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朋友互助/開學/偶遇/炮友關系破裂/父親逝世/入伙
能不能省點花錢?”何澤無奈地發(fā)了一條信息,完全猜不透李元的心思,時不時給他買點小零食,整得他像是被占便宜,李元是那負心漢總要補償他。 何澤最后還是打了一通語音電話,說明,那只是朋友互助,正常行為,最后兩人達成共識。李元沉寂了一周,又恢復了之前的信息轟炸模式,只不過最近都在咨詢,要不要參加競賽之類。 當然要參加啊,不參加怎么認識后期才上線的男二號,然后兩人想法一拍即合,搞事業(yè),又因為男二號是林巍南的好兄弟,表面他們兩人創(chuàng)辦,實際是林巍南也參與了,為后來林巍南回國,兩人相遇埋下伏筆。 大二一開學,何澤忙著填綜測,他上學期參加了不少活動,希望能評到獎學金吧。半個月后,結果出來了,運氣不錯,得了個三等獎學金。朋友圈大多也是這個時間點曬獎狀,他翻了翻,卻沒看到李元的朋友圈,不應該啊。 將近一個月過去了,原來是拿了國獎,何澤還是第一次看李元穿正裝,還挺帥氣的。最近兩人聯(lián)系少了,只不過這人一見豆奶降價,就給他買上兩箱,他自己又愛喝冷的,買完上樓,才發(fā)現自己小柜子里還有一大堆,實在喝不完,只好送給舍友解決了。 學校又發(fā)布了奇怪的考試安排,何澤已經習慣了,只不過這最后一科不需要怎么復習,班長建議宿舍聚餐,挑來挑去,還是去了大學城內一間連鎖火鍋店,火鍋大概能滿足所有人的口味吧。 還沒輪到他們,服務員抱歉地說可能要等一個小時,四人決定去附近的小吃街。人來人往,何澤正在焦急等待牛雜,他太饞這一口了。端著盛滿牛雜紙盒,他心里有數,多拿了幾根竹簽,四人圍在一塊兒,都嘗了一口,忍不住喟嘆。 何澤才走了幾步,突然有人猛地抱住他,他整個人被迫往前走了幾步,才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一只手端著紙盒,一只手拿著竹簽,他回頭看,也看不到那人的臉龐,不免心急道:“同學,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話音剛落,傳來身后那人嘟囔聲,何澤根本沒辦法聽懂,只好示意舍友們,舍友們上前將兩人扯開,何澤這才舒了一口氣,轉頭一看,“李元?” “你怎么在這?” 好像有酒味?而且衣服七歪八扭的……,何澤不禁問道:“你喝酒了?” “我,我剛從聚會出來。” 李元佯裝不在意地整理自己衣服,下一秒,卻緊張地在臉龐及頸部胡亂擦拭,“你……你們來這里玩,為什么不叫上我?” 見舍友們多少有點尷尬,何澤隨意找了借口:“臨時決定來這的。” “你們吃飯了嗎?” “準備去吃。” “吃什么呀?” “火鍋。” 突然鈴聲響起,李元猶豫了一會兒,接通:“……啊,我現在在小吃街……和朋友一塊兒,他們不喜歡唱K啦……”不一會兒,李元通過嘴型詢問,“一起吃火鍋”,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何澤。 剛想拒絕,班長胳膊肘兒戳了何澤一下,其他兩個舍友都給了他一個眼神,何澤無奈地點頭,不一會兒,便聽到李元說了一句,“不用啦,我們等會要去吃火鍋……剛剛沒吃飽,嗯嗯,下次再約吧,好,拜拜~” 李元問道,“您好,請問有豆奶嗎?五瓶,謝謝。” 服務員一愣,連忙回“有的”,說完快速離開。這讓三個舍友苦叫連連,最近一直在解決宿舍那箱豆奶,都快膩了。 李元高興地接過兩瓶,一瓶放在何澤桌前,他自己喝一瓶。剛剛在商量鍋底,他選了番茄鍋底,幾人面面相覷,見何澤沉默,倒也沒說什么。 “怎么了嗎?”見他們面露難色,李元疑惑,“是有人不喜歡嗎?” 班長默默朝何澤那瞄了兩眼,這動作太刻意,李元一下子都懂了,正想開口,卻被何澤一句“我不介意”打斷了,最后番茄鍋底還是留了下來。 