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書迷正在閱讀:當海王遇上海王、狂野釋放造星工廠OR、江先生的兔子、聊齋-畫壁、籠中鳥、【蟲族】蟲子的一天、你只是我的按摩棒、房間(np/雙性/囚禁/調(diào)教/虐身/人獸/劇情狗血)、yin蕩的小畫妖、【主攻1v1】十四號房間
宋了知被這忽然的親昵迷昏了腦袋,反握住阮雪棠的手,他其實很高興阮雪棠沒有答應跟裴將軍回去,正想要發(fā)表些山盟海誓,還未開口,卻聽阮雪棠忽如其來地冒出一句:“就這樣毒死,未免太便宜他了!把他臉上的皮剝下來,看看還能整天都露出副死人臉么!” 山盟海誓在唇舌間繞了幾圈,又被宋了知吞回肚子里。雖然不知道阮雪棠打算剝誰的皮,反正自己的臉是實實在在的被阮雪棠掐著,此時還是不作聲比較好。 但也不能讓阮雪棠就這樣一直氣下去,宋了知怕他氣傷身子,轉(zhuǎn)移話題道:“阮公子,我剛剛聽裴將軍喚你阮謹,這是為何?” 阮雪棠十分坦率,甚至覺得宋了知問得太蠢:“我本就不叫阮雪棠。” 宋了知素來老實,根本沒想過阮雪棠居然連名字都撒謊,至多以為阮謹是名,雪棠是他的字,誰知道他就這樣大大方方認了,反叫宋了知不曉得說什么是好,莫名的悵然若失,整個人都焉巴下來。 阮雪棠掃了他幾眼,依舊沒當回事:“當時我又不知你底細。” 也許是阮雪棠的表情太過理直氣壯,宋了知被繞了進去,盡管他只有被阮雪棠欺壓的份,但卻總覺得阮雪棠很容易被別人欺負。試想,要是阮雪棠當初真被個居心叵測的家伙救了,下場定然不會太好。 比起自己被騙,自然是阮雪棠的安危更為重要。宋了知越想越覺得阮雪棠說的的確有理,那點兒沮喪也就消散了。 他碰了碰杯壁,茶已經(jīng)涼了許多,便遞給阮雪棠:“其實謹這個字,也是很好的。” “書沒讀過幾篇,就學會咬文嚼字了。”阮雪棠垂眸飲茶,情緒被長睫毛遮住,手指無意識地摩蹭茶杯,“我爹說我這輩子只配謹言慎行,才取了這個名字。” 宋了知很久之前便從阮雪棠的只言片語里猜出他們家中不睦,現(xiàn)在聽到阮雪棠如是說,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想,怕他難過,宋了知忙問道:“那雪棠二字呢?” 他靜默一會兒,雪棠兩個字倒是有點淵源。 郡王府當年將所有知情人一律斬殺,明面上是不許再提阮雪棠生母,但下人們不敢當著主子的面提是一回事,私下嘴碎議論又是另一回事。阮雪棠在府里不算主子,故而多多少少聽過關于生母的謠傳。 據(jù)說他這位生母,長得驚為天人,而且身份特殊,不是傾城名伶就是流落異國的公主,總之為了讓她進府,惇郡王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之后深恩盛寵,入府第二年便懷上了阮雪棠。 作為一個寵妾,她已經(jīng)算是很稱職了,剛進門就懷了身孕,但又很不稱職,因為寵妾該有的嬌橫架子全然沒有,整日深入簡出,性格極好,對誰都是溫言細語的,懷了孕后話才多了起來,但也多的很有限,對自己的過往一概不提,只說自己家鄉(xiāng)一年四季都有雪棠盛開。 阮雪棠自幼喪母,根本就沒體會過母愛,無法得知有母親到底是好與不好,所以對于這位生母可以說是毫不想念,沒任何情緒可言,而他對父親的恨,也是不帶情緒的,因為已然成為一種本能。 “我娘給取的。”阮雪棠最后模棱兩可地答道。 宋了知第一次聽阮雪棠提起母親,遂問:“令堂如今身體可好?” 他又飲一口陳茶,很平淡地答道:“被扔進湖里喂魚了,應該不好。” 這話聽起來陰惻惻的,旁人聽了大概會被嚇壞,而宋了知早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根本不覺得滲人,只是心疼阮雪棠,覺得他身形單薄,孤身一人地活在這世間,簡直慘極,不管不顧地將人抱進懷里,下巴抵在阮雪棠肩上,他向阮雪棠許諾:“你......