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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第二春在線閱讀 - 四十、深山打老虎、美男疼惜照顧A

四十、深山打老虎、美男疼惜照顧A

    噗嗤,被他逗笑的商青鸞奇異的心情好了許多:“嗯,以后再不去這樣的事兒了,展開嗎回去。”

    回到家中,商青鸞不過去安排些家務的功夫,林良侯往客廳羅漢榻上沒形象的一攤,半刻鐘不到呼呼大睡。

    商青鸞邊擦拭自己濕漉漉的長發,飽滿的白玉小臉粉嫩潤澤,邊踢了踢男人的腿:“起來起來,我叫荼蘼給你煮了碗面,快去洗洗,然后出來,吃面。”

    林良侯迷迷糊糊的:“嗯哦……去、這就去。”

    看著林良侯的背影,商青鸞坐在客廳的一把躺椅上,眼底浮現出隱藏許久的疑惑不安。

    他已經斷了避孕藥一個多月了,為何腹中始終沒有好消息?

    雖然準備參加童士考試,有身孕不便,但他現在害怕的是……他是不是不能生養?

    不可能啊,從前商家沒落魄時,他打理家中生意,偶有小病也召名醫來瞧,都說他身體強健無恙,他一直都是個健康的小哥兒呀。

    難道是林良侯不能生育……商青鸞猛地一抖,后背都涼了一半兒,這年頭,爺們兒有點毛病不能人道的也不少見,豆蔻捧著盆熱水進屋:“嫡君,您泡泡腳,我給你按按。”

    “嗯。”商青鸞立刻裝作無事的樣子,任由豆蔻為他拖鞋。

    腳趾泡在微燙的水里,商青鸞舒服的呼氣,閉目養神。

    罷了,才一個月,也是他太心急,自己嚇唬自己。

    次日,商青鸞與林良侯在家休息一日緩緩婚禮的疲憊,便各自忙活事去了。

    林良侯牽著小乖去監工繡莊工程。

    看那平地而起的仿江南繡樓院落的建筑,林良侯有點rou疼,這得多少錢啊……

    “五栓子哥!”

    遠遠的有人喊他,林良侯一瞧是林巍,忙招呼:“你總算來了!我還當你懸梁刺股不出屋了呢!”

    林巍長高了點也黑了點,原來那清瘦白面小公子的樣子也成熟了,嘿嘿笑道:“秋天新科加試,我不是尋思能考個好成績,我祖父就能許諾我娶小芷么。”

    “……算你小子有心,我想帶著小乖進山打獵去,你幫我監工幾日,改明兒我帶著好酒好菜請你。”

    林巍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五栓子哥,咱倆誰跟誰呀,你去吧,也不用給我帶好酒好菜,我……你能不能教教我幾招功夫也帶我山上啊?”

    最后一句林巍說的有點扭捏,撓了撓自己后腦勺,林清芷嫌棄過他太惟他阿姆的命是從,還是個不事生產的沒用小書生,著實把他給刺激到了。

    “不行,學功夫容易受傷,你受傷你阿姆得上我家把我房子拆了,還有你祖父可是一村之長,我哪里惹得起,不過你想跟著我一起上山也行,帶你見見世面。”

    “太好了,五栓子哥,你帶著小乖去吧,我一定好好監工!”

    林良侯看他高興的樣子,想到賽馬會:“入秋的賽馬大會,你去不去湊熱鬧?”

    “去啊,嘿嘿,我爹和我阿姆從前拘著我,我也偷偷去呢!哥,你也去嗎?你不是最不喜歡去嗎?以前我約你,你也不肯。”

    “那都是哪年的老黃歷了。”林良侯挺高興能多來個伴兒,拍林巍肩膀:“瞧你白面書生的樣兒,以前參加得沒得過獎啊?”

