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為你準備的
Omega的發情期來勢洶洶,阮鈺不知道此刻自己該做什么樣的表情,他心里慌得不行,他呆坐在椅子上,耳朵豎的直直的仔細聽著身后的動靜,只聽抽屜拉開又闔上的聲音,玻璃制品摩擦的碰撞聲,和林季聲驚訝的聲音。 “阿珩你怎么會有這個?” 祁珩沒有回他,身后發生了什么阮鈺不知道,他不敢回頭,他害怕,在恐懼即將發生的事情。空氣里有Omega的信息素,不是他的,那是林季聲的。 是香甜的橙子味。 是Alpha都會喜歡的味道。 阮鈺覺得胸口堵得不行,這信息素讓他窒息,他想逃離,但他的身體動不了,藥物讓他的身體機能變得遲緩,唯有大腦里的思緒在快速運轉。 他應該離開的,否則他會看到祁珩抱著林季聲走進休息室,然后在那張他們曾翻云覆雨過的床上安撫著林季聲的發情期。或者在那之前,祁珩會先把他丟出去。丟出去的時候還會想他這個人怎么這么沒有眼力見,他的戀人發情期了還杵在這跟個木頭似得不懂得自己出去。 然而不論哪個結局阮鈺發現自己都接受不了,他擺在鍵盤上的雙手因為他的害怕而發抖,為了不讓自己抖得特別明顯,他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唇,企圖利用疼痛分散恐懼,不過眨眼功夫,就把那瓣軟嫩的唇咬出了血,然而他無知無覺,努力控制著身體的顫栗。 不知過了多久,興許是嘴里的血腥味沖淡了鼻尖的信息素氣息,阮鈺逐漸聞不到那令人作嘔的甜橙味,就連聽覺也遲鈍了不少,他腦袋里嗡嗡的響個不停,他不知道其他Omega發情時散發的信息素會影響到自己,他吃的藥不僅抑制了他的神經,還抑制了他腺體的痛覺,他完全察覺不到腺體的異常。 他在崩潰身后那兩個人為何進展如此緩慢的時候,身體突然被人攔腰抱起,下一秒便落入了寬厚溫暖的懷抱里。 “別咬!”耳邊是祁珩特有的低沉嗓音,阮鈺第一反應便是推開他,但是沒有得逞,祁珩箍他特別緊。 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阮鈺臉上淌滿了淚水,那溫熱的水珠幾乎灼傷祁珩的手指。 “什么毛病總愛咬自己?” 阮鈺只覺得雙頰一痛,牙齒就被分開了,“嗚唔……”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痛吟,就被祁珩狠瞪了一眼。 之后指腹抹在他受傷的下唇,祁珩眼底翻滾著怒意。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阮鈺反應不及,藥物作用下緩慢跳動的心臟逐漸加快,他意識到辦公室里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那個人是祁珩的‘戀人’,但祁珩此刻卻沒有理他,他搞不懂祁珩抱他的理由,但他的內心不由滋生陰暗的想法。 看啊看啊,你的戀人不要你。 他的虛榮心在作祟,在向他的情敵炫耀,他忍不住往祁珩身后看,意外沒看到林季聲的身影。 走了嗎? 真是可惜啊…… 說實在,他挺想看看對方那張失望的臉。 但是,阮鈺又矛盾的想,放任一個剛發情的Omega離開這樣的做法好嗎? 祁珩像是阮鈺肚子里的蛔蟲,上一秒阮鈺還在疑惑,下一秒祁珩就解釋說:“我給他打了抑制劑,藍葉送他去會客室了,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祁珩很清楚的知道信息素相互作用的利弊,就像Alpha會排斥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一樣,Omega也會受到同性身上散發出的信息素影響。尤其是發情期的Omega,同樣會誘導別的Omega進入發情期。 阮鈺不明白祁珩為什么只是給林季聲打抑制劑,而不是用別的更親密的方法。 他覺得自己病得不清,在不知道祁珩給林季聲打抑制劑時自己瘋狂的嫉妒,在知道對方是打的抑制劑后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他猛然想起林季聲先前的詢問,祁珩會為什么會有Omega的抑制劑?阮鈺頭昏腦漲的,意識開始不清醒起來,他用不到這個玩意,自然這個東西不是給他準備的,那是給誰? 阮鈺內心敏感的可怕,他由這支抑制劑思維已經發散到祁珩在外面有別的Omega了,只見他呆滯的搖頭,輕聲說:“沒有。” 祁珩皺著眉頭看他,徑直撩開遮住他后頸的長發,不意外看到腺體那塊疤正在發紅。 “疼嗎?”祁珩問。 “不疼啊。”阮鈺老實回答,他實在受不了自己內心這么疑神疑鬼,他實在控制不了胡思亂想的行為,祁珩是不是還同時交往著他不知道的人?他本以為,本以為自己只用跟一個林季聲搶他,但是兩個,三個,更多的人,他害怕自己搶不過。他勢單力薄,沒有堅硬的后盾,只有一顆無恥卑鄙算計他人的心。 他問祁珩:“你為什么……會有Omega的抑制劑?” 問完這句話,阮鈺看到祁珩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他分辨不出他表情所含的意思,是心虛?