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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聊齋-畫壁在線閱讀 - 傷害的慰藉

傷害的慰藉

    妖醫來了又走,說是病由心生,開了幾服藥,能不能成還得靠他自己。不管如何,藥總是要吃的,只是煎了端來他又不肯喝,真是難辦,這樣下去,不死也要廢了。翠翠將藥擱置一旁,目光復雜的望著他眉頭緊鎖的臉。他到底年輕,經此一遭身子還頑力強撐著,整個人看上去并沒有太大變化,可細細端詳,不難發現有什么是變了的。

    奴仆在旁急的團團轉,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住的道:“他要是死了,大王怪罪下來,焉有命活?”真奇怪,將人玩弄半死的是那二人,現在下令不論如何也要救他回來的,也是他二人。何苦?

    翠翠道:“這里交由我來便好,你退下吧。”

    奴仆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又不敢違逆,應聲稱是,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只剩他倆,坐至床沿,望著他,嘆了口氣,翠翠將那碗釅釅濃黑的藥汁端來,自己小含了一口,欠下身去,鉗住他下巴微微張開,貼近他的唇,一點一點將藥渡了過去。他咽了下去,又咳出來,如此反復,一碗藥才將將喝去一半。

    翠翠直起身,看他始終死死擰著一雙粗眉,眉心陷下一條深壑,臉頰上燒著不正常的潮紅,下巴、衣領還有被藥汁打濕的痕跡,翠翠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又聽他嘴邊喃喃,夾帶哭腔,含含糊糊的不知在說著什么,湊近去聽,才發現他說的是“放過我、放過我、放過……”不知是遭到一番怎樣的非人待遇,才使得他如此。應是被干得狠了,翠翠嗤想道。

    所有哀傷的、悲憫的情緒早在段家滿門抄斬的那天就都煙消云散,他有什么資格去可憐別人?他可憐他,誰又來可憐自己?總歸是留著條賤命在的,翠翠反倒更羨慕李思,是的,縱使如此,起碼還有命在,只要留著條命,就都還有希望。他呢,一介飄零冤魂,揣著血海深仇,不入輪回,不得投胎……若論起境遇,李思還算好的!

    一日,終于悠悠轉醒。

    李思呆愣愣靠在床邊坐著,一動不動,像尊木頭。藥效過后,記憶卻還留著。一幕一幕,走馬花燈般閃過眼前,他清楚記得那日是如何屈于人下,遭人一遍遍玩弄,雙腿大張,毫無廉恥,像個婊子yin聲浪叫,真賤!他真是賤!眼眶泛起濕意,緊緊揪住身下床褥,狠狠咬住下唇,直咬得發白發青。干脆死了算了,為什么還要醒來,如此茍活,且連螻蟻都不如,為什么還要活著?

    他大病未痊,當下又是情緒激動,一時氣急攻心,眼前竟變得迷蒙起來,一片黑罩住眼,看不清,喉間一陣腥癢,大力咳出,咳個不住,仿佛要將血都咳了出來。似有一只大手看看鉗住脖子,疼痛非常,恨不能就此死去,或許死了,還能叫他更好受些。

    翠翠端著一碗米粥和藥汁來,甫一進入殿中,便聽見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心下駭然,他何時醒的?一面想著,打起簾子,快步朝床邊走去。李思正佝僂著腰不住的咳嗽,面容痛苦,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昏厥,翠翠忙將盤子擱在一旁,拿手輕柔拍打他的背,又掏出一粒藥丸子給他服下,這才漸漸平息,趨于平緩。

    翠翠松了口氣,端起米粥,還是溫熱的,他剛咳嗽一場,吃不得太燙的東西,這樣的溫度剛好。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去,他道:“先吃些粥,再把藥喝了吧。”他動也不動,翠翠只好又道:“知道你心里慪著火氣,只是這樣下去,不吃不喝,遲早有天身子會受不住的。”

    他恍若未聞。

    翠翠嘆了口氣,深知這是他心結所在,他人怎么說都是聽不進去的。索性也不再勸他,而是同他說起旁的話來,如親朋好友一般的閑話家常。翠翠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寒窗苦讀,參加應試,為的是什么?我猜一定無非是光宗耀祖、報效國家。我就不同,我小時是極厭惡讀書的,父親是朝中大臣,便期冀著我也能步入仕途,自我懂事起便要我讀書,讀三字經、百家姓,看孔孟之書,背唐宋之詞,每晚還要叫我到書房抽背,我若背不出,就拿板子打我……”

    李思默默聽著,并未答話,低垂的眼睫卻是輕輕顫動了下。翠翠笑了笑,繼續說著:“那時候我一門心思只想要逃開父親身邊,逃離深墻大院,終于一次,母親要回鄉省親,原是不打算帶我的,我知道后哭鬧了一晚,這才讓母親答應帶上我去。那晚我興奮了整夜都睡不著,只記得天灰蒙蒙亮時才真正睡下,沒睡多久,便要啟辰,很奇怪,我卻精神得很,沒有一點困意,母親說我是興奮上頭了,”說著,他頓了一頓,問他:“你是哪里人?”