    “……我就湊個熱鬧。”林巍大窘,他哪里能跟猛漢似的在馬場和人比拼。

    林良侯不再打趣兒他,叮囑一些監工繡莊的事項,林巍小雞嘬米樣式的點頭,臉紅:“我要是拿不定主意,就去找小芷!我有馬!方便,五哥你就放心去打獵吧。”

    “汪汪汪、汪汪汪……”小乖吐著舌頭,活躍的條上躥下,林良侯不得不抓著小乖的頸圈兒。

    林良侯略遲疑一瞬,尋思林巍其實也算是良配:“那行,我走了啊。”

    有好一陣沒進山了,自從發現了山里有熊后,林良侯心里也是惴惴的,本打算在山頭一面栽種果樹的事兒也暫時擱淺,他最怕引來野獸下山,他與商青鸞的家還人煙稀少。

    “去吧——”林良侯見小乖已經迫不及待了,松開狗繩,放它去狩獵。

    這獒犬越長越大,林良侯感覺小乖未來很有可能和它狗爹一樣長得人高。

    “汪汪汪、汪汪汪……”小乖興奮的蹦蹦跳跳,一溜煙躥的影子都沒了。

    林良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把特制的弓箭拉開擺好架勢,突然見灌木叢閃過一縷白絨絨的影子。

    “嗖——”地一箭射過去,白色野兔帶著腿上的箭掙扎蹦跳幾下,流著血往前奔命。

    林良侯狼一樣撲進去,抓住野兔的耳朵,露出傻笑。

    是一只毛色雪白的胖野兔,一絲雜毛兒也沒有,這樣的野兔皮至少值半兩銀。把野兔捆好,撞進麻袋里。

    夏季眼看要過去,山林里比村里涼快許多但還是熱,快入秋了,野物極豐富,連野兔野雞一只只都吃的肥碩滾圓。小乖都捕了三只野雞。

    不知不覺,林良侯帶著小乖進入深山。

    林良侯格外小心,他是想再獵只獾子、獐子、狍子或者狐貍什么的,他可不想遇到豺狼虎豹。

    “小乖你幫哥盯著周圍啊,發現啥千萬汪一聲,咱們趕緊跑路!”林良侯揪著小乖的狗頭,熱汗流進眼睛里,火辣辣的,他心臟不停的狂跳,沒下過250,總感覺周圍不安全。

    “嗚……嗚嗚……”突然,小乖不動的蹲坐在地,也不吐舌頭了,狗頭趴著,哼哼唧唧的。

    林良侯心臟差點從喉頭吐出來,慢慢蹲下彎腰,順著小乖的狗頭趴著的方向,是一只類鹿的動物,通身暗褐色背部有rou桂色斑點,下頜是白色,耳內至兩側頸腋也是白色的,竟是一只山驢,學名兒香獐,又松口氣,隱隱高興,這東西相當的值錢,竟也能讓獒犬怕成這樣,沒好氣的狠拍了狗頭一巴掌:“他娘的!一只獐子你怕成這德行?就知道吃吃吃!”

    心里雀躍,一只獐子如果是活的,少說百八十兩,立刻抽出弓箭搭上拉弓。

    “嗚嗚嗚……”突然腿腳兒被什么東西拽著,林良侯低頭瞅著,原來是小乖咬著他的褲腿把他往后扯。

    “別鬧!滾一邊兒去——”林良侯虎著臉訓了狗子,繼續瞄準,本來拉滿弓弦就要松手之際,剎那看見那獐子后面挨著個更小的幼崽?!竟是一對兒母子?

    林良侯眼眶瞪大,手臂都在發抖。

    心里掙扎了須臾,還是撤了利箭,打獵一行中的行規,帶崽子的懷孕的都不能捕殺,太損陰德,也太殘忍。

    就在他暗自可惜間,倏然,四方呼嘯的破風聲沙沙作響。

    接著,一只無比巨大的吊睛白額護斑斕黃金色大老虎弓著腰從距離林良侯僅僅二十步的距離側旁密林從中飛撲出來,張開血盆大口,呲著白鋼叉般的利牙朝母獐咬去。

    林良侯完全傻在地,目呲欲裂,腿都有點軟。

    這老虎也太他媽的大了!腦袋跟馬車大車輪似的,虎掌跟大蒲扇似的,縱然他是特種兵出身,他也從來沒見過活得猛虎啊,此時此刻,他只有一些冷兵器,能不膽兒顫嗎?

