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逃跑失敗/打斷腿/徹底失去寵愛
陸景琛離開時只說了幾日不回,卻沒說確切的數字。距離他離開已經過了五天,這期間他又給陸景明通了一次電話。 別墅幾乎每天都有不同國家的的新鮮食材運來,這也打消了陸景明的顧慮,確定了從德國運來的海鮮不過是巧合。不同的是,家里不再只是他與段姜二人,廚師也住下了,專門為他處理這些陸景琛送來的東西。 這些天,他也沒有干坐著等,他發現段姜出去的時間很有規律,聽他說是在陸景琛公司做了顧問。 這日,段姜一整個上午都不在,陸景明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去了廚房:“劉哥”廚師名為劉宏。 “你怎么下來這么早,還要等一會呢” “我一個人在上面無聊,想著過來和你聊聊天,不會打擾你工作吧?” “說的哪的話”劉宏戴著手套遞給他一片西紅柿說:“嚼嚼,先開胃” 因為劉宏的性格,陸景明格外和他聊得來,李宏也拿他當朋友相待。他們兩人東聊西聊的聊到了陸景琛。 “陸總大氣,我雖然只是被借調過來一段時間,但老板完全是按照我這個職稱的最高薪酬來給的” “他現在確實很富裕”陸景明表情淡淡的,他問:“你之前在哪里工作?” “在一家米其林三星級餐廳” 陸景明點點頭沒在繼續問,聽到他說:“陸總說您是他哥哥,我第一天來見到你覺得時你們很像,但這些天接觸下來,才發現,你和陸總太不一樣了” “嗯?” 劉宏接著道:“陸總是個嚴肅的人,雖然對下屬很好,但您比他看起來更和善”他說著見陸景明臉上并沒有什么其他的表情,總是一副淡淡的看不出來情緒的樣子,便自覺不該背后說人家弟弟。便不再作聲,去了廚房。 又過了兩天,陸景琛還是一通電話沒有,只是昨天段姜突然臉色不好的跑來和他說工地發生了一些事故,他也要過去幫著陸總處理事情。再三詢問他要不要留幾個傭人時,他拒絕了。 這倒方便了陸景明行動,他這幾日在與劉宏的聊天中,將這里的地形描繪出了大概,通過電腦也找出了一條不被監控拍到的隱蔽路線。萬事俱備。 陸景明不知道陸景琛給他的項圈是什么材質的,像是長在他脖子上一樣,沒有一點接口的痕跡。是個一指寬的金屬環,緊貼著他的脖子。他不知道這個項圈里有什么名堂,或許是裝了定位也不一定。現在只剩下找工具將他卸下就可以了。但他已經在別墅里上上下下的找了好幾遍沒有發現有什么東西能將這個項圈破開。他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他不能因為一個項圈一直在這里耗著時間。 傍晚,劉宏在廚房忙著,陸景明來到門口喊了他一聲:“劉哥” 劉宏問他怎么了。他說:“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我想讓你明天出去回來時幫我帶一把鋸子,不方便的話鋸條也行”他秉著呼吸,有些緊張,他害怕劉宏問他一個鋸條做什么,雖然他已經準備好了說辭,但難免話多的劉宏不會多問。 而這次劉宏卻一反往常,他只說了個“行”便不再說話。陸景明站在他背后審視著他的后背,不能怪他多疑,他不相信任何一個和陸景琛有聯系的人。 廚房篤篤篤的切菜聲,劉宏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他一轉身就看見陸景明還在門口站著便不客氣的說:“出去出去,站在這里礙事,今天不和你聊天了,我這都手忙腳亂了沒時間聊” 陸景明笑了一聲說:“那我在外面等你,等你不忙了再聊” ** 夜幕降臨,天空下起了小雨,風聲雨聲在良宵中該是沁人心扉。陸景明站在落地窗前,雨水打落在窗上,倒映出他隱晦的身形。外面遠處的燈塔亮著白光,倏地一聲雷動,云層之上有電光閃過。 陸景明拉上窗簾,留下一盞夜燈便睡去。 篤篤兩聲敲門聲。驚醒了睡夢中的陸景明。他身上的汗漬未褪,看著房門方向。外面傳來劉宏的聲音:“景明,醒了么” 陸景明打開床頭燈,看了眼桌上的時間,啞著嗓子說:“你進來吧” 劉宏推門而入,陸景明問他:“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他見劉宏嘴角垂著,便問:“怎么了” “早上家里給我打來電話,說清晨我爸在院子里滑倒,摔了尾椎,這會正是去醫院的路上” 陸景明擔心的問:“不要緊吧” 劉宏道:“應該是摔得狠了,不然也不會非讓我過去瞧瞧” 陸景明翻身下床,說“那你快去吧,這里的事就不用cao心了,你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再回來” 李宏走時自己開的車,陸景明站在窗前看著他行車的方向,最后消失不見。