    李思囁嚅著雙唇,許久,久到翠翠都以為他這個問題不會得到答復,他才說道:“……江寧。”他聲音嘶啞得厲害,猶如七八十歲的老嫗。

    翠翠一愣,笑道:“那可真巧,我母親正也是江寧人士。”他不說話,他便接著說:“那時日子趕得巧,正好碰上江寧的游舟節,旁的地方沒有,單江寧獨有的節日,說是在這天所有正值青壯的好男兒都會來到小秀河,比賽游舟,贏者則會有禮相贈……時日太久,我記不大清了,你是江寧人,應該知道的會比我多。不過倒有一件,記得那回看的比賽里,有支隊伍的船只是所有隊伍里最破舊的一個,劃到中途,船板還穿了個洞,隊伍里有個人甚至把上衣都脫了塞住洞口,才讓水不流進來,原以為他們絕不會贏,誰料想最后拔得頭籌的卻是他們。”

    他說了很多,李思都沉默聽著,末了,手指微動,他道:“把藥給我吧。”

    翠翠道:“這藥已經涼了,我再去熱一碗給你送來。”

    他輕輕地點頭,不再說什么。

    就這么沉默地過了兩天,李思的病也好了許多,臉色總算好些了,不再那么難看,只是始終不大精神。蘭若和仲澧沒有找來,這或許是這期間最令他慶幸的一件事。翠翠每日都來照顧他,給他說了許多從前的事,倒讓李思一直緊繃的心神放下不少,知道他是有心勸慰自己,由此也不由心里對他多加感激。

    這日翠翠不知哪里找來一根短笛給他,做工精巧,用料精貴,隱有龍紋盤繞,是件極為貴重的東西,不過許是因年代久遠,這根短笛有些漆色都已經掉了,翠翠也不說這件東西的來歷,只問他會不會吹這樂器,李思道:“從前在書齋學過一些,但不精通。”

    翠翠笑道:“我對音律是一竅不通,索性這笛子扔在我這兒也是落了灰,不如轉送給你。”

    李思訥訥道:“這怎么好。”

    翠翠道:“沒什么不好的,你且收著吧,就當做是我倆的見面禮。”李思知道這根短笛的貴重,輕易是不肯收下的,方要說出口拒絕,翠翠卻先他一步,剪斷了他的話,說道:“我許久沒聽過笛樂了,不如你吹一首曲子我聽聽?”

    李思道:“只怕是獻丑。”

    翠翠笑了笑道:“說什么獻丑不獻丑,總歸不過玩樂罷了。你且先吹,我來猜猜,說不定我會知道是什么曲子。”

    李思說他不過,手上摩挲了下笛子,緩緩放至唇邊,倒真輕輕吹起一首曲子來。他所說的不精通并非是自謙的話,從前書齋里老師便指著他頭罵,說他滿肚子里裝的都是之乎者也,卻不知樂能陶冶情cao,調理性情,一味只學大道理,而忘了心理,一樣難有大為。其實不是真的不想去學,而是于樂理這方面他始終有些笨拙。吹笛時起初吹的還有些斷續不連貫,調了幾次音,才慢慢通暢起來。

    笛聲悠揚,一曲罷了,翠翠撫掌笑道:“都說樂能代表人的喜怒哀愁,可你這首曲子我聽了,一會兒似是歡快,一會兒似是悲傷,如泣如訴,朦朦朧朧,百感交雜,說不上來到底是什么。倒是我從未聽過的,這曲子名叫什么?”

    李思道:“這曲子原是我老師所做的,平日里只在書齋里教學,所以甚少有人知曉,曲名叫做幡動。”

    翠翠問道:“可是風吹幡動的幡動?”

    李思點頭道:“不錯。”

    翠翠笑道:“這典故我曾聽過。壇經曾有云,時有風吹幡動,一僧曰幡動,一僧曰風動,六祖慧能進曰非幡動,非風動,仁者心動。想來百感交雜的并非是這首曲子,而是人的心。”

    李思嘴邊幾日來少見的帶上了一抹笑意,他道:“正是如此。老師從這典故中有感而發,在原意基礎上衍生思考,進而做了這首曲,曾說,人生在世,世事紛擾,不論做什么都要時刻秉承自己的本心,而人就如那面幡旗,時有動搖,唯有心不動如磐石,面對世事,才能分清是幡動,或是風動,亦或心動。”

    翠翠道:“確是這么一番道理。”

    他倆又閑聊許久,翠翠突然道:“五月初五將臨,不論發生什么,你且都忍忍,就快過去了。”

    李思怔怔,嘴角的笑也斂了回去,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神情一下變得黯然。半晌,才低低的說:“我知道了。”

    翠翠蠕動著雙唇,想再和他說些什么,比如現在那二位總歸還在興頭上,并沒有真正要害他性命的念頭,只要他順從他們,這段日子便能安然度過。又比如要他凡事想開些,活著,才有逃出去的希望。想說的很多,可是看見他低落的樣子,到了嘴邊反倒一句都說不出來了。也罷,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翠翠道:“身子覺得好些了么,要不要我再請妖醫來給你看看。”

    李思搖搖頭,道:“沒什么事了。”

    翠翠道:“那就好。”

    接下來,不知道再說什么,翠翠又坐了會兒,便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