    “吼——”那猛虎又饑又餓,竟然撲了個空,只爪子在獐子身上刮下來一大片rou,那母獐子帶著小獐子四只蹄子踏著飛燕般奪路狂跑,鉆進松樹林里無影無蹤。

    老虎昂起腦袋氣急敗壞的呼嘯怒吼,虎頭額部的王字猙獰威風凜凜,眼睛帶著嗜血的野性獸性,它的吼叫聲震得整個山林都仿佛在搖晃。

    “嗷唔……”獒犬小乖已經嚇得屁滾尿流,躲在林良侯腳邊,抖得跟篩糠似的。

    那猛虎已經發現了一人一狗,呲著尖牙張開虎口發出“哈呵”獸類示威聲,口水順著老虎嘴滴答老長。

    林良侯牙齒打顫,大夏天,他竟然感受到寒冬般的徹骨寒涼。

    他現在只有一個感受,那就是后悔,他為嘛要貪心進深山打獵?

    曾經有一條真摯的性命擺在他的眼前,是他沒有珍惜……

    強烈的求生欲讓林良侯保持三分冷靜,站著不動,直直瞪著老虎。

    然而下一瞬,那老虎就朝林良侯撲了過來,林良侯僵硬著身子閃身一個翻滾躲開,接著猴子上樹。

    小乖“嗷嗚——”一聲沒義氣的跑了。

    老虎不停的吼叫,追著林良侯,也跳上樹。

    林良侯面色青白蠟黃交加,拼命的往上爬,身上裝著野兔野雞的麻袋,裝著箭的箭囊還有帶的干糧和水囊全都掉了。

    “觀音菩薩,救命啊……”林良侯紅著眼眶,吸著鼻子水差點要哭,他怎么就這么苦命,然而他知道一旦哭了,繃緊的神經意志會徹底散掉,自己勢必也會被猛虎吃入腹。

    “哐——咚——”掉落的物件兒剛好砸在老虎頭上身上。

    合著林良侯今日命運不濟,這老虎本在大深山里是從北狄國那邊跑來的一只年輕雄虎,又急又餓才剛好與林良侯撞個正著。

    老虎聞到袋子里野兔野雞的味兒,用虎爪扒拉兩下,那結實的麻袋便被它扯成了破漏布條子。

    看見奄奄一息的野兔和野雞,老虎低頭去嗅了嗅,張開大口把野兔吃了半只,接著嫌棄的不動了,只一味的往樹上爬追著林良侯這只“大活物”。

    “嗷嗷嗷吼吼吼……”老虎一陣兇猛的嚎叫撲騰,眼看著只差七八米就要追上樹頂的林良侯了。

    林良侯爬了二十多米高,再不能往上了,左邊是山峰陡坡,右邊的樹還沒他現在爬的這顆高呢,還細,他要是跳過去,那樹能不能撐得住。

    眼看著老虎虎爪撓了他小腿肚子一把,像是骨rou剝離般劇痛讓林良侯嘶啞大叫,氣的咬著腮幫子嘎吱嘎吱響,心中登時冒出一股邪火兒,抽出腰間長長的尖刀,像人猿般轉了個方向跳到樹的分叉上,單手掛著枝干,從左邊蕩過去朝老虎身上砍,快砍到時冷不丁改從上面刺去。

    “吼吼——”老虎只顧著探頭伸爪去抓咬林良侯,不曾防備林良侯柴刀朝它頭上刺。

    “噗呲——”老虎的一只銅鈴火眼就那么被長長的尖刀捅了個透,鮮血噴了林良侯一嘴一臉。

    “嗷嗷……呼呼……”狂怒痛苦的野獸嘶吼震得林良侯耳朵發麻暫時耳鳴,腦袋嗡嗡響,身子麻了半邊兒。

    老虎吃痛掉些下去,仍舊不罷休的繼續往上躥,林良侯竄上躥下躲來躲去,筋疲力盡,小腿鮮血淋漓。

    “沙沙——”突然,林良侯發現這樹快撐不住他和老虎了!正在不停的搖晃!

