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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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春末,但鈺京又迎來幾次暴風雪,萬幸阮雪棠之前下山一趟,食物充足,又不必擔心士兵上山搜捕,如今倒也安全。 宋了知小腿仍然烏青,但傷口處已結(jié)了厚厚的傷痂,是rou眼可見的漸好了。 洞外風聲呼嘯,將厚毯往阮雪棠身上扯了扯,宋了知發(fā)著低燒,不過精神不錯,輕輕撫著阮雪棠如瀑的青絲:“待雪稍融,咱們就下山往南方逃。也不知道葉小姐近來可好,若是回去時路過夷郡,不妨去看看她。” “你恐怕是見不著她了,”阮雪棠把最后一顆糖蓮子拋進口中,對上宋了知疑惑的目光,“葉靈犀如今自身難保,被軟禁家中,吃食都靠看守送進去。” 宋了知心知葉靈犀或許是受了阮公子牽連,憂慮道:“葉小姐她......” 他原本想說葉靈犀身嬌體弱,但想到對方單手能抗幾十斤大狗的光輝事跡,轉(zhuǎn)口道:“葉小姐錦衣玉食慣了,乍然被囚,定然過得不好。” 阮雪棠吃完糖蓮子,把油紙袋揉成團丟進一旁的火堆,接過宋了知遞給他的手帕,將指尖沾到的糖粉細細揩去:“放心,聽說她除了每天吃不飽飯之外,過得還不錯。” “那些士兵怎連一名女子的吃食都苛刻。”宋了知義憤填膺。 阮雪棠幸災樂禍,一想起葉靈犀每天餓肚子的倒霉模樣就好笑:“那些人只給她一人的飯食,兩個人吃又如何夠?” “兩人?”宋了知一開始還未想通,隨后才瞪大雙眼,“莫非恒辨也在?” 阮雪棠發(fā)現(xiàn)宋了知亦有腦筋好使的時候,點頭道:“當時士兵去葉家封宅子的時候,恒辨無處可逃,慌不擇路躲進了葉靈犀那兒,以為對方如何也不至于來搜女眷閨房,哪知沒過多久葉靈犀也被丟進房中,房門被鎖,又派了重兵看守,如今不得不被關(guān)在一處,朝夕相對。” 這倒與他之前與阮公子共囚一室的境況相似,只是恒辨與葉小姐兩人關(guān)系極差,孤男寡女被關(guān)那么多日,恐怕多有不便,希望他們別出什么事才好。 過了一會兒,宋了知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可是...阮公子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呢?” 葉家的事興許能從山下的百姓口中聽聞,可恒辨藏身葉靈犀閨房這樣的事阮雪棠又是如何知曉的? “兇石說的,王府出事后他找不到我,于是回夷郡去尋葉靈犀,剛好碰見葉家被士兵包圍,他在屋頂看得分明。”說到這里,阮雪棠瞪了一眼宋了知,似乎還在怪宋了知將他強行擄走一事。 宋了知此刻顧不上愧疚,急問道:“阮公子在山下遇到兇石了?” 阮雪棠應了一聲,他下山后原還在想要如何與兇石取得聯(lián)系,結(jié)果剛到鎮(zhèn)上就遇見裝成殘疾乞丐乞討的兇石——不對,兇石如今是真的殘疾了。 如今世道不好,百姓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還有余錢救濟旁人?兇石在雪地蹲了大半日,也只收獲三枚銅板,還全被阮雪棠給敲詐走了。 兇石可憐兮兮的望著阮雪棠手中的三枚血汗錢,將葉靈犀被囚以及殺手團除他外全部殞命的消息悉數(shù)報告給阮雪棠,又說如今軍隊節(jié)節(jié)敗退,薛令修身在的那支起義軍在百姓中呼聲愈高,前幾天竟有一城的百姓主動殺了城里駐軍,打開城門放他們通行。 宋了知消化半天,既為有過幾面之緣的殺手團痛心,又為民心所向的起義軍感到訝異,最終心思復落回阮雪棠身上,徑直問道:“阮公子,那你怎么不跟著兇石離去?” 阮雪棠冷眼覷著宋了知:“你想我跟他走?” 宋了知連忙搖頭,如今病有好轉(zhuǎn)跡象,他哪還舍得,只是出于為阮雪棠考慮的角度,兇石到底是殺手出身,可以護阮雪棠周全,無論如何都比再回山洞強。 思及此處,宋了知忽然回過神來,阮雪棠分明有可以離去的大好機會,卻拎著那么多東西回來尋他......莫非阮公子也舍不得自己? 宋了知將身邊的阮雪棠吻了再吻,厚著臉皮擁住心上人不肯撒手,心中歡喜得快要脹開,若不是腿還沒好,他當真要高興得蹦跶起來。 阮雪棠莫名其妙又被親了一臉口水,被煩得直接毆打病患,結(jié)果蠢狗屁股挨了幾巴掌還是挺高興的模樣,也不知道在傻樂個什么勁。 兩人胡鬧一陣,宋了知復問道:“對了,阮公子,恒辨到底是何身份?為什么王爺要殺他,他與簡凝之有關(guān)系么?” 話音剛落,他見阮雪棠霎時變了臉色,急急補充道:“當然,若是阮公子不想說的話,不告訴我也無事。” 宋了知怕他多心,還欲多解釋幾句,卻被阮雪棠打斷:“恒辨是簡凝之的弟弟。” 他訝然道:“可是書上說羌翎王室子嗣淡薄,只有一個獨生子,剛出生便被封為太子了。” 阮雪棠垂下眸子,叫人看不出情緒:“同母異父。” 就如戲本里演繹的一樣,羌翎皇后愛上了侍衛(wèi)。 