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 宣瑯手中的書被他不在意地扔到了一邊,書頁大剌剌敞開著,柔韌單薄的書頁晾在空氣里,無風自動,輕輕地,柔和地顫抖著。 宣瑯的胸膛也震顫著。他的脖頸,他那生得纖細,脆弱,誘人的脖頸輕輕歪斜出一彎柔軟的,哀艷的弧度。他柔順地任由薛琮將他抱坐在零散鋪開了一桌樂譜的小幾上。 宣瑯的褲子被剝落了,露出里頭修長的雙腿。他那裸露的膝蓋夾上了薛琮的腰,難耐地擠蹭摩挲,手也從薛琮衣衫的下擺中鉆進去,急切地攀上了對方的脊背肩胛,像一只寄生的柔韌的植物,用觸須一點點將薛琮纏緊。 宣瑯的體溫有些冰涼,薛琮捏住他的下巴探進他微微張開的充滿邀請意味的口里。他的舌頭捉住了對方翹起的舌尖,啃噬著吮吸,將宣瑯當作了一塊兒可口的食物,憐惜地,急切地,粗魯地,瘋狂地一寸寸舔舐,撕咬,吸吮。 宣瑯被他唇舌的火熱燙到,化成了一灘溫熱的水,被薛琮捧在懷里。 宣瑯在薛琮的面前,總是喪失了對危險感知的敏銳度。他將自己不斷向著薛琮靠近,貪婪地汲取著對方的體溫,嘴微微張開,半睜的雙眼里攏著一層茫然。 薛琮將自己填充進宣瑯張開的身體里,不住地向里頂,似是要塞得更緊,更滿,讓兩人的中間再無一絲的空隙。 他倆緊緊地纏繞在一起,用下身的歡愉當作固定在靈魂另一段的錨。一端緊密鏈接,一端不斷上升。 薛琮時常想,高緯度的生命是不是可以擺脫rou體的桎梏。他囿于軀體的限制,為自己不能更加接近宣瑯而感到痛苦。他一面對觸碰產生了火花般閃亮的快活,一面浸在永遠都無法擺脫的沉郁里。 他不懂得何為知足,他的渴求與日俱增,逐漸發酵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到底如何才能徹底擁有一個人? 他用身體發出無聲的,囚徒般的嘶吼。 他們用極速的沖撞,拍打,沖刷著籠罩在靈魂上的渴求,憂郁,不滿,和絕望,似是只有這不管不顧的交合,才能使現實里永遠看不到頭的紛雜思緒逸散出去。伴隨著體液的流失,汗水的飛濺,他們將rou體結合在一起,靠在對方的身上,捕捉著一閃而過的,活下去的信念。 ...... 薛琮抱著宣瑯清理完,又抱他回來,一只手拉開了緊閉的窗簾,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看城市的穹頂上閃爍的星星。 其實閃爍的不是星星,是夜間駛過的飛機一亮一亮的燈。城市里的星星都藏在了喧鬧的燈光之中,他們只好看一些近似星星的,閃爍的亮點。 沒有什么目的性,就只是在發呆而已。身體里的余韻平復下去,宣瑯有些困了,頭一歪靠在薛琮身上睡著了。 薛琮扯過一旁的薄被給他蓋上,遮住宣瑯肌膚上一叢叢的殷紅記號。 他注視著宣瑯的睡顏很久,才在熹微的日光喚醒宣瑯前短暫地瞇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