還是覺得他多管閑事? 下意識的,阮鈺又說:“對不起。” “為什么說對不起?” “我問太多了。” “什么意思?”祁珩不懂阮鈺心里的小九九,他把阮鈺放在沙發上,隨手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橡皮圈不怎么熟練的把他的長發束起,而后直言道:“抑制劑是給你準備的。” Alpha溫熱的指尖時不時擦過他的腺體,阮鈺身子顫得厲害,不知道是因為這句話還是因為腺體的碰觸,總之他抑制不住的顫抖,連思維都停滯了。只聽他吶吶的低語:“可是……我用不到啊……” “是啊。”祁珩答得平靜,“但今天不是派上用場了嗎?” “可是,林季聲不是你的Omega嗎?你不是可以用別的方式……”阮鈺還想再問,卻被祁珩捏著臉蛋頭稍微向旁邊歪了一些。 “閉嘴,保持這個姿勢別動。”祁珩沒有馬上回答阮鈺這個問題,他讓阮鈺露出脆弱柔軟的腺體,然后起身去辦公桌處拿了管藥膏過來。 “哦。”阮鈺因為祁珩的解釋躁動的內心瞬間變得安定,安靜下來后,他對祁珩言聽計從,毫無防備的模樣乖得要命。 腺體被抹上了不知名的藥,冰冰涼涼的,阮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因為受過傷,他的腺體相對其他的Omega更敏感。 阮鈺問祁珩給他抹的什么藥。 祁珩說:“祛疤的。”他沒告訴阮鈺的是,這是聯邦特種部隊軍用的藥膏,祛疤效果奇好,還具有鎮靜安撫的功效。 祁珩早就看阮鈺頸后這塊疤不順眼了,總想著找個機會弄淡一點,好像只要這塊疤淡一些,阮鈺所遭受的那些苦痛就不會那么強烈。 雖然只是心理作用,但他就是覺得刺眼。 祁珩擦藥的力度很輕柔,過度親密的接觸,即便不接吻不zuoai,Alpha的信息素也能從指尖傳遞進腺體,惹得阮鈺腺體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大抵實在是太舒服,或者是被自己喜歡的信息素安撫了的緣故,阮鈺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祁珩看著阮鈺眼底烏青的一片,心想他究竟有沒有好好休息過。幾乎每一天,他都能從阮鈺的臉上看到不同的疲態。 阮鈺不向他求助,他就只能主動靠近他,然后在他睡著時告訴他,他用信息素安撫過的Omega,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 林季聲的發情期在抑制劑的作用下很快就平息了,他想不明白的是,祁珩辦公室里就有休息室,為什么他還要藍葉把他弄到會客室里?除非他怕別人誤會,但是誰又會誤會呢?幾乎全聯邦國的人都知道他和祁珩是一對。他想到祁珩辦公室里的那個Omega,心情不太美麗。 一開始他聽藍葉說祁珩辦公室里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時他還不信,祁珩是很注重個人空間和隱私的人,他的領域里,幾乎沒出現過除他以外的任何事物。包括氣息,干凈得像消毒水消毒過的無菌室一樣。那天他突然造訪,才知道原來是真的,祁珩當真把另一個人納入了自己的空間里。并且那個Omega還和他失蹤的舅舅長得很相像。他似乎沒注意到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他看不懂的東西。聽藍葉說他是個天才,祁珩很看重他,所以愿意讓他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做事。 但Omega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并不簡單。 于是他特地等他下班,想認識認識他。不僅為他自己,還為他那個無緣無故失蹤了的舅舅。 當年舅舅失蹤的時候他還小,現如今二十幾年過去,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阮家人卻一點也不著急,只有他母親,近年來因為舅舅的事情精神時好時壞。他為了母親的身體,這才開始尋找阮陌的下落。 可阮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到處都沒有他出現過的痕跡,連警署里居民的檔案都被銷了。 有時候林季聲都在懷疑,是不是他被他母親帶跑偏了,其實這個世界上壓根沒有阮陌這個人。 但他見到了阮鈺! 他拿著阮陌的照片給他看,看到了他眼底復雜的情緒。 他的膽子很小,眼神閃爍,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雖然故作鎮定,但是漏洞百出,他當下便確定了他和他舅舅之間必然有著不尋常的關系,聯想到對方的年紀,一個答案漸漸在他腦海里浮現。 于是他不動聲色,靜觀其變,沒有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