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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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要入冬的時候,小蛇陷入了夢境的囹圄之中。 充斥著血腥味,潮濕而黏膩的空間之中,男人的聲音在室內(nèi)回想,尚且年幼的小蛇舌頭被男人割去,手腕被男人割出一道口子,鮮血順著手腕滑落,口中充斥著血腥味,小蛇的視野灰暗,逐漸看不清面前的景象。 他以為自己將要死了,被男人折磨死,餓死,怎樣都好,總比活在人世時被人軀干被人厭惡來得強。 本應(yīng)該是這樣的,可他睜開眼看見的是白發(fā)蒼蒼的老者。 失去了舌頭的少年被老者贈予了妖生中第一個名字——也是最后一個。 沒有帶什么深意的名字,卻被小蛇珍而重之。 他跟在老者身后三年,那三年里頭,是他活的最自在,也最悠閑的日子。 沒有踢打怒罵,而是老者的溫聲細語,手把手教著他如何書寫,懵懂而堂皇的小蛇,也因此有了“家”這個概念。 那是一個漫長的夢境,久的讓小蛇以為自己回到了從前,再醒來時,看見的卻是融化的春水,春暖花開之際,小蛇從堆砌著枯葉的洞xue內(nèi)探出身來,也如他所料的,他沒看見男人。 他與男人之間的契約被男人切斷了。 春去秋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小蛇一妖游蕩于世間。 腰間掛著的錦囊裝的是男人的贈言,一字一句,被小蛇拿出來反復(fù)看了許多次。 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何這般執(zhí)著,在人界找尋男人幾十余年,他仍舊是少年的模樣,男人的身形在他的記憶里變得模糊,他甚至記不清對方長什么樣子,卻依舊偏執(zhí),想找到他,問他,為什么要拋棄他。 這時候的小蛇才明白,那時候的青年為何會那般執(zhí)著,又為何會在要到答案之后,走的那般灑脫。 他不過想解開心結(jié),可他始終沒找到過男人,又如何開解呢? 早春的楊柳兒抽出了嫩芽,長長的柳條兒擋住了小蛇的視線,藏在柳樹上的小童倒掛下來,扮出鬼臉戲弄小蛇,被嚇了一跳的小蛇漲紅了臉,小童小心翼翼的看向他,最后脆著嗓子問道:“你也是妖?” 藏在柳樹里的小童并非楊柳兒化成的妖精,卻娶了個名字叫“柳兒”,按照他的說法,楊柳堅韌而不易折,是極適合他的名字。 小童自來熟的很,小蛇講不了話,他自己連比帶劃的和小蛇交流,他以為小蛇聽不到他的聲音,又見小蛇撿起地上的枯枝,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寫著什么。 沒讀過書的楊柳兒遇見了不會講話的小蛇,兩妖面面相覷,最后楊柳兒打破沉默的氛圍,道:“吶,既然我不認識字,你又不會講話,要么我?guī)闳ネ姘桑俊?/br> 小童頭一次遇見愿意和他玩的妖,只覺得新奇的很,小蛇也是頭一次遇見這般開朗的小妖,點了點頭,應(yīng)允了。 小童的手溫涼,一路上小童踢石子兒,嚇小孩,絮絮叨叨,什么都往外說,好在遇見的是小蛇,兩妖聊天費勁是費勁,可最后都覺得與對方相處起來輕松的不行。 小童嘟囔著說他養(yǎng)的人類身子實在是太脆弱了,只能文不能武,每次挨揍了都不曉得還手,笨得很。 小蛇側(cè)過頭,小童又解釋道:“說是我養(yǎng)他,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照顧我啦,雖然他是人類,不過不討厭妖怪哦。” 