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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刺槐在線閱讀 - 第十八章 三角形

第十八章 三角形

    九月的風逐漸脫離了粘稠潮熱,變得涼爽起來。

    符槐盈吃飯有些慢,亓銳吃完了便支著兩只手臂看他吃。外公吃飯也慢,他一開始以為是講究什么餐桌禮儀,后來才知道只是因為腸胃不好,細嚼慢咽有助于消化。

    “好吃嗎?”亓銳問。

    符槐盈抬眼看他,頗具肯定,說:“好吃。”亓銳知道味道很一般,但被符槐盈拿雙澄澈的眼睛一看,倒真覺得他說得真誠又中肯了。

    吃完飯,亓銳要收碗碟的時候被符槐盈攔下了,“我來刷。”他尾音帶了點詢問的上揚,有些請求的滋味。

    亓銳發現他的心情不錯,若要探究是從哪里看出來的,也說不準。可能是符槐盈一些微不可聞的小動作,或是他眼底的一絲放松,也可能都不是,只是亓銳自己心情比較好產生的錯覺罷了。

    “經常洗碗嗎?”亓銳站在他身旁問。

    符槐盈搖搖頭,關了水龍頭,說:“都是在外面吃。”

    “為什么不在家里吃?”亓銳給他遞了兩張衛生紙擦手,符槐盈頓了下,答:“家里沒人。”

    父母可能比較忙,亓銳想著,去客房轉了一圈,雖然他有時會打掃,但被子什么的都沒鋪,空調也幾乎沒開過。亓銳轉回客廳倒了杯水給符槐盈,問:

    “睡午覺嗎?”

    學生時代,沒有人可以抵御午后的困倦,符槐盈更是每天按時午睡,到點就困。此刻他眼睛已經有些酸澀,眨眨眼說:“睡。”就要趴在餐桌上睡覺,被亓銳一把拉住了。

    “睡我屋里吧,外面熱。”亓銳盯著他,看到符槐盈精神不濟地點頭后便拉著他去了自己屋里,開了空調,又拿出來一條小薄被子。

    符槐盈幾乎是沾床就睡著了,亓銳給他蓋上被子,在他身邊躺下。

    蟬鳴被隔絕在了窗外,屋內只能聽到空調運作的低頻嗡嗡聲。符槐盈側躺著面向亓銳,兩只胳膊隨意地放在身側。

    亓銳閉著眼睛卻沒睡著,側身看著身旁熟睡的人。符槐盈半張臉陷入純白的枕頭里,微微蜷曲著身體,幾根凌亂的發絲落在了眼前,引得他纏結的睫毛顫動了下。

    亓銳用食指輕輕將那幾根發絲拂在一旁,又在他睫毛上碰了碰。

    他想起當日在錢申桌上看到的檢查結果單,又捏了捏符槐盈的手指。是得了什么病?

    可又不像,符槐盈每天照常來學校,很晚才回去,也沒有請過什么假去醫院。或許只是什么無關痛癢的小病嗎?可小病怎么會讓自己mama哭成那個樣子。

    他腦子里像有一個亂糟糟的線團,怎么扯都扯不清楚,越想越困,最后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亓銳跳下床開門往客廳望一眼,才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符槐盈坐在桌子前,正在對中午那張卷子的答案。

    亓銳教的那些技巧,他的確會用,但總覺得心里別扭奇怪。說簡單點是他習慣類似于解數學題那般的思路,一步一步,最后推導出答案,對這些取巧的方式不甚理解;說深一點是他性格里有固執的成分。

    亓銳眼見符槐盈盯著一道已經寫對的題看了三四分鐘,大概也想到他在糾結做題過程,于是去廚房切了一盤蘋果拿過來。

    “歇一會,幾點起來的?”亓銳拉了個椅子坐在他身邊。

    符槐盈還是想不明白,有些煩躁沮喪地合上了試卷,接過亓銳遞過來的叉子,看著盤子里的一小塊蘋果說:“一點半。”亓銳看了眼表,現在已經三點多了。

    他吃了兩塊,又要去翻開卷子看,亓銳站起來從兜里拿出一個火柴盒,倒出來三根放到了他試卷上。

    “用這三根火柴擺出兩個三角形。”他在符槐盈身后說。

    符槐盈愣了下,緊接著在腦袋里迅速過了幾種擺法,竟然都不成。他仰頭看向亓銳,語氣中透露著質疑:“擺得成嗎?”

