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拿不到的寶鏡
那少年的臉色立刻如同火燒一般,他不說話,越儀也不說,只是笑盈盈的看著他。 接著少年仿佛極不好意思似的,囁嚅著說道,“我叫樊鈺。” 見到越儀沒有任何表示,才接著問道:“你呢?” “李淺淺,”越儀見樊鈺這幅樣子不由得更想逗逗他,于是說道,“我們那兒有個習俗,如果一個男子要問一位姑娘姓名,就表示他要娶她。” 越儀見樊鈺一下子愣住了,盡管心里樂不可支,面上卻還是一派正經的說道,“若是姑娘也說出了她的姓名就表示愿意同他定下終身。” 樊鈺的臉一下子紅透了,越儀簡直可以聽到他腦內的轟鳴聲。 “我……我不是……你……我……” 越儀聽他結結巴巴說了一通也沒明白他要說什么,于是佯裝生氣道:“難道你不準備負責嗎?!” 樊鈺悄悄看了他一眼,立馬將視線移開,低聲道:“我會負責的。” 越儀這才顯露滿意的模樣,“那就這么說定了!可不許反悔哦!” 樊鈺微不可計的點點頭,又快速吐了一句,“不會反悔的!” 走在前面的謝榮白回頭掃了一眼,樊鈺立刻閉了嘴。 越儀見狀,撇了撇嘴,原本他還打算哄騙這呆瓜悄悄放了他呢,沒想到這少劍宗威勢這么深,如今看來,就算再怎么哄騙,這樊鈺也不可能私自放他走,估計還得想個別的法子。 這大殿里明珠作星,鮫脂為燭,輕紗帷幔層層籠罩,籠住了直射的光芒,只剩暈暈光影。 一般修士居住的宮殿都在地上,而這宮殿卻在地下,又瞧這殿內種種擺件陳設具是冥器,便可知這里是處墓葬,還是個有錢的修士墓葬。 越儀在心底沖前面的謝榮白“呸”了聲,瞧這道貌岸然的樣子,還不是干的雞鳴狗盜之事!偷的還是死人錢! 他們一路走過正殿,路過偏殿,穿過回廊,一路向里,明顯是沖著墓主人寢宮去的。 寢宮也是頗為奢華,然而除了擺設外空空蕩蕩,防塵法陣過了千百年仍然在運轉,因此連灰塵都沒有。 謝榮白皺起了眉,探出神識籠罩整個地宮,神識掠過越儀身上后,越儀不舒服的掙動了一下,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接受別人神識探查自己。 神識掃了一圈后,謝榮白眉頭皺的更深,越儀心底暗笑,看他這樣,估計是沒找到要找的東西。 “其他人隨我去各處搜查,樊鈺你留下看著他。”謝榮白發號施令完后就匆匆帶了人離去。 越儀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床榻上,這床榻好像是靈玉雕刻成的,具體是什么靈玉越儀認不出來,床榻上鋪著層層錦緞,人一坐進去,就像是陷入了錦繡堆里一樣。 越儀長舒一口氣,“走了半天可累死我了。”接著又招呼樊鈺,“你也過來坐呀~” “不行!”樊鈺立即回絕,接著又好像害怕越儀不高興似的,解釋道:“男女授受不親。” 越儀樂出了聲,繼續逗弄他道:“可我們都已經私定終身了呀~這也算得上是夫妻了吧?既然是夫妻,又有何坐不得?” 樊鈺辯不過他,也不肯坐下,只是站在他身邊,任由這惡劣的人調戲。 忽然間外頭突然響起了打斗聲。 越儀和樊鈺對視一眼,都看到雙方眼中的驚疑不定,樊鈺是沒想到這地方除了越儀竟還有人跟來了,越儀沒想到的是,有人跟在他身后進來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樊鈺一把提起劍就要沖出去。 “唉唉唉!”越儀立刻出聲喊住了他,“你趕緊給我解開!不然若是有人來殺我,我豈不是逃都逃不走?!” 樊鈺猶疑了片刻,咬咬牙,還是給越儀解開了鎖鏈。 “你在這里等我!”說著就提著劍沖了出去! 越儀哼了一聲,在這里等他?誰在這里等誰就是傻子!此刻不跑更待何時? 越儀立刻就要溜出門,然而一只腳剛踏出門檻,一道耀眼似雪的劍光襲來,越儀立即縮回了腳,就見到謝榮白警告的瞥了一眼。 越儀氣得一把拍上了門,怎么辦?此刻走不出門又如何逃命? 隨后他又想到前世看電視劇的經驗,這種寢宮里絕對有墓主人留下的暗道!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越儀開始在寢宮內四處摸索,在摸到床榻處時,越儀眼神一亮,有救了! 靈玉床榻最深處有個花樣文案,越儀越看越眼熟,隨后撈起自己的紫色大袖一看,大袖上用金線繡著朵朵纏繞而生的并蒂蓮,越儀拿著大袖和靈玉上的花紋對比,發現竟然一模一樣! 