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決傅池可能有些麻煩，畢竟小渝還沒被家族承認……”

    “他負面新聞不少，只需要擴散，讓他無法繼續露臉。”

    “也行，那我試試吧，不過傅家那邊也有些麻煩。”

    賀朗談完后掛了電話，他看向還在安然昏睡的陸渝，有些無奈，身體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什么問題，但是精神狀況好像不是很好。

    陸渝緩緩醒來，他不適應一睜眼就看到的亮光，他撈起被子捂住頭，“好亮……”

    “少爺。”賀朗想伸手拿開被子，但陸渝裹了一圈將自己裹住了，“別悶到了。”

    陸渝將身體蜷起，“我不要那么亮，主……”他下意識要喊“主人”兩個字，但及時反應過來，突然一種不安席卷了他，他咬著手指，“我……這里太亮了、太寬了……”

    賀朗將陸渝連著被子抱在懷里，“別怕……”

    陸渝明顯顫抖著，“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丟下我，我怎么辦……我想回去……我想他抱我……嗚、我會聽話的，不要丟下我……”

    賀朗怕陸渝悶壞自己，只能強制把他拉出來，但接觸外界的陸渝很快掙扎起來，賀朗不顧臉上的抓傷，將陸渝眼睛遮住，感覺到手掌底下的濕潤，他有些心疼。

    “放開我！讓我回去！我要主、唔……”陸渝咬緊自己的下唇，理智讓自己不要在賀朗面前喊出那個詞，但是他內心十分渴望傅池的擁抱與觸碰，渴望那個黑暗的小屋子，“把我關起來吧……嗚嗚……”

    賀朗覺得不能讓陸渝繼續崩潰下去了，他將他腦袋埋進自己胸口，將他抱起，進入昏暗的書房，沒有開燈，賀朗隨意抽出一本書，坐到椅子上，將陸渝圈在懷里，念著上面的故事。

    “……少年沒有聽從村民的勸告，走進了暗黑森林，然后遇到了……”

    陸渝支起耳朵，臉依舊埋在賀朗肩膀處，悶聲詢問，“遇到了什么？”

    “你猜。”

    “這是什么故事啊……”陸渝起身，轉過頭想看賀朗手上的書，黑漆漆的書房他抬頭看不清賀朗的臉，但他依舊感覺那雙眼睛是那么明亮，照進他心底的光明，陸渝回頭見賀朗明明連書都沒有打開，他撇嘴，又轉身埋進他肩膀里。

    “少爺覺得，那名少年會遇到什么？”賀朗主動問道。

    “會遇到森林里的惡魔吧，然后被吃掉！”

    賀朗的手輕輕撫摸陸渝的頭發，感受到手掌下的柔軟，“他遇到了一位美麗的精靈，精靈說，他被封印在這個地方了，希望少年放他出去。”

    “……精靈一定是惡魔變的，放他出去他就為禍四方。”

    賀朗的手輕拍陸渝的背，“少年放了精靈，從此兩個人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陸渝一口咬上賀朗的肩膀，‘壞蛋！’

    賀朗連眉頭都沒有皺，“事情沒有想象的那么糟糕，為什么要生氣呢，少爺。”

    陸渝抬起頭，在黑暗中他看著賀朗，“可是、我變的好糟糕。”

    “你是誰？”

    “我……”陸渝頓住了，有些猶豫地回答，“我是陸渝……”

    “沒錯……”賀朗主動親吻陸渝，那嘴唇十分柔軟，溫暖將陸渝包裹，他有些沉浸其中，他聽到賀朗不再冷漠的聲音，他聽到那人說：“是我的少爺。”

    不帶一絲旖旎的吻，讓陸渝深陷其中，他忍不住呻吟，安靜的書房只有濕滑的舌頭攪動的水聲，還有陸渝時不時泄露的聲音，雙唇分離時，掛著銀絲，陸渝暈乎乎地看著賀朗。

    賀朗的手撫上陸渝的胸口，那里已經濕了，有甜膩的氣息，他隔著衣服舔舐，聽到陸渝的驚呼，他抬起頭，繼續盯著陸渝，“我是誰？”

    “……你、你是賀朗啊……”

    “跟你zuoai的不是傅池，你有負罪感嗎？”

    陸渝沒有回答，他似乎無法找到答案，“我、不知道……”

