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兼修
第六章.兼修 “我已經回答了你第一個問題了，那么你的第二個問題是什么？” 輕騎猶豫了一下便道，“我想知道…之前在體法大會上，為什么會選中我？”這也是困擾了輕騎許多天，也是他一定要向元妄問清楚的問題。 元妄看了輕騎一會兒，“之前以為你不會過來，只不過這也來戰神府幾日了，現在才想到問我這個問題。” “……” 元妄上下打量了一下輕騎，“為什么會選擇你，是因為我認為你的資質不錯，是個可塑之才。” …… 啊？ 就是這樣嗎？ 怎么和師父他老人家常言道的一樣啊，資質資質，我怎么就看不出來呢... 只是因為資質才選中自己的啊... 不過輕騎你以為他會說什么，難道想讓他說真的是看上了你下面那根“嗶——”嗎，或者說…看上你這個人？怎么可能，別妄想了，輕騎在心里暗自嘖了一聲。 “雖然體法大會上參加比試的都是體法慧根低于80％的小輩，不過即使如此，慧根比你高的也大有人在，不過你仍然取得了勝利，并且能看出你每場比試都應付得輕松自如。看了你比試時的步法和動作，我認為你適合修行體術。” “啊？體術？”輕騎不解，“可是我明明是法術慧根占的比重更高啊，之前也一直都修煉的法術。” “嗯，我知道，說說你的法術慧根是多少？” “61.8％。” “61.8％，倒是十分罕見的資質。” “罕見嗎，我這資質的明明十分普通啊，一抓一大把的。” 元妄搖了搖頭，“的確，世間絕大多數人的體法慧根都在60％——70％之間，當然，徘徊于61.8％附近的也有很多。我見過61.6％，61.7％，61.9％等等這些，見過許多，但它們之中唯有一個空缺，那就是61.8％，我從沒見過體法慧根是61.8％的人。” “哈…是嘛…”但那又怎么樣啊…只能說即便是戰神大人，見的人也不夠多吧，況且世間那么多人，總有其他人體法慧根是61.8％的吧… “沒錯，我的確是沒見到過61.8％的人。本來如若沒有你的出現，我也不會對此過多在意，只是那個我唯一見過擁有61.8％慧根的你又恰恰展現出了令我感到驚異的資質，這就令我不得不注意到你。” “……”嘖，自己還真是走了狗屎運，莫名其妙便受到了戰神的青睞，不過心里好像還挺開心的…雖然輕騎現在也不甚明白戰神所說的。 元妄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長槍，“我認為在體法修行中，一直以來都有個誤區，那就是只選擇其中一樣進行修行。” 元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你們都艷羨我100％的體術慧根，殊不知其實我有時候更羨慕體法慧根不到100％的世人。因為只要體法慧根的其中一方沒到100％，那么就存在另一方的可能性。而我，體術慧根100％，這同時也就意味著我的法術慧根是0％，不管我怎么努力，我也不可能修行到一丁半點的法術。體術慧根100％算是直接斬斷了我的另一條路吧，有時候想想便會覺得有些不甘心。” “……”真沒想到，這個高高在上的戰神也會有不甘心和煩惱的時候，就像是不小心窺見他的小秘密一樣。 “所以我在面對玉靈龍的時候，才會如此束手無策。體術強調的是近戰和強力，但如果無法施展那都是妄談。即便那家伙不使陰招，堂堂正正對決，我也不敢保證自己可以勝過他。如果我能習到一點法術作為輔助，想也不會那么狼狽。當然，作為擁有法術慧根100％的玉靈龍，他自也有他的弱點。” “這么說…你也是想讓我修行一些體術作為輔助？”輕騎對元妄話中意思理解得很快。 “嗯，沒錯。”元妄看著輕騎的眼神里帶著些許贊賞，“我看你在資質相似的平輩之中也能輕松脫穎而出，我認為你或許可以和體法慧根80％甚至是這以上的人一戰。” “哈，戰神，你也太抬舉我了吧…” “你有沒有和體法慧根80％以上的人比試過？” “倒是沒有。”輕騎可是和平主義者，沒事才不會去惹那些80％以上的大佬。當然除了唯二的那兩次，他直接跳過80％，90％這些，和兩個100％的大佬戰了一回… “你其實比你自己想象得要厲害，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總之，我雖目前也不能確定你擁有的61.8％的體法慧根究竟意味著什么，但至少我認為你的資質很不錯，是個好苗子，如果再把體術修煉上去，此后若是體術和法術運用得當的話，假以時日你必大有所成。” “戰神，你過獎了…”被戰神這么夸，輕騎心里當然是有那么些沾沾自喜的，只不過他懶也喜歡清閑的日子，之前修煉法術已經很累了，還在再修一門啊…“不過您可能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吧，我就是個無名小輩，也是十分普通的慧根，沒有你說的那么稀奇，你說的兼修什么的，我肯定不行的…”輕騎慫道。 “莫要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沒有天資不行這一說，只有不夠努力。既然來了我的戰神府，就不是讓你安逸過日子的。”戰神踢了踢輕騎的小腿，“扎一個馬步我看看。” “哦，哦…”輕騎趕緊扎了個馬步。 