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將室內渲染出一種心照不宣的曖昧。

    雙手被銬在床頭的男人低聲喘息著，他身上被剝的一絲不掛，明顯能看到全身被藥物趨使的皮膚泛起被一步步蒸熟般的紅。

    他是個混血兒，本該張揚的紅發被汗水打濕，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那張五官深刻、過于俊美的臉總是維持一本正經的模樣。

    而當這樣的一張臉浮現出難耐的神色時……簡直就是最頂級的挑逗。

    掛在架子上的器具都是嶄新的，漆黑的色澤讓這些看上去本就猙獰的東西顯得越發冷酷。它們就正對著被困在床上的男人，極具侵略性地耀武揚威著。

    男人看著他，森綠色的眼睛有種湖水般的深邃，卻毫不掩飾其中的屈辱、痛恨和怒氣，桃瓣般在眼角蜿蜒開的紅暈卻讓這樣的眼神失去了應有的震懾力，顯得有幾分待人擊碎般的可憐。

    母胎單身昨天剛成年的季明央同學震驚了。

    他差點下意識地說一聲“抱歉”然后秒速退出房間，在系統響徹云霄的警報聲下才反應過來，扭頭去看這個任務的主題，并被什么“地下世界黑帝王強取豪奪警察臥底”的中二氣息糊了一臉。

    【一定要做嗎？】他真誠地抗拒著【目前這個場景我只想去警察局自首耶。】

    【宿主大人您認真對待任務～累計失敗三次會永久失去復活機會哦～】

    沒錯，這一切的開端，萬惡的源頭就是——

    季明央在喝珍珠奶茶的時候被里面的珍珠團子噎死了。

    噎死了。

    好不給面子。

    好消息是系統找上了他，承諾他完成三千世界里一些主線故事節點的扮演，保證故事照常發展進行，并收集夠數值就能復活。

    壞消息是，那個系統叫【鬼畜攻09】，它收集的是鬼畜值——不是小破站蛤蛤蛤鬼畜區的那個鬼畜，而是那個在千度千科上釋義是——像魔鬼畜牲一樣殘酷無情——的鬼畜。

    雖說是個XP好瘠薄怪的lsp，x知識豐富的恨不得腦連打印機自產本子，但季明央就是理論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西伯利亞北風面前的紙老虎，他雖然并不純潔但幼小的心靈接受不了這么刺激的任務。

    季明央目瞪狗呆阿巴阿巴拔自己的頭發四顧心茫然。

    【宿主！宿主大人您冷靜點！注意您的形象！您是年僅十八歲就執掌了整個地下世界的暗黑帝王！】

    【求求你了可閉嘴吧！】季明央在腦內絕望道，【你改名叫社死系統算了……】

    系統：【說實話，我不明白宿主大人在抗拒什么。您是同性戀，性伴侶偏向于高大健壯的男性，且在性關系間呈現出極強控制欲、平均值偏上的破壞欲，系統綜合分析您收集鬼畜值只需要本色出演，不會很困難。】

    季明央：【雖然但是，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系統：【好嘛，人不應該，那現在您可以開始任務了嗎？】

    季明央沉默了片刻：【如果我拒絕這個任務，我現在扮演的這個角色會這么樣？】

    系統：【會立刻由另外的系統及其宿主接手。】

    季明央：【那我接受任務但是不按照劇情發展來呢？】

    系統：【劇情節點錯誤會導致這種單一劇情線的低級世界產生巨大漏洞，造成3－5次規模不等的天災，最嚴重會導致星球退化回單細胞生物時期。】

    季明央：【……草。】

    就在他和系統交流這幾句的短時間內，臥底先生身上的藥物效果顯然在快速的發揮，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地悄然并攏了雙腿，緩慢而難耐的摩擦著。

    季明央發現這位混血的警察先生有一雙非常漂亮的腿，修長，筆直，肌rou飽滿，線條流暢，一看就讓人覺得……

    能一腳蹬死自己。

    季明央小心翼翼的繞了一大圈避開了那雙看起來隨時能奪人性命的腿的活動范圍，覺得對方被銬在床頭的雙手讓他充滿了安全感。

    他小小聲舒了口氣。

    他現在頂替的這個黑社會并不是整個故事線里的正牌攻，在強取豪奪可憐的臥底先生一段時間后，黑社會對臥底先生進行了非人的——本子里最常見的那種——重口調教和虐待，然后在玩膩后把半死不活還染上了毒癮的臥底先生丟棄在了一個巷子里，被正牌攻撿走，開始一段治愈與復仇的同居生活……h/c題材，如果只是紙片人情節還挺香的。

    但放在現實中就，除了喪心病狂沒有第二個評價。

    季明央伸手觸摸到男人溫度高的有些發燙的皮膚，指間抵在他因為干燥有些破皮的嘴唇上，隨意揉弄了一下，目光突然變得幽深。

    系統：【？！】

    季明央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聲，讓臥底先生有些渙散的理智重新聚攏，被情欲折磨著的男人努力維持清醒，對上少年人滿是嘲弄的冷漠雙眼。

    那是雙顏色很淺淡的眼睛，缺失色素，也缺失溫度，若是仔細端詳，竟然還會有種非人感。

    “左明伽？這是你的真名？”少年人似乎完全沒打算讓他回答，用另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沒施加多大力氣，卻恰好讓他感覺到了呼吸不暢。

    季明央微笑著，低頭吻了吻男人濕漉漉的紅發。

    “我很喜歡你頭發的顏色。”

    “讓你全身上下都染滿這個顏色，你也不會討厭的吧？”

    少年人的笑容有種甜美而溫柔的錯覺，像藥片外的糖皮，他的目光很專注，讓人產生一種被深愛的錯覺，或一種被食物鏈上端凝視的被狩獵感。

    汗毛倒豎。

    哪怕臥底身份被拆穿的那一瞬間，左明伽都沒有感到這么驚悚過，他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雙手下意識想要掙脫鐐銬，卻只是使鐵鏈相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別太害怕，”季明央松開掐著男人脖子的手，瞇著眼看他壓抑地低咳起來，“神經別繃太緊——”

    “我很中意你。”

    ”不會讓你這么早壞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