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風動,不是幡動
關于世間情愛,沈棠知之甚少。 在他所見過的種種里,愛欲交雜時,欲總是多于愛的,見欲、聽欲、香欲、味欲、觸欲、意欲……六欲交織,愛即是欲望的托詞。 萬佛宗的歸渺大師曾經在他幼時曾和他父母說,他是個修佛的好苗子,只是到底父母顧忌守戒太苦,一口回絕。 關于父母,他其實也沒什么大印象了,經年久別,只給沈棠留下些許溫柔和煦暖的印象……到底還是添了幾分生疏,一方用力彌補,另一方反而多了幾分局促。 他們很好,沈棠心想,只是自己不夠好,只是自己放不開,一味咀嚼著童年寥寥無幾的記憶,想找回那時屬于正常人的幸福感官。 卻不愛人,也不求人所愛。 他想,自己這輩子大概也不會對什么人產生很深的感情了。 …… 如果沈棠現在手中有串念珠,現在應該已經掐碎了大拇指按住的那顆。 心臟有些難受,運轉靈力卻并無不妥之處。 沈棠用舌尖頂了頂上顎,強壓下突然涌上的干渴,他能看出來男人現在的疲憊和難耐,但是—— “莫鋮,繼續。” 有些失神的男人被這一聲喚回了神智,下意識扭頭向沈棠的方向看去,卻見少年人坐在竹椅上,周身氣息比平日冷淡清凈了幾分,低垂著眼簾,卻仿佛一尊不為塵世滌染的佛像。 不染人情,也不屑人欲。 讓人……感到很不安。 莫鋮向前踉蹌了一下,繩結終于脫出xue口,讓他得以岔著腿,幾乎是顫顫巍巍的半坐在了這根繩子上,想要休息一二,又被激起的情欲催使著想多走兩步。 想止止癢,哪怕明知一波接一波的情潮會比止癢來的更洶涌,也更難以滿足。 就像飲鴆止渴,但渴的厲害了,又哪里顧得上。 莫鋮蜜色的肌rou逐漸被攀巖而上的紅色染透, 這根繩子他方走了三分之一,而方才把他弄的狼狽不已的繩結明顯還只是個開始,接下來的繩結大的驚人,他估摸著自己踮起腳也或許勉強能過去……吧? 他一咬舌尖,額角發鬢已經被汗水浸濕,狠下心來,居然反而大跨步向前,注意力集中在前進中,眉心緊皺,連津液從合不攏的唇角淌下都沒有發覺。 啪嗒,啪嗒,亂七八糟的體液落在地上,再混在一起,哪怕沈棠垂下眼簾也鮮明地流淌在他視野里。 第二個大繩結到了,莫鋮短暫停頓了一下,下意識地用上了學過的身法提起重心,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因為大腿肌rou酸痛而軟的徹底壓在上面。 曾經被折磨過的經驗讓他在皮膚接觸到的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個繩結上似乎涂了什么藥物,又癢又麻的感官瞬間被放大了一倍,讓男人忍不住低哦出聲,口中的果核也脫口掉在地上,雙腿顫抖的幾乎站不住,饞的厲害的艷紅xuerou也恨不得直接坐下去,把粗大用力的繩結整個吞進去。 但是不行。 男人的雙眼已經迷蒙,皮膚燙的像發起高燒,卻始終記得自己不能停下。 因為主人吩咐他了——要夾好,然后往返走夠三次。 他能做到,他可以……他可以的。 被yuhuo灼燒的視野逐漸出現亂相,莫鋮記不清自己最后是怎么從那根繩上下來的,他只記得自己要走,不停的走,走到后來呻吟和淚水都再忍不住,混著xue水在地上蜿蜒,被他自己折回來踩中時還險些滑倒…… 人身上怎么能出這么多水呢?他感覺自己簡直像一只壞掉的水壺。 壞掉了一樣。 直到不知道過去多久,一只有些冰涼的手按住了他。莫鋮反應慢了一拍,才兀地抬起頭來。 “結束了。”他聽見少年清泠的聲音。 長繩同一時間被法決切斷,失去著力點的莫鋮直接倒進了少年人懷里。 “好了,休息吧,接下來我來處理。” 看著懷里狼狽地昏睡過去的男人,沈棠伸手描摹了一下對方陽剛俊朗的面容,思索片刻,直接使訣放火將那條道具長繩和一地狼藉燒盡,足踏著燃起的烈火帶男人去浴室清理。 莫鋮大概不知道,他昏過去的樣子和平日里在沈棠面前展現的平靜溫馴完全不同,哪怕沒有意識也緊皺著眉頭,眼角眉梢都帶著狠意。 這樣才像個魔修。 也像他第一次見到的莫鋮。 …… 不同靈株所需的栽培環境大有不同,所以藥峰其實是天衍宗內地形最復雜多變的一峰,說是一峰,倒不如說是一處縮小版的九州。 柳白涵今日傍晚守著一株將要開花的四季曇,只等花開的那一剎取它心蕊。 他向來愛對人笑,獨自一人時收了那副笑臉,白日里俊逸的眉目顯出幾分峭春般的寒意。 他一邊等,一邊撥弄著伴生鼎靈小小的身子,淡淡道: “小白,你知道嗎?有一種人會同時在佛道和魔道這樣本應勢同水火的道法上具有極高的天賦……不,準確來說用萬道共通更合適一些。” 鼎靈是個又小又白又軟的奶娃娃,被他捏的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升仙之路早已因為此間天地有缺而斷絕萬年。” “而這種人,是天生的補天石,合該令他愛世人而不愛一人,愛蒼生而不愛己身。” “可是那樣,多無聊啊。”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