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我快死了
老二被架著送到祠堂的時候宿醉還沒醒,阮慎行坐在椅子上抽煙。 “把他弄醒。” 下面的人弄來一盆涼水潑到人身上。老二渾身一激靈,人還沒完全醒就先聞到了阮慎行的煙味。 不是平日里用在煙桿里煙草味。老二酒瞬間醒了,身邊跟阮慎行久的人都知道,他煙癮很大,以前抽的多了肺不太好,只好把香煙改成普通的煙草,偶爾會抽香煙,尤其是心情煩躁的時候。 他抬起頭望著面前比自己還小幾歲的男人,心里充滿了恐懼。 “阮爺,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 把煙灰彈到缸里,阮慎行開門見山地道:“那批貨,其實是你弄的吧。” “什么貨?阮爺,您這話……” “別急著解釋。”阮慎行打斷他,隨意地指了一把椅子:“坐下慢慢談。” 接到阮刑電話的時候阮獄在公寓里吃余一給他做的晚飯,前幾天他換了門鎖就把余一接到這里住,除去余一最近心情不好,其他的一切他都很滿意,甚至可以說能有這樣像夢一樣的生活他也死而無憾了。 “哥,阮慎行把人帶到別墅祠堂了。” “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仍是不緊不慢地吃東西,在余一吃飽放下筷子,他才開口:“今天也吃不下嗎?” 余一點點頭:“嗯。” 阮獄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mama以后要多吃點飯才行。” 說完,他破天荒地沒有吃完碗里的東西就放下筷子走進臥室,他打開常年鎖著的保險柜,往里面拿了個文件袋出來,都是他前段時間準備的。他把那東西遞給余一:“mama,我要出去一下,這個你拿著,先別打開。” 說著他又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放在余一手心:“這是大門鎖,如果今晚我沒有回來,你就打開這袋子離開這。” 余一感覺到今晚氣氛的不同,他皺著眉疑惑地望著阮獄,但嘴里沒有說出一個字。阮獄親了一下他的臉頰:“我走了。” 他走到門口換鞋,余一就站離他不遠處看著,心里有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涌上來,他張口想說點什么,但及時止住了。誰又知道這是不是阮獄的另一種角色扮演? 阮獄換好了鞋子沒看他,直接拉開門出去,輕輕的一聲門響,房間里就靜下來了,他和阮獄都是安靜的人,倆人在家也很少發出什么聲音,但阮獄出了門,房間里好像更靜了,簡直就像……像一口密不透風的棺材。余一深深地吸了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離開,又聽見門口傳來響聲,回頭的瞬間阮獄已經打開門沖到他身前面抱住他。 他聽著男人激烈的心跳,沉寂多日的心好像也被帶動著鮮活起來,砰砰直跳。余一心想,他是不是走了一段路又著急的突然跑回來,是不是忘記什么了,我是不是應該問問他? 心里這么想也這么做了:“怎么了阮阮?” “mama……”阮獄抱著他,沒有回答,在他的頸間深吸了口氣,想把余一的味道一輩子映在記憶里。 “mama要記得好好吃飯。”他松開懷里的人,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心里的不安達到頂峰,余一拉住阮獄的手:“你去哪?” 阮獄不回話,掙開手:“我走了。” 看著阮獄一步步離開,余一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清楚地明白,阮獄不會回來了,在那個從來不愿意讓他出門的男人把鑰匙放到他手上的那一秒他就知道阮獄是在和他告別。這又是為什么?!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憤怒悲痛交雜著促使他上前走了兩步,再一次抓住阮獄,他大吼著問:“那我呢?” 阮獄從沒見過余一生氣的樣子,看著余一臉色因為憤怒發紅,他愣住了。 見他沒有說話,余一又問了一遍:“那我去哪?”你走了,我去哪?每一個人都要拋棄他一遍,在利用完他之后拋棄他,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遭到這樣的對待? “我可能快要死了mama。”看著余一臉上從憤怒變成迷茫,又變得擔憂,阮獄心里生出了極度的快感。對,就是這樣,mama,你不應該無視我,對我冷漠,你要時刻為我擔憂著,心里時刻都想著我。他惡劣地想,如果我死了,我要你永遠不要忘記我。 他大腦沸騰著,第一次在床下湊到余一面前吻上他的唇,他狠狠地在余一的唇色碾了兩下,然后對他說:“好想晚上回來陪你睡覺。” 余一大腦一片空白,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那扇關上的門,手里緊緊地攥著文件袋,阮獄的話像在他的心上刨了個洞,透著涼風,全身都是那股寒意。 別死,不管是不是阮獄的游戲,別死,千萬別死。 他不想再一個人了。 阮獄和阮刑進到祠堂,里面已經全是老二的血了。他奄奄一息地被人按在椅子上,身體穩不住地要往后倒,滿身都是傷。 阮慎行的手段還是這么恨。 見兄弟兩人進來,阮慎行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 阮刑笑了笑:“怎么搞這么慘啊,要是北堂的兄弟們來了可怎么和他們解釋?” 阮慎行皺著眉又點了一根煙:“你們果然插了一手。” 審了這么久,老二也只是兜出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小事,這些只能說明他有反叛的心思,但不算什么大動作,小誠的事確實和他有關,但老二還是一如既往地膽小謹慎,不敢亂來,這么說……自己是找錯人了。 祠堂的門一腳被人從外面踢開,老三帶著幾個人從外面沖進來,沒等里面的人反應,在秦關拿起槍的瞬間手下的人就一槍射中了他的右肩,看來是早有準備了。 老三的人看著眼前渾身是傷的老二完全沒有意外的樣子。他們拿著槍把阮獄的人團團圍住,老三笑了一下:“阮爺,二哥再怎么說也是對北堂忠心耿耿吧,你這樣弄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阮慎行看著他,又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阮獄和阮刑,這下算是明白了,這件事誰都插了一腳,老三身邊那幾個以前也是跟著他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現在也過去了。他這些年心思不在北堂,里面他留下的人早已經寥寥無幾,新來的敬他,畏他,唯獨不會對他忠誠,只要一個導火索就能讓他們去支持另外一個人。這是他以前對待老大用的手段。 阮慎行又看了一眼被折磨得半殘的老二,看來他就是這個導火索。 “三哥,你偷梁換柱的能力還真高。” 老三嘲諷地笑笑:“還是您兒子們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