來去只有那一條路。 他不知道劉宏什么時候回來,也無法和他聯系。陸景明去了書房,電腦開著,上面是主屏,他坐在椅子上發呆。無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它整日貼著皮膚,沒有一絲冰冷。一連兩日,劉宏都沒有回來。倒是段姜打來一通電話,和他說陸景琛飛去國外了。他沒有細問出國是去辦什么事。而是問他:“你還在工地么” 段姜那邊的環境不像是在工地一般,安靜的沒有其他聲音。陸景明聽他說:“陸總給了我兩天假日,我在外地” 別墅空了兩日,陸景明也不想著劉宏還能給他帶來鋸條。他自己在廚房簡單煎了兩個雞蛋,滋滋啦啦的油聲中聽見外面有機器的聲音。陸景明關了火仔細聽了聽,不久前才除的草,怎么今天就又來了。他帶著疑惑出了門,果然還是除草工人在推著機器。前幾天剛下了場小雨,這幾天日頭不大,青草混著泥土味飄來,陸景明微微皺著眉頭。 轟鳴聲只持續了一會,聲音停下來時,陸景明已經走到了工人身邊。他站在工人身后問道:“你是誰?” 那人轉過身來,陸景明看清楚他的臉,皮膚黢黑,只不過是一張普通的臉孔,大約30來歲。那人說:“我是東家雇的專門過來打理草坪的” 陸景明問:“這里不是前幾天剛除過么,怎么又過來了” 那人解釋道:“東家說讓這幾天給騰出一塊停機坪” 陸景明‘嗯’了一聲,他不知道陸景琛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心底隱隱不安。回去的路上,后面機器又響了起來,他兩手端在身前,一手握拳在手心無意識的捶打著。只覺得時間不能再拖了,越拖心里越慌,越覺得周圍一切都不正常。 陸景明回到書房,打開電腦,再一次看了一遍監控,別墅里的幾個在保鏢被撤走的那天也關上了。只有正門后門和外面還留著。他一遍遍的在心里計劃逃跑的時間和路線。不知不覺的額頭發了汗,如今他沒有任何方法和外界取得聯系,而能幫助他的人都不在國內。他被抓來時沒人讓任何人發現,也不知道在自己消失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人發現了異常。 又不自覺的摸上脖子。陸景明關了電腦回了臥室。 別墅的總電閘在負一層的倉庫。倉庫前身應該是一個地下露天的休息室,那里堆滿了破舊物品。本來這個地方陸景明是發現不了的,只是那日他無意看見段姜拿著裝海鮮的箱子去了地下室,他多問了一句,才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 傍晚來臨,陸景明手里攥著一個小型手電。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九點的時候天已經全黑。往常這個時候他已經換了睡衣,這會卻還是裝束工整。他如雕像一樣坐在臥室的床上,今天天氣很好,天上的星星正閃著光,月亮被云彩遮了一半。分針再一次指向12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陸景明緩緩起身,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竟在發抖。 出門,沒有走電梯,而是步梯下了二樓,一樓,在準備拐彎去負一層時,突兀的電話鈴聲響徹別墅,聲音過于尖銳,驚的陸景明腿腳發軟。他忍著心中的恐懼順著聲音來到一樓客廳,座機上閃著紅燈,聲音從那里發出來。他的手發抖無法克制,只能兩只手握在一起拿起電話。 “哥哥” 陸景明心一窒,他極力壓制著呼吸,聽到電話里幾天未見的人的聲音:“哥哥?” 陸景明似乎并沒有覺得此時他在一樓接聽座機有哪里不對,他回答道:“怎..怎么了” “沒事,我就想聽聽你的聲音,哥哥,你在家里等我,我再過兩天就回去了” “..好”陸景明拿著電話,那面又說了些什么,他才緩緩掛斷。后背出了薄汗,他逃跑的想法在這一刻尤為強烈。哆嗦著跑去了樓梯,下樓時因為光線太暗差一點崴腳,地下室沒有開燈,他打開手里的電燈,一路跑到倉庫。 呼吸聲,心跳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竟顯的特別強烈,陸景明將角落里的兩個箱子堆疊在一起,小心的踩上去手摸在上面的玻璃。玻璃質地不似平常,陸景明從箱子上下來,雜物里藏著他前幾日放在這里的小型電鉆。 電鉆在接觸玻璃一剎那發出尖銳刺耳的凄厲聲,陸景明閉著眼睛心里一狠將電鉆用力上頂。