    “可以的。”亓銳向他笑了笑。符槐盈將試卷放到一旁,先擺了一個三角形出來,又擺了個“又”字,其實這都是他剛剛在腦中想過的,現在趁著擺弄火柴的功夫,腦袋里不停在演示其他的擺法。

    他又擺了幾種,隨后將火柴打亂,想了想,轉身抬頭肯定地對亓銳說:“擺不成。”

    亓銳笑笑,說:“我教你。”從后面圈住他,俯下身說:“你先擺一個三角形出來。”

    符槐盈被他說話時的氣息弄得有點癢,歪了下頭,旋即被亓銳用指腹輕輕按住了右眼。“看著火柴。”亓銳在他耳邊說,然后微微使力向下按壓。

    眼球略微偏離眼眶,看到的東西自然就重影,一個三角形變作了兩個。

    “看到沒?”亓銳問。

    符槐盈沒想到是這樣的兩個三角形,一時怔住可又新奇,說著“看到了”自己又按了幾下去看。等他看夠了才察覺到哪里不太對,對已經坐在身邊的亓銳說:“這樣不算是擺的。”

    “就算是擺出來的,也只能用眼睛去看。眼睛看到一個,說明擺了一個;那看到兩個,為什么就不能說是擺了兩個?”

    符槐盈想說“因為根本就沒有擺出兩個”,但亓銳又緊接著說:“你知道擺了一個還是兩個,可也是用眼睛看到的?”符槐盈被他帶著,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是擺出兩個重要,還是看到兩個重要?”

    他徹底用一番云里霧里的話將符槐盈繞暈了,目的達成,亓銳遞了最后一塊蘋果給他,站起來收了盤子。

    他用食指指腹在符槐盈腦門上點了一下,視線落在他那張卷子上,說:“想再明白都沒用,結果對才有用。”

    符槐盈摸摸自己的額頭,不知道想沒想明白。

    當夕陽的光輝再不能沿著欄桿爬進窗臺,小麻雀就都飛走了。

    四方餐桌邊緣的手機突然無聲亮屏,亓銳看了一眼,是符槐盈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來電人“李延”二字。而手機的主人此刻正埋頭苦讀,絲毫未察覺。

    正在亓銳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他一聲時,電話掛斷了,可隔了十幾秒又再次打來。亓銳想著不要耽誤了他什么事,便把手機遞了過去。符槐盈用筆尾在紙上輕輕敲打,看到屏幕很快皺了下眉。

    那是一種直接的反應,不需要思考,只有一瞬。

    亓銳對于他這種反應略微有些驚訝,這其實算是他第一次真正從符槐盈眼中看到類似厭惡的情緒,盡管只有一絲一剎。因為即使是辛麟,他覺得符槐盈對其也只是不想讓他招惹自己的程度。

    他從接觸符槐盈到現在,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似是而非,飄飄忽忽,并未定形,就是這人情緒似乎有些兩極分化。但這種感受只是偶爾冒出來一下,霎那間便消逝,抓不住。

    “我不在家。”符槐盈語氣平淡,仍不愿意放下手中的筆,隨后抬頭問亓銳小區的名字。

    亓銳離他不遠,回答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到了聽筒里。李延問了句旁邊的人是誰,符槐盈沒有回答,他也沒再問,只是說他現在就來,讓符槐盈等一會。

    這張卷子還剩一小部分就做完了,符槐盈掛了電話后在腦袋里盤算著還能再寫幾題。當那幾題寫完后,他便開始整理試卷。

    “寫完再走?”亓銳用手碰碰他的筆尖,符槐盈看了眼時間,搖了搖頭。

    小區道路雜亂,此時天微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已經顯出了淺影,一長一短,若即若離。

    符槐盈今天寫了三張試卷,又解決了昨天的許多問題,心里有一絲輕快,在路上跟亓銳說了好幾聲謝謝。說完又覺得言語太輕,到了小區門口時把全身口袋翻了一遍,將搜羅出來的幾袋巧克力都放到了亓銳手掌里。

    但他不確定這些夠不夠,他自己很少拜托別人,因此就拿一雙眼睛盯著亓銳,想從他的反應里看出點什么。

    亓銳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因為符槐盈實在不怎么懂得掩飾,都流露在眼睛里。他將幾個小袋巧克力攥在手中,笑了一下,說:“夠了。”