皇后借一場大火帶著自己的孩子與侍衛(wèi)私奔,許多年后,皇后與侍衛(wèi)又誕下一子,雖然不似王室子弟那般明顯,但也有雙灰藍的眼瞳。 阮雪棠原不想讓宋了知知曉這么多,一直不肯讓他繼續(xù)往下查,但事到如今該牽連不該牽連的都被牽扯進來了,索性把全部都告訴宋了知,將阮云昇那日下午告訴他的事轉(zhuǎn)述了一遍。 阮云昇自小便遇見過逃到鈺京的簡凝之,兩人相邀再見,卻恰好趕上一幫西域馬匪流入鈺京,阮云昇的父王奉旨追捕,全城嚴查。羌翎王室的眼瞳太容易招惹嫌疑,為了能長久的在中原待下去,簡凝之與母親在萬般無奈下都使用了寸灰,匆忙逃出鈺京。 后來失憶的簡凝之長大成人,因心懷一腔抱負,決意考取功名,怎料竟與阮云昇重逢,不幸被囚入王府。 而如外界一樣以為簡凝之死于長胥九年那場水患的羌翎皇后卻因此郁郁寡歡,雖然后來又懷了一個孩子,但生產(chǎn)時因身體憔悴而難產(chǎn)而死,沒過多久,與皇后相愛的侍衛(wèi)也相繼離世。那孩子由皇后當年從羌翎皇宮逃出時帶著的嬤嬤帶大,后遭阮云昇追殺,不得不將孩子送到寺廟避禍,取名恒辨。 恒辨自幼便聽嬤嬤說過自己的身世,又無緣無故被遠在鈺京的阮王爺追殺,細細想來,直覺自己那位兄長死因存疑,于是借著住持身份暗中調(diào)查,總算查出一些眉目,尋得那幅畫像。 宋了知想起自己一直探查簡凝之的過去,認真聽完真相,仿佛也跟著簡凝之經(jīng)歷完一生般,過了許久才嘆道:“他與阮王爺......種種錯過,又種種過錯。” 阮雪棠毫無同理心,只覺簡凝之和阮云昇盡給他添麻煩,談起父母舊事時嫌棄之情溢于言表,不理會宋了知的感慨,起身翻找他買回的糖山楂吃。 鈺京這場雪依舊沒有消融的跡象,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幾日后阮雪棠竟在山腰的另一側(cè)發(fā)現(xiàn)了一間木屋,里面有簡易的家具,應當是山下獵戶所建,如今不是狩獵的季節(jié),故而空著。 雖然那木屋也很破舊,但得一瓦遮頭總比住在洞xue中要好許多,兩人決定搬到那里暫住。 宋了知病稍好些便閑不下來,主動拿起大半行李,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往木屋走去,走到雪深之處,甚至不得不連蹦帶跳的行進。 阮雪棠看到宋了知小腿繃帶又隱隱滲出鮮血,眉頭緊皺,懶得與宋了知廢話,直接將人背起。 宋了知臉蹭得一下紅透,他背過阮雪棠許多次,卻未被人背起,心中又慌又喜,又認為自己太重,忍不住想要下去:“阮公子,你放我下去,我很重的......” 阮雪棠忽然有種風水輪流轉(zhuǎn)的感覺,當初自己讓宋了知放他下來,這蠢狗就死活不放,一昧占自己便宜。他冷哼一聲,偏將宋了知摟得更緊:“等你蹦到木屋天都要黑了。” 宋了知大概也知道自己先前那幅模樣有些滑稽,輕聲辯解幾句,見實在拗不過阮公子,只得小心翼翼趴在阮雪棠肩頭,雙手勾著脖頸,臉燙得厲害,暗想原來被人照顧是這般滋味,又覺得阮公子對自己這般好,簡直就是—— 天空又漸漸飄下細雪,落在二人發(fā)間,宋了知替阮雪棠拂去雪花,越想臉越紅,卻又忍不住露出笑來,不得不強逼自己移開心思,視線望向阮雪棠曾被穿過耳洞的小巧耳垂,傷口早好了,卻留下一顆小小的黑痣,讓人想去吻一吻。 待到了小木屋,阮雪棠將宋了知放到床邊,拆開繃帶察看傷勢。 雖然宋了知醒后便一直是自己上藥,但阮雪棠最初的確照顧過宋了知三天,自負地將功勞全歸于自己,認為宋了知不好好養(yǎng)傷就是不尊重他的勞動成果。 傷口果然有些開裂,但比先前潰爛的慘狀好了千倍,阮雪棠越看越覺得自己是個醫(yī)學天才,心里正洋洋得意著,手卻突然被攥住,阮雪棠不解地看向宋了知,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滿臉緋紅,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阮、阮公子,你知道,我一直是喜歡你的。我...我想問你,你是不是也、也有幾分...對...對我動心?” 他之前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想在自己生辰那天問問阮雪棠的心意,哪知那天竟然起了爭執(zhí),之后忙于逃命,一直沒找到機會,可這幾日阮公子去而復返回到山洞,又在雪地里背起行走困難的他,替自己檢查傷口......宋了知愛了阮雪棠那么久,若是阮公子也對他動心,那該有多好。 阮雪棠沒想到宋了知會突然發(fā)瘋問起這個,臉亦有些發(fā)熱,急急站起身。宋了知其實也心亂得緊,怕阮雪棠就此離去,一時用力過猛,反將人扯到床上,他腦子發(fā)熱,順勢壓了上去。 兩人貼得極近,宋了知雙手撐在阮雪棠身側(cè),彼此的呼吸都是那樣凌亂而慌促,宋了知將心一橫,今日非要問出阮雪棠心意,干巴巴的又重復一遍: “......阮公子,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