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醫不自治亦不治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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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三,我早就警告過你那事兒別做太多,看吧報應來了吧!” 隨著一聲極為欠揍的聲音傳來,臥房門被打開,季嘉銘拎著個藥箱走了進來,邊走邊道,“看哥們兒對你多好,特意給你帶了一瓶兒偉哥……哎我cao?你這什么情況??” 映入眼簾的一幕徹底閃瞎他那雙鈦合金的狗眼,蘇燁正站在床邊彎腰給床上的人換毛巾,動作細致目光溫柔,這這這跟剛才那個著急忙慌給他打電話的人完全不相符嘛! 蘇燁把換下來的毛巾扔到一邊,才抽空看了眼那個傻站著門口的季嘉銘,沒好氣的解釋一句,“蘇晨發燒了。” “發燒?” 季嘉銘挑眉,“哥們兒,您一個年少成名的神醫,連發燒都治不了了?” “你不明白醫不自治亦不治親的道理?”不想再跟他廢話耽誤治療時間,蘇燁直接把人拽了過來,“趕緊的,給他看看。” “醫不自治亦不治親……”季嘉銘再忍不住嘖了聲,揶揄道,“口口聲聲說什么要報復他們一家三口,其實你還是把晨兒當做一家人對待吧?” 蘇燁:“……” 聒噪。 他終于明白他家達令的苦了,碰到像他像季嘉銘這么既聒噪又不能上手揍……好憋屈!!! “你這個人怎么廢話那么多?樂意治治,不樂意治立馬走人,我給我達令打電話讓他派個軍醫過來。” “哎呦喂蘇老三你竟然也有這種惱羞成怒的時候。” 季嘉銘吹了個口哨,“氣急敗壞了哦~不過你確定要趕我走么……江北這個地方醫術最高超的也就是你爸爸我了。” “我服你了行吧?”蘇燁被氣得不輕,卻也明白他說的是實話,“我到現在還是放不下這個小狼崽兒,你滿意了?” “承認了就好。” 季嘉銘點點頭,一副老學究的樣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手下倒是不停,給蘇晨測溫度換毛巾,直到他拿著針管走向床邊的時候,卻又被蘇燁攔住,“你干嘛?” 回頭忘了眼小臉兒燒的通紅的蘇晨,蘇燁沉聲道,“他身上有傷,不能打針。” 傷? 季嘉銘挑眉,這四五個月他們在江北一直忙的要死,蘇燁根本沒時間去找蘇晨的麻煩,只除了……前兩天他吃了安定藥昏睡了兩天三夜,醒了以后去了監控室又悶在房間里的這大半天。 難不成……給他下藥的是蘇晨? 嘖嘖~ 也是有趣兒。 四年了,蘇晨當自個兒叔叔的性.奴整整四年,一直逆來順受的,這可是頭一回反抗呢。 “行,那就打肩頭。” 他想罷,難得一絲憐惜流露,轉而又朝床頭走,卻又被蘇燁攔了。 “肩頭也不能打。” “姓蘇的你行不行啊?這兒不許那兒不許的,怎么那么難伺候。” 季嘉銘火了,直接把針管塞進蘇燁手里,“自己來自己來,老子不管了。” “他肩頭瘦的都皮包骨頭了,萬一你一不小心扎到他骨頭怎么辦?” 蘇燁如是說道,絲毫不理會季嘉銘變黑的臉色,猶自走近放醫藥箱的桌子。 他來江北是幫軍霖掌權,而非做醫生,醫藥箱根本沒拿過來。 