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時秋意濃銜醉，小窗輕啟入風來。

    靜外無聲花零落，不擾枕間密語歡。

    激情過后，江武只手撐著頭，側躺在床，嘴邊噙笑說著話，另一只手則去玩十六的“狐貍尾巴”。十六后xue里塞著的玉勢，大小如核桃，呈橢圓狀。外邊的尾巴近半臂長，毛發蓬松，色澤鮮艷，栩栩如生。

    “…殷四娘這件事來說，我真是迷了心智，閉了竅門，盡做些幼稚蠢事來。”

    “的確。”

    十六說完，忽然沒了聲，他抬眸看去，便見江武正瞪著他。

    “人…人之常情，換作是我也會如此。”

    “是嗎？”

    “是的。”

    十六咽了啖口水，又問。

    “老爺，東西何時能取出來？”

    “待會兒。”

    江武摸向十六的肚子，問道。

    “肚子有何感覺？”

    “有點兒漲。”

    “還有呢？”

    “沒了。”

    此藥耗時五年，僅是煉制出爐，成效與否尚未得知。若是有害，吃死人了，江武便該換個人來代替？他看著十六昏昏欲睡的樣子，問道。

    “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十六輕輕地點頭，接著闔眼睡著了。他的愚忠，非但不讓江武歡喜，反而是心煩起來。

    夜晚時分，十六坐在階梯上，靜靜沉思著。只見地上的落影，像是抽身而出，一分為二。阿九坐在十六身旁，開口道。

    “同我一齊離開吧。”

    過了半晌，十六問道。

    “之后呢？”

    “去尋我爹。”

    十六轉頭看向阿九，聽他繼續說道。

    “小時候，我在市集被人拐走，幾經波折，誤入皇家，成了暗衛。與其說想要自由，不如說是想念親人。”

    “你還記得他的模樣嗎？”

    “我只記得他有腿疾，走路一瘸一瘸的。”

    十六看到阿九的眼睛，不禁讓他想起紅樓湖水，亦是如此波光粼粼。而后，阿九眼神的轉換，吹散了那一片平靜的湖水。

    “你在猶豫。”

    十六盯著地上的影子，默不作聲。見此，阿九越發篤定心中的想法，語氣略帶憤恨地說道。

    “你與大將軍之間，并非真正情愛。你所看到的、聽到的、摸到的，全是一時的rou欲歡愉帶來的假象，唯有自由掌握在手中才是真實的，你是在自欺欺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阿九陡然一愣，口中的話盡數塞吞入腹。十六站起身，說道。

    “快離開吧，他們要回來了。”

    阿九不聽囑咐，仍是執著地再次問道。

    “難道你不想有一處棲身之所，安寧之地嗎？”

    十六的腳步停下，站在門口，說了一句話。

    “心有歸屬，便視作為家。”

    然后，他跨過門檻，走了進去，闔上房門。阿九無法理解十六的毅然決心，可他也由衷佩服這份勇氣。悄悄的，風吹來，云散開，一切恩怨化為烏有。

    到了后半夜，江武歸來，看到屋里還是亮著的。一如往常，十六為江武脫衣換鞋，規規矩矩，毫無異樣。

    “怎么不跟著他一起走？”

    原來是早已知曉。十六望一眼江武，回道。

    “老爺在哪兒，十六就在哪兒。”

    “不想要自由嗎？”

    “我已經自由了。”

    江武用手背輕撫十六的臉頰，說道。

    “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