    李延過來時,看到的便是亓銳望著符槐盈笑。他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地上的影子重了幾分,符槐盈向李延走去。亓銳看著那漸漸變小的身影,想起他皺眉的模樣,一瞬間像是交出了自己最喜歡的糖果般心緒起伏。

    “看什么呢,人都沒影了。”突然有人從身后拍了亓銳一下,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哥。”亓銳轉身跟錢凌越打招呼。錢凌越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他一番,帶著笑意說:“下午跟同學學習呢。”

    “是啊。”亓銳順著他的語氣說,接過他手中的大包小包,進了小區。錢凌越跟他并肩走著,“挺好,多跟別人玩玩,別整天自己一個人呆著。”亓銳沒搭話。

    快進入樓道時錢凌越覺著剛剛看到的背影怎么有點熟悉,又轉頭看了一眼,只是人早走遠了。

    錢凌越洗洗手去做飯,亓銳將東西分類塞進冰箱里后,不知怎么也想看看。他剛踏進廚房就注意到錢凌越的表情不太好,頭頂烏云一般。

    “最近醫院很忙嗎?”亓銳問。

    錢凌越沒回答,有些走神地盯著手里的土豆,像是自言自語般說:“你覺得人遇到了什么困境,才能得病了卻不想治。”

    “沒錢。”亓銳隨口答道。

    “不是。”

    亓銳咔擦開了瓶飲料,喝了一口說:“不治之癥?”

    錢凌越沉默了下,說:“......不至于。”亓銳把易拉罐在桌臺上嗑了嗑,“那就是沒有生的希望。”

    “還有個小孩呢。”

    亓銳抬頭看他,顯然錢凌越這問題不是隨便問的,都具體到人了,他把喝完的易拉罐捏扁,說:“說不定那小孩就是他不想活下去的原因呢。”

    錢凌越瞳孔放大,表情僵硬地看著他。

    亓銳也知道這話著實有些大逆不道,但也只是他一瞬間的想法,他將空罐子扔到了垃圾桶里,“隨便說的,我先去洗澡了。”

    繁華街市上,李延瞄了符槐盈一眼,開口:“找他學語文?”

    符槐盈掂了掂手里的袋子,里面全是試卷。李延從他的動作里看出他心情不錯,心里有了點底氣。昨天殷漫走了之后,符槐盈不開心是寫在臉上的,可不僅僅是不開心,因為前面還拿冰袋敷著,跟自己說謝謝,后面就還給自己,關上了門。李延隱約覺得他還有點生氣。

    可是跟誰生氣呢?殷漫不可能。他深知符槐盈對殷漫的態度,他不會拒絕殷漫的任何要求,就像現在,既然殷漫讓他跟自己去吃飯,那符槐盈就不會不跟他來。他從沒看到過符槐盈對殷漫生氣,或者說,沒看到過符槐盈對殷漫除了依戀似的言聽計從之外的其他情緒。

    就像......就像他是殷漫手下一只忠心耿耿的狗,每個行為都只為了她能開心滿意。

    這也是他對于符槐盈身上的傷痕無能為力的原因。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但是他看到過的最嚴重的一次。他當然也有直接登門的沖動,可他不敢。因為他太清楚,一旦他這樣做了,先反應的絕對不是施暴者,而是受害者。

    符槐盈會用他那一雙小爪子抓破他的臉,再抓爛他的心,然后叫他滾。

    可總不能是自己吧——他什么也沒做。

    李延隨便選了一家餐廳,吃飯時遇到了幾個同學,鬧哄哄地要來一起坐,他看符槐盈也沒什么拒絕的反應就答應了。

    幾個人平時隨便慣了,說話總帶把,李延以前聽了不覺得有什么,現在符槐盈在旁邊,總覺得刺耳得很。他在桌子底下一人給了一腳,壓低聲音說:“嘴里干凈點。”幾人霎時安靜了,互相瞅瞅,一人指了指李延身邊的符槐盈,彼此露出一個意會的表情。

    符槐盈自己吃著,全然沒注意到他們。

    他本該去想想今天一個兩個的問題,或是想想做錯的題和剩下的試卷,像他一直做的那樣。可拿筷子的手不知不覺就舉到了眼睛旁邊,用指關節抵住了眼睛。

    看著兩只筷子慢慢重影變成了四支,他嘴角揚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