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書迷正在閱讀:當海王遇上海王、狂野釋放造星工廠OR、江先生的兔子、聊齋-畫壁、籠中鳥、【蟲族】蟲子的一天、你只是我的按摩棒、房間(np/雙性/囚禁/調教/虐身/人獸/劇情狗血)、yin蕩的小畫妖、【主攻1v1】十四號房間
阮雪棠獨自在家時,也并非全然閑著,當然是有許多煩惱可煩的,但如今又沒有可以解決的法子,于是很擅于自我安慰的開始胡思亂想,不能殺戮泄憤,至少也要在幻想里殺個人舒服舒服。 于是他決定在幻想里殺了宋了知。因為不能殺了他恨入骨髓的趙督軍,他怕這會兒意識里殺了,到時真動手時便少了趣味。 這樣看來,宋了知的確是個被殺的“良人”。 他會選把薄刃的匕首,先割開他的胸膛,露出肌rou和黃色脂肪,他要拿鞭子在他體內攪來攪去,攪得他內臟破碎,最后才把宋了知的頭切下來。阮雪棠想起宋了知本身的活計,腦海里莫名出現一個沒頭的身子自己舉著針線把腦袋往回縫的畫面,詭異又好笑。 他想得入神,一時忽略了門外的腳步聲,直至門被打開,阮雪棠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宋了知忽地就回來了,腦袋當然是好好地呆在脖子上。 他自不曉得阮雪棠腦子里在想些什么,一進屋就看見阮雪棠揚唇笑著,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才得到如此隆重的迎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把手上舉著的那一大堆糖葫蘆獻了出來:“你吃糖葫蘆嗎?” 阮雪棠倒是很自然地收了笑容,冷漠地看向宋了知:“你是打算轉行了?” 平靜地仿佛先前在腦海里殘忍殺害宋了知的人不是他自己,只是阮雪棠問得也不奇怪,他從未見人能買糖葫蘆買的這般豪邁,竟連架子都一并買回來了。 “不是...今天遇到些事。”宋了知取了一串遞給阮雪棠,將架子靠著門板放好,他將所有事原原本本地阮雪棠說了一遍,生怕自己做錯了哪步會給阮雪棠帶來麻煩。 誰知阮雪棠只是冷著臉聽完了,并沒多說什么,只是盯著自己手上那串糖葫蘆產生質疑,嫌棄道:“看起來便不好吃。” 宋了知自己也沒顧得上嘗一串,他并不常吃這種零食小吃,只記得幼時隨著爹爹去市集上賣東西時,他爹難得大方為他買了串,但具體味道如何他已經忘了,只記得甜滋滋的。宋了知不嗜甜,能夠吃完那串都全是靠著毅力和不能浪費的精神。 “我小時候吃過,只記得是甜的。”他想了想,“不過那位姑娘說酸。” 阮雪棠聽他說起薛令修便覺得好笑,難得發了一回善心,故意告訴他真相要瞧他反應:“眼睛算是白長了,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薛令修這個名字聽著都知道是個男人名字。” 宋了知搖了搖頭:“并不是的,你是沒見到薛姑娘,她那張揚性子遠勝男兒,她爹娘疼愛,給她取個英氣些的名字也屬應該。” 若換了平常,阮雪棠話至此處也就不會再說,任由宋了知被人騙了去。但現在宋了知或許會成為自己家奴,加上這串糖葫蘆勉強還算能夠入口——阮雪棠趁宋了知說話時小心地咬了一口山楂,覺得甜酸口挺開胃的——于是格外耐心地給宋了知解釋:“廣陵薛家這幾年式微,子嗣淡薄,廣陵主家獨出了個薛令儀,應該就是薛令修口中的堂哥。” “那又如何?”宋了知腦子還未轉過來,“這不正好證明那位姑娘未曾撒謊了。” 阮雪棠又咬下一顆山楂,咬破外面那層糖稀,綿軟的果rou在嘴中綻開,他其實是第一次吃這個玩意兒,小時候沒人給他買這些,長大后他顧忌身份,自然也不會去吃這種街邊小吃。這冰糖葫蘆又甜又脆,還不粘牙,他這幾日因養傷吃的都偏清淡,嘴里早就淡得快要失去味覺了,幸而今天吃到個合胃口的。 “證明他也是薛家令字輩的子弟。” 阮雪棠覺得自己能解釋到這一步已是耗費了所有耐性,自己只差沒把薛令修褲子扒下來給宋了知看到底是男是女。薛家是前朝便已存在的大族,最是刻板,就愛講究門第血脈那一套,怎么可能給族中女孩取了男性的字輩。縱然父母百般寵愛,那也不過是個經商的旁支,難道敢越過薛家祖宗那一套?