沒想到這還是個合歡宗前輩的墓!真是天不絕我!這般想著,越儀細細觀察起這朵并蒂蓮。 他下山前最后一次見到師父還是在十二書樓里。 師姐師妹們都不愿去書樓里,畢竟看書實在是太過無趣,哪有學些魅惑技巧有意思?所以那天他是一個人去的書樓,恰巧就見到了他神龍不見首尾的師尊。 當時他行了個禮便想離開,卻被師父喊住,那是他唯一一次單獨同師父呆在一起,那天師父講了好多好多,有些他聽得懂,有些聽不懂,到了戌時,便被師父揮開送出了門外。 越儀隱約記得當時師尊好似說過如何解開合歡宗印記的方法,仔細回想了片刻,越儀掐了一個法訣將靈力注入進去。 “轟”的一下,一道極強的靈力從那蓮花印記中炸開,接著隨著“咔噠”一聲脆響,玉床漸漸移開,露出一道向下的玉階。 越儀立刻翻身下去,剛才打開的動靜那么大,外面的人一定發現了!這個印記他只會開卻不會關,如今只能郁悶的逃跑。 長長玉階旁點著千年不滅的鮫燭,昏黃的燈光隱隱綽綽,透著森森鬼氣。 外頭的兩撥人在靈力彈出的剛剛那一刻都收了手,抵擋住蓬勃的靈力場后,雙方俱是向寢宮內趕去! 此刻越儀已走完了玉階,玉階盡頭又是一間大殿,空蕩蕩的一片,只有大殿最北面中間靠著個高臺,上面似乎擺了什么。 越儀四面看了看,都是墻壁,想來是沒有門從這里出去的,唯一之計只能看看那高臺之上到底是什么了。 一個輕躍躍上高臺后,越儀才發覺這上面竟然擺了面鏡子,手剛剛觸碰到那面鏡子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 “別碰!” 接著一個人影突然撞倒在越儀身上,越儀被撞的一個踉蹌,竟直接將這面鏡子拿起! 霎時間一陣刺眼光芒亮起,等到光芒熄滅后,哪里還見高臺上的兩個身影? 謝榮白收回看向高臺的視線,轉頭冷冷地望向那波人,緩緩抬起了劍! 仿佛被人塞進了洗衣機里開了強勁檔一般滾來滾去后,越儀終于和這個撞到他的人一起被吐了出來。 摔的七葷八素之間,越儀感到有人在抽他手中握著的那面鏡子?!他立刻睜開了眼,想看看是誰這么不要臉,結果沒想到是個熟人! 越儀翻身坐起,雙手握緊了鏡子,調笑道:“段大人好要臉!同我一介小女子搶東西!” 段烏沒有理他,渾身靈力向著越儀攻去! 越儀被迫撒開手,趁此之間段烏直接將鏡子收回了乾坤袋中。 越儀氣極,到嘴的rou竟被人生生奪了,這讓他如何甘心? 他指著段烏鼻子罵到:“你要不要臉?!我跟蹤的人!我開的密室!我拿的鏡子!” 段烏嘲諷的盯著他,“我給的令牌。” 越儀一下子就啞了火,但還是強詞奪理道:“一碼歸一碼!” 段烏“哦”了一聲,接著說道,“既然一碼歸一碼,我憑本事拿到鏡子有什么不對?” 越儀徹底沒話了,其實他也知道,若是他拿到了鏡子,以他的實力不僅保不住還容易召來殺身禍事。 但是越儀也咽不下這口氣兒!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再給段烏個教訓! 不過此刻最要緊的是他們現在到了哪兒了。 越儀踢了踢段烏,“雖然你搶了我的鏡子,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了!不過你要帶我安全出去才行!” 段烏見他沒有鬧,也是心底暗暗松了口氣,于是答應道,“只要我能出去,就會帶你安全出去。” “好!君子一言!”越儀舉起手看向段烏。 段烏將手覆在他掌上,“駟馬難追!” 越儀收回了手,笑盈盈的望著他道,“既然已經擊掌為盟了,那就請段大人仔細研究一下如何出去吧~” 段烏沒有理會他的貧嘴,而是仔細打量起他們所在的地方。 這座宮殿和之前那座地宮在建筑上同出一轍,不同的是那座地宮像是會客之地,這里則像是墓主人的私密之地。 家具用品一應俱全,某處還能看到生活之氣,似乎主人只是離開了一小會這樣,而不是千年來都無人踏足。 不同于地上的建筑是以磚石瓦木建造,這處宮殿估計也是在地下,全是用石料打造的。 在一架屏風后,段烏發現了一道閉合的石門,門上還刻了一首詞,越儀也湊過來看,一邊看一邊念到: “天際朗月不愿看,紅塵落葉久長埋。 明月吐光,陰風吹柳巷。 夜深霧寒,游魂踏遍, 何人偷拜月光? 深宵紅燭兩拜堂,窗貼雙喜覓情郎。 含笑睇兮,冤鬼風里蕩。 被紅紗綠,姻緣露水, 無人陪伴鬼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