熟練的打了幾劑藥到吊瓶里,蘇燁決定還是給蘇晨掛吊瓶。 這孩子打小就害怕打屁股針,更何況……自己用皮帶抽的那傷痕累累的屁股,也經不起這折騰了。 此時的蘇燁,完全忘記了也就是在一個小時前,自己說要打破蘇晨而下的決心。 只想著動作輕一點,別讓這個已是傷痕累累的孩子再添折磨。 ———————— 蘇晨昏昏沉沉間,似乎聽到一陣爭吵聲,他頭沉得很,眼皮也睜不開,只能細細聽著。 好像是蘇燁在跟人吵架。 那個人是……軍霖! 他指尖輕輕一顫,忙壓低了呼吸,做出一副熟睡的樣子。 “達令,我都說了我沒事兒了,你干嘛還非得拿他撒氣?” 蘇燁一邊踹走兩個走上前要抓蘇晨的衛兵,一邊朝軍霖打著哈哈,笑道,“再說我罰也罰過了,打了打過了,現在他人都發高燒昏睡著呢,這事兒就這么揭過去吧。” 軍霖翹腿坐在一邊,神色淡淡,語調清冷,吩咐那兩個衛兵出去后,才猛的把桌子上擺著的一個吊瓶狠狠砸到床腳下,“隨便你,等你下次吃了他給你下的致命毒藥,我一定把他千刀萬剮給你殉葬。” 說完,也不待蘇燁回應,起身離去。 獨留下一臉愕然的蘇燁。 半晌,蘇晨覺得床一邊塌下去一塊兒,知是蘇燁坐在自己旁邊,緊張的渾身微微戰栗。 他因為自己跟軍霖吵架,這個認知讓他既開心又惶恐,他會怎么對自己呢? 惱羞成怒的把自己揪起來再打一頓么? “看看,因為你,我又跟我達令吵起來了。” 他聽到蘇燁幽幽的嘆息,“明明是你給我下藥在先,可到最后…… 我究竟欠了你什么?” 好像有什么液體滴在臉上,濕濕的,蘇晨心口一震,他因為自己掉眼淚了么? 心頓時揪痛起來,他想告訴蘇燁,自己不是給他下藥,可眼皮很沉,嗓子也火辣辣的疼,根本睜不開眼睛,也說不出話來。 怎么辦? 他掙扎著想起來,耳畔便傳來蘇燁的聲音,清麗悅耳,帶了絲絲啞意,“你醒了?” 心里陡然一慌,蘇晨猛然睜開眼,正撞上蘇燁的視線。 那是怎樣的目光,沉痛,驚喜,悲戚,怨懟…… 原本睡了一覺消散的紅血絲又重新占據那汪桃花眼,蘇晨忍不住,慢慢抬起手想摸摸蘇燁的臉,在他躲開的那一瞬自嘲的笑笑,啞著嗓子說了句,“就那么嫌棄我么?” “別動。” 蘇燁沒聽到他的話,只是皺皺眉把他的手放到床上,“你這還掛著吊瓶呢!” 吊瓶? 蘇晨抬眼,果真看到一根長長的輸液管內緩緩流動著的淡黃色液體。 勾勾唇角,他這四年,大病沒有小病不斷,也基本上是靠自己強熬過去,這回不過挨了頓打又淋會兒雨,竟然就落到掛吊瓶的地步。 哪里就這么嬌弱了。 “下回再用冷水洗澡,你發燒燒死我也不給你治。” 蘇燁探探他的額頭,發覺并沒有剛才那么燙了,想到剛剛看到的蘇晨傻站在冷水淋浴頭下的蠢模樣,又是一陣火大。毫不客氣的罵道,“我剛剛給你煮了一大鍋姜湯,你喝都沒喝,要死就死遠點兒,別在這里礙我的眼。” “……姜湯我喝了的。” 蘇晨訥訥,怎么一覺醒來,蘇燁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難道……是生病的優待福利? “你喝了個屁!” 蘇燁見他反駁,眉峰一挑,“我又沒怪你,不必撒謊騙我。” “哦。” 蘇晨垂下了眼眸,再不說話。 他果真是不相信自己的。 那他說出安定藥的事兒,他也不會相信吧? 與其說出來不被相信,他還不如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