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鎖起來好不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滋養了許中的奴性。他發現只要自己不忤逆姚東茗,自己的日子就會快活的似神仙。 有的時候,許中由衷感慨,或許下輩子投生成小狗也不錯。 可姚東茗最近似乎忙了起來,隔三差五的出去一次,一次就是一整天。 許中沉浸式扮演著寵物,向來不會多言,只是沉默地看著姚東茗。他估計應該是小世界里為了維持人設背景,給他發布的通告。 一個人在家,許中也習慣性地跪趴在地毯上。 那天,他又接到了陳遷南的電話。 背景音是嘩嘩的雨聲,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雨。 風席卷著雨滴打在窗戶上,啪啪地響。 “許中。”陳遷南聲音不似以往那般有干勁,他喊了聲許中的名字,就遲遲不再言語。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情緒有低落。 許中心頭一跳,坐起身來,“遷南?你怎么了?” 陳遷南沒直接回許中的話,他似乎啜泣了一聲,聲音帶著顫,“我突然好想見你。” “我們在花園見面好嗎?” “我在這兒等著你。” 許中直覺陳遷南狀態不對,他當即收拾好自己,拿起手機匆匆忙忙的往約定地點趕去。 “我馬上就到。”許中竭盡所能地安撫著陳遷南。 許中著急地坐在出租車內,專心地看著手機上的地圖,壓根沒注意身后一直跟著他的保姆車。 “老大,還要跟嗎?”小助理問向汽車后座的男人,心頭直跳,心道,許中真是上趕著找死。 坐在后座的男人,面色陰鷙,長了一雙狹長的眼。 他瞄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助理,氣定神閑地把背靠在座椅上,反問道:“為什么不?” 雨仍在下,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雨滴砸在地上高高濺起水花,打濕了許中的褲腳。也淋濕了許中的發,可他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仍然小跑著前往不遠處的約定地點——花園。 隔著雨幕他模模糊糊看到了涼亭下坐著的身影,確實是陳遷南無疑。只是比起記憶里的形象,陳遷南貌似瘦了好多。 體恤穿在身上空空蕩蕩的,活似一個人體骨架,看的許中有些心疼。 他停在不遠處,腳生了根。類似近鄉情怯的心,讓他有些躊躇。 上次與陳遷南約好見面時間,可過了大半個月,他也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去看陳遷南。 倒不是他言而無信,只是姚東茗這廝把他看得實在是太嚴,每天做什么都要報備不說還要得到許可。 許中沒辦法,他迫于姚東茗的yin威,只能加緊尾巴裝狗,祈求這個世界快點完結。 這次能偷跑出來,也是托了姚東茗不在家的福。 不知道陳遷南會不會怪他,做賊心虛的許中難免有些沮喪。 他蹭著步伐,一步步向前挪去。眼睛緊盯著涼亭下的人,橫下心。 “許中!” 隔著瀝瀝雨聲,一道不甚熟悉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許中邁出的腳驟然收了回去,不可置信地轉過了頭。 高大的男人手提著一個項圈,臉上隱隱顯示著怒容。挺著背,站在他身后不到兩米的距離,身旁的助理殷勤地幫他撐著傘。 許中有一瞬間的恍惚,姚東茗不是去趕通告了嗎?他怎么會在這兒? 恍惚過后便是恐慌,平日里姚東茗潛移默化地蠶食著他的思想,乃至于許中腿彎開始打顫,他扛不住男人眼神里的壓力,竟跪了下去。 冰涼的雨水很快沁濕他膝蓋處的布料,透到許中的rou上,冷得他清醒了幾分。 沒給他說話的功夫,姚東茗大步向前,皮鞋因著急而粘上了泥濘的水珠。 男人蹲了下來,冰涼的項圈扣在許中的頸上,他捏起許中的下巴,“我有說過,讓你聽話的吧。” 他用力抹開許中臉上的水珠,力度大得許中感覺他要蹭掉自己的皮。 許中噤若寒蟬,他腦子并不笨,結合這兩天的異樣。他很快明白過來,姚東茗出現在這兒,并不是巧合,而是蓄意許久。 故意讓他放松警惕,故意引他上鉤,以此來測試自己的忠實度。 許中別開了臉,側頭看向涼亭里走走停停的人,那陳遷南呢?他知情嗎? 他是知情的參與者?還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池魚? 許中不敢去想,他收回了視線。垂下眼簾,癱坐在地,宛若一條喪家之犬。 嘴巴開開合合幾次,許中終于發出聲音,艱澀問道:“他知道嗎?” 姚東茗捏著項圈鏈的手微微用力,指節白了一塊,“你說呢?” 你說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姚東茗強迫著許中看向涼亭下的人。 許中閉上眼,沒有回答。半晌后,他笑出聲,看向姚東茗聲音沙啞,“我想不通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為了考驗我?” 姚東茗松開捏著他臉頰的手,沒有回答自說自話,“我把你鎖起來好不好?” “不聽話的狗狗總要受到懲罰。” 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許中,似乎在看一個罪大惡極的人般。毫不憐惜地拽緊了項圈鏈,拖著許中往車上走。 許中被他拽得踉蹌,脖子上的皮質頸圈幾乎讓他喘不過起來,他憋紫了臉,暴雨洗刷著他的面龐。有一瞬間,許中覺得自己幾乎要死去。 他不敢大聲聲張,哪怕陳遷南或許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姚東茗搞在一起,他也不想讓陳遷南看到自己這幅丑陋樣子。 四肢并用著前行,膝蓋手肘痛得好似針扎,許中悶著頭往前爬去。 瘦了一大圈的陳遷南倚在涼亭的柱子上,捏著手機一動不動的看向前方。他不知道,他等的人已離他越來越遠。 就算站得再久,也等不來一條被禁錮的寵物。 烏云被黑云替代,夜晚來臨,雨漸漸停歇。 陳遷南保持一個動作,手機按亮又熄滅。最終長嘆一口氣,撐著膝蓋站起了身。 等待的時間里,他給許中撥過去不下10個電話,可每次都是忙音,后來甚至打都打不通了。 自許中被淘汰后,他就隱隱覺得許中在疏遠他。 幾乎不主動打電話過來,電話接通之后也顧而言他,搪塞著別的話只會哄著他。 陳遷南很難不多想,是不是自己被許中厭惡。新鮮感過去只剩下不情不愿。他又想到自己曾經對許中說過的狠話,拋下的冷臉。 有的時候,夜深人靜陳遷南都會以為這是許中對他的報復,讓他感到歡喜后,又毫不留情地把他推開。 陳遷南實在是忍受不了東想西想的日子,他終于下定決心打電話約出許中。 如果他過來的話,那之前他的猜想就不攻自破。如果許中推脫的話,那可能他確實有事在忙吧。 可這個以選秀為主的虛擬世界,他一個退出比賽的人,再忙能忙哪里去呢?不過是陳遷南為他找得借口罷了。 聽到許中的回復,陳遷南不免覺得雀躍。他捏著手機,心情大好。 可好心情隨著雨勢變大而消散,就好想被雨氣沖泡似的。他在這涼亭里坐了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卻遲遲沒有等來答應他的許中。 接下來的幾天,他嘗試著聯系許中,但無一不是期待落空。 陳遷南被怒火吞噬,可卻始終找不到許中的人。他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站在最高處,要讓許中對他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他一定要在這個世界出道,這樣的話才會有發言的機會,才有幾率被許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