除了何澤,周圍的人津津有味地喝了一碗番茄鍋底,要說李元這人多少有點缺心眼,竟然幫何澤盛了半碗,在這四人的起哄下,他只好半推半就地喝完了,還是覺得酸。 他的反應,把周圍人樂得大笑出聲,李元笑得都倒在他懷里了,何澤立刻推他,兩人的距離才遠了一點。 李元帶他們去了最近的地鐵站,互相告別,最后班長還是沒忍住,吐了苦水,讓他別買太多豆奶,都喝不完了。 最近李元壓力很大,發(fā)信息的頻率又恢復到了大一那會兒,他接受了一位教授邀請,參與了一個項目。正逢三天假期,李元問,能不能找他玩? 何澤自知回什么都無效,還是發(fā)了句“不能”。兩人在旅店借酒消愁,這副身體酒量不太行,他喝了一點就停了,等會還要回學校。但是,實在料不到酒后亂性竟然落在他身上,幸好他們沒有做到最后一步,他回了學校,李元提前一天離開。 何澤稀里糊涂地與李元發(fā)展出了一段“炮友”關系,雖然兩人都沒明確地表示,但他們的行為確實已經邁入了那個階段。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做到最后一步,這倒是令何澤松了一口氣。 “阿福,你要去哪里實習啊?” 最近,李元明里暗里勸何澤留在榕樹市,最好是留在他跟男二號開的公司。劇情是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fā)生的,因為這兩位需要共同經歷苦難,創(chuàng)造屬于兩人獨特的回憶。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李元的行為已碰到界限了,索吻,還有主動提出用大腿幫他解決。 何澤嘆了一口氣,自以為能夠坦然接受自己“工具人”的身份,其實不然,越到后面,他越受不了,趁這次機會,一次性說清楚吧。 “阿福,你怎么會這么想!?”聽到“炮友”這兩個字,李元激動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我……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 早有預料,何澤問道:“那你說我們是什么關系?” 李元吞吞吐吐地半天,也沒憋出什么詞匯,一直否認“炮友”關系。 何澤懶得多費口舌,直接表明,在他心里,兩人就是“炮友”關系,大學畢業(yè),應該各奔東西了。 兩人大吵了一架,也可以說是何澤故意點火,反正徹底翻臉,互相拉黑,老死不相往來。過幾天,何澤果然收到了梧桐市一間公司的回復,面試成功,回去實習了。 弟弟考上了黃暉的母校,正好黃暉正陪著廖凱醇考研,一開學,便過來幫忙抬行李,何澤問了幾句他們最近的情況,其余時間都在幫弟弟搬行李。 轉眼間,弟弟大學畢業(yè),留在榕樹市工作,時不時回趟家,已成為常態(tài)。何澤留在了那間公司,只不過趙明明退休了,總愛催他找對象,他只好攤牌,自己喜歡男的。弟弟夾在他們中間難做人,何澤尋了間離公司近的住所,免得在家里惹趙明明生氣,每隔半個月回一次。 沒想到呆在這間小公司八年,被人推上去當了個小經理,何澤默默地搬到隔壁的辦公室,弟弟今年又升職了,輪到趙明明催他結婚了,而且還把傳宗接代的任務全壓在他身上了。 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后,趙明明說要把房子賣了,錢留給弟弟在榕樹市買房。 何澤一聽,皺眉道:“那你住哪里?” “搬過來跟你住,你家不是有兩間房嗎?” 何澤呼出一口氣,回道:“行吧,只要你不介意,那周末就搬過來吧。” 搬家是件麻煩的事情,何澤特地拿了一個紙箱子,把原身母親和弟弟母親的東西放在一塊兒,兩人搬了快三天,終于搬完了。 “你會怪我嗎?阿福……” 又喝多了,三三兩兩地收拾桌上的易拉罐,何澤無奈地道:“不會。” 深夜多慮,又有酒精催化,趙明明難得一見地趴在桌面,痛哭流涕。