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是真哭了，哄都哄不來的那種。

    他的嘴腫的老高，還流著血，衛輕碰都不敢碰，一挨到傷口都是一股鉆心的劇痛。

    許忱見他哭著這般傷心可憐，心底后悔極了，心疼的幫他臉上的淚水擦干凈。

    “阿青，對不起。”

    衛青不說話，就還是哭。

    淚水跟不要錢的珍珠似的，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許忱低頭想吻他，許青卻憤怒的一把推開了他。

    他眼眶通紅著，聲音帶著nongnong的哭腔，怒氣沖沖的開口：“許忱你神經病！我要跟你分手！”

    許忱猛地咬緊牙關，斂下去的睫毛遮掩了他眼底迅速凝聚起的恐怖的黑色情緒。

    衛青是真生氣了，也是真疼，說話的時候還不斷抽噎著，狠狠打了個哭隔，不停地哭著要跟許忱分道揚鑣，要分手。

    許忱柔聲去哄他，衛青越看他越氣，干脆拖著自己一片狼藉的身體下床，就這樣一絲不掛的光著，拉開衣柜，就打算收拾衣服要離開這里。

    許忱深知今天晚上自己做的太過惹惱了他，此時見衛青要走，頓時有些急了。

    衛青現在正在氣頭上，什么話都聽不進去，許忱干脆將他打橫抱起，衛青不肯，扭動著身體拼命在他懷里掙扎。

    掙扎動作過大，一不小心衛青的手就打在了許忱的眼睛上，指甲劃傷了他的眼角，留下幾道濃重的血痕。

    衛青掙扎的動作一頓。

    許忱好像被他傷到了眼睛，閉著左眼，面色微白。

    雖然衛青生氣他剛剛咬傷自己的事情，但這會兒見許忱被自己弄傷了眼睛，心下也是不由一緊。

    “阿青……”

    許忱虛弱的叫他，抱著他的手卻沒有放松一絲力道。

    衛青停止了哭泣，卻還是拉著一張小臉，吸著通紅的鼻子道：“活該，誰叫你剛剛咬我的……”

    “放開我——”

    許忱將他重新抱回床上，將他壓在身下，自己的頭則深深埋進他的頸窩。見此衛青心中又是來氣，嘴一癟又想哭，卻在這時，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里傳來一股異樣的濕潤感。

    衛青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許忱他……哭了嗎？

    許忱悶悶的聲音從他頸窩處傳出來。

    “阿青，對不起……”

    “是我不好，不該咬你，不分手好不好？”

    衛青：“……”

    許忱用頭，撒嬌般磨蹭著他的脖子。

    “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你不要我。”

    衛青冷冷哼了聲。

    許忱沉默了一會兒，有些飄忽的聲音繼續響起。

    “阿青，下午我收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我奶奶她……去世了。”

    許忱從他頸窩抬起頭，他的眼眶發紅，睫毛濕潤，像是一頭可憐的小獸，眼底閃著悲痛之色。

    衛青心下一震。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許忱哭。

    許忱的奶奶去世了，怪不得他今天的行為如此反常。

    衛青了解許忱的身世，許忱家里窮，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意外去世，由年邁的奶奶撫養他長大，家來還有一個年幼的meimei，在老家讀小學。

    許忱跟他奶奶感情很深，如今他奶奶去世，心里頭定然悲傷極了。

    衛青聽了這事后，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你怎么辦？”

    許忱單眼閉著，無助般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