    “汪汪汪、汪汪汪!!”接著,背部黑,肚腹黃的一只大狗爬上樹,狗嘴咬住了老虎的尾巴。

    “小乖!快跑——”林良侯撕心裂肺的大叫,誰想到小乖根本不松嘴,還順著尾巴扒在老虎屁股上一頓瘋狗般的狂咬。

    獒犬可不是一般的小瘋狗,訓練的成犬據說可以捕獵狗熊豺狼,小乖還不到一歲,不是成犬啊!

    林良侯心急火燎,然而有了小乖的牽制,老虎的確不再執著林良侯,轉過身不停的跳動搖擺后肢想要甩開小乖。

    “咔嚓——”一人抱的粗高大樹終于支撐不住斷了,林良侯最后的生存欲讓他縱身一躍跳到旁邊的樹上。

    接著,林良侯手上傷痕累累一時血跡鮮滑沒保住樹干摔下去。

    林良侯閉上眼,心道“完蛋了”,結果后背在半空中著落在一條粗粗的枝干分叉上。

    這一震非同小可,林良侯直接噴出一口血,后背骨頭“咔嚓”一聲,劇痛襲卷整個肩胛。

    好在命是抱住了,林良侯翻身抱住樹干,兩眼渙散難過的看著那折斷的大樹,他不知道小乖怎么樣了。

    只見那大樹轟然間斷裂,接著慢慢倒塌,那大老虎竟然像是犯了病似的只一味和小乖較勁,最后躲閃不及,被砸中了馬車車輪大的老虎虎頭,哀吼一聲,瞬間死翹。

    林良侯的心臟瞬間從地府升入天堂,抹去臉上嘴角的血,也不能確定它究竟死沒死,也不敢下樹,尋思多等一會兒,也示意小乖不要回來。

    小乖已經跑了老遠,因還惦記著主人,過了兩刻鐘又狗狗祟祟的回來了,湊近樹干下壓著的虎頭,狗鼻子聞了聞,一直夾著的狗尾巴翹了起來,飛快的搖晃著,高興的朝林良侯的這棵樹跑來“汪汪汪”直叫,還撲騰著前爪撓樹干,意思是讓林良侯下來。

    林良侯已經手腳都麻了,艱難下樹,他知道肩胛骨和肋骨可能都傷了,剛剛吐血,很可能受了內傷,這會兒頭重腳輕的靠坐在樹下。

    “這里太危險了,咱們得趕快離開。”林良侯擼了把狗頭,臉色白的像死人。

    但他發現,他的小腿傷的太重,揭開褲腿兒都疼的他差點沒喊出來。一看,林良侯氣的半死,能不疼才怪,老虎那一爪子生生剝了他小腿肚子上的三兩rou!血粼粼的粉rou兒還沒徹底剝了下來,掉一半兒,掛在白森森的骨頭上一半兒。

    “我艸你媽!”林良侯兩眼赤紅著怒罵老虎幾句,強忍不適,撕了衣裳,把隨身攜帶的傷藥涂上,簡單包扎。

    “嗚嗚嗚……”小乖不停的用狗頭蹭林良侯,眼睛濕濕的,感受到主人的病痛。

    林良侯咧嘴笑了下。

    拿出干糧rou干和水囊,林良侯忍著不舒服吃了很多,也喂給小乖許多。

    感覺身上有了點力氣,走向被砸死的老虎,這都一個時辰了,天都快黑了,林良侯用柴刀又使勁兒在老虎脖子上肚子上戳了幾刀,老虎一動不動,摸了摸,身上的溫度都要涼了。

    “死透了……”林良侯此時有些不真實感,他出過任務,槍決過不法犯罪分子和外國敵人,他卻沒真的弄死過老虎。

    嘗試把虎頭從樹干低下拽出來,結果累的林良侯渾身疼,和小乖一起用繩子拴住老虎脖子,綁在另一顆樹干上,利用杠桿原理把老虎虎頭拽出來。

    “哎呀我的媽,太沉了太沉了,這得八九百斤!”林良侯上氣不接下氣,這回不僅后背肩胛骨巨疼,肋骨也疼,頭也疼。

    至少快半噸沉的重量,林良侯和小乖就算累死也帶不回去。

    “小乖,你去叫幾個人過來——”林良侯現在算是發現他養的獒犬多通人性多聰明了,燒了塊炭條,扯了衣服內層的米白粗布,寫了幾行字,綁在小乖身上,喂給小乖幾塊最大的rou干兒。

