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周琰一驚，因為猝不及防的失重，手臂卻不自覺地攀上了周適卓的脖子。

    周適卓低頭看他，挨得極近，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直直映著周琰：“越走傷的越狠，我抱大哥下去吧。”

    周琰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手臂撤回胸前推了推抱著自己的人，作勢要下去：“不用，我自己能走。”他頓了頓，欲蓋彌彰一般說道：“我一個大男人，你抱什么抱。”

    周適卓搖頭，他俯身湊得更近了些，近到周琰能清晰看到他皮膚上細小的毛孔，以及那雙瞳仁里微淺的笑意。

    “從小我等哥哥回家等的在沙發上睡著了覺，都是哥哥抱我回床上，如今哥哥扭傷了腳，我抱您下去吃飯，是兄弟之間最尋常不過的親近，有什么不可以呢？”

    周適卓又胡亂叫他哥哥，周琰心里顫了一下，他有些拿不準，周適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記得昨晚的事在試探他？

    “——還是哥哥在多想什么？”周適卓輕輕問他，周琰一抬眼，就看見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

    周適卓如今已經二十六歲，性子端方持重，行事進退有度，昔日少年氣的眉眼早已張開，眉目舉動間一派不露聲色的怡然自得。

    周琰不再掙著要下去，他自如地重新將手臂環繞上周適卓的脖頸，在對方懷里扭動著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回答道：“也對，現在是你小子報答我的時候，可抱穩一點。”

    “不會摔著您的。”周適卓也笑笑，緊了緊抱他的雙手，墊在他臀下的左手似乎在調整姿勢方便使力，從周琰屁股上摩挲著蹭了過去。

    溫度燙熱的掌心揉按在飽滿臀rou上，周琰渾身肌rou都不由得一緊，腿心都幾乎被連帶著燙到了一般，那處逼xue狠狠縮了一下。

    耳根蔓延上熱度，周琰示意周適卓趕緊下樓：“快點，我餓了。”

    周適卓輕輕一笑，抬腿往樓下走，邊走還邊問道：“大哥剛才怎么不小心？”

    周琰沉默了一瞬，反過來問他：“你剛才問有沒有冒犯我，是什么意思？”

    “噢，我看大哥今早起來連招呼都不愿跟我打，想著是不是昨晚哪里冒犯了您，叫您不高興了。”周適卓也不在意周琰答非所問，反而坦然回答。

    “你真斷片了？”

    “不太記得了，只記得似乎做了個美夢。對了大哥，我昨晚怎么睡到客房去了？我房里的床是怎么回事？”

    回旋樓梯下到最后一階，周適卓示意吳媽幫忙把椅子拉開，抱著周琰繼續往餐桌前走。

    周琰不敢問他做了什么美夢，但看周適卓表現，似乎也不像記得什么，興許是真喝斷片了。如此想著，他就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應付：“你昨晚醉得醒酒湯都端不住，灑了一床，床單床墊全濕了，我就把你搬客房去了。”

    “床單我已經洗了，你晾干了再鋪或者換新的都行。床墊不好曬，你再差人買一個吧。”

    “抱歉。”周適卓將周琰放在椅子上安置好，蹲下身來托著受傷的腳腕仔細看了看，按壓檢查了幾處，“還好沒傷到骨頭，吃完飯我給你拿藥揉一揉。”

    “……什么？”

    “我是說，”周適卓將那只未著寸縷的雪白裸足輕輕放下穿上拖鞋，“抱歉，把哥哥煮的醒酒湯弄灑了。”

    周琰愣愣看著他起身，走到餐桌對面坐下。

    這是這幾年來周適卓第一次在酒醒后直面周琰對他的照顧。

    最早最早的時候，是周適卓等著周琰回家，給哥哥熬一碗醒酒湯看他喝完才能安心睡覺；后來兩人身份倒轉，是周琰等著周適卓安全回來，再給他端一碗鎮好到恰能入口的醒酒湯。只不過彼此之間雖然對舊日情義心知肚明，卻仿佛兩人之間有著楚河漢界般各自相敬如賓，尊重有余，親密不足。

    雖然是一個大房子里住著的多年兄弟，卻更像是兩個關系泛泛的點頭之交。

    所以周琰聽了周適卓剛才的話才有些愣神，還沒回過神，就聽周適卓又喊了他幾聲哥哥，把一碗紅豆粥推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