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絕地的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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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絕地的引擎 一根黑色的皮鞭,“咻”地一聲,從沙蟲的巨嘴里甩出來,像是活力十足的毒蛇,吐出了他深藏不漏的蛇信。 在此萬物難存的絕地,依舊擁有如此活力與自信的男人,除了珀西懷特中將以外,還能有誰呢? 如同第一次在靶場相見時那樣,珀西走至希澤面前,紳士地單膝下跪伸出手:“我的長官,我來接你登船了?!?/br> 緊隨在珀西后頭,先前傷勢不輕的紐特,也在沙蟲的牙縫間冒出頭來。 天不怕地不怕的爽朗笑容,顯示著他的精神狀況,也比之前好了許多,雖然不像珀西那么精力旺盛,但含著水霧煙斗、朝希澤敬眉臍禮的痞氣依舊。 他找到了水,還敢那么浪費,說明他去過了地下河,接近過水源。 生死相護的隊友,于劫后重逢,無需太多言語的相視而笑間,一種先前沒有的默契與親切感,油然而生。 希澤朝紐特點點頭,單手抱著扔在昏迷中的陳兵,將另一只手放進珀西的掌心,朝前方邁出腳步。 那條沙蟲像是死透了,張著嘴沉睡,任幾個渺小的人類,在它口中肆意踩踏進出。或者說,它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唬人的空殼,戰斗的意志并非來自其自身。 希澤猜想,應該是珀西他們控制了它,用它與真正有自主意識的沙蟲進行搏斗。 至于他們是怎么進入的沙蟲體內,竟能安然無恙地反客為主,那就是另一個叫人好奇的故事了。 “哈哈哈!不用我給你解釋,等到了地方,琴亨中將自然會親自跟你說。”紐特一邊大笑著,一邊cao縱球形的控制儀,指揮運載著他們的“沙蟲高速列車”,在厚厚的沙層中潛行。 他的手掌只需輕輕一挪,從沙面上“復蘇”的巨蟲,便能靈活地鉆動。 可問題是反應器有時太過林敏,而囿于紐特這名駕駛新手,對cao作系統的不熟悉,沙蟲列車忽左忽右,像酒駕中的醉漢一樣,橫沖直撞。 幸虧這沙層下沒有交通規則,他們倒是不必擔心撞車。 也正是因為對“沙蟲機甲”的使用不熟練,剛才在對抗真沙蟲的戰斗中,兩人一度落了下風。 還好裝載有特殊的氣爆炸彈,將真沙蟲炸得面目全非,這才讓帝國曾經引以為傲的絕地引擎號,在逆風時扳回一局。 沒錯,這就是希澤他們一直在尋找的絕地引擎號,只有找到了它,才能知曉琴亨中將的下落。 當希澤與陳兵走開喂奶時,腳底下沙層的改變,正是絕地引擎號現身的前兆。 而留在原地的珀西和紐特,原本就在為漫無目的的等待、無法推進任務而發愁。他們不像希澤那樣,有陳兵作為牽掛,有著絕對不能死的理由。 作為軍人,紐特有隨時為族群捐軀的覺悟。而珀西呢,就更加不受生死牽絆而畏首畏尾。他唯一懼怕的,就是短暫的人生不夠轟轟烈烈。 稍一思忖過后,兩人決定追過去,如果可以的話,替希澤扛下風險。 于是他們選擇了與希澤完全相反的路線,順著沙流前進,一直追蹤到絕地引擎號停留的地點,終于在沙流的盡頭,見到了期待已久的琴亨中將。 而此刻,這條有趣的沙蟲殼載具,也正要把希澤帶去見琴亨。轟鳴的引擎聲,震蕩在泰坦沙蟲的腹腔,聽起來格外的豪邁。 “為什么不把駕駛權限交給AI?這里頭應該有安裝吧?”稍作休息后又恢復了體力的希澤,好奇地打量著駕駛室的環境。 整體的圓形設計,真像是一顆嵌入沙蟲胃里的彈珠。地方雖不寬敞,但呆在沙蟲腹腔中竟然別有洞天的體驗,不可謂不神奇。 駕駛室外圍,密布著神經管線,深深嵌入蟲體的肌rou組織。剛才觀戰中,希澤目睹過的血紅色神經管,應該就是融合了機械和生物組織的有機電路。 很難想象,這樣負責的一套系統,竟然缺席了AI。 “中將不信任人工智能。據他自己說,自從他被發配來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就主動切斷了一切的智能連接,為的就是不被……‘監視者’發現?!?/br> 監視者是誰,說者和聽者都心知肚明。只是紐特還不習慣,將蟲皇定義為叛國者,所以選擇了更委婉的指代。 他之所以選擇追隨希澤,走上看似離經叛道的路,為的是追求自己內心、想要的那個真相。 他希望有一天,陛下能親自走到陽光底下,向所有人解釋清楚,“他”所宣揚的真理,以此重新贏得族人的信賴與愛戴。