嘖，這么霸道的嗎，完全無視自己的意愿和想法，不過為什么自己下一秒就好像本能聽從于他的命令了啊… 輕騎在心里碎碎念，不過還是擺出了十分標準的扎馬步姿勢，他看到元妄在自己周身走了一圈，他能感到元妄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審視，從頭到尾…十分仔細的… “......” 輕騎有些不自在，動了動稍稍發酸的雙臂，然后他便感到元妄的雙手開始在自己身上又是摸又是捏… 嗯…輕騎略微蹙起眉，他能感到元妄雙手的溫度和力度，以及他都摸了自己哪里…輕騎有些站不住了，拜托戰神大人你能不能不要再到處摸了啊… 他不想做出因為就被摸了那么兩下，就起反應這樣丟人的事啊！ 好在輕騎就要“丟人”的時候，元妄收回了手。 “看上去瘦弱，不過你的體格倒是不錯，比一般修習法術的人要強健。”他接著道，“只是剛才我探了探你體內的脈動，體術根骨有所退化，不過這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也是因為你長期不動用的緣故，如果想的話，是可以慢慢恢復過來的，我看好你。” 我看好你… 戰神低沉的嗓音就在耳邊，輕騎又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心跳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在意自己…？連床笫之事都可以冷漠視之，這樣的戰神居然在意看好自己嗎…？輕騎心里有些癢癢的，飄飄然的感覺。 好，好吧…既然是戰神這么想的話，那自己就再努力一下吧…既然連戰神大人都這么夸自己的慧根了，那再修行一下體術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嗯…就這么辦。 輕騎在內心雙手合十，感謝自己那平凡無奇的61.8％的體法慧根。 “你現在試試調動你體內的體術筋脈。” “嗯，我試試。” 輕騎閉上眼，專注地內觀自己身體里的經絡，不一會兒，額上漸漸地出了些細汗，他逐漸能感到自己身體里的兩股脈絡。一股是他很熟悉的，占據主體，而另一股則陌生又微弱。 過了好久，輕騎才猛地睜開眼，大喘氣道，“哈啊…啊…只感覺到一點…”啊，好累啊…自己什么時候這么拼過啊… “沒關系，慢慢來。”元妄拍了拍輕騎的肩，那聲音不復往日的冷漠與嚴厲，似是多了一絲寬容和溫柔，就好像是對待愛徒的諄諄教誨的導師。 至少聽在輕騎耳里是如此，他抿了抿唇，撓撓臉，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此后又覺得自己此番表現就好像是個嬌羞的姑娘。 “你第一次就能感到體術脈絡就已經很不錯了，之后具體的體術修行我會親自教你。不過此后如何平衡調動你體內的兩股脈絡，以及合理地運用你所學到的的體術和法術，你倒是可以多請教請教那位雙刀公子。” 哦？ “之前他和我說希望能夠入府，我猶豫再三，也是考慮到你之后在府中修行之事，才最終同意他入府。畢竟體術和法術的兼修并用，他若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他應該會成為你修行上很重要的助力。” 哦哦哦？？？ 輕騎立刻喜上眉梢，原來是因為自己，才讓死纏爛打的項兄入府的嗎… 這么看重自己啊…嘖，輕騎，不能太開心，不能太開心，收起你上翹的嘴角，別笑出來！ 輕騎隨即便在心里偷笑，不知道把這件事告訴項兄，他會不會嫉妒死…嘿嘿… “阿妄。”一道輕柔的人聲打破了輕騎和元妄此時的二人世界。 輕騎如夢初醒般，循聲望去，便見沈碧池正微笑地朝他倆走過來。 “阿妄，你看看你，出了那么多汗，練武固然是好，但也要多注意休息啊。”沈碧池走上前，十分貼心地用手帕為元妄擦去汗水。 “謝謝你，碧池。”元妄用手掌附上沈碧池為他擦臉的手背，他略微低下頭，對沈碧池笑了笑。 啊…就這么看上去的話，怎么感覺這兩人好像的確很般配啊，還有這有些柔情蜜意的畫面是怎么回事…戰神大人，說好的冷漠呢… 輕騎好像瞬間被打出了局，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圈外觀望著兩人，一片蕭索的枯葉落在輕騎頭頂。 “對了，今日輕騎也辛苦了，碧池，你也稍加照顧一下他吧，順便給他點水。” “……” 見沈碧池立刻頓了頓動作，一記眼刀就這么丟了過來，輕騎連忙識相地擺手道，“哈，不用了，不勞煩沈公子了，我自己來就行了…”要是讓這沈碧池知道元妄關心自己，還不知道之后要怎么整自己呢…他還不夠苦不夠累嗎... 沈碧池走到輕騎面前，把手帕遞給輕騎，輕騎接過，心虛地在臉上一頓亂抹，見此時氛圍有些僵，輕騎便開始找話題，“哈哈…這練了一下午是挺累的…對了，也不知道沈公子的體法慧根如何？是更適合修習體術還是法術？” “……”沈碧池并沒有立刻作答，只是面無表情地望了輕騎許久，那幽幽的眼神看的輕騎心里直發憷。 隨即沈碧池便又笑了，“讓輕騎法師見笑了，我自小身子骨便弱，常年疾病纏身，因此并不適合修行，所以我不清楚自己的體法慧根，自然也不會任何體術或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