你還有我。” 阮雪棠不適應地掙了掙,反抗幅度極小,所以并沒有掙開。在熟悉的懷里,阮雪棠昏昏欲睡,覺得宋了知這人真是奇怪,有時害羞得像個大姑娘,有時又沒皮沒臉得叫人費解。 對于宋了知的告白,阮雪棠是一點兒都沒往心里去,反而因為久不動腦子,下午和裴厲反唇相譏一陣,竟然有些發(fā)困,拉著宋了知上床睡了個不算午覺的午覺。宋了知摟住阮雪棠的腰,讓對方的頭靠在自己胸膛上,阮雪棠在他懷中蹭了蹭,找到個舒服位置,自顧自地睡過去了,睡前還不忘再度感慨,宋了知的胸不僅揉著舒服,睡著也很舒服。 天還未黑,陽光灑過窗欞,阮雪棠睡顏看起來格外恬靜,細長的呼吸撲在他身上,蝶翼般的睫毛輕顫,宋了知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將人抱得更緊,也跟著進入了夢鄉(xiāng)。 兩人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竟然從傍晚直接睡到了午夜。阮雪棠先醒,看兩人四肢交纏著摟在一塊,被子早不知被誰踢下床,他一把將宋了知推起來:“去看看那家伙滾了沒有。” 宋了知睡眼惺忪地推開門,院子里哪見裴將軍的身影,只剩下一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大鵝在地上啄菜葉子吃,與它作伴的那只母雞在阮雪棠流產(chǎn)的次日就被殺來燉湯,現(xiàn)如今大鵝作為家中的“獨苗”,越發(fā)得意。 阮雪棠警惕了幾日,可裴厲再未出現(xiàn),宋了知也以為他放棄要帶阮雪棠離開的計劃,徹底放下心來。 阮雪棠現(xiàn)在仍需要靠藥調(diào)養(yǎng)著,宋了知每十天就要往鎮(zhèn)上去一趟拿藥,因去了太多次,醫(yī)館的人都全部熟識了。這日照例去拿藥,他看著面前要睡不睡的小童,輕聲喚道:“我來拿藥。” 醫(yī)館近來換了個新藥童,才十一二歲,個子已然抽條,但腦袋還是小孩子的圓臉,像一根竹簽上串著個rou丸子,看起來極度不協(xié)調(diào),又正是貪睡躲懶的年紀,整日就趴在柜臺上打瞌睡。 見來了人,他頭也不抬地指了指柜邊油紙包好的藥材,醒是醒了,但依舊是兩眼放空的狀態(tài)。 “您慢走。”見宋了知拿藥離開,他十分敷衍的用正值變聲期的公鴨嗓送別。 人一走,他那無神的雙眼空著空著又閉上了,圓腦袋止不住的向下點頭,忽然有人揪他耳朵,把他即刻疼清醒了,抬眼就瞧見一口大黃牙。這個年紀的小孩已經(jīng)學會看人下菜,遇到宋了知那樣好脾氣不計較的就輕慢些,遇到趙老五這種鬧事之徒,縱然內(nèi)心鄙夷,表面仍好聲好氣地同他周旋:“喲,原來是您來了,要不怎么說老遠就聽見銀子響呢?” “這話說得討人喜歡,”趙老五好色慣了,對著rou丸子般的腦袋也想占點便宜,手不干不凈地往藥童身上掐,“我要的東西呢?” 趙老五最近迷上個戲子,因為沒錢,只好靠玩花樣獲取芳心,特意找醫(yī)館配了幾貼催情的藥物。小童一面應著,一面從柜臺下拿出個油紙包遞給趙老五,那色迷心竅的家伙不愿就此離去,裝模作樣地拿在手里顛了顛,擺譜道:“不會缺斤少兩糊弄人吧?” 藥童被他sao擾得不堪其煩,也急了:“您不信自己打開來瞧,都是拿稱一一稱好了的,哪敢短您的!” 小孩子不禁逗,作勢就要拆了油紙包,忽然“咦”了一聲,頓了半晌,瞌睡算是徹底清醒了,臉色煞白,嘴里喃喃念著:“不好了,不好了。” 趙老五好奇地在他身旁張望:“青天白日的,怎么不好了?跟你趙五哥說說。” “您的藥和另一位公子拿混了,要是讓師父知道,我定然又要挨板子。”圓腦袋不停晃悠,叫人擔心會從那細脖子上掉下來。 “這有什么的,你說是誰,我拿著藥和他換過來就是了。” 藥童眼中一亮:“便是獨自住在村外的宋公子,您可認識他?” 趙老五一聽便知他說的是誰,霎時眉開眼笑起來,他連著在宋了知身上吃了兩次虧,這簡直是老天在幫自己報仇,要是宋了知吃了那藥,藥效一發(fā),還不由著自己胡來?