小蛇了然的點了點頭,又細細的聽著小童埋怨那個人類,數(shù)落他這個不是,數(shù)落他那個不是,最后在撞到一個人之后,正要裝出兇惡的樣子去嚇人,最后表情一變,對人展露一個笑顏。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的?”小童的嗓音依舊是脆脆的,這會兒卻帶了股撒嬌的意味,牽著小蛇的手緊了緊,在人類回答之前,又挺起小胸脯,和人介紹:“吶,這是我新交的朋友,他也是妖,名字叫……” 小童伸出手撓了撓頭,訕訕一笑:“那個字我不認識。” 可謂是在人類面前丟了大臉。 被小童稱作謝曄的人莫約弱冠,帶著一身溫潤氣質(zhì),也真如小童所說,他不討厭妖。 小蛇在他面前有些緊張,柳兒叫他不要那么緊張,這人雖然嘴碎了一點,但是人品杠杠的,關(guān)鍵是做飯好吃,好一個賢妻良母樣式的人。 貪吃的小童也就只能想到這點夸人的方法,小蛇聽了小童的話,當(dāng)真放松下來,不再那么警戒。 他與柳兒都是妖,其實并不需要進食,但是耐不住柳兒想吃。 周圍一溜兒的小食攤,柳兒吵吵嚷嚷說要吃謝曄親手做的,可謂是任性到了極點,而人類也慣著他,自己去買了食材,在將要日落的十分回了家中,這會兒小蛇正教著柳兒學(xué)字。 柳兒的嘴是一刻都閑不下的,嘰嘰喳喳的問小蛇,柳怎么寫,謝曄兩字又怎么寫,小蛇耐心的教著,柳兒悉心的看著,最后得出結(jié)論:“我果然還是看不懂人類的字。” 擺出一副小小年紀看透了世態(tài)炎涼的表情。 小蛇與柳兒在一起,倒是他更像未成年妖一般,處處都是柳兒教他——除了寫字這方面。 謝曄將食材買了回來,柳兒也要去湊熱鬧。 莫約五歲小童大小的小妖抱著謝曄的大腿,任由他拖著自己走,還招呼小蛇一起過來玩。 小蛇到底還有點自己是成年妖的自覺的,吶吶的拒絕了柳兒的邀請。 小蛇也少有吃到人類食物的時候,一是他沒有銀錢,二是因為他是妖,就算他拿錢去買,也不太可能買得到。 謝曄的廚藝不錯,最后兩只小妖吃的肚子鼓鼓的,柳兒被謝曄抱在懷中揉肚子消食,五歲大的幼童現(xiàn)在又像是三歲小兒,耍著賴不肯從謝曄懷中下來,小蛇不好意思盯著兩人看,總覺得他們之間氛圍怪怪的。 柳兒往謝曄懷里一攤,rou乎乎的雙手去摸人腰間的玉佩,小蛇秉承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原則,專心扒飯。 他少了截舌頭,咀嚼也困難。 柳兒沒注意到這些,人類卻是貼心,叫他不用吃的那般急,躺在謝曄懷里的小童聽見了,誤以為他是嫌小蛇吃多了,柳眉倒豎訓(xùn)了人類一頓,人類也不解釋,等柳兒訓(xùn)完了,他才道:“小蛇少了一截舌頭,我不叫他吃慢些,難道叫他吃快些?” 話語中帶著笑意:“你這么笨,怕是以后被人拐去賣了還要幫著人數(shù)錢。” 被說“笨”的小蛇無法反駁,悶悶的哼了一聲,從謝曄懷里跳下來,又做回了小蛇的身邊,用行動表示他生氣了,并且還不好哄。 他使得那些小伎倆對于謝曄倒是不起作用,反而是小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柳兒的頭發(fā),示意他不要生氣了。 被小蛇哄了一遭的柳兒瞬間忘記了謝曄,撲進小蛇懷里,小孩一般,軟著嗓子道:“還是小蛇對我好,不像謝曄,他連哄我都不愿意。” 明里暗里譴責(zé)謝曄,謝曄無奈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小蛇彎眼笑了笑,用筷子沾了茶水在桌上寫字,柳兒一看見小蛇寫字就頭疼,腦袋埋進小蛇懷中,耍賴道:“我不看,我又不認識字,你寫什么我都認不出來。” 小蛇手上動作停了,謝曄卻在一旁扇風(fēng):“你不認得我認得,我念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