    “快去!老虎的屁股rou留給你吃!”林良侯一笑,拍了小乖的屁股。

    小乖真是極通人性,躥出去頓住腳步,幾次回狗頭,見林良侯比比劃劃的讓它下山找商青鸞,終于一去再不回頭。

    天黑了。

    商青鸞來來回回的在院子門口走,不知走了多少圈,身上還穿著去學堂的體面衣裙,臉色難掩焦急,頭發也有點亂。

    青河和荼蘼快步進院,商青鸞立刻迎上去,追問:“五爺人呢?!還沒找到?沒去村里?”

    兩個下人搖搖頭,青河顯然比荼蘼鎮定:“北山人少,嫡君,不如我進山里找找爺吧?”

    林清芷穿著圍裙從小樓里走出來,站到商青鸞身邊:“嫂哥兒,五哥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咱們再等等,如果還是不回來,我回村叫些人,進山幫忙找找。”

    “嫂哥兒,五栓子哥只是去打獵了,你不要這么心急,興許獵物多的拿不動,走的慢呢?”林巍來蹭飯,也安慰商青鸞。

    商青鸞急的心亂如麻,眼圈都酸脹,他如何能不擔心?

    他已經來林家村好些時日了,住在北山腳下,聽林良侯說起從前熊皮的事兒,要是遇到豺狼猛獸,如何是好?

    “嫡君!快看,是咱們爺養的小乖!”豆蔻高興的指著遠處跑來的狗子。

    商青鸞和青河等人連忙過去,那小乖奔到商青鸞腳邊,不停的汪汪叫,咬著商青鸞的裙角兒,團團轉,腦袋不停朝狗背上看。

    眾人這才發現,狗背上用麻繩綁著塊布。

    商青鸞立刻命青河解下來,拿來一看,正是林良侯的字跡,略顯潦草——【夫郎,我在山里,獵物較多,太過沉重,受了點小傷,帶不回去,套上矮腳板車,跟青河、荼蘼一起來接我。】

    一顆心終于落入腹中。

    商青鸞長長的嘆氣,對著布信啐了一口,立即安排起來:“青河把追電套上板車,還有細雪也套上平板小車,把家里的柴刀砍刀菜刀都戴上,防身!荼蘼,你去帶上家里常備的藥膏紗布等物,再帶些吃食干糧和水,不用多,反而累贅,一兩人份就成。咱們立刻跟著小乖進山去。”

    “嫂哥兒,也讓我去吧,五栓子哥受傷,我能幫青河。”林巍強烈要求。

    商青鸞遲疑,畢竟是里正家的少爺,剛要婉拒。

    林清芷望著商青鸞眼底流轉的淚光,也為他松口氣:“嫂哥兒,就讓讓林巍也跟著去算了,他到底是爺們兒,多少能搭把手。”

    “好吧,小芷勞煩你幫我去叫聞老頭來家里看診,錢不是問題,暫時給他這些,務必讓他帶著藥來候著!”商青鸞拿出幾兩碎銀子塞給林清芷,鄭重安排。

    林清芷心中感動,點頭:“五哥能娶到嫂哥兒真是天大的福氣,嫂哥兒放心,我一定請到。”

    “帶上火把,提上燈籠,走——”商青鸞極麻利精干,收拾妥當帶著一行人進山了。

    深山里。

    林良侯靠在樹干上,因失血過多,重傷引起了高熱。

    好在他身體強壯,點了火堆,烤火,慢慢等著人來。

    “林良侯!”聽見那熟悉的細尖甜美聲音,林良侯嘴角露出一絲笑來。

    一陣香風沉沉的鋪面,商青鸞腳步有些不穩,飛快的跑來,發髻散亂,大眼睛紅了一圈兒,罵道:“你……你個蠢貨!沒事兒跑深山老林做什么?!都傷到哪兒了?怎么一身的血啊?”

