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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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后凌霄許久再未出現,只有貼身服侍的宮人將他看得牢牢的。 凌霄給他的活動范圍只有這一方宮殿,哪怕是殿門也不許晏云思踏出半步。桌椅也全換成了圓潤沒有棱角的,行動處便有宮人隨時看著,唯恐他傷到自己出了意外。 這里的布置卻是完全符合他一貫的品味,清雅幽靜簡潔高貴,沒有喧賓奪主過于繁致的裝飾,也并不如尋常人家般樸素,連墻上掛的畫,瓶中插的花,也盡是他不為人知的喜好。 凌霄不來,宮人不能多言,云思索性便不問,只當那一夜不過是一場噩夢。 就這么過了小半個月,一日外面又紛紛揚揚地下起雪,安靜得仿佛天地間只有雪落無痕,再無煩擾人跡。 他終于開口道:“現在是什么時候?” 聽他終于肯說話,為首的宮人靜女驚喜極了,連忙回道:“今日正是大雪,可巧又落了雪。” 云思若有所思地垂眸道:“原來已經這么久了……” “您……可是覺得悶得慌?”靜女試探著問。 云思搖搖頭,不再說話。 他不知道凌霄究竟留著他想做什么。自城破之日已過月余,他對凌霄而言再沒有任何價值。若是要憑借他掣肘什么人,云思實在想不出這世上還能有誰為他所牽絆。 家族早些年便已舉族南遷,少時的好友各自流落在外,連太子也消失于市井下落不明,他在這蒼茫茫世上,早已是孤身一人。 若是如那一夜般,貪戀這具身體……云思自嘲一笑,若只是如此,總歸會有厭倦的一天,只是不知他還要忍受多久的折磨。 他并不怕死,早在王族迅速衰微只時他便明白,這一生只會與江山共存亡。而今最后的城門在他手上洞然大開,他早已存了死志—— 卻又生生磋磨許久。 臨近傍晚時靜女滿心歡喜地要為他換了裝束,云思皺眉擋開了她要為自己束發的手,任由烏發散于身后。 “既不見人,何必做這些姿態。”云思道。 靜女拿著玉梳不知所措,小聲道:“可是今夜陛下要來……” 云思未料到這樣的回答,只覺得滿心好笑:“縱然他來又如何?這條命隨時給他,但若要為他梳妝打扮,告訴他便死了這條心吧。” 靜女聽他隨意頂撞,嚇得也不敢再說話。 到了夜里凌霄果然來了,卻帶著滿身的風雪與凜冽殺意,云思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離得近了,才發覺那玄黑衣擺上淋著未干的血跡。 他只站在那里冷漠地瞥一眼,跪了一地的宮人便大氣也不敢出,只余云思立于人群中戒備地與他對視著。 “都滾出去!”凌霄不知為何暴怒喝道。 宮人忙惶恐應著:“是——”,邊躬身退了下去。 凌霄冷聲道:“為何不跪?” “跪?”晏云思譏諷一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倒沒學過跪亂臣賊子。” 凌霄的臉色已經陰沉到堪稱暴戾,卻聽他忽然大笑,眼中卻一片冰冷沒有一分笑意,伸手一捉便將他撈入懷中,緊緊地攥著手腕,將那本就白皙的肌膚攥出一片青白。 “晏大人,你巴巴地遞信求我交換條件時可不像今日這般有傲骨。那天夜里在我身下哭求的時候怎么不見你說,不會被我這亂臣賊子壓到床上?” “還是說,晏大人食髓知味,想念我這亂臣賊子的床上功夫了?” “你——!滿口yin語!”憤怒與屈辱驟然上頭,云思氣得簡直想要痛罵,卻從來也不會應對這樣的胡言亂語。 