便沒能弄他幾回,也要叫他好好出丑,以消他心頭之恨。 于是趙老五滿口答應了下來,拎著宋了知的藥材離去了。 另一頭的宋了知哪曉得這些曲折,他下午還有一單瞎子活,所以一回家便急急忙忙給阮雪棠熬藥做飯,依舊是由他給阮雪棠喂藥。 阮雪棠剛喝了一口就皺起眉頭:“今天這藥怎么這般甜?” 因為阮雪棠每次都抱怨藥苦,所以宋了知之前和大夫商議過,換了幾樣不那么苦的藥材,宋了知把這事一說,阮雪棠也就毫無疑心地喝下去了。 出發(fā)前宋了知不放心地叮囑許多,阮雪棠一如既往地沒聽進去,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滾蛋了。宋了知不知為何,心里有些不安,于是用力地抱了抱阮雪棠,在他耳邊道:“等我回來。” 阮雪棠獨自在家時其實也無事可做,要么看書要么發(fā)呆,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他神色不定地放下書,警惕地看著屋外。 “阮謹。” 聽到外面那不帶感情的聲音,阮雪棠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向屋外走去:“你不是滾蛋了嗎?” “去處理了一些事。”裴厲騎在馬上,今日依舊是那副誰都欠他賬的冷漠臉,聽到阮雪棠用詞不雅,臉色又沉了幾分,認為是宋了知把阮雪棠教壞了。 緊接著,兩人又進行了一番無意義的爭吵,阮雪棠倒是詞匯豐富諷人辛辣,但凡是個要面子的人,都能被他罵得恨不能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但裴厲勝在臉皮夠厚,顛來倒去的就一句話,讓阮雪棠跟他回去。 阮雪棠看他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就心煩,正打算放大鵝去啄他,身體忽然燥熱起來,雙腿也有些站不穩(wěn)了,連忙撐著籬笆站好。 裴厲見阮雪棠臉上浮出病態(tài)的潮紅,翻身下馬,走近問道:“你發(fā)燒了?” 說完,似乎想要探他額頭,阮雪棠立即側(cè)頭避開。 “與你無關。”留下這一句話,阮雪棠準備回屋,裴厲見狀更覺可疑,兩腳一蹬,輕而易舉地進了院落,試圖抓住阮雪棠手腕,誰知對方皓腕一翻,反將裴厲的手扣住,把人推出一丈遠。 他們就這樣在院里交起手來,裴厲拳拳生風,出手極快,而阮雪棠擅借巧力,四兩撥千斤的化解了裴厲的招式,一時倒也難分勝負。阮雪棠原先還得意著,誰知這番打斗更促進了藥效發(fā)作,他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身體如被火灼,更要命的是,那處不可說的蜜xue也滲出汁液,打濕了褲子。 他腳步虛浮,身形搖晃幾下,終于忍不住往前栽去,若非裴厲手疾眼快地接住他,恐怕就要倒在地上了。驀地落入一個陌生的懷抱,裴厲的體溫仿佛要將他燙傷,阮雪棠想要掙扎,一開口卻是一聲曖昧的喘息。 “你被下藥了。”裴厲幾乎可以斷定阮雪棠的反常,然后又把錯全歸在宋了知身上,“你就由著他這樣作踐你?” 阮雪棠有氣無力地趴在裴厲身上,臉上紅霞漫天,這回倒不是情動,主要是被氣的:“你放開我!” “我?guī)闳フ掖蠓颉!?/br> 裴厲很輕松地將阮雪棠攔腰抱起,把阮雪棠嚇得夠嗆,要是裴厲真把他帶到大夫那兒,自己的秘密不就被曝光了?于是他用盡全力的反抗,然而裴厲的手像鐵箍一樣將他緊緊抱在懷里,他掙扎許久,最終只是在他臉上留下幾道痕跡。 他抱著他上了馬,阮雪棠腦子里快燒成一團漿糊,嘴里還喃喃念著不去找大夫,裴厲看他這幅模樣,也的確是不太好直接將人帶去醫(yī)館,決定先把人帶到自己住處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