    林巍,青河,豆蔻,荼蘼看見身上血跡斑斑,臉色慘白,以及狼狽雜亂的林間情形,還有那只大老虎尸體,嚇得一個個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別催,我告訴你……”林良侯握住他的肩膀,哭笑不得,指著不遠處的像小山一樣的猛虎尸體把事情原委告訴了商青鸞。

    商青鸞咬唇,眼淚撲簌掉落,砸在林良侯手背上,guntang豆大。

    “你怎恁傻呢?誰讓你進山打獵賺家用了?我要求過你嗎?你打老虎很有能耐嗎?不管不顧,拋家棄室的,你可曾想過你作為爺們兒的責任?”商青鸞嗚咽著厲聲質問。

    林良侯怔住,有些不是滋味,發窘小聲:“你別哭了,這么多人呢,也給我點面子……”

    商青鸞努力平息,胸脯氣的一鼓一鼓的,發了怒火后,很快恢復鎮定,立即命豆蔻和荼蘼把帶來的干凈的水,藥物,食物拿來,就地給林良侯用高度烈酒重新清理了傷口,疼的林良侯五官扭曲。

    “忍忍吧,被野獸抓傷臟東西會引發炎癥,要人命的,你都發燒了。”商青鸞眼睛腫了,淚汪汪的,一點不嬌氣,麻溜的用水浸濕帕子給林良侯覆在額頭上。

    “你們別傻愣著,去把老虎抬上板車。”林良侯可還惦記著戰利品呢。

    “啊……好,五栓子哥你可真厲害呀!”林巍此刻和青河一樣,滿臉堆林良侯的英雄崇拜,立刻屁顛屁顛的去搬老虎。

    然而事與愿違,八九百斤的大老虎兩個爺們兒,三個小哥兒都抬不動。

    商青鸞也出了一身汗,連連搖頭:“這不行,你們誰會庖丁解牛?把老虎依樣畫葫蘆的骨rou皮就地分離帶走。”

    林良侯忙扶著林巍站起:“不成,虎皮和虎頭我來處理,青鸞你來幫我,還有青河你也來。”

    商青鸞咬牙:“你都什么樣兒了?還惦記著破老虎?”

    林良侯拽過商青鸞,特小聲,有些興奮的氣喘:“呼,好夫郎!那完整的一張虎皮能值千八百兩銀子!這只老虎這么大更值錢!我能把虎頭制成標本長久保存,帶虎頭的虎皮更值錢,還有那虎骨能入藥,不用我說,你都知道多珍貴!以后你科舉考試,辦繡莊,咱們家家底兒全都不愁啦哈哈……”

    商青鸞眼珠濕漉漉的,眼尾紅紅,他看著這個大傻子,為了自己,遇到老虎也不跑,竟然豁出命抓老虎……

    林良侯看商青鸞要哭,他撓了撓腦門兒:“先不磨蹭廢話了,天太晚了,還悶熱,必須趕快處理。”

    說干就干,林良侯帶著商青鸞、青河一起處理,因為老虎太大,最后所有人都根據林良侯的指揮干活。

    “嚯……完整的虎皮終于剝下來了。”林良侯把虎皮連同虎頭簡單與商青鸞一起用沙子洗了洗,再粗糙鞣制了下。

    接著青河拿出砍rou刀和斧頭,利落的開始切割骨rou分離。

    “你去板車上睡一會兒,我看著他們做活。”商青鸞扶著林良侯。

    林良侯搖頭,他警惕的觀察周圍,握緊商青鸞的手:“不安全,我得盯著。”

    商青鸞眼中精光一閃,特別小的聲音低語:“無妨,都是可信的人,何況你能殺老虎,他們不敢有邪念。”

    他說的是實話,青河還算好,林巍,荼蘼,豆蔻三人對林良侯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格外恭敬。

    林良侯說的是野獸,結果商青鸞防備的是起了歪心的人,林良侯好笑,也沒糾正。

    最值錢的虎骨虎皮虎頭被大油布蒙的嚴嚴實實,分批搬上板車。

    剩下的虎rou也有幾百斤,林良侯問商青鸞:“虎rou對身體有什么功效嗎?”