他又迅速冷靜下來,冷笑道:“你想要的不過是這副身子罷了,說這些話又有什么用,難道便能遮住你那骯臟心思?” 凌霄大笑:“對!說的沒錯,我對晏大人自始至終抱的都是這樣骯臟的心思!不過難道晏大人難道以為只有我這個亂臣賊子想要你那身子?” “你、你胡說些什么!”云思有些慌亂地斥責。 “我便讓你瞧瞧,多少人藏著這樣的好心思!”凌霄陰沉著臉將他向外扯,云思被他猛然一拽腳下不穩險些跌倒,他卻不管不顧,一路扯著他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外面的天極冷,雪才剛停,天依舊灰蒙蒙一片,一點生機也沒有。 寒如冰刃的風灌了滿懷,云思一時受了涼忍不住重重地咳了起來,好似五臟都要就此嘔出來。 步輦行到到一處廢棄的宮殿,凌霄將他猛地往里一推:“去瞧瞧吧!” 殿內滿是灰塵,一呼吸便嗆入滿口的潮濕灰敗。腳步聲在空蕩的大殿中回蕩,云思猶疑地推開一扇門,只見里面地上坐著一個骯臟的身影,衣服上滿是污漬與血跡,蓬頭垢面地縮在一個角落里。手上拷著鐐銬,赤腳上是兩條粗重的鎖鏈,繞著柱子盤旋了一圈又一圈。 云思一眼受了驚,下意識地后退一步。那人聽見聲響,慢慢地抬起頭,深陷眼眶的一雙眼見到他卻漸漸有了神采,嗬嗬地喘著粗氣,驚喜道:“云思?是你嗎,云思?” 云思這才認出來,這竟是匆忙出逃卻失了音信的太子。 他怔怔地立在那里,還未反應過來眼中已盈滿了淚,猛得撲過去跪在了他身前:“太子殿下……是我,我是……云思……” “你怎么成這樣了……”云思慌亂地拿手去替他擦凈臉,“你是什么時候……今天?對,是今天對不對?” 紀澶哽咽著望著他,不住地往后縮:“別碰我,云思……你怕臟……” 云思滿心酸澀,哪里顧得上那些。 凌霄忽而冷冷開口:“真是一出君臣相見的好戲碼啊。” 云思恨極,目光猛然掃過,如簇簇冷箭,黑沉沉的眸子教凌霄越發煩躁。 他走上前去,強硬地將云思與紀澶分開,將他拉入懷中,柔聲道:“朕不是說要給你看看誰抱著那樣的好心思嗎?那人可就在眼前啊,你怎么還能往他身上撲呢?” “你說什么?”被他身上的寒意一激,云思忍不住又咳了起來。這荒唐的話讓他覺得可笑。 凌霄微微地笑:“說的就是你那青梅竹馬的太子殿下,你那十多年的朋友,想跟朕一樣在床上干你啊——” 他在云思耳畔輕輕地撲出暖息:“他想跟朕一樣把你抱進懷里,脫掉衣裳,分開你的腿——干你啊……” 他奇詭地笑:“晏大人聽明白了嗎?不是別人,正是你那好太子殿下!” 那話如驚雷般劈入心中,只震得靈臺一片混沌。身旁的紀澶在嘶吼,別信他,云思你別信他! 凌霄還在低語:“晏大人知道太子殿下每每酒醉,在床上和小妾云雨時,念的是誰的名字嗎?知道為何太子殿下不敢讓晏大人看他納的姬妾嗎?因為每一個美人都和晏大人何其相似!不不,不能這樣說,天下間誰的姿容能與晏大人匹敵呢?” 他轉向紀澶:“是不是,太子殿下?除了晏大人,還有誰能讓你一聽見名字就心急如焚呢?” 晏云思怔怔地看向紀澶:“他說的,是真的嗎?” 不斷怒吼的紀澶這時卻安靜了下來,眼神躲躲閃閃,不敢與他對視。 云思的目光異常清明,無怒無恨,好似只是如從前一般再普通不過地看著他。 如此形容,不必明說他便明白了。他只覺得滿心疲倦。 凌霄狀似訝異:“太子殿下,朕說的不對嗎?” 旋即他又笑道:“莫非一時驚喜,太子連想做什么都忘了。朕做給你看可好?” 未待云思有所反應,他已強壓著云思吻了上去,直把他迫得不住往后倒,又被他的手撐著,只能艱難地承受著他粗暴的吻。 