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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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徐圖從周游離開后心就懸著,派出人后才稍微安心一些。 他本來也想跟著過去,被剩下幾位大人勸住了,“他們那里還是有很多人,你自己過去天黑路滑的,出危險怎么辦呢”。 他立在窗前,看外面雨幕蒙蒙,嘩嘩的雨聲簡直下進他的心頭。再等等,很快就能把他們換回來了。 屋里剩下幾個大人看著他自己在一處站著,心里也不是滋味,可這種事情連安慰都不好開口。 一位大人倒了一杯熱水,打算給徐圖送過去,被另一位大人拉住,向里丟了幾朵茉莉,于是方糖、蜂蜜、裝飾用的小傘……大家一起給徐圖制了一杯“精品”花茶。 胡植汀將杯子輕輕放到他手邊, “喝一口吧。” 徐圖低頭,看見那頂小巧俏麗的裝飾傘,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曇花一現(xiàn)。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兒時放天燈的事。 不記得是多少年歲,但想必是很小很小,因為他只記得那一年這一件事。 記憶是從長輩牽著他的手點燃那柱狀的燈開始的,火柴輕觸燈芯,“嗤”一下子,橘黃的溫暖光暈透過外壁映照出來,火苗隨隱風(fēng)抖搖閃爍著,像有美麗的仙子在扭動腰肢。 撒開手,它就緩緩地升上天空,火焰盈盈晃在瞳孔里,身體未動,心卻在與之共舞。 他仰起頭來,盯著它,看它越飛越高越飛越高,他想這只天燈一定能飛到太陽上去。 晚上躺在床上,他還想著它。 他問乳母,天燈是不是太陽做的,連顏色都一樣。乳母說,就是竹子和金紙。 他又問乳母,天燈是不是會掛在云彩上。乳母說,它只能飛出一條河或半座山。 他同她講幻想,她同他講現(xiàn)實。 然后,他哭得好大聲,乳母哄他直到半夜。 徐圖喝一口花茶,壓下心底的情緒。 自己到現(xiàn)在,依然還是那個養(yǎng)尊處優(yōu)、活在幻想里的小少爺。 如果換做周游,他一定早就飛奔出屋子,排除萬難也要來到自己身邊吧,怎么可能還像自己現(xiàn)在這樣呢? 徐圖端茶杯的手都有點顫抖了,他心里很后悔。又悔又怕。自己真是懦弱極了。 外面?zhèn)鬟M噠噠噠噠的跑步聲,家丁和一位渾身濕透的大漢一齊跑進屋里來。 “……嗬……嗬,大人……”男子一路跑來,喘得不行。 徐圖瞧見他面孔表情不對,渾身一震,僵直著貼到跟前。 “怎么了?” “喝口水,怎么了?” “說說?” “……大人……出山口那邊……滑坡了……” “啊?傷到人沒?” “救助隊的到了嗎?” “嚴重嗎?” “埋了兩個人……是……周大俠和一個小弟……” 啊!徐圖話也說不出了。周游……周游! “救出來了嗎!!”這話是胡植汀問的,他扯著那人的衣服,簡直青筋直跳,這怎么好,這怎么好! “挖出來了……人還沒醒……不過很快就挖出來的!……” 人還沒醒……那他睜開眼肯定想看見我! 徐圖忽然醒過來一樣,拔腿就沖了出去。 “哎!”幾位大人眼瞅著他毫無防護就進了大雨里,急的叫出聲來。 “快去,快去,拉馬去!馬快!拉住他!”胡植汀也是又慌又急,連連吼出破音的方言。 徐圖跑著跑著,被胡植汀的家丁騎馬攔住,戴上了帽子卻死活不肯穿蓑衣, “快點!我要去找他!” 他不配合家丁并不好強求,更不提此刻這人命關(guān)天的時候了,拉著他上了馬就向出山口狂奔。 騎了馬速度很快,不到兩柱香就到了附近。 出山口仿佛被全然洗刷了,一切都冰涼極了,連滑坡后的痕跡也幾乎看不見了,這里一個人也沒有。 徐圖懵了,他的周游在哪?那么多人,都去了哪里? 家丁牽著韁繩,馬有些不安分的踏著步, “大人,這……” 徐圖閉上眼,深呼吸兩口, “去河堤旁新建的那排簡屋!” 下雨的夜,任何聲音都如山谷回響一般能夠被輕松捕捉,陣陣馬蹄就是來人的信號。 果然,最先出來的先鋒臨時隊都在這里休整,后來的救助隊已經(jīng)投入新的“戰(zhàn)斗”。 徐圖還未下馬,就看見了迎在外面的孩子們。 “徐哥……” “嗚嗚……” 他下馬還未站穩(wěn),就被他們擁個滿懷。 “周游怎么樣了?”他盡量穩(wěn)住情緒。 離他最近的幺遠頂著哭過的紅眼圈,翁翁地用鼻音說, “周大哥和阿喜,他們沒事了……嗚嗚嗚……” 居然還有阿喜! 不過……他說已經(jīng)沒事了…… “真的嗎?真的沒事了?”他越說聲音越不穩(wěn),逐漸哭了出來, “他……真的……沒事了?”淚珠成線地向下滴,他同他們擁抱在一起,哭得孩子們也又流下淚來。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哇哇哇……徐大人……嚇?biāo)牢伊恕?/br> “……恩……” 幺遠忽然感覺徐圖身體顫了一下,“你怎么了徐大人?你是不是被雨淋了難受了?”他摸摸他的身體,全都濕了。 徐圖咽下一口唾沫,一只手按向小腹,在馬上就覺得有點不對,剛才忽然疼的厲害了。 “沒事,我沒什么。周游和阿喜在哪?” 他們把徐圖牽進屋子,里面的兩張床上各躺了一個人。救助隊內(nèi)的醫(yī)師就守在里面。 “這是徐大人。”幺遠和醫(yī)師介紹。 徐圖直接奔著周游床邊,握他的手, “他們怎么樣?” 醫(yī)師走過來,看一眼周游,說, “他倆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他傷勢比較嚴重一點,被土塊蓋了一下。小孩子沒什么大問題,就是摔下來嚇到了,剛才已經(jīng)醒了。他也差不多要醒了。” 徐圖聽著,看見他內(nèi)襟上殘留的泥土,將周游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磨蹭、親吻,一閉眼又落下兩顆淚珠, “嚇?biāo)牢伊四恪?/br> 手里的手指忽然動了, “是我不好,叫你擔(dān)心了……” 徐圖猛得睜開眼睛,看到周游那張含著苦澀笑意的臉,嘴巴一咧,想笑,結(jié)果還是哭了。 周游另一只手還是麻的,就用這只尚能動彈的手擦他的眼淚, “看你,成小花貓了……” 又看他幾乎濕透,急道, “怎么都濕了!快換上干的!” 徐圖不說話,身體又是一顫。 “你怎么了?” 這一時間,徐圖竟是話都說不出來了。 “……” “……疼……” “疼?哪疼?淋雨淋的?” “大夫你快給他看看!” 醫(yī)師本來看他們膩歪起來已經(jīng)退到了一旁,聽見這趕緊來給徐圖把脈。這對夫夫真是絕,這個看完那個看的。 他本來以為只是些受了驚嚇后的小毛病,誰知探出了脈來,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要小產(chǎn)。” 話音未落,徐圖就驚得抬起了頭。 小產(chǎn)?? 小產(chǎn)!! 周游張大了嘴巴,感覺自己可能還昏迷著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