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寢殿秦崇朝沒追問晚上的異常，只是把一身寒氣的他帶到了爐火旁烤著，暖烘烘的溫度讓他整個人回到了現實，虛無縹緲的破碎感被一張紅撲撲的小臉遮了回去。秦崇朝也沒開口，出門拿了在小廚房溫著的藥，端到宋攸跟前。

    “慈元...若是不想喝我們便不喝了。”

    宋攸盯著秦崇朝的臉，想看出一絲破綻，卻除了他眼中的平淡看不出別的情緒，不像是知道了什么。

    “喝，夫君辛苦熬好了做什么不喝。”說完便張口示意秦崇朝來喂，臉上還掛了點笑，不知為何，總覺得現在的秦崇朝有點別扭，還怪可愛的。

    秦崇朝也不知道說什么，明明在毓秀宮聞到了狼毒草的味道，小皇帝進去還那樣異常，總不會是他做的...自己清楚他的為人。

    狼毒草生長在狼荒邊境，慢性毒藥殺人無形，沒有解藥。但這東西不該出現在宮中，倒該是他們這些人才能帶回來的。用狼毒草殺人很難發現，不過那人心太急，劑量太過了，韓太妃怕是熬不了多久。

    “慈元，韓太妃病得太重，怕是沒多少時日了...”

    秦崇朝怕刺激了宋攸，只隱晦地提了提這事，卻見宋攸喝完最后一口藥笑了，“若太妃真薨了，怕是宋伝要鬧翻了皇宮。”明明在笑著，眼底的痛苦絕望揮之不去，看得他心揪著。

    一把將人騰空抱起，放到了床上，半跪在地上脫下他的鞋子和外袍，“不用擔心這些，他敢鬧事我就把他扔到天牢去，誰也不能欺負了你。”脫完又開始解自己的衣物，中衣也不剩一件，直接躺到了龍床上，小皇帝太涼了，自己若是穿衣服他就沒地方捂著了。

    “先別想了，夜深了該就寢了。”

    看宋攸點了頭，親自將床旁的蠟燭熄了，把溫涼的人抱進了火熱的身軀，這樣他能好好睡一覺。

    第二日一早，宋攸頭昏腦脹的，夢做得太多，總是不能安寢。天不亮又得去早朝，今日要安排那幾個小孩官職，不能不去。秦崇朝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睜開了眼，睡眼朦朧的小皇帝皺著眉頭，怕是又不舒服了。

    秦崇朝問道：“慈元，上朝嗎？”

    宋攸聲音啞啞的，帶著無法安睡的疲憊，“今日有旨要宣，得去一趟。”頓了頓又道：“等大恒安定下來，我定要早早讓位，現在我對宋仰羨慕得很。”

    秦崇朝坐起來把自己的外袍披在宋攸身上，裸著上身便出了帳子，小皇帝的衣物在榻上，總不能讓他自己出來穿。

    朝堂之上，宋攸依舊是老樣子，漫不經心地宣布了新官們的職務，職位都不高，許多老臣沒有反駁的理由，碰了一鼻子灰，連丞相都沒想明白為何會給他們這位置，和他以前的作風太不一樣了。

    宋攸看著沒人反對滿意極了，當即退了朝，被秦崇朝扶回了寢殿補了一晌的眠。秦崇朝則是出了門，狼毒草這事沒那么簡單，小皇帝也許知道，但他絕不是下手的人，問肯定問不出，不如親自去查。

    半月已過，清明將至，宮中已經布置得莊嚴肅穆，宋攸近來也換上了素衣，秦崇朝忙了許久，這幾日更是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宋伝進宮侍疾已有十日，清明前該再去見見太妃的。

    秦崇朝查到了眉目想與宋攸說，在寢殿和書房卻都沒找見人，此時的御花園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