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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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纏繞住整座莊園,密密麻麻的尖刺裹挾遮擋,讓它看著像是魔法故事中被女巫詛咒的破舊古堡。 神明站在窗前,低頭瞥見窗口冒出個花骨朵,花苞抖了抖,舒展出葉片和花瓣。 盛放的薔薇迅速生長,將嬌嫩的花朵送至祂的手旁。 神明微挑起眉,抬起手指輕輕觸碰到薔薇的花瓣,卻在瞬間被藤蔓繞住手腕。 尖刺刺破祂的皮膚,微弱的黑霧鉆進流血的傷口,貪婪地吸食著血液。 薔薇的顏色在轉(zhuǎn)瞬間變成有細碎金色點綴的暗紅,和那篇名為夜鶯與玫瑰的童話有異曲同工之處。 傷口并不算疼,神明垂下眼眸,不太想去折斷摧毀這朵將自己送到祂眼前才開放的薔薇。 “這些東西在吞噬你的血和力量?!?/br> 一個熟悉到深入骨髓的聲音響起,與之而來的是一團飄到窗臺上的黑霧,它包裹著薔薇,讓它從神明的手腕上褪去。 神明收回手指,平靜道:“吞噬我力量和血rou最多的人是你,西利葉?!?/br> 密密麻麻的荊棘在窗口散去,出現(xiàn)在神明的眼前是那張讓祂無比痛恨又愛惜的面孔。 作為深淵之主的西利葉非常不走尋常路地換了簡單的白色金邊長袍,和他尚在維希身邊做侍者的時候一樣,俊朗美好到讓人聯(lián)想到類似于天空森林的美好詞匯。 他鎮(zhèn)定自若地將黑霧收回手中,對神明說道:“我要打破封印?!?/br> 維希面無表情道:“你已經(jīng)出來了,并且殺掉了我十個化身?!?/br> 面前似好純真無邪的臉孔上瞬時浮現(xiàn)出陰鷙,那樣的戾氣轉(zhuǎn)瞬而逝,快得讓維希懷疑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褻瀆您的存在都該毀滅,那些……是不該存在的東西?!?/br> 深淵之主嗓音沙啞,手指緊緊地按在門框上,像在訝異著什么。 維希聽他的話聽得想笑,祂也的確笑了,充滿著嘲諷,“那你為什么還不自裁呢?” 西利葉抬起臉,他朝神明說道:“……如果這是您的意志。” 維希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那交錯纏繞的荊棘迅速朝西利葉襲來,刺穿了他的胸膛。 噴涌而出的暗紅色鮮血迎面灑在神明的身上,順著他的面頰向下流淌。 瘋了嗎?! 維希驚愕地抹掉凝在眼睫上的血液,朝西利葉伸出手。 濃郁的金色光芒從祂掌心散出,逼退還在生長的薔薇藤。 古怪的腔調(diào)隨之在耳側(cè)響起,那只染血的、滑膩的手掌牢牢握住祂的手腕,“您看,即便上過一百次當(dāng),您還是學(xué)不會教訓(xùn)?!?/br> 抓住祂的手猛然向下用力,將祂拽出窗口,西利葉微笑著看著神明,用另一只手扼住他脆弱白皙的頸,“你永遠天真地像個第一次站街的年輕女郎,讓人想撕扯開這身衣服,露出下面的皮rou。” 位置頃刻間調(diào)轉(zhuǎn),維希被西利葉掐住脖頸,直直朝荊棘叢墜去。 緊緊纏繞在一起的荊棘藤并沒有散開,而是在接觸到維希的剎那化為黑霧,等祂墜下后再重新凝結(jié)。 維希的房間在莊園三樓,并不算高,墜落很快就停了下來,祂躺在一片草地上,身側(cè)是近在咫尺的荊棘叢。 這里的荊棘薔薇觸碰到人時就會散去,十分怪異。 它們存在亦不存在,空洞亦不空洞。 “它們即是深淵,”西利葉漫不經(jīng)心說著,俯下身吻在維希的唇角上,“二百年過去,您還是和以前一樣?!?/br> 維希躲了下沒躲開,祂手腳都被黑霧籠罩,不得動彈。 “這些年里,我沒有一日不想著您,記著您將我封印到深淵的絕望……你答應(yīng)過我不再讓我再受此痛苦?!?/br> 那是在維希尋到“死而復(fù)生”的西利葉時說的話,當(dāng)時他傷痕累累,在維希面前小心遮掩著傷口,可憐兮兮地像……剛從龍巢中跑出的幼獸。 總之他欺騙了神明,用凄慘的模樣換取了維希的憐憫,并得到祂的一句承諾,說這種事以后不會再發(fā)生。 西利葉跪在維希的側(cè)面,依戀又倦怠道:“你欺騙了我?!?/br> 維希:“……” 有時候真想把他天靈蓋掀開看看里面裝了什么東西。 西利葉腦子里裝了深淵的意志和維希,各占一半。 他被人類害得跌入深淵不假,被深淵侵蝕思想也不假,假的是他剛從深淵爬出來的時候,是真的沒想過傷害維希。 