也就宋了知這種蠢貨還反應不過來。 宋了知又問了幾句,無論如何都不信那樣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會是男性。見阮雪棠只專心吃著糖葫蘆,全無繼續與他討論薛令修的興趣,這才住了口。 他見阮雪棠吃得認真,自己也忍不住拿了一串來吃,不想才吃了一口便覺過分甜膩,強忍著吃光后又再度開口:“今日之事,當真不會拖累你么?薛姑娘說林世子家中出了問題,你還寄信過去,這樣是否不妥?” 阮雪棠才不會告訴宋了知那信封里裝得只是一張白紙,里面什么都沒寫。他與那位林世子關系可說不上好,讓宋了知去寄信無非就是為了試探趙督軍是否在搜捕他。 試想一個偏遠小鎮,忽有人要寄信到首都權勢滔天的林家,趙督軍若有心搜捕,這種事定然是逃不過他的眼睛,但阮雪棠并未寫下姓名,加上如今已能行走,如果真的東窗事發,他們抓捕宋了知時自己早已離開,至于宋了知下場如何,那便不是阮雪棠考慮范圍了;要是那封信能夠順利送出,便說明這個地方還未被他的眼線占據,自己還可以安下心來再多住些日子。 他的確沒想到宋了知寄信時還遇到薛家的人,并且認出字跡是仿了穆大家的手筆,不過倒也無礙,他故意學其他世家公子的字跡罷了,他本身字體是府上單獨請普通先生教的,沒那個福氣去上穆大家的課,是成年后與旁人交往時特意模仿的,若薛令修有心要查,也查不到阮雪棠身上。 這些曲折算計,他自不會說。不是怕宋了知聽了傷心,只是單純覺得按宋了知那個腦子要理解這些未免太難,而自己又實在沒興趣再給他解釋了。 宋了知看阮雪棠久久不答,便慌了神,還以為是自己與薛令修的一番話暴露了什么:“我當真說了不該說的?” 阮雪棠看見宋了知為自己著急的模樣,不知怎么起了逗他的心思,隱晦地答了一句:“不好說。” 不出他所料,宋了知果然緊張起來:“這可怎么好?難道會有壞人來抓你?” 宋了知其實并不知曉阮雪棠到底在躲什么人,但已經很自覺地將他們立場劃為壞分子,統一以壞人稱呼。 “不好說。”他依舊是那句回答。 宋了知駭得不行,直覺自己把阮雪棠給害了,但至于當時具體是自己哪一句話說錯了,宋了知依舊不明白,但他只要一想到或許有人要來欺負阮雪棠,那他是萬萬不答應的,他永遠忘不了自己把阮雪棠撿回來時這個驕傲好強的人是怎樣的慘狀。 宋了知是沒臉再往下問了,他一著急就愛到處亂走,在屋子里踱步好幾圈,猛地下了決心,打算帶著阮雪棠遠走高飛,即刻開始收拾行李。他手腳利索,又因家里著實貧寒,沒有什么可收拾的行李,只撿了幾件衣物,幾兩細碎銀子,一個小包袱也就夠了。他把包袱往胸前背著,隨即背對著阮雪棠蹲在床前,將整個背露給阮雪棠。 優柔寡斷的宋了知第一次這么有主意: “咱們逃吧!” 阮雪棠用一種極新鮮的眼神打量著宋了知算不上十分強壯的后背,心想這傻子是要帶自己浪跡天涯去了。 被人牽掛也好,被人稱為咱們也好,阮雪棠對一切都是新奇的,他原本討厭被人看輕,可宋了知這種不加掩飾的保護欲卻并不惹阮雪棠反感,頭一遭收獲純粹的善意,反而叫常在陰謀中行走的他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宋了知見阮雪棠一直不說話,還以為阮雪棠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轉過身來勸他:“咱們逃吧!我身上還有幾兩銀子,夠用好一陣子了。咱們躲進山里,沒人找得著,以后我在山上打獵,實在缺了什么,我悄悄下山買了就是,他們抓不住你的。” 宋了知的計劃說得有頭有尾的,聽著很像那么一回事,阮雪棠一愣,倒真的往宋了知的話細思索了一遍,他自問自己現在是絕無就此去山上當野人的打算,不僅沒有,還大有要攪得郡王府翻天的計劃,是很有心要往樊籠里鉆的。 而后又想,自己何必理會這傻子的胡話,于是向宋了知伸了一只手。 宋了知還以為阮雪棠這是要自己扶他起來,故而拉著他的手:“來,我牽著你,你慢慢起身伏在我背上,我們現在就走。” 阮雪棠反手往宋了知手心打了一巴掌,說話也粗俗起來:“走個屁!我是讓你再遞一串糖葫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