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奚寧是被傭人送到醫院的,盡管已經低調行事絕對保密,該封口的人都被封了口,可短短半天時間,奚家家主重傷住院的消息還是傳遍了整個圈子,祁安當然也聽說了。 上午,喻升難得主動給他發密信,信上只是說任務被迫暫停,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養傷。現在看哪里是暫停,怕不是已經暴露了。但是萬幸,喻升居然還能自己逃跑出來,祁安不敢想象喻升現在的樣子,也許已經斷胳膊少腿傷痕累累了。所以他立刻派了最專業的醫療隊去接應喻升,結果派去的人回信說,喻升沒有受傷,甚至連頭發絲都沒少一根,祁安終于忍不住親自跑過來查看喻升的情況。 真的如匯報所說的一般,除了體內幾乎快要代謝完全的極其少量的致眠性藥物,以及殘留的微量催情素,喻升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連蚊蟲叮咬的皮外傷都沒有。祁安又驚又喜,起初聽到奚寧住院的消息,祁安還以為是喻升干的。可能被奚寧發現了他們的計劃,喻升知道自己暴露了,為了保住性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奚寧同歸于盡。祁安甚至已經做好了養喻升下半輩子的打算,畢竟從奚寧手底下活著逃出來的人,好一點兒的半身不遂,勉強靠各種藥物吊著性命;慘烈一點兒的早就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活著甚至不如死了痛快。如果喻升變成了后一種,來的路上祁安憂郁的想,他真的能下得了手親自讓喻升解脫嗎? 現在看到喻升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祁安高高吊著的心又落回了胸腔里。太過高興甚至一時想不出或恭喜或安慰的話語,他握著喻升的手久久不愿松開。最后還是喻升用力抽出雙手,“祁少,對不起,是我的沖動破壞了您的計劃。” “不,你能安全逃出來就是最好的結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之前確實太激進了,不該讓你獨自深入虎xue的。”祁安又重新握住喻升的手,劫后余生般感慨道。 “我的命是祁少救下來的,為祁少上刀山下火海都是我該做的。” “不要總想著那件事了,那天的情況無論是誰,看到那種情形都會出手相救的。而且你的搭檔也出了很多力,我們是一個整體,只要我們三個人團結一致,就算眼下計劃失敗了,以后總會有機會重新開始的。” “是的,祁少,您說的對,您的計劃一定會成功。”我也會早日報完救命之恩,再次做回一個自由的人。喻升微笑著回答。 喻升是在一年前被祁安救下的。一年前的喻升是個靠詐騙為生的小騙子,和他搭檔的還是現在這個化妝師--周奕,但是當初周奕還沒察覺自己的心意,和喻升在一起只是為了更好的賺錢。 喻升利用學校里的人脈,打聽到上流社會各種不為人知的小道消息,然后利用這些信息接近不同的人,從他們手中騙取財物。喻升只要錢,固定資產不好出手,珠寶首飾打理起來又太過麻煩,只有能實實在在抓在手里的金錢,才能讓他感到久違的安全感。 但是在收網一條大魚時,喻升罕見的翻車了。 喻升打聽到京城排名第二號的貴公子梁知有一個死心塌地的白月光,白月光為了躲避癡情種梁知的追求,常年旅居國外,能躲他多遠就躲多遠。梁知即使被態度強硬的拒絕了,仍然沒有死心,越來越激進的行為可謂不瘋魔不成活。他派人跨越大半個地球跟蹤白月光,把偷拍來的白月光的照片貼滿房間。家人請來的說客和朋友介紹的對象通通被他趕了出去,拒絕了所有宴會邀請和朋友的聚會。梁知的家人朋友一度拿這個偏執的瘋子毫無辦法。 喻升聽說了這件事,和周奕商討了一下,決定利用梁知對白月光的狂熱大撈一筆,“如果事成的話,不僅我接下來幾年的學費都有了著落,你也不用再到處跑著找活兒干了。”喻升信心滿滿的分析。他和周奕是同學校不同學院的大學同學,周奕是美術系的,業余愛好化妝,喻升曾兼職過他的模特。某次兼職后,閑聊時兩人發現,他們居然同時打上了某個人傻錢多的富二代的主意,喻升原本想利用戀愛關系敲詐那人一筆,拿到錢后就劃清關系,再也不相來往。周奕建議他攻心為上,敲詐來錢雖然快但不能可持續發展。他建議把那個富二代培養為可持續供血的血包,畢竟有錢人常見,對喻升那么死心塌地的有錢人可不常見。喻升分析了一下利弊,覺得周奕說得有道理,他接受了周奕的提議,兩人的第一次合作大獲成功。那個富二代直到喻升大翻車,還在兢兢業業輸血,出錢出力竭力幫助喻升。直到喻升被祁安救起,看到男友找到了可以庇護自己的靠山,這才放心的離開。 計劃拍板后,喻升精心打扮成白月光六七分相似的模樣,在周奕出神入化的妝容下,喻升原本極具攻擊性的艷麗的眉眼被柔化,溫和的相貌乍一看很容易會被認錯,可細看又能看出喻升本來的樣子。在兩人的苦心安排下,某個梁知難得出門的早上,喻升猝不及防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那天是白月光的生日,梁知出門去取自己訂制的生日禮物,盡管白月光拒絕見他,梁知仍然精心準備好了每一件見面禮。寄出去的郵件都被退了回來,但是梁知都好好的收了起來。他堅信,他們終有一天會再見面的。 可梁知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么快,驅車穿過公園附近的路口時,有成群結隊的小朋友排隊過馬路,梁知只能耐心的等待著。這時,路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梁知連忙停車,也顧不上禁止停車的警示牌了。一下車就追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跑,一直跑到公園里面。那人跑到櫻花盛開的櫻花樹下,前方再也無路可去,他被迫停下腳步轉回身,臉上滿是疑惑和警惕,“你是誰,為什么要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