等他哭累了,就沒事了,何澤繼續(xù)收拾,然后架起他回房間。 弟弟的母親因原身而死,剛到這個世界,系統(tǒng)告知了大概劇情,只是周圍人大概被趙明明警告過,一點也沒有泄露。 “小航?” 弟弟怎么突然打電話給他,何澤不禁緊張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哥,我的銀行賬戶……好像有點奇怪?” “你看看卡號,是不是爸的?” “嗯……,哥,你怎么會知道?” 何澤“啊”了一聲,剛剛過馬路,被人撞了一下,道:“爸把房子賣了。” “為什么要賣啊?” “問這么多干嘛,拿去用吧。”何澤不愿再聊下去了,隨意找了個借口,掛了電話。 裝修完,還得再放一年,趙明明樂得趕緊找個良辰吉日,喜慶“入伙”。兩年前,系統(tǒng)提示,劇情完成,可以離開小世界了。何澤思索一會兒,還是等等吧,等“入伙”后,他再離開。 雙手忍不住顫抖,何澤試圖用左手抓住右手,還是緩解不了。他不過是出門上了一天班,回來坐了一會兒,趙明明突然摔了一跤,倒地不醒。他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經系統(tǒng)提醒,連忙打急救電話。 醫(yī)生讓他簽字,他顫抖地接過筆,正想簽字,筆從他指縫間抖落,他連忙道“不好意思”,蹲下?lián)炱穑P跡龍飛鳳舞,每落下一筆,筆尖流連一段又一段小波浪,被趙明明看到,肯定會被他罵,優(yōu)柔寡斷。 搶救失敗。 搶救失敗。 搶救失敗。 …… 眼淚越擦越多,何澤索性用衣袖,可惜無用,衣袖都濕透了。護士同情地遞過一瓶礦泉水,何澤猛地灌一口,不得不振作起來,他還得告訴弟弟,而且再過兩個月,還要“入伙”。 村長介紹了一下流程,兩人點頭,表示理解。宴請村里親戚在祠堂吃飯,然后抬木制棺材上山,挖坑,埋棺材,回來再宴請一次,葬禮便完成了。 何澤仰頭,眨了眨眼睛,不想流淚,隨即點頭應道。 山上雜草叢生,親戚在前方開路,走了二十分鐘,到了,剛把棺材放下去,一捧一捧沙礫摔在木制棺材上,漸漸地棺材被沙礫覆蓋,看不到影子。 何澤猛地起身,大喊:“趙明明!” 沒錯,他在叫魂。即使接受了科學的多年熏陶,在這個時候,他還是選擇了迷信,選擇了民俗,也許……真的有用呢? 有人在勸他,他不聽,又喊了一聲:“趙明明!” “趙明明!” 事不過三。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村長說,村里人守孝戴黃繩,現在沒有那么講究,不過最好戴兩個月到三個月。 何澤望向右手,手腕環(huán)著一圈黃繩,他回梧桐市,跟弟弟不是一個方向,路過了那座山頭,哽咽了一下,眼淚還是沒繃住,流了下來。到家后,像是發(fā)瘋一樣,把所有關于趙明明的物件,放進收納箱,卻找不到位置放,最后還是決定放在原身母親和弟弟母親旁邊。 特地請了五天假,何澤把弟弟母親的舊物件都放進了行李箱,糾結了一番,也放了趙明明用過的煙灰缸、啤酒開瓶器,去了榕樹市。 “洗手,過來吃飯吧。”何澤掛起圍裙,招呼剛下班的弟弟來飯桌,一起吃飯。 弟弟喜笑顏開地“嗯”了一聲,跑去廚房洗手,大快朵頤,嘟囔著“真好吃”。何澤暗笑,這是多久沒吃過人做的飯了,他的手藝也稱作“好吃”,趙明明肯定第一個大聲反駁。 “今天真的好倒霉啊。”弟弟皺眉,夾了幾根豆角段,邊吃邊說,“哥,你不是買了箱豆奶嗎?我今早拿了一盒,進會議室前,喝了兩口,就被董事長的秘書說了。” “當時就覺得很奇怪,然后同事偷偷告訴我,原來董事長跟一位高管,兩人竟然因為一盒豆奶分手了。所以……” 那肯定不是豆奶的錯,何澤慢悠悠地裝了一碗湯,笑道:“那你豆奶喝完了嗎?” 弟弟含著一大口飯,兩頰鼓鼓,無法開口回答,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