    荼蘼壯著膽子道:“回爺,奴曾經在家鄉聽說吃虎rou能治瘧疾,補力氣,還治孕夫體虛惡心”

    “那也帶回去吧,大吃一頓!”商青鸞說起來就有氣,他夫君也不能白白傷了啊。

    林良侯道:“太多了,還是留下一部分,我看地上有些老虎糞便,這些撿起來帶回去,有大用處。”

    一行人滿載而歸,最后林良侯不想要的野兔野雞都被商青鸞重新裝進袋子帶走了。

    “都有老虎了,要那玩應兒干啥?”林良侯坐在板車上,問走在旁邊的商青鸞。

    商青鸞翻了個白眼:“有了西瓜,李子蘋果就不要了?你可真能耐的。”

    林良侯呲著大白牙傻笑,有些暈暈乎乎的,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外頭竟然天都要亮了,發現已經躺在自家小樓的二層的臥房里,床邊的長凳上睡著村醫聞老頭。

    “青鸞呢……”林良侯一動,渾身疼的像是不是自己的身體了,齜牙咧嘴,發現自己光潔溜溜的,除了褻褲啥都沒穿,肩胛骨和肋下綁著繃帶,小腿也包著厚厚的紗布,被窩兒再不是商青鸞身上那股幽幽濃烈的香味,而是一股子中藥苦味兒。

    這時,門突然開了,見商青鸞端著托盤進屋,面色蒼白疲憊,見到林良侯睜著滾圓的大眼炯炯有神的望著自己,終于露出笑來:“我的大爺唉,你總算醒了,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我看看還燒不燒了?”

    “啥?我睡了一天一夜?現在、現在是第二天下午?”

    “你以為呢?”商青鸞好笑,趕快推了推打瞌睡的聞老頭。

    聞老頭迷迷糊糊睜開眼見林良侯醒來,立刻去扒開林良侯眼皮,又讓林良侯張開嘴吐舌頭,把脈一番,笑:“昨夜有些兇險,還好你這傻小子體格兒強!我給開的藥飯后喝,這些日子一定要忌口,飲食清淡忌葷腥,多喝些補氣補血的湯,再有啥找我便是。”

    “多謝聞大夫了,昨天夜里招待不周,今日也勞煩您守了一日,耽誤您好些功夫,這點子心意,希望聞爺爺您收下,不要嫌棄。”商青鸞有些歉意,拿出一只裝了五百個銅板的葫蘆萬壽荷包兒,他這一天一夜心急火燎,對聞老頭也有點不恭敬,還硬是不讓人走。

    聞老頭捋著白胡須,笑瞇瞇的,和藹可親,沒有接:“沒事,你給的診金夠高了,五栓子他爹和老頭我是舊相識,你們算是我的晚輩,那日你發燒了,五栓子也是硬請了我來給你瞧,你們夫夫恩愛是好事兒。”

    商青鸞臉紅,親自送聞老頭出去,又叫青河套車送聞老頭回藥堂子。

    回了臥房一瞧,林良侯那傻子竟然帶傷起來了?!

    “你快躺下,別動!”商青鸞箭步沖來,在林良侯背后塞了兩個極綿軟的厚墊。

    林良侯痛苦的呻吟,商青鸞動作更輕了些。

    “爺,嫡君,補湯熬好了。”荼蘼和豆蔻敲門進屋。

    一個拿著銅盆熱帕子,一個端著個砂鍋。

    往床上立了矮幾,商青鸞把一碗白粥,酸黃瓜,醬蘿卜,幾樣新鮮的炒素菜擺上桌,然后親自端起碗舀一勺喂給林良侯。

    林良侯這個別扭,想要接:“我自己——”

    然而他的求生欲在關鍵時刻救了他,收到商大美人冷颼颼的危險眼風,他閉了嘴。

    “給我點干的唄?吃了像沒吃似的……”林良侯摸了摸肚子。

    商青鸞白了他一眼:“忍著,把這碗牛蒡紅棗山藥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