” 他去接了點水喝了下去,轉過身時卻看見好友已經站了起來,用和以前很不一樣的眼神看他很久。 “其實吧……以前高中的時候我就挺喜歡你的,就總想和你待一起。” 陳明帆微低著頭,緩慢地說著,“當時太年輕,不懂這是什么心態(tài),后來我在想……” “……那個,明帆,”他忍不住打斷他,吞咽了一下道,“你喜歡男人?” 其實到目前為止,他還沒在身邊遇到過跟他類似的人,不管是只喜歡男人的同性戀還是也會喜歡女人的雙性戀。他也不知道他是哪一種,他只知道他對那個人是認真的。 陳明帆的舉動讓他有些迷惑。 ……這個他當作兄弟對待的人,原來對他是這樣的心情嗎? “這跟男人女人沒關系啊,我就是喜歡你而已。” 對方握著他的肩,眼神滿是認真。 他安靜地看著他。突然間,他想起了從前的一個畫面,恍然之間好像就這么回到了過去…… “明帆,對不起。我沒法回應你。”他低聲道。 “為什么?”面前的人有些無措,“你別這么急著拒絕我,我們可以試試啊。就算我們都是男人……” “我有喜歡的人。” “……” 肩上的手慢慢落了下來,對方的臉上是掩不住的失落。 過了一會,他聽見他問:“是在你家碰見的那個人嗎?” 玩藝術的人總是有別于他人的敏感度和觀察力,此時易暢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就算陳明帆平日里是怎樣沒心沒肺的模樣,有些事即使想隱瞞,總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不善撒謊的他也只能點頭,道:“可以的話,請你幫我保密好嗎?” - 回程的路上,他有些昏沉地靠在窗邊看著沿途的風景。 作為這次影展的黑馬之一,他竟沒有太多的喜悅。他姐,吳總,還有許多圈內有過合作的藝人都發(fā)了訊息給他報喜,小林則是得獎那一刻起對他笑都沒停過。 他也看了一些媒體的報導和網上的輿論,發(fā)覺自己演藝生涯的春天可能真的來了。 ——以實力派的形象走出一片天地,這可是他出道以來一直盼望的轉折。 但現(xiàn)在的他,最在意的似乎并不是他的事業(yè)。 “你們圈子的事情我不懂。” 沈煜升的這句話一直在他腦子里盤旋。他不知道這句話到底帶著怎樣的寓意,是鄙夷,是嘲諷,還是什么都沒有?沈煜升總是如此,按自己的習慣去作事實的陳述,即使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講出,在他聽來總有另外一番滋味。 他知道很多人瞧不起他的職業(yè),所謂“戲子”多是低素質沒文化,靠賣相賺錢之流。他從來沒有在意過別人的看法,但如果沈煜升一直是這么想的,他就覺得心里像有塊大石,堵得他萬分難受。 那天陳明帆沒有多說什么就離開了,他坐在床上回想著好友的背影。他嘗得出那種情緒,他曾經受過的愛而不得的苦楚,如今得以讓自己施以,別人來消受。 ……但可惜的是,他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快感。 他竟然能開始換位思考,體會沈煜升過去體會過的糾結。陳明帆不是他,不會在被明明白白地拒絕后還去糾纏不清,但他實實在在地這么做了,還逼得人家在他面前“求饒”勸他停下來。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不是葉黎,也許也不會是以后能影響沈煜升的那個人。 所以,他的付出對于對方來說,真的只是負擔嗎? - 回到家時已經不早了。他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準備把一些雜物都丟掉。那天和他姐聊過之后,他覺得不能繼續(xù)住在這里了。 當時他想搬出學校宿舍的時候,易欣就讓他和自己一起住,以后有條件了再搬出去,想要更多私人空間的他還是任性住在了外頭。既然他現(xiàn)在沒有辦法自己支付起全部的租金,就不應該給他姐制造負擔,他應該早點開始為她的自由努力。 盡管搬離這里對他來說,是那么的舍不得。 到樓下扔了打包好的垃圾袋后,他就坐進電梯上樓。當他走出電梯門時,就看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從他的對門跑了出來,眼神充滿怒氣,嘴邊還罵著什么。 “媽的死gay浪費我時間!不行還裝什么裝……” 他停下了腳步。 住在這里快有一個月,他從沒看見沈煜升家門口有過訪客。 是外面找來的女人嗎?…… 這個猜想讓他萬分不適。 女人似乎沒看到他,自顧自地很快沖進了電梯。 他看了一眼微掩著的房門覺得有些不放心,便推門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玄關和客廳都沒有開燈,只有臥室的燈亮著。 “哥?” 房間里沒有回應,他說了句“我進來了”就推了進去,看到沈煜升就坐在床沿。他雙手扶著腦袋,手肘撐在大腿上,看起來有些懊惱。 等他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男人的右手正在往下滴血,靠近墻角的地上有一灘玻璃渣,像是被砸碎的杯子。 他趕緊把他的手拉起來檢查,細長的傷口讓他瞪大了眼:“怎么弄成這樣?是剛剛那個女……” “出去。” 男人一開口,他瞬間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比上一回要烈得多。 對方的眼睛通紅,視線也模糊不清,這畫面讓他意識到了什么,定了定神后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你酗酒?” “不關你的事……出去。” 已經神志不清的人還在無理取鬧,看得他一陣火大,不禁吼道:“我告訴你沈煜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看人不再發(fā)牢sao,便抬起他另一邊的胳膊看他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 突然,他的手被用力捉住。對方站了起來,有點不穩(wěn)地一步步向他靠近,直到他的背都靠在了衣柜門上。 過一米八的身高,肩寬腿長,加上不茍言笑,平日的沈煜升如果不說話就會有一股強大而冷冽的氣場。在過去,他不過是憑著一腔熱情才得以有勇氣靠近對方。無論如何,他無法否認心底時而萌生的寒意,特別是當他直視他眼睛的時候。 此時的男人于他而言又是那么的陌生,眼里雖不再是冷淡空白,但其中不明的意味卻讓他更加地茫然。 他想起高中的時候把喝醉的人背回家那一晚。那一次,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那之后,他守著這個秘密很久,但是直到坦白的那一刻,它自始至終都是一個笑話。 對方此時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讓他煩躁,被回憶吞沒的感覺讓他只剩下了羞恥,不愿再久溺于這種無意義的對峙。 他微微推開他,道:“我去給你拿藥。” 沒想他的手再次被抓住,而后整個人被壓到了衣柜上,頭猛地磕到了柜門讓他眼前一陣暈眩。錯愕之余,他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對方還是沉默地看著他,眼里像有一簇火,燒得他渾身不安。 他吞咽了一下,啞聲道:“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