    “可以跟除了傅池之外的人zuoai嗎？”

    這個問題，傅池經常問他，陸渝已經會下意識搖頭了，“不可以……”

    “為什么不可以？”

    “他……我……我、是他的、小、唔……”賀朗吻上陸渝，打斷他的回答。

    “排斥我吻你嗎？”賀朗問道。

    陸渝輕輕搖頭，“喜歡……”

    賀朗溫柔地親吻陸渝的嘴角，他低沉問道，“喜歡什么？”

    陸渝不肯再說，“你吻我吧……”

    “你是誰？”

    “不要問了……”陸渝眼淚從眼眶滑落，“不要問了……”

    “才一個星期，你并沒有完全被他控制，對嗎？”

    “不是、我已經變得好糟糕了……我壞掉了……”

    一只手揉著他的后腦，一只手親拍他的后背，賀朗吻去陸渝下顎的淚水，“你很好，你是陸渝，是我的少爺……”

    這是陸渝見過的最溫柔的賀朗，不再高高在上，不再冷漠，不再遙遠，他能抱著他，能聽到他，他們沒有zuoai，陸渝在他懷中睡去，卻沒有不安。

    只有賀朗能救他。陸渝想著。

    之后的幾天陸渝呆在書房，賀朗依舊會給他講根本不存在的童話故事，讓他猜后續，卻永遠也猜不對，哪怕他猜的后續是好的，賀朗也能編出另一個后續，有時賀朗會把他抱到窗戶旁，讓他自己打開窗戶。

    陸渝一開始拒絕，后來手伸出去了又縮回來。

    這段時間他們沒有zuoai，陸渝從對傅池離開的不安變成對賀朗的依賴，他覺得還是跟之前被催眠的一樣，只是這次對象換成了賀朗，可他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你猜公主之后怎么了？”

    “這次一定死掉了！被利劍刺中心臟，不可能不會死。不過……”陸渝摸透了賀朗講故事的套路，結局一定是美好的，“可能王子親一親就又醒了，然后兩個人生活的很美好。”

    “公主死了，骨灰灑向大地，開出漫山遍野的花，在花海里，王子紀念著公主，直到死去。”

    “啊……”陸渝對這個悲傷的結局感到失望，之前的主角明明不會死的，“可是……”

    賀朗看著失望的陸渝，這才是面對悲傷故事的反應，而不是像一開始一樣腦子里都是不好的想法，他輕輕親了一口陸渝的臉頰，“不用悲傷，人總會死去，但是每一陣風，都是公主在親吻王子。”

    陸渝握住賀朗的手，放在胸口，“唔……”

    “想要開窗嗎？少爺。”

    陸渝低著頭，“算了……你再親親我吧。”

    陸渝習慣在賀朗的親吻中找安全感，他不敢去面對光亮。

    “還覺得很糟糕嗎？”

    “還好吧，這個故事或許沒有那么糟糕……”陸渝模糊地回答著，他感覺賀朗笑了，雙唇觸碰，他能感覺到賀朗勾起嘴角，他還沒反應過來賀朗為什么笑，但他突然想看賀朗笑起來的樣子，他連忙分開，太暗了，看不清……

    賀朗將陸渝抱到窗前，“故事沒有那么糟糕，所以，少爺也沒有那么糟糕。”

    原來、那個“糟糕”指的是前幾天陸渝一直嫌棄自己，但陸渝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而是下意識去想賀朗的故事。

    陸渝拉開窗簾，輕輕拉起鐵拴，握著把手，窗戶開了一點點，光線照了一絲進來，陸渝最終把一面窗戶都打開了，他看清賀朗了，那個人眼中含著笑意，像抱小孩一樣將他抱在懷里，所以陸渝視角與賀朗平視，原來賀朗的眼睛是那么柔和，眼中也沒有冷漠，嘴角勾起，一切是顯得那么溫柔。

    陸渝眼睛有些模糊，長期的黑暗讓他視力變的不是很好，但他感覺這樣挺好的，這樣他眼中只有賀朗了。

    “你是誰？”賀朗又問了那個問題。

    陸渝勾唇，有些得意，“我是你的少爺，我是陸渝。”

    “對，你是我的、少爺……”

    他們在亮光中接吻，陸渝心底的陰霾好像被驅散了，‘你也是我的……’