玻璃轟然破碎掉落。碎片砸在他身上,來不及關心頭頂的劇痛。他將倉庫所有的雜物都靠著墻角堆放,爭分奪秒的踩著東西,胳膊扒住了頂端,顧不得玻璃嵌入皮膚,他使用很大的力氣撐著自己的身子。 跑,快跑,這是陸景明腦中唯一的想法,身上的傷口正流著血,燈塔在他的正前方,他朝著那個方向沒命的跑,他大口呼吸,喉嚨的灼熱感卻像是要將他撕裂,每次吸入空氣都像是被粗糙的沙礫滾過,疼得他哆嗦著嘴唇。這條路是唯一的與外界相通的路。 陸景明的動靜在這寬闊的地方顯得渺小。黑夜還是如此寂靜冷清,他不知道自己沿著這條路跑了多久,突然遠處傳來響聲,是東西快速旋轉劃破空氣發出來的聲音,陸景明望著天空,月亮不知何時被云彩遮住。心中恐懼無限放大。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到了震耳的地步,他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又撐著疲軟的身體爬起來。 “哥哥”陸景琛的聲音猶如魔鬼,在他身后響起。 ** “放開我!陸景琛,放開我”陸景明被兩個身著西裝的強壯保鏢架著胳膊送到了別墅。他哭喊掙扎,陸景琛卻始終視而不見沒有分毫動搖。他不想再回到這個地方,地下室帶給他的疼痛深刻在身體上,時隔一周,他又回到了這個讓他生不如死的地方。 地下室經過裝修,與樓上的臥室并無兩樣,陸景琛坐在沙發上,看著被人壓跪在地上的哥哥,臉上的神情冷淡。他這次沒有穿正裝,少見的休閑裝束。段姜站在他的身后。 “陸景琛,求你放了我”陸景明臉上混著泥土眼淚,上面的傷口正滲著血,他被人壓著胳膊痛苦的皺著眉頭。 “哥哥,我不是讓你乖乖在家等我么” 陸景明抽泣著搖頭,哪還有當初倔強的模樣,他哀求陸景琛:“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想在這里” 陸景琛手里捏著酒杯,透明液體在里面晃動,他長嘆一聲,將最后一點貫入腹中。地下室除了兩個保鏢,段姜外,不遠處還站著四個醫生。他們守在一輛擔架車旁。他不說話,旁人不會主動言語,只剩陸景明的哀求聲在地下室回蕩。 陸景琛做了個手勢,段姜為他杯中續上白酒。他輕闔上雙眼。許久,陸景明哭的聲音變啞,他才睜開眼,白酒不知喝了幾杯,只覺得眼前光刺眼。 “去關了吊燈” 吊燈一關,地下室暗了一個度。只剩幾個壁燈亮著。陸景琛起身的時候身形搖晃了一下。段姜連忙扶著他:“..陸總” 陸景琛揮開他,啞著聲說:“東西呢,拿過來吧” 陸景明臉色蒼白,陸景琛背著光向他走來,他跪在地上仰頭看著陸景琛面無表情的臉,“景琛,你放了我好么” “你還敢說!”陸景琛咬牙切齒,他微微抖著手。陸景明這才注意到他手里握著一根棍子。 “哥哥,你在逼我”陸景琛說:“非要我打斷你的腿你才會聽話么” “你要干什么陸景琛”陸景明聽著他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仿佛只是在說家常話,他這時才真的覺出害怕。他說:“你不會這么對我的” 陸景琛聽了發笑,說:“我也想知道我會不會這么對你”說著讓保鏢將他的左腿固定伸直。 陸景明尖叫著扭動身體,卻被禁錮著不能掙扎半分。“不要!陸景琛,不要打我,我錯了” 他驚恐的看著陸景琛緩緩舉起手臂,小臂粗的棍子也高高舉起。 “我錯了,對不起,我不逃了,不要,不要!”陸景明求饒著,驚恐的尖叫聲伴隨著陸景深的動作,棍子落在他的膝蓋,骨裂的聲響從皮下穿出讓人難以形容,只覺得恐怖。短暫的劇痛后,陸景明意識便陷入黑暗。許因飲酒緣故,陸景琛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給他任何再求饒的機會。事情做的順利。 棍棒掉落在地板上,地板發出悶響聲,隨出現一道裂痕。陸景琛眼眶赤紅,盯著陷入昏厥的人,怒吼一聲:“來人!” 地下室嘈亂起來,醫生訓練有素的將陸景明抬上擔架車,運往電梯去了樓上。保鏢開始清理地板上的污濁,段姜跟在陸景琛的身后,離開了地下室。 手術進行了兩個小時才結束,醫生脫了洗手服后去了陸景琛那里匯報病況。 “恢復最快要6個月的時間”醫生說:“能恢復的像正常時一樣” 陸景琛點了點頭,眼中的神色難以分辨,只問了句:“什么時候能醒”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 “知道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