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在守衛森嚴的皇廳之內,俯視一切、遠離族人,獨自掩藏著誰都不知道的秘密,戴著虛假而神圣的面紗。 希澤明白,走過去拍了拍紐特的肩膀,意思是“不想說的話,以后不必勉強說出來”。 長官與下屬間的信任,便在那一點頭、一頷首的眼神傳遞之間。 * 當希澤從絕地引擎號,也就是目前變形成為沙蟲機甲一部分的、大型載具上走下來時,琴亨·布勒索恩·坎達爾佩姆中將——曾經支撐著帝國軍隊,抵御過數萬機械大軍的光榮戰士,已經盤著腿坐在沙面上等他了。 “就要落山了,馬漠根塔星的太陽?!鼻俸啾硨χ?,布滿肌rou和傷痕的背肌,披著夕陽的余暉,顯出某種滄桑的神圣。 在希澤看來,不再身穿軍服、隨意裹著白色破布的中將,更像是一個平靜的修士,而不再是慷慨激昂的斗士。 沒能親身拜見羅瑞爾中將的遺憾,始終殘留在希澤的執念里。因此,當面對琴亨中將時,他的眉臍禮敬得格外認真——就好像他致敬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當年那一群、在艱難歲月中領導過族人披荊斬棘的前輩先驅。 “希澤拉斯·瓦倫·波德克米爾上校,”琴亨中將緩緩地轉過頭來,是一位容貌堅毅、藹笑可親的暮年雌蟲,“我常聽歐文上將用自豪的語氣提起你,帝國軍隊最有希望的下一代領袖。” “不敢當,中將您才是。”希澤恭敬地低下頭來。 他這樣說,并不是為達目的,而虛情假意的恭維。他是真的在琴亨中將的眼睛里,看到了透著智慧的非凡清冽。 他甚至覺得,如果是琴亨的話,也許不必他多費口舌,對方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 琴亨謙虛地笑笑,一指身后的夕陽:“看到沒,我是那顆落日,只剩下最后一點光和熱了。帝國的希望在你。” 希澤放下敬禮的手,慢慢地走過去,在琴亨身旁坐下,感受寧靜燃燒的光與熱。 “很了不起啊,不愧是絕地引擎號!”希澤感嘆道,“竟然能做到那種程度的融合,不愧是能在絕地中穿行、創造奇跡的引擎?!?/br> 而在孤單的絕境中,一個人頑強生存了這么久的琴亨,豈不正如一個奇跡? 但琴亨卻搖頭道:“不,你誤會了,創造奇跡的不是我,也不是蟲族的科技?!?/br> “這話怎么說?”希澤不解道,“我聽聞您的絕地引擎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繳獲的敵軍機械改造成為機甲,充當內部的‘引擎’。就像是不死的海螺,能鉆進敵人腹腔,將敵軍的鎧甲占領。即便被打壞了外殼,卻傷不到螺內的核心,換一個機甲,便又獲得了全新的‘生命’。難道這條沙蟲,不是絕地引擎號的戰利品?” “不是,”琴亨中將誠懇地否認道,“你只說對了一半。我的絕地引擎號,的確能占領機械機甲,但對生物機體卻束手無策?!?/br> 希澤很驚訝:“那剛才載我來的是……” “那是‘它’的杰作。”琴亨中將意味深長地笑道。 “它?”以希澤的聰明,很快便猜到了,琴亨所說的“它”并不是一個人或一種生物。它比那更為神秘,甚至事到如今,人們還無法給它下一個確切的定義。 “是時空漏洞里的能量?”希澤確認著自己的猜想。 琴亨中將終于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是,只有它的力量才能夠做到。” “那豈不是……”希澤馬上聯想到,先前攻擊過他們的觸手條,“所以我們才會遇上那些變異的怪東西。是受了時空漏洞中、逃逸出來的暗能量影響嗎?” 他馬上又進一步想到,如果讓機械軍率先掌握了這種科技,那后果將不堪設想,因而蹙緊了眉頭。 “你不用擔心,”琴亨像是看出了希澤的憂慮,“并不是完美的融合。我聽珀西他們說了觸手的事,只是最低程度的本能反應而已,還遠沒到能被稱為‘智能’的程度。事實上絕地引擎號做不到,其他技術暫時也不可能做到。據我所知,這個宇宙中,目前還沒能變異出堪稱‘完美’的、既擁有高超智能、又能夠維持正常壽命和生殖能力的、融合形態生物?!?/br> “目前還沒有……那以后會不會有呢?”希澤仍舊擔心時空漏洞、令人捉摸不投的特性,被機械軍率先利用。 “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馬漠根塔星附近一定不會。因為這里的時空漏洞,已經完全地閉合了?!?/br> 說完,琴亨又扭頭看落日。這一望里,仿佛有著深邃的涵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