西利葉嘴上說維希天真,事實上天真的是他自己。 他自以為不會被深淵干擾,自以為不會傷害神明,然就像他附身菲梅爾時說的那樣——愛是自私的。 神明對所有的信徒一視同仁,祂將生活在大陸上的所有有靈之物視為孩子,恩賜他們幸福甜蜜與豐收。 西利葉想要所有的幸福,但他不是神明唯一的小孩兒。 因愛生妒,因妒生恨,因恨成魔。 維希一直想不明白的東西其實就這么簡單,可惜在西利葉背叛祂后,祂就不再相信他口中說了千百遍的“愛”。 “我愛你,但我也恨你。” 伴隨著低語落下的冰冷的唇舌,用力到彷佛要將祂吞咽入腹。 那只無數(shù)次伸進祂衣袍的手指熟練地勾開衣領(lǐng)上的圓扣,膝蓋則蠻狠地擠進維希的雙腿之間。 攥緊的手指被一點點掰開,西利葉將自己的五指伸進維希的指縫,那在深淵二百年里無時無刻與黑暗相伴的身軀冷得要命,僅僅是一個十指相扣的動作,就能讓神明感到恐懼。 不要傷害祂。 模糊的意念在腦海深處浮現(xiàn),西利葉動作一頓,預(yù)計撕開手下礙事長袍的手恢復(fù)耐心,選擇將衣衫解開,如同打開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指腹下的皮rou溫?zé)峋o實,如飽滿的果實,讓他迫切地想要占有。 西利葉喉結(jié)滾動,指尖摸索著探入維希的衣下。 順著大腿伸進的手讓維希瞬間想到那堪稱慘烈的回憶,祂抗拒地夾緊雙腿,不讓西利葉繼續(xù)。 然滑膩的皮膚根本起不到阻力,那只手還是來到了祂最隱秘之處,剝開緊閉的縫隙,探索進干澀的xue口。 ——神明的本體二百年里不曾和外人接觸過,驟然受到這種刺激,實在激烈了些。 不…… 這是幾乎如溺水一般絕望。 西利葉忽地松開維希,他抽回雙手,跪在那里,長發(fā)披散,眼神茫然而委屈,“你答應(yīng)我說會永遠留我在身邊?!?/br> 黑霧的禁錮一并消失,維希立刻從地上起來,他整理好快被西利葉完全脫下的衣服,緩了許久后問:“你到底想做什么?” “讓柏伽蘭節(jié)消失,這一切因我而起,也該因我消失?!蔽骼~伸手在嘴唇上擦了下,忽然溫柔地對維希笑了一下,“我希望你不再受束縛。” 說罷,他的身形散為黑霧,消失在維希面前。 維希:“……” 有沒有誰能給他看看腦子? 荊棘慢慢移動,為神明開辟通往莊園內(nèi)的道路。 維希順著小路回到莊園,祂思索片刻,順著旋梯來到公爵的房間。視線掃過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的女管家,神明指著公爵房間的大門道:“有事找你們主人?!?/br> 墨蕾莎輕輕點頭,隨后她來到神明面前,眼睛落在祂的脖頸上,神色微妙道:“您要不要先想辦法遮掩一下?” 維希揮手,一面水鏡立于祂面前,正好照出他下頜脖頸上的幾個咬痕。 “狗養(yǎng)的。” 神明低聲念了句。 墨蕾莎一臉淡然,全當(dāng)沒聽到。她看維希抬起手指在脖頸上畫了一下,將痕跡掩蓋后,推開了房門,請維希進屋。 自從維希來后,莊園的主人就從公爵換成了西利葉,故而方才在莊園外發(fā)生的事,公爵并不知情。 他從厚重的書籍中抬起臉,“您怎么來了?” 維希皺著眉問:“西利葉的精神是不是出了問題。” 公爵驚訝道:“您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真是敏銳啊?!?/br> 維希:“你是覺得自己活太久了嗎?” 公爵聳了聳肩膀,對祂的威脅全當(dāng)沒聽到,“我只是好奇這么清楚不過的事您怎么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br> 一般來講,人對親朋好友的背叛要走這么一條流程:不相信-痛苦-懷疑原因-確認真相-原諒/不原諒。 而維希跳過了中間懷疑原因到不原諒的過程,祂根本沒去想過西利葉出于什么動機背叛祂,只簡簡單單地認定西利葉被深淵侵蝕,想侮辱祂獲得快感。 祂這樣的態(tài)度無疑激怒了西利葉,導(dǎo)致事情越來越無可挽回,最終爆發(fā)決戰(zhàn),神明拋棄一切乃至尊嚴,將西利葉封印于深淵。 從公爵處回去的維希悵然若失,祂慢慢回到房間,思考自己是否也有過錯。 如果祂能早早察覺到西利葉的心意,察覺到西利葉其實已被深淵污染,會不會就有機會將污染驅(qū)散,阻止他成為深淵之主? 可惜沒有“如果”,也沒有“會不會”。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