紀澶心緒驟然受激,拼命拉扯著鎖鏈想要嘶吼著想要將他分開,可手腕被磨得破皮見血也掙脫不開。 “凌霄!”他嗓音嘶啞地大喊大叫,“放開他,放開他!” 凌霄果然便放開了他,目光冰冷地望向紀澶:“朕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 “你……”紀澶無端心中一慌,竟瑟縮了一下不敢再說話。 凌霄道:“方才所見可是太子心心念念之事?” 他又恍然大悟般:“我明白了,這還不夠,太子殿下念了十多年,只是如此怎么夠呢?” 他伸手便去脫云思的衣裳,紀澶雙目赤紅,已然瀕臨崩潰:“別碰他!別碰他!求你……” “求我?”凌霄饒有興趣地停了手,“太子殿下要怎么我求我這個亂臣賊子呢?” 他笑瞇瞇地道:“我生平還沒有受過太子的跪,不如殿下就圓了我這個心愿吧?” 他是在對紀澶說話,目光卻望向云思,好似在挑釁什么。 凌霄慢悠悠地倒數:“三……” “別跪他!”云思急切地向紀澶喊道,“別聽他的,別跪他!” 紀澶全身在發抖,死死咬著牙,眼中布滿了血絲。 凌霄一點點地剝落云思的外套,念出第二個數字:“二……” 話音剛落,外裳滑落在地。 分明無聲,卻好似霹靂般震入心中。 云思,十歲就認識了的云思,從小就像個雪娃娃一樣精致又驕傲,讓他碰也不敢碰的云思,被禁錮在別的男人手中,被當著他的面脫掉衣服。 他的雙唇泛紅,那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粗暴的吻。 紀澶恍惚地看著他們。 一事無成,這是父皇常常教訓他的話。若非占著嫡長子的身份,這太子之位本不該是他的,連同云思,也不該是和他相識。 倉皇出逃又被叛軍活捉,而隱秘地愛戀了那么久的云思,正在別的男人手中苦苦望著自己。 “一……”凌霄已經在去解云思的上衣,他的手緩緩自胸膛劃過,最終落在腰側的松散的結上。 只要輕輕一扯,便會脫落。 “住手!”紀澶忽然道,“我跪。” 他目光死寂,臉色蒼白如紙:“我跪。” 他又重復一遍。 凌霄停了手,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他緩緩屈下雙膝。這一跪,王室最后的一絲尊嚴也沒有了。 “紀澶!”他忽然聽到云思這樣喚自己的名字,這是他唯一一次不顧身份地僭越。 云思平靜地道:“若想我恨你,你盡管跪他,盡管丟掉你的顏面!” 他就這么半屈著腿,以一個荒唐的姿勢停在空中。 是的,這就是云思,寧死不肯辱沒尊嚴的云思。哪怕相識這么多年,自己也不曾真正觸碰到他的靈魂。 “折騰這么一出大戲,不就是想看我向你認輸嗎?”云思攏好衣裳,展顏一笑,“你如愿以償。” 他徑直跪了下去,垂首看著腳印雜亂的地面,只有脊梁倔強地不肯彎下。 分明如愿以償,凌霄卻無端溢出滿心的暴怒。 只是為了這樣一個平庸無為的人,這樣昏聵無能的天家! 云思慢慢地站起來,聲音淺淺淡淡:“能放過他了嗎?” 他心口一滯,驟然噴出一口鮮血,卻只是隨手擦去血跡,依然平淡無波地望著他:“陛下,能放過他了嗎?” 凌霄冷哼了一聲。云思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卻不知是在譏諷誰,下一瞬眼前一黑,便向前栽了過去。 “云思!”紀澶驚呼。凌霄將云思接個滿懷,掃他一眼,紀澶便唯唯諾諾地閉了嘴。 凌霄將地上掉落的那外裳踢到紀澶面前,冷聲道:“賞你